《空间神舍 作者:竹叶子飘(起点2014-01-19vip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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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神舍 作者:竹叶子飘(起点2014-01-19vip完结)-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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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水洒满田地,直至完全渗透后,秦风跃下山头,沿着河流,又准备向前继续自己行脚僧的生活。

    虽然这世界里没有其他生命,但不影响她想旅行的劲头。也可能在外面社会中压抑得久了,堆积在心里的各种怨气化成了动力,促使她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以行走的方式,发泄她各种不良的情绪。

    她之所以明知那些种子有99%的可能种不活,却依然如昔地播种,是因为她自身的一些经历所致。想她当初四处求职求生存碰壁时,往往会撞到一些被称为傻b、二货的人向她伸出橄榄枝,挽救她对自己对别人濒临绝望与丧失的信心。

    那些二货们一定没想过,她们这些无意的一次伸手,一个举动,对于当时心如死灰的她来说,就是一个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一个一直行走在黑暗里的人,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世界里的一丝亮光,绝对会终身铭记!

    所以她非常乐意给这些种子、这个清冷的世界一次机会,或许,下一刻,奇迹也会发生在这被遗弃的空间。正如在世人眼中一无是处的她,偏是生活在不可思议里的奇迹。

    而且,她真心觉得这个空间与自己十分相似,都属于被人遗忘的类型。厌弃自卑的自己,排斥与自己相似的事物,偏偏有时又会倍加怜惜。

    像此刻,秦风走在河床边,看着奔腾不息的河流,那种宏大的气魄令她折服,无法用言语表达之余,不自禁地哼出外界的歌曲,来表达自己心中对它的赞美之情。

    即使自己的歌喉没有妹妹秦雨的清脆动听,但这里不会再有人将之拿来作比较,也不会有人取笑自己的音色不好,她可以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哼自己想哼的歌曲……。

    在这个空灵的世界,她发现自己居然也能活得那么自在畅快。在这里,她根本就不会感到寂寞。

    她在行走时,会与吹过的风儿打招呼;在想起自己当年在外打工,所受到的委屈而令心情阴郁沉闷时,一个纵身跃进清澈见底的小溪或河流,在冰凉的水流中游个痛快,一番折腾下来,心中的郁闷不满全被清洗一空;在想起自己当年为生存而做下的小阴谋懊恼羞愤交加时,将身边一切的山石冰岩来个彻底大扫除,被击打粉碎的石粒冰砾激溅四射,碎屑划过她的面庞、手臂,以及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一道道大小不一的血痕所造成的伤痛,总会减轻些许心中的内疚与愧意。


 第四十章 谁改造了谁?(四)

    在那儿过的第一个晚上,与他们家两个女儿睡一张床。身为主人的她们自然不太乐意,但也没法抗衡父亲的话,只好抛给她一张薄毯子,然后两姐妹盖着厚厚的棉被躺下了。那一夜,她强烈深刻地感受到寄人篱下的尴尬与委屈。还记得当时她躺在最里面,靠着墙,墙边有颗钉子扎得她隐隐作疼。

    当时她轻声跟姐姐们说了,结果得到一句:“你不碰到它就行啦!我们明天还要上班呢,明天再说吧。”说完就不再理她。

    她当时一夜没睡,一来因为身上冷,二来,背后那颗钉子不时扎在她身上,无论她怎么挪,总被迫回到墙边,与钉子来个紧密接触。

    那个令她困扰的问题一直在脑海里盘旋,不是亲人么?在乡下时那一脸的亲切,为何在外面却显得如此恐怖与冷漠?

    没多久,她找到了一份待遇较好的工作,又在亲戚那儿住了将近大半个月,才被安排了宿舍,终于离开了那个令她倍感窒息的地方。

    年轻气盛的她,并不会就亲戚那句话或行为而作出报复。她还年轻,人生才刚开始,要学的东西、见的世面还多着呢,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已经过去的事,她要面对的变数太多了。

    但是,当年听到的那句话,和那一个身心俱冷的夜晚,却一直牢牢地、深深地刻在心底,每到夜深人静,总会不经意地翻出来思量几下。恨意在慢慢冷却,亲情也慢慢消褪。直到如今,每次见到他们,秦风总会一副乖乖女样,而且每次上门都不忘在手上带点东西,哪怕提几个苹果也好。

    情意可不在,礼仪不可废啊!她是真用心记着呢!

    在空间陷入沉睡中的秦风,轻扬的嘴角带着微微冷意,紧闭双眸,双手不自觉地紧抚两臂。有点冷哪!呵,好像冬天来了。

    思绪依然在流转,回忆在继续……!

    梦境转到隔壁的一个城市,屡次失业的秦风被父母的熟人带到那里找工作,好不容易托人找了间较大的厂,可惜依然干不长。那部门的组长像与秦风贴错了门神一样,自打她上班的第二天起,那副哨牙的刻薄嘴巴就没停过,说她长得那么高挡了她的视线,又不走快一点;走得快了又说她莽撞容易碰坏东西,走得慢了又说她好狗不挡道;秦风的性子虽然有些暴烈,但也只限于被人气时才会爆发,一般情况下动作都不会太快,哪怕出来工作也一样。

    偏这里又是计件的,干得不快,哪怕她心里再急,双手好像脱离脑控制似的,依然不紧不慢地将粗活硬磨得精细漂亮,然后挨骂了。

    当着车间两百多人的面,说她小姐身体丫环命,手长脚长没路用,做点东西慢吞吞的,日后饿死孩子气老公……巴拉巴拉的一大堆,听得秦风额边的青筋那个蹦啊。

    但她又不能生气,她的脾气已经炒了好几个老板了,在乡下早已传遍,她是个只找工作不干活的厉害人物。这份工作还是老爸求表姑那边的亲戚帮的忙。

    而那位亲戚也在她进来时不客气地说过:“这是看在你表姑与你老爸的份上,才托了个厉害人物帮你找的工作,你可得给我好好干,再怎么样,也得熬过三个月,否则,哼,日后别再想我会帮你!”

    所以她咬咬牙忍了,也极力向同事们靠近。可是,每当她逗得身边人咯咯开心直笑时,哨牙组长的尖嗓子便幽幽飘来了:“哼,动作那么慢,居然还敢说话,真是马不脸长!有这种女儿还不如刚出生就扔了,浪费米饭!”

    嘛哩咯巴子,老娘到底惹到她哪儿了?秦风低头,心里不停翻滚着。于是,只要有哨牙组长的地方,她就不再吭声,哪怕她没留意到对方,身边那些同事也不时会提醒她。

    不过,有心找麻烦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灯,看见组里有几人帮着秦风安静地一起赶工,便厚嘴唇一撇,话来了:“哼,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贱骨头,任她手长脚长,也赚不了几分钱,真是白长了!”然后坐下与人说笑了一会,三角眼斜瞄了低头工作的沉默某人一眼,“秦风,你怎么老半天了还是做了这么点?啊?你没吃饭吗?看我们一边说话一边轻松地做都比你快,你要当深闺小姐就回去当,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哼,我们在说话,你就在工作,装什么积极呀?装给谁看啊?我看你呀,还是回去吃奶去吧,瞧那点力,能做什么?我看了就觉得羞!太丢人了!噼哩啪拉啪拉~~!”

    秦风猛地一抬头,心中的怨愤清晰自她眼中迸射出来,有种再说一次!她阴冷地死死盯着那张麻花哨牙脸,只要她再说一次,抓在手上猛擦的铁杯绝对砸向她那张麻花脸。

    她怎么丢人现眼了?这是计件,做多少赚多少是她的事,丢她哨牙家祖宗哪门子脸了?呲着牙像个疯狗般到处乱吠。

    直到对方不甘地闭上了鸟嘴,怏怏地岔开话题,秦风才收回目光,继续手上的拭擦大业。心里却像喷发的火山岩浆,四处滚烫火辣辣的,她不能明着向对方发脾气,在心中诅咒应该可以吧?貌似她经常骄傲向人提家中那三寸丁儿子有多乖啥的,才三岁多,就懂得自己倒开水喝了。

    秦风唇边微抿,哼,你咒我妈的女儿,那我就诅咒你的儿子,不是很懂事么?那就诅咒你儿子出事好了,看你到时还有没有心情乱咬人。

    在心中丫丫半天后,她的心情才稍微好转。

    几天后,哨牙组长红着眼睛进来,对那些围上来问原由的同事说:“儿子爬上桌子想倒开水喝,结果水壶洒了,烫伤了半边身子……”。

    烫得好!秦风当时觉得特解气!可是慢慢地,心里始终有些不知着落,好像多了点什么,又好像缺了些什么,总觉得难受,比听到亲戚那些话还要难受百倍。

    她觉得自己变了,变得连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行事明快、光明磊落的清纯女孩了。

    她鄙视这个阴暗、狠毒,和满肚子怨气的自己,像个见不光的反角,良心的谴责,让她从那一天起,再也听不进哨牙组长难听的咒骂声。

    骂吧!就当她在赎罪,赎她诅咒无辜男孩的罪。或者,对方并没有说错,她其实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一个一无是处,时时要家人担心的,废物!

    好冷啊!秦风在迷朦中如是想道,不过没所谓,她已经冷惯了。

    她二十八岁前的人生,就是在这种冷酷的天气中度过的。当时窘迫的她,没多少钱,也没个固定的落脚点,一直徘徊寄人篱下的生活方式中。

    既然改变不了环境,那就适应它。

 第四十一章 谁改造了谁?(五)

    在父母身边时,她每餐一定要两大碗饭才能吃得饱;流落在外,摆在餐桌上的碗,小得只够装她两口就能吃完的饭。她每次都要盛两次,然后自我安慰地说已经有两碗了,饱了!

    天气冷时,她衣着单薄流浪在夜色迷茫的街头。她一直失业,所赚来的钱非常有限,平时死省着才勉强够伙食。她在气温零下4度的情况下,依然盖的一张小薄棉被。缩进被窝里睁开眼,还能看到透过棉被渗进来的灯光。

    小床的被子较便宜,她也只舍得掏钱买这种。每个寒冷的晚上,她只能将自己一米六几的身体尽量蜷缩成一团,也不敢翻身,否则不是露脚就是露背。依然觉得冷时,便一个劲地催眠自己,不冷,不冷,身体本来就是凉的,这点寒气算不得什么~!

    如此几年后,无论天气有多冷,除了令她行动有些迟缓外,倒不会感觉太难受。

    只是,无论她去到哪里,身边总会围绕着一团寒气。一些喜欢凑到别人身上取暖的女同事,曾想搂着她暖和一下,孰料碰了她的手一下时,惊叫出声,说她像个雪人一样冰凉。

    她本人不以为意,虽然穿得比别人单薄,却并不觉得冷。因为冬天,已经将她的身心与气温同化,那些寒气经过她几年的自我催眠,早就冻入了骨髓,渗入了血液。

    体温低得可怕,她并不介意,反而有些喜欢上这个冰冷的季节。它不止冻结了她身上的感觉神经,更将那颗屡次受创而伤悲自怜的心,也一并冰封了起来。

    走在寒风凛冽的街头,路人行色匆匆,紧紧身上暖和的御寒衣物快步行走。他们心中一定急着想要快点回到家吧,回到家就暖和了。

    而她,低着头不紧不慢地走着。如刀削的寒风划过她早已没有知觉的脸颊,皮肤嫩,很快便显出几条细丝般淡淡的红痕。风,不断透过身上单薄的衣物渗入,令她自始至终犹如身处冰窖一般。在冰冷到极致时,心中会涌出一种惬意的畅快,还会渴望那寒意能再剧烈一点。

    在梦境中的人,心理会影响生理。

    沉睡在荒芜空间的秦风,正随着梦境的变化而变化。就如此刻,她觉得自己身上被裹在冰层里一样,紧窒的冰凉牢牢盘绞着全身。四肢无法动弹,却令她感到一阵身心舒畅的放松、安心,与怀念。

    怀念独自流落街头的自己,怀念夜半彷徨站在高架桥上迷茫的自己,怀念想要努力令自己脱离困境的自己,怀念面对多年好友出卖自己而心碎提着行李找落脚点的自己……。

    那时的自己,那时的天气,虽然不是冬天,却胜似冬天。心中的冷意,其实早在她初次经历冷漠的现实洗礼时,就已深埋体内,随着时间的推移,藉由季节气候的变化而加剧,化为层层的坚冰,重重包围与保护自己,不受严寒的冷侵,不受人性的伤害位面末日之旅。

    在这种坚硬的铠甲下,面对许多突如其来的变化,她变得淡然,亦能坦然接受所有对自己不利的一切变故,与背叛。

    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好!

    她喜欢荒凉,因为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承受,在拼搏,在疗伤!她喜欢严酷的寒冷,觉得这才是世间的本质气候,无论天气还是人性,都让她有种回归本质的真实感与安全感。这种冰冷,也让她可以理直气壮地对人冷淡、冷漠,更有理由远离那些顶着热情面孔,行凉薄之事的虚伪之人!

    闲坐庭外赏风月,笑看院内虚浮人生!

    即使很在意自己的无能,但也让她产生一种境外旁观人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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