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仙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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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仙神录-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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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钩抽了抽鼻子,没好意思冷哼出声,只好装作没看到老爹、一转身就怪叫着跑去找住得不远的发小楼化安去了。

    秦秋丰就这么被儿子干晾在了后头,差点没迎风哭出声来。

    明明上辈子还是个胆小到能把自己活活吓死的懦弱器灵,怎么成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就莫名其妙地多出了股神鬼不侵的“阳气”,用什么法子都勾不起他当初在奈何桥上的有趣模样?

    难道这个儿子……选错了?

    秦家老爹恨恨不已地松了指尖掐着的术法,把自己的另外半边身子从墙里拔了出来,算是放弃了穿墙术这个昨夜灵光一现才想到的绝佳戏法。

    这笨小子,还没有楼家那个不声不响的娃娃聪明,连这么有趣的把戏都不捧场……早知道,当初就该偷偷摸摸跟着那俩夫妻后头,抢了他们儿子的魂魄就跑!根本不需要去冥界和阎王爷“斗智斗勇”那么久嘛!

    不曾把鬼灵精怪的世界明言告知给儿子过的秦秋丰,并没有意识到自家儿子如今的“蠢笨”其实是冥界对他夫妻二人的一番好意——且时不过六岁的秦钩,虽说有些淘气好动,又无法体会老爹的“良苦用心”,却实实在在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凡间顽童。

    这本就是把他们一家三口从人间修真界扯离开来、在剩下的阳寿命数里得以安享天伦的最好出路。

    然而那时候对着狂奔而去的儿子背影恨恨咂嘴的秦家老爹,是根本注意不到阎王老爷这难得的善意的——秦秋丰在忿忿地揉了揉肩后,就转身开始琢磨下一个能够吓哭亲生儿子的把戏去了。

    秦钩的所谓童年,就是在这位祸害老爹的随兴陪伴下度过的。

    即使是到了二十七岁,才得知这世上还有所谓的修仙寻道,甚至自己的身边几乎非仙人神官、即妖魔精怪,可秦钩对穿墙术的熟稔……却是连县太爷都望尘莫及的。

    从小房东嘴里得知自家短命的老爹竟是鬼灵师后,秦钩也曾在裂苍崖上旁敲侧击地打听过。然而如今的九山七洞三泉里,除了已经退隐的老前辈们还耿耿于怀,寻常的山门弟子对这驱使阴灵的“旁门左道”却从未在意,于是这半年来,秦钩实在也没听到任何关于自家老爹师门的消息。

    至于他小时候看到老爹使出来的那些个障眼戏法,更是入不了裂苍崖的眼,他便也再没机会看到过。

    秦钩没有想到,时隔十余年后,他竟会在这黑漆漆的渊牢里,再次看到了穿墙术。

    更让他目瞪口呆的,是这穿墙术……竟然是殷先生使出来的。

    “殷……殷先生?”昏黄的火光像是被定住般,在半空中僵了足足一盏茶的辰光,才磕磕绊绊地问出了声,“难道你也是鬼灵师?!”

    天可怜见,他原本以为这个骗小孩的把戏,是只有自家老爹才会的!

    然而秦钩分明瞪大了眼、盯住了对面那间石室,看到十步开外的殷孤光将左掌在那冰冷的石面上放了许久,像是入了定,却慢慢地、慢慢地……就像是整个人融进了那石墙中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缝隙间有冰冷水流缓缓淌下的石墙,明明坚硬牢固得连神兵利器都穿凿不透,然而在殷孤光那只左掌之下,却像是极易让人陷落其中的沼泽,渐渐地就埋没了幻术师的大半左臂。

    殷孤光竟还往前踏了一步。

    这下连他整个人,都被那化作噬人泥潭的石墙吞了进去。

    秦钩下意识地往右飘了几步——与殷孤光“同享”这面石墙的,可不就是被关在另外一间石室里的柳谦君?

    果然……果然!

    长发无遮的男子赫然已站在了千王老板的身侧。(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09章 谁家诅咒是穿墙(二)

    (全本小说网,。)

    “我当然不是鬼灵师……”

    殷孤光微皱着眉头蹲下身来,轻描淡写地驳回了秦钩的荒诞揣测:“只是托我家师姐的大福,这梓椐木于我而言,也算是木族里最熟悉的老朋友了……”

    熟悉到就算使唤不出半分的身魂灵力,他也能这般顺利地穿过墙来。

    连幻术师也没想到,自己这近乎破罐子破摔的尝试……竟能如此手到擒来。

    他打小学会的穿墙术,当然并不是凡间三流戏法的那种区区障眼把戏。

    本就出身自涧梁一族的七师兄,虽然肉身孱弱,只能常年“躲”在极东废城下、不分昼夜地埋首书卷,却是紫凰门下十八位兄弟姐妹里,唯一一位在毫无天地灵气襄助的境况下、也能倏尔将自己隐于无形的怪家伙。

    偏偏七师兄又是个十足的书呆子,从殷孤光记事开始,这个不愿到处走动的师兄就像个活死人,和如山的书卷一起住在无人打扰的地下废墟里,谁来劝都不肯轻易出门。

    他执拗地留在废城下,将紫凰留下的所有手札、卷宗乃至口述法术都记得比掌中细纹还要清楚——熟识涧梁族与化形术法这两厢看似毫无渊源的灵力精髓的,天地间也唯有他一人。

    厌食族后生们身上披着的墨绿斗篷,就是涧梁一族的手笔——那些个看起来比五行遁袍要寒碜许多的袍衫,能够将这小小虫族的踪迹从宿敌眼皮底下遮蔽得无影无踪,即使是小房东这个凶兽幼子,都无法从如意镇里嗅出斗篷怪客的半分痕迹。

    交到外族手里的衣袍尚且如此,涧梁族用在自己身上的遁迹术法……当然更加浑然天成。

    若不是进了这渊牢,殷孤光也不知道要多少年后才知道,七师兄当年看似随意地教了他这么个闲时可供嬉玩的小把戏,竟也是有先见之明地替小师弟打算好了一切。

    不为人间界众生所熟识的涧梁木族,本就擅长于不被外界发现自身行迹,能够在毫无灵力的境况下悄无声息远遁而去——即使被他人禁锢住了身魂灵力,涧梁族也能倏尔无影无踪,比起冥界的鬼灵来,还要来去莫测。

    若不是师姐和那失魂引宝箱,这个穿墙术……本也该是七师兄送给他这个小师弟的救命宝物之一的。

    但至少,他已顺利无阻地穿过了这道石墙。

    即使还不能轻易地寻到彻底的生机……至少如今他已有路可去。

    至少这片幽沉死寂的黑暗,于他而言也不再是什么绝境了。

    “殷……殷先生!快去找我掌教师叔!”

    秦钩眼睁睁看着幻术师使出了自家老爹的昔年把戏,却出乎他意料地,轻轻松松搞定了那如湖底泰山阻隔在前的石墙,而殷孤光的皮囊甚至还完整如初,丝毫不见任何的吃力之态……显然比自家老爹的吓人把戏要厉害不知多少!

    这还了得!

    刚才还亲身撞过石墙、差点没把自己摔成四散火星的秦钩,深知这些囚笼的禁锢之力有多么霸道,如今看到殷先生轻描淡写地破了阻隔,他当然是要高兴地发疯的!

    “诸位尊长被带走之前,嘱咐过祁师兄不要轻举妄动,说他们和这渊牢的主人还有旧怨未了,和我们这些小辈分开也是好事……虽然我到现在也没看清这牢笼地界长成个什么模样,可掌教师叔提起过,渊牢之所以叫这个古怪的名字,就是因为此虚境零落如渊,其势深邃难测,而我们这些不被重视、连累着同被抓来的小辈,大概也只是被关在这渊牢的底层。”

    “掌教师叔他们……恐怕都是被带去了上头!”

    “要是殷先生你能这么一路穿墙而去,总归也能找到掌教师叔……说不定,说不定诸位尊长能有办法和您一起破了这禁制,来救我们和柳老板出去!”

    想到十余位师兄、还有木头的性命不用再吊在自己身上,秦钩高兴得根本停不下嘴来,要不是肉身尽毁,恐怕他的唾沫星子都要飞到十步开外的柳谦君身上去。

    “殷先生你只要一路往上穿……就好了!”

    幻术师啼笑皆非——你这小子,是把我当成了穿山甲?

    “别说我眼下无所依附、根本蹿不到这些石室顶上去……”殷孤光摇了摇头,嘴边的苦笑之意愈浓,“就算真能爬上去,等我找到裂苍崖的掌教,你这把不知还能烧上多久的心火就会彻底熄灭,县太爷和你这些个师兄……哪里还能等到我回来。”

    秦钩没有听出幻术师的弦外之音,尴尬地干笑了几声:“殷先生你又不是像我这样的路痴……我就不信这渊牢能大成这样,找个几个时辰也翻不出掌教师叔这个大活人来?”

    你还是没有听懂啊……

    殷孤光将自己的长衫衣角撕下了一条,轻手轻脚地将柳谦君的手掌包了起来——从闻到这黑暗里有老参的清苦味道弥漫开来时,他就猜到好友必然是受了伤,却也没想到柳谦君竟会因为入了愧疚而成的魔障、而将自己的手掌在石面上划拉成这个样子。

    还好……还好。

    若她这个万年参王不仅是在手掌上开了几道血口,而是受了什么更重的伤……那这些身魂灵力全无的裂苍崖弟子,必会无意识地吸进了更多的参族滋补之力,而恍恍惚惚地大补过了头,顷刻间血脉逆转、送了性命,到那时候,就是秦钩这把心火烧得再旺,也回天乏力了。

    “我倒宁愿是把这个穿墙的本事让给你这个路痴……”直到柳谦君的双掌都被包在了层层裹裹的布间,殷孤光才垮了双肩瘫坐了下来,继而自嘲着冷笑了声,“就算你把这渊牢迷迷糊糊地转上个十几圈,大概也比我去找,要快得多。”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钩只觉得坐在柳谦君身旁的殷先生像是骤然红了红脸。

    “十二个时辰里……我只能穿一面墙。”

    诶……诶诶诶?!

    昏黄的火光间倏尔有血红之色高腾而起,让秦钩这团火光烧成了两天来最旺的一次。

    一天……只能穿一面墙?!

    这是哪家的丢脸穿墙术?!(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10章 虾兵蟹将也难装(一)

    (全本小说网,。)

    “太湖这浩浩两千水域,钟灵富足较之四海也不遑多让,小龙王爷您手下的虾兵蟹将再少,总也该有个万数……就让我们四个暂且混进其中去,到了渊牢就一拍两散,绝不连累你这湖底龙宫,有什么好为难的?”

    骨白色的衣袖旁若无人地猎猎拂动,几乎都要抽到龙王爷额上去,后者面色铁青地抬起了手掌,把自己的两只龙角护得严严实实,生怕被眼前这个不识相的外来客伤了脸面。

    “那地界是个无中生有的虚境,并不是上界神司分给我龙宫管辖的,就算你们装成了我太湖的鱼虾蟹兵,也根本进不去那个古怪地头。”龙王爷只觉得那骨白衣袖扇得自己双爪生疼,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面色更差了,“更何况你们这副外相,要怎么装?你刚才说你是什么?”

    “她是只日游巡。”一个显然正死死压住不耐之气的幼童声音,终于找到了机会接上话头。

    藏青色的四尺身影就站在师姐大人和龙王爷的几十步开外,把这说大不大、可好歹也有半个如意镇大小的龙宫结界……活活变成了个空城。

    犼族虽是陆上的凶兽,却在五湖四海里也凶名鼎盛。于是从小房东跃入太湖水的那一刻起,这两千水域里的鱼虾肥蟹们就全都发了疯,唯恐避之不及地给这五个外来客留出了条“宽敞无比”的河道,任由小房东一行顺顺当当地进了太湖龙宫。

    而这本该在这龙宫结界里驻守的上千虾兵蟹将,也在楚歌踏入的那一瞬尽数作了鸟兽散,生怕这个犼族幼子会一斜眼就发现了自己。

    于是这偌大的龙宫正殿里还能安然端坐着迎客的,就只剩了龙王爷一位。

    再过七十三年就能去上界神司、把这太湖神官的大任交给下一个倒霉兄弟的龙王爷,本以为年关刚过,今年注定风调雨顺、能够安安稳稳地过去,却没料到会毫无准备地迎来了楚歌这个不速之客。

    他当即就黑了脸。

    说起来,龙族和犼族还是上古时期开始就“纠缠不清”的世交——当初蛟族差点吞了龙族百名幼子的危殆时候,还是因为犼族太过无聊、而急吼吼地和蛟族战了个昏天黑地,才让龙族得以趁机救回了还未有自保之力的儿孙。

    到了最近的几千年,龙族分归凡间的五湖四海、千流万井,犼族也安分地留守人间界各大山脉,双双成了这红尘里的神官,不能再像上古时期那样草率地见面即战,于是也渐渐收敛了各自天性中的煞气,打起交道来,倒更有些像起凡尘的世交好友。

    楚歌这个犼族里的幼子,和龙族当然也是有些“交情”的。

    且不提这六十年来,北海的老龙王年年都要被小房东逼迫着给如意镇早降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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