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仙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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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仙神录- 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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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让秦钩惶然不安的,是发小再次坐倒在地后,他的瘦削双颊上竟开始泛起了通红之色,就连鼻下也隐隐有赤色的异物蠕动流出,就像……诸位师兄数个时辰之前的异状!

    啊啊啊啊啊怎么办!

    这老山参的味道,既然连众师兄都没能扛得住……木头当然也受不了!

    “你你你……你快封了自己的嗅感啊!”

    秦钩慌不迭地斜冲了下来,在县太爷身边呼啦啦来回转了几十趟,却还是忍住了扑上去烧光发小满头毛发的冲动:“反正你也是裂苍崖名正言顺的弟子,快学祁师兄他们入定啊!”

    “名正言顺?呵哈哈……”县太爷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块皮肉都累得要死,连双眼都快撑不开,然而从他肚里腾起的冷笑声还是清清楚楚地响在了秦钩的耳边,“祁师兄他们的小师弟,如今只有你一个,裂苍崖早就和我毫无干系……毫无干系。”

    “木头木头木头木头木头?!”还从没见过发小这般自暴自弃、甚至胡说八道的模样,秦钩大骇着狂呼起来,要不是没有手脚可用,他几乎要上去扇县太爷几个巴掌。

    “我没事……没事。”县太爷闭着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秦钩安静些许,“师兄们……他们怎么样?”

    秦钩极为迅速地飞退而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十几位裂苍崖弟子间打转了个来回,忽地就赶回了县太爷身边:“都退了!”

    面色愈发红润的县太爷仰着头,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退了就好,退了就好……”

    他鼻下的血流奔得愈发迅疾,可他似乎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全身气力都在渐渐流逝,反倒梦呓般地低语啰嗦起来,像是要和半年未见的发小好好叙个旧。

    “我没事……那个困阵确实霸道,却没有伤人的意思,我不过是睡得长久了些罢了……”

    “殷先生走的时候,我已经醒了半截,只是身骨虚浮、不听使唤,根本爬不起来。听到你说还能撑上片刻,我就放心地再睡了阵。”

    “你在大师伯膝下这几个月,为什么反倒越来越吵了?”

    “别吵了,吵得我头疼。”

    秦钩眼睁睁地看着发小就这么微笑低语着倒了下去,吓得他再次拔高了声调:“木头!”

    县太爷身骨扭曲地摔倒在冰冷的湖石上,闭着眼,鼻下血流涌动,像是只被从高空狠摔下来、而骨碎血竭的可怜虫。

    他再一次彻底晕厥过去之前,秦钩还听到了他嘴里的最后一句话,低沉如梦呓,却意气飞扬地像是个五岁的孩子。

    “爹,我饿了……想吃云片糕。”(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39章 山不转水转(二)

    (全本小说网,。)

    “爹,我饿了……想吃云片糕。”

    五岁的秦钩躲在大树的枝桠密叶间,偷偷摸摸地往不远处的院落里打量着,恰好听到那看上去像是废弃宅子的小院里响起了个清脆的童声。

    头顶上的天光依旧刺眼,让秦钩不得不眯了双眼,才勉强看清这声音的主人。

    与自己同年的楼化安,果然和平时一样、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家门槛前,正偏着头、往屋里呼喊着。然而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回应,五岁的小楼有些不耐烦起来,再次高扬起了嗓音,像是撒娇着重复了句:“娘,爹不理我。”

    “死小子,五岁就会告你亲爹的状了,再过几年还不得把你爹踢出家门去?”

    屋里扑出来个高大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抱住了端坐门前的儿子,笑着狠揉了小楼的脑袋顶,顺手将一个竹编簸箕扔到了儿子怀里:“这次赶回来得太急,都碎得差不多了,可不许再在你娘面前说我坏话。”

    “反正你也没带回过不碎的。”小楼缩了缩脖颈,躲过了自家老爹的揉头魔爪,一本正经地打开了簸箕里的荷叶小包,从里头拣出了片稍显大块的雪白糕点,颇为珍惜地抿进了嘴里。

    “你要真喜欢吃,我让秦家婶婶多给你带点回来。”楼家老爹识相地收回了手,笑嘻嘻地伸了个懒腰,打算陪儿子多晒会儿天光,“这两年后山的收成不错,我和你娘暂时都不会再去巢湖那边……云片糕这种麻烦的糕点,冀州府城也没得卖,倒是你秦家的叔婶常往外跑……”

    “不要。”小楼抱紧了怀里的簸箕,依依不舍地咽下了嘴里的糕点渣片,摇了摇头,“别人带回来的云片糕,不好吃。”

    楼家老爹啼笑皆非:“不是碎的……不好吃?”

    “嗯。”小楼竟还真的重重点了头。

    “好好好,随便你,不找就不找吧。”果然永远辩不过儿子的强词夺理,楼家老爹当即败下阵来,笑着叹了口气、顺势站起了身,像是要回到屋里帮孩子他娘准备午间的吃食。

    可他转过身去之前,还是咧着嘴、朝院落外的那棵大树挥了挥手,声音却未高扬起来,显然还是对仍然端坐在门前的儿子说的:“就是别急着一顿就吃光……小秦大概又饿得慌,记得让他留下来吃饭。”

    楼家老爹回到屋里去之前,还朝树上的秦钩扬了扬下巴,示意这常年来家里蹭饭的小鬼不用再躲躲藏藏。

    得了楼家大叔的首肯,秦钩欢呼着扒拉开了身前的枝叶,利落无比地手脚并用、像只猢狲般地从枝桠间爬了下来。

    “木头!”五岁时就长得高高大大、身形赶得上寻常七八岁孩童的秦钩,比发小要高出足足一个头去,此时欢呼着狂奔进院落里来,忽地带起了阵肆虐的尘风,惊得小楼赶紧把荷叶小包护在了怀里,生怕老爹难得带回来的云片糕会沾上泥巴。

    “王老大夫昨儿个从后山采了好多草药,里头还有咱们上次吃的红果子……走,跟我去七禽街!”明明满脸满身都是尘土,然而秦钩不管不顾,眉眼飞扬地就要上来拽发小的手。

    小楼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却神乎其技地往右挪了挪,躲开了秦钩的试探,显然是早就习惯了发小这种二话不说的鲁莽举动:“娘快煮好了午食,现在不能去。”

    他偏过头去,示意秦钩也闻闻正从厨房里传出来的喷香味道:“娘从府城里买了些田螺回来,在大缸里养了好几天,说要煮汤给我和爹喝……汤羹冷得快,不能让娘等着我。”

    秦钩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抽了抽鼻子——他不知道这世上的山珍海味都是什么味道,他只知道自家娘亲难得才回一趟家,烧的也竟是些奇形怪状、让人不敢入口的饭菜,和小楼阿娘的厨艺比起来……根本是天渊之别!

    “咕——”

    秦钩赶紧捂住了不争气的肚皮,倏地红了脸。

    小楼偏着头,几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

    等到他回过头来,秦钩已经连两只耳朵都烧得通红,正尴尬不已地留也不是、跑也不是。

    “坐下吧,娘本来就算上了你。你不来,她也是要送去你家陪你吃的。”

    因为自家老爹进门之前的嘱咐,小楼最终没让发小出更大的丑,他拍了拍身边的狭窄石阶,顺道揭穿了好友这趟偷偷摸摸的真实意图:“反正你家里也没吃的,专门挑这时辰来,不就是为了跟阿娘要这顿饭吗?坐下吧。”

    秦钩嘿然笑着挠了挠头,浑然不介意发小的“冷言冷语”,一屁股坐在了小楼身边。

    “你真的看到王老大夫去后山采药了?”

    “嗯……”

    “药娄里真的有上次的红果子?”

    “真的有很多……”

    “那你怎么不去吃?反正王老大夫骂天骂地,偏偏不打你。”

    “他不打我也不去,那红果子好邪乎,上次吃了几把,回去拉了一整夜……”

    “那你还想骗我去?”

    “反正你那次吃了也没事嘛……”

    秦钩和小楼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辩着嘴,傻乎乎地坐在门前,等着楼家娘亲做好午食。

    直到秦钩的肚里再次震天雷般地“咕咕”乱响了起来。

    明明是五岁的孩童,然而小楼侧过头去,看着忽而正襟危坐、面色却再次通红的好友,却像是个老人家般摇了摇头。

    他从怀里拿出了当成宝贝的荷叶小包,里头散乱着碎得不成样子的雪白糕点,虽然他只吃了一口,可剩下来的拢共也只有那么一小堆,是老爹几个月才难得带回来给他一次的云片糕。

    小楼伸出手去,将荷叶小包递到了发小的眼前:“爹从外头带回来的云片糕,吃不吃?”

    秦钩肚里的雷声响得更厉害了:“……好。”

    五岁时坐在楼家门前等着吃饭、顺道将发小的宝贝糕点分了个干干净净的往事,因为县太爷这一句入梦时的低语,忽地就在秦钩眼前转了个全。

    昏黄的火芒蹿动在幽沉黑暗的半空中,看着瘫软在冰冷湖石上、肉身吃痛得已有了幻觉的幼时挚友,半晌都不知道该找谁求救。

    这片再次没有第二个清醒生灵的黑暗里沉寂了许久,才响起了秦钩那有些发哑的低沉嗓音。

    “木头……对不起。”(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40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一)

    (全本小说网,。)

    “楼化安?就是那个长了一副痨病鬼模样的山城县令?杜总管带我们去如意镇的时候,倒是提起过一嘴……那小子不过是个被裂苍崖扔下了山门的不肖弟子,怎么要劳动山神大人你担忧他的安危?”

    大头的侏儒亦步亦趋地跟在“破苍主人”的身侧,在歪着脑袋、眼瞅着最后碰上的那位渊牢看守被同伴扔进了原本空荡荡的石室后,这才重新接上了方才与楚歌闲扯、却被不识相的六方贾仆从“贸然”打断的话头。

    “我不是山神,是土地。”团在沈大头百宝袖囊里的小房东竖着双耳,倾听着他们周遭是否还有生灵屏息潜行靠近,直到肯定方圆百步内都再无其他六方贾仆从虎视眈眈后,才冷冷地驳回了沈大头的无理言辞,“小楼也不是痨病鬼,是如意镇的县太爷。”

    “好好好……既然您老人家不肯承认自己的山神之尊,小民不提就是了……可就算是山城里的土地,区区个凡人县令的死活也根本赖不到您头上,咱们这趟能把柳老板和隐墨师救出来已是大幸,您老人家真的非得要把那楼家小子也算进来?”

    一路而来都对小房东毕恭毕敬的沈大头,在听到楚歌此番“劫狱”大计里的第三位生灵后,终于犯难地皱了眉——范门当家“派”他来渊牢接应的时候,可没提过还有这么麻烦的一茬。

    “算。”楚歌在大头侏儒的袖里闷声闷气地应了句,显然是早就下定了决心,“不带上小楼,我不出渊牢。”

    沈大头立马哭丧了脸,没敢继续和小房东据理力争——犼族幼子的执念,哪里是他这个不知真假的“财神爷转世”可以抗衡的?

    更别说这坏脾气的凶兽娃娃与他的肉身不过一衣之隔,若真的惹恼了她,小房东只需随便一伸爪,他这个“沈大老板”就再也回不了苏州……再也不能见还死守在金陵城、怎么说都不肯搬家的范门当家和黑虎了!

    “救救救救救……”沈大头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扬了扬大袖,一屁股坐到了刚被“破苍主人”封了六识的渊牢看守身边,连口气也无赖了几分,“可渊牢那么大,这位县令大人又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替死鬼,根本不知道被关在哪个没人管的角落里……咱们耗了这么久才闯到了这儿,难道还要再耗上几个月在这偌大的渊牢里找他一个?”

    他袖里的小房东竟没有出声——沈大头这话听起来赌气得很,却没并没有说错。

    除了被渊牢禁锢之力削弱成了个大睡虫、而毫无用处的师姐大人,他们三个已在这幽沉不见天光的牢笼里兜兜转转了四天之久。

    撇开楚歌这个初来乍到的劫狱者不提,“破苍主人”和大头侏儒……竟然也在渊牢里迷了路。

    他们俩一个是名义上的渊牢看守,一位是六方贾掌事大人的座上宾客,却偏偏在这见鬼的黑暗里迷失了方向,连事先摸了个清清楚楚、通往囚禁柳谦君与殷孤光那间石室的道路都再寻不见。

    冒牌的末倾山大弟子倒颇为老实,从第一处岔道开始,就明言了他根本辨不清前行方向的事实——他本就被当成了把随时可弃的利刃,六方贾能让他在渊牢里“自由来去”,也只是为了要他挡下所有来犯渊牢的强者,即便是玉石俱焚。

    至于各路的囚徒们到底被关在了何处,他这把利刃也无须太过清楚。

    在“破苍主人”原本的计划里,倘若张仲简能带着素霓现身在渊牢的边缘,那么他们手上的两把刃器即便不能尽毁了这些石室,也足以搅起一场让六方贾麾下仆从们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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