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仙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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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仙神录- 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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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过就是个没爹没娘的财神爷转世,不过就是个福泽稍稍深厚些的凡人皮囊,不过就是个在绿林道里隐姓埋名多年、才终于等到个契机得以延续了天年的狗头军师罢了!

    他甚至算不上是修真界的生灵。

    若不是这些年来藏在绿林道的暗处、搜罗了天底下不少件奇珍异宝,沈千重这个名字恐怕早就被刻在了某块残破的木片上、勉强充作了墓碑,连供奉死人的香火都未必能得到一捧。

    要是没了百宝袖囊,没了这些连六方贾总管都为之侧目的宝贝护身,就算范门当家和黑虎双双以死相逼,他“沈大老板”也是决计不会踏进渊牢半步的!

    修为低微、肉身弱小的沈大头,若是孑然一身地在极南妖境的边缘走上几步,恐怕就会立马成了各路妖魅的肚里亡魂……哪里有这个本事,能破了这渊牢里的禁锢大阵,眼明心亮地看到什么古怪异状?!

    那不过就是条光亮全无、看不到任何活物动静的黑漆道路,连到底是向左拐还是向右弯都看不清,他哪里知道有什么不一样?!

    “他们三个,是从左边欺过来的。”

    听出了沈大头语声里的不安和迷惑,冒牌的末倾山大弟子终于不再故弄玄虚,微微侧了头、伸出手点了点被仍在石室最里头的三个渊牢看守。

    大头的侏儒茫然地点了点头——这是两个时辰前,他们堪堪踩到这条过道上时,便狭路相逢的三个六方贾仆从。

    “这边的四个,却是从右角的上头扑下来的。”

    沈大头随着同伴的手指望去,看到的果然是第二批被“破苍主人”放倒的四只可怜妖物。

    “这家伙更妙。”似乎是确认了眼前的黑暗中再无生灵虎视眈眈,高大的男子终于稍稍释然地侧过身来,望向被踩在沈大头脚下的黄眼怪物,“他根本就是闻准了你的味道,才从咱们脚下径直蹿上来的。”

    大头的侏儒抖得更厉害了:“你是说……这间石室外头的过道,根本就是四通八达,和六方贾一样,东南西北、乃至上下都能随意来去,根本就没有让咱们藏匿身形的地方?”(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43章 仓颉旧居(二)

    (全本小说网,。)

    这话实在傻得可爱。

    就连神色肃然了两个时辰之久的“破苍主人”,也被沈大头这连荒诞无稽的胡言乱语牵得嘴角微动:“要是果真四通八达得像个旷谷,你我刚才又是怎么走到的这里?”

    “那你什么意思?”在石室里陪着这些个昏迷不醒的渊牢看守们坐了两个时辰之久,沈大头几乎都快发了疯。

    冒牌的末倾山大弟子冷眼望向了石室外的黑暗过道。

    他守在这石室门口许久,就是为了借这些看守的攻势来路、来断定接下来到底能往哪边前行。

    可他并没有料到,会等到这么个难解之局。

    “这个天杀的渊牢……根本就是仓颉留下来的造字牢笼罢了。”

    造字……牢笼?

    没想到会乍然从同伴口中听到这么个古怪的说法,沈大头一时也呆在了原地。

    “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

    大头的侏儒犹自记得,他第一次见到“仓颉”这个名号,是在八岁时捡到了个落魄秀才的包袱时、翻找出来的一本残破的《淮南子》书卷上。

    比起在人间界惊鸿一瞥、只留下些不尽不详的传说的其他上神,这位出自人族轩辕大帝麾下的仓颉,留在凡尘的记载实在多得令人发指,于是一心一意想从古籍中找出自己和范门当家是财神爷转世的铁证的沈大头,也极为熟悉这位素未谋面的上神名号。

    据说黄帝麾下猛将如云,即使较之上古时期的地界霸主也毫不逊色。然而在女魃、雨师、风后、应龙乃至炎帝这些个强绝部下之中,偏偏还有个几乎毫无战力的文弱凡人,且不说没有呼风唤雨、移山倒海的本事,甚至灵力低微到从未有机会正面蚩尤的大军。

    可就是这个自称仓颉的凡人部下,却被黄帝视为挚友之一,甚至在轩辕氏征服了东夷、九黎族后,得以与雨师风后一起位列封神。

    然而那时的天地六界中,竟没有哪怕一位生灵质疑过这位仓颉上神。

    事实上,黄帝麾下的诸多悍将在位列上神之前,各自都有着无法转圜的前仇恩怨,这些孽债或早或晚地都找上了他们,让本该最清静的上神界活活成了个纠葛之地。

    其中最安生、最无人叨扰、最孑然一身的,还是仓颉。

    这位以造字之能名动六界的凡胎,在位列封神后,便为整个凡尘里的死物与生灵都定下了该有的名号,虽还不及伏羲女娲创造凡人族群的功德,却也就此成了人间界万物的第二位“生父”。

    甚至连从上古时期存活下来的不少异兽族群,都恨不得踏破了造字神司的门槛——他们在六界里嚣张猖獗了多年,若因为如今不能从仓颉手里要到个像样的名号,而成了六界里的怂货笑柄,岂不是太吃瘪了?

    就连楚歌一族的“犼”字,也是仓颉上神特意择了出来,赠予这上古凶兽族群的。

    这轻易就能用一字亦或一词、定夺了世间万物从此命数的“赐生”之力,让毫无杀伐煞气的仓颉就此成了六界中最左右逢源的上神,没有之一。

    然而福祸相倚,造字神司被六界众生推崇至极的同时,也常常会迎来不速之客,想要从仓颉笔下求一个、亦或改一个像样的名。

    这更胜财禄神司的热闹景象,直接吓跑了本该在造字神司里“安享天年”的上神大人。

    在黄帝麾下时就习惯了独处僻静角落的仓颉,不管不顾他已不再是区区凡胎的事实,悄无声息地躲去了人间界,想要找个清静无扰的地头、继续他的造字大业——于他而言,既然老朋友黄帝已不再需要他的助力,那这乍然降临到自己头上的上神身份、和随之而来的漫长命数,当然只能耗在“造字”这一件正事上,其他什么都不要紧。

    然而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待他“逃离”上神界、回到凡尘后,人间界早已裂海分峰,不再是昔年他记得的模样。

    他当初每一个藏身孤坐的僻静角落,不是成了精怪妖魅的洞窟,就是被天地之力辟成了片头顶上毫无遮挡的空旷山谷,没有一处能帮他逃开六界众生的窥探寻觅。

    他还能去哪儿?

    那时的金仙界还未完全成形,又有各路上神随时来来去去,当然不是个藏身的好地界;而魔惑与修罗两界于仓颉而言,实在太过凶险……除了自小混迹的人间界,他压根就不知道能去哪儿。

    真是麻烦啊……既然没有现成的地头,那就辛苦几天,自己造一个出来好了。

    虽然比起造字来,这种劳动筋骨的体力活一点都不好玩……可为了以后的长久清静,就先委屈自己几天好了。

    “你还真信杜总管那些个鬼话?”大头的侏儒呆滞了半晌,才嘟囔着想要反驳同伴的“无稽之言”,显然是不想承认自己已然落进了个再无退路的凶险窘境,“他是说过,这渊牢原本是仓颉上神辟出来、给自己当成造字的居所……甚至有意把这地界建得弯弯绕绕,让所有想来找他的‘老朋友’绝了心思,可这说法也只能骗骗那些个自以为是的老怪物,怎么连你也傻得听了进去?”

    即使嘴硬着不肯服软,沈大头话里的哆嗦之意也实在太过强烈。

    他到底在怕些什么?

    就算如“破苍主人”所言,这片幽沉黑暗千真万确就是仓颉上神昔年的隐居之地,又有什么要紧?

    难道那传说中稍稍孤僻、却不曾亲手伤过其他生灵的造字上神,会把他在人间界的旧居弄成个有来无回的险恶之地?!

    难道这不见天光的永世黑暗、九山七洞三泉联手施布下的禁锢大阵、六方贾的三千凶仆,都不过是这渊牢里的小小考验,和仓颉上神留下来的……鬼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困境比起来,还根本不够看?

    “这些由蛟龙骨铸成的石室,大概是仓颉上神他老人家离开了之后,才被鸠占鹊巢的下一位主人建起来的。”冒牌的末倾山大弟子扶了扶黝黑的面具,似乎是自嘲般地……笑了笑,“可这地界分明每时每刻都在活泛变动着,却又不是个活物……六方贾、或是那十九个山门再厉害,也没有这种将整个虚境肆意扭曲的本事,但要是仓颉上神他老人家……这就说得过去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44章 笔走龙蛇(一)

    (全本小说网,。)

    “仓颉?那个只知道到处瞎写的上神老头?”

    沈大头哆嗦得根本没能接上“破苍主人”的话头时,他宽大的袖口里突然冒出个毛茸茸的雪白小脑袋,那双狭长的缝眼不耐烦地翘了翘,将几乎堆满了整间石室地面的渊牢看守们瞧了个遍。

    在百宝袖囊里眯眼休憩了四天之久的小房东,实在憋闷得过了头——即使是住在如意镇吉祥小楼的那个狭小阁楼里,也比大头侏儒这袖囊要顺气得多。

    然而冒牌的末倾山大弟子早就摸清了她的死穴,这一路上都以柳谦君、殷孤光和县太爷的生死安危“威胁”着楚歌——他这个名义上的渊牢看守,和沈大头这位六方贾总管亲身带进来的“座上贵客”,不管再怎么在这黑暗里晃悠,也比她这个显然是外来的凶兽幼子要低调得多。

    于是小房东尽管觉得四爪挠心,也还是“乖乖”地留在了沈大头的袖中,陪着呼呼大睡的师姐大人,几近煎熬地等过了这在渊牢中迷路的漫长四天,任由两个不靠谱的临时同伴自说自话地东冲西撞。

    直到她听到了黑暗中的异样动静。

    那是他们一行在这渊牢里茫然寻路数天以来,最想听到的响动——只要有其他生灵出现在这片黑暗里,不管是石室里的囚徒,还是身负看守大任的六方贾仆从,都意味着他们至少在朝渊牢的中心靠近着。

    就算来人对他们这趟劫狱之行毫无助力……至少也能让临近崩溃边缘的沈大头回过神来,不被这无穷无尽的无声黑暗逼得发了疯。

    小房东刚听到这宛如蛇虫蜿蜒游走而来的动静时,“破苍主人”正带着沈大头停在了一间空荡荡的石室前。

    一如他们一路而来时摸索到的每间石室,这囚笼里毫无任何生灵逗留过的痕迹,阴冷得毫无生气,显然在最近的一年半载里……乃至数十、数百年里,都未曾等到过什么客人。

    “破苍主人”正准备带着大头侏儒退出石室、继续他们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迷糊征途时,他手里的破苍大刀倏地耀起了雪亮的刀芒,全然不受冒牌主人控制地疾跃横空,在电光石火间挡下了那从黑暗里而来、猝不及防的一击。

    也不知是没有认出这高大男子同是渊牢看守的一员、还是早就被杜总管下令将形迹可疑的他们绝杀当场,那从暗里的左侧突如其来的三股灵力全然没有退却的意思,在被破苍大刀的利芒逼得撤回了原地后,竟也鼻息沉稳地继续窥伺在侧,像是随时都能再次扑将上来。

    即使是被沈大头死死捂在袖里、那时没能探出头来的楚歌,也能听出过道里原本规律的水流声,似乎稍稍急了些。

    不愧是能搅乱了散仙大会的神兵,尽管自家主人不在、让破苍大刀一路上都极度不安,可即使是那霎时间的交锋,这任性妄为的刀器也足以伤了那三个妄图偷袭的渊牢看守。

    黑暗里原本阴气森森的缝隙水流间,不就已然多了丝丝缕缕的血腥之气?

    楚歌跃跃欲试地挠了挠大头侏儒的手肘,想要让沈大头放她出了百宝袖囊——憋了这许多天,好不容易碰上了能爽利一战的对头,她怎么能不出去透透气?

    然而袖囊的口不但没有打开,反倒骤然天旋地转起来。

    小房东皱着眉,利落无比地用柔软的尾巴卷住了酣睡的师姐大人,四爪腾空地任由百宝袖囊打了几个转——沈大头像是被推了一把,竟在冰冷的湖石面上滚了滚,根本没顾得上袖里有什么动静。

    随即而来的,便是几声砸在耳畔的沉重响动,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扔在了沈大头的身侧。

    原本还急着出去收拾渊牢看守的小房东竖耳听去,也微微有些讶异。

    不过这一个打转的短暂光景,那三个鼻息赫然已由石室外的左侧转到了咫尺之遥,甚至极为明显地沉重了许多。

    这个不知为何能拿着破苍大刀、却绝不是末倾山大弟子本尊的高大同伴,竟比她料想中要强得多、也谨慎得多。她曾见过几位六方贾麾下的仆从,虽远未到达散仙之境,却也个个刁钻古怪,寻常的修真界弟子即使能极快地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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