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仙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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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仙神录- 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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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房东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情急之下则只顾上了显然更弱的沈大头,压根没有机会去救看起来灵活得很的师姐大人,待楚歌回头望去,只看到了那枯黄干瘦的身影正拽着大头侏儒的脚跟,在“邪风”里似乎尽力拔高嗓音说了句什么。

    楚歌细眯着缝眼,微微点了点头。

    索命小鬼竟还能朝她笑了笑,下一刻便倏尔撒了手,任由自己被那邪乎的大力拉扯而去,须臾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爪虚浮的幼兽也再不犹豫,叼紧了沈大头的肉身,毅然决然地往着怪力袭来方向的斜右方猛跃了过去。

    然而即便是小房东再迅疾不过地应对如斯,这股大力还是狠狠地抽中了大头侏儒的腿脚,推得楚歌也不由得爪下踉跄,几乎是半滚着往前强移了七、八步,继而连仅剩的挣扎之力也被抽尽,不得不松开了利齿,孤身往前又打跌了丈余,最终颓然摔在了冰冷而又熟悉的湖石面上。

    大头的侏儒失了助力,毫无所知地在不远处默默翻了几下,也停了下来,眉目安详得如同寻常的入梦,倒全然没有大难不死的自知之明。

    楚歌皱着眉头,侧身倒在原地没有立即爬起来——方才那股怪力不过是顷刻之间的无端灾祸,只要当时躲了过去,短时间内是不会穷追猛打、把他们再次逼入绝境的。

    眼下的他们,实在再安全不过了。

    她微翘了双眼,打量着不远处的沈大头,在确认这动辄就成了拖累的同伴全身上下并没有其他的伤处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自己则费力无比地依次动了动四爪和尾巴,发现除了筋骨酸痛、气力难运之外,并没有哪处不能动弹,这才在嗓子眼里狠狠地低吼了出声,借以逼着自己强撑起了四爪,勉强立在了湖石面上。

    于是她也能更清楚地看到了大头侏儒的伤处。

    本就是五短身材的沈老板,倒没有像他梦中那样失去了双膝以下的所有皮肉骨血,整副皮囊看起来仍然囫囵完整,并未受了什么重伤。

    然而从小就见惯了血肉横飞的犼族幼子此时冷眼望去,也不由地在肚里暗暗叹了口气——冒牌的末倾山大弟子临走之前,虽未直言,却摆明了是把这个肉身脆弱的大头交给了她来护庇,如今无端端被伤了魂魄,实在是她太过莽撞的后果。

    小房东双眸里的妖焰,让她得以看到凡胎肉眼无法窥见的真相——沈大头双膝以下的肉身,已然倾颓如失了倚仗的风中散沙,连热血都无法再往下如常流动。

    他的双腿之精……已被方才那股怪力毁去了大半。(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94章 残局难解(一)

    (全本小说网,。)

    “小……小房东?”

    楚歌激灵灵地打了个颤,双耳和尾巴上的赤色绒毛再次倒竖如刺。

    贸贸然地给小牙施了“封鼎”的术法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着实太过莽撞——她是犼族里如今唯一一个还未成年的幼子,在她之前,还从未没有犼族的子孙在这个年纪就带着山神棍、去往凡世一方地域的,于是这个脱胎自山神棍的禁术,也不曾连累过她的任何一位兄姊。

    她忘了自己年岁毕竟还小,没了山神棍襄助,就倾尽满身妖焰封印住了小牙身魂里那至今传承成谜的浩瀚妖力,根本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开玩笑。

    踏足尘世的六十余年辰光里,小房东除了不久之前被甘小甘的大徒弟打了个猝不及防、而折损了半身妖力不得不好好睡上一觉之外,还从未虚弱到神志不清的地步过。

    她一直以为赌坊六个怪物里,自己是最结实的那一个,谁病都轮不到她。

    可眼下,她不但没能保住沈大头的双腿、没能留住孤光家的师姐,甚至在这片危境里,还大意到没有听到身后动静的地步。

    是谁?

    这个躲在这片黑暗里、无声无息到让她没听到半分响动,还能唤出她在如意镇里的名号的家伙……难道是一目双瞳的杜总管?

    “诶?诶……对不起对不起,认错了认错了……”

    楚歌拧着一双缝眼,窥望着身后那片与渊牢其他地界毫无二致的幽沉黑暗,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看到有团昏黄的火光……在不远处骤然闪现了数下。

    像是乱葬岗间的鬼火,那并不光亮的微芒不但没有朝她这边移近过来,反倒受了惊般地往旁侧飞掠了开去,像是极怕被她看清了自己的踪迹。

    就连方才那且奇且喜的语声都着急忙慌地倏尔低了下去,畏畏缩缩地道着不知所云的歉:“这里什么生人都没来过,您老继续……继续。”

    楚歌双耳微动——这毫无骨气、随时都能被骇得胡言乱语的声调,似乎是有些熟悉的。

    她下意识地依次抬了四爪,转身往后缓缓迈了几步。

    这条过道里,除了万年参王的清苦灵力大盛,赫然还遍布着连她这个犼族幼子都无法清楚辨别出来的其他混杂味道,显然在两旁的石室里关押着不少于十数的囚徒。

    这可是她这一路而来、在渊牢各处都未找到过的“繁荣”景象!

    沈大头的玉髓蜻蜓们……果真不负所望,还是把他们带到了渊牢的下层。

    然而被“封鼎”术法耗损了大半的妖焰之力,此时的楚歌不但肉身虚乏,更连一双缝眼的能见范围都窄小了不少,若不是定睛往某处窥望许久,已然看不清这两旁的石室里到底都“住”着哪几位生灵。

    她只能往那团昏黄火光的所在缓步挪近而去,试图看清这显然是老熟人的陌生精魅。

    在小房东的记忆里,除了吉祥小楼正堂里由流萤铳化成满室灯火,她应该并不认得什么能化成火芒模样的精怪,然而对方仅凭堪堪一眼、就能认出她的真身,至少也该是她到了如意镇后才碰到过的生灵。

    这家伙……到底是谁?

    “您老别介意别介意……我就是睡昏了头,才说些诨话……你看我家师兄们一个都没醒,还是都打着坐、入着定呢……绝不会闹出什么乱子的,不会不会……”

    待到楚歌慢悠悠地踱步到了这间唯一亮着些微火芒的石室前,黑暗里的昏黄火团也缩成了几近绿豆大小,正疯狂地在石室中十数个僵直身影间穿梭不休,试图找到个角落能把自己藏匿起来。

    然而这四四方方的石室根本无处可藏,满室如同死尸的修长身影巍然不动,反倒更衬得他这团火芒灵动得很,让小房东的眸光还是只能着落在这豆大的火团上。

    昏黄的火光在疯魔无状地满室逃窜了十数息后,显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挣扎根本徒劳无功,最终还是讪笑着默默停在了石室一角,前言不搭后语地妄图和这新来的渊牢看守辩解几句。

    六方贾明明不把他们这群裂苍崖子弟放在心上,从把他们丢进了这间石室这么久,除了中途送来了县太爷,便再没有任何的看守来这里转悠过一次。

    也对……这湖底虚境毫无出路,憋闷死寂得像是从来都不是六界里的一部分,他们这群还未得道大成的山门弟子,又能逃得到哪里去?

    怎么偏偏在他大概找到个求救法子的时候……就凭空冒出来个从没见过的渊牢看守?!

    那被摔在过道里的大头侏儒,大概是被送来、要和他们关在一起的另一位可怜囚徒——看起来,似乎也和柳老板、殷先生还有木头一样,被什么困阵迷得失了神智,才会像团死肉地被活活甩进来。

    那这个还清醒如常的幼兽,肯定就是六方贾派来的看守了!

    不行不行……要是让这“看守”知道了自己方才在做些什么,那他和木头、诸位师兄、乃至柳老板,不是连最后的逃命机会都没了?!

    “您老明鉴,这么值钱的参王味道可不是我们折腾出来的……要是您老愿意,可以把那把参王带回去,说不定还能卖上几百两金子的……哦不不不,您老肯定是要把这种珍馐宝贝吃下去的是不是?请便请便,我们绝不会和您老抢,当然也不会和其他的看守胡说,谁都不会知道是您老拿了那把参王……您老要不要赶紧拿上赶紧回去?就算是上了千年的长白山老参,这么死命地泄着真灵,大概过上两、三天也就不值钱了……不不不,您老当然不在意值不值钱这种闲事,可是吞下去的时候也会觉得不够补是不是?那参不在我们身上,绝对不在……不在……”

    楚歌死死地盯着石室里的火光许久,后者那因为紧张而停不下来的嘴碎之态,让她不自禁地微微倒吊了一双缝眼。

    在沉寂了半响后,她终于犹豫着,喊出了个连自己都没想到的名字。

    “……秦钩?”(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95章 残局难解(二)

    (全本小说网,。)

    “不不不不……我不叫秦钩,您老认错了人了……”乍然从“克星”口中听到了自己的真名,豆大的火光这下在石室里乱跳得愈发疯狂了,“我不姓秦也不叫钩……什么名都没,您老行行好,就当没看见我……”

    楚歌耷拉了双耳,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这个前生就胆小至极的器灵,到了这辈子还是一副见风倒的怯懦模样,也不知该说他是福泽深厚、还是霉运罩顶,偏偏会每次都成了某场浩大灾祸中的一员,却又毫发无伤。

    然而小房东也不得不承认,眼下这同伴尽失、出路难寻的窘境里,突然碰到了秦钩这个胆小鬼,竟让她莫名的有些心安。

    像是这家伙的嘴碎聒噪总会有法子延续下去,绝不会被什么横祸生生打断、彻底无救。

    “明明把你送上了裂苍崖、让你好好跟着半癫小子学学道家的术法,怎么现在就成了这副鬼样子?”尽管不能十分看清石室里到底都还关着哪些个生灵,然而小房东冷眼望去,还是依稀辨清了这鬼影绰绰的囚笼里再无清醒着的第二人,唯有被吓了个半死的秦钩在半空中胡乱打转不休,她这才放心地颓了四爪,半坐在了冰冷的湖石上、揩了揩发冷的鼻尖。

    “不不不从来没人送我上裂苍崖……也没什么半癫……诶?诶诶诶?!”

    绿豆大小的昏黄火光骤停在了原地,连带着那根本欲盖弥彰的辩解之语也戛然而止。

    火芒三步一倒退地犹豫着往石室门口飘了过来,直到勉强照亮了楚歌的上半张小脸,才“轰”地猛然膨胀开去,熊熊燃烧得几乎赶上了草原上的冲天篝火。

    尽管眼前这个不到两尺高大的幼兽,全身上下没有半分像是在如意镇时见到的小房东,可那一开口就教训起自己的不耐烦口气、和这双细长狭窄不见瞳仁的眼睛,秦钩却再熟悉不过了!

    若不是石室门口的封禁之力犹在,倏尔高腾起来的赤黄火芒几乎要扑到楚歌身上去:“小房东……真的是你?!”

    已不知陪着这满石室的活死人们过了多久,没想到会在这当口乍然见到“亲人”,即使对方是从来都没对他好声好气过的坏脾气小房东,即使对方不知为何突然变成了这副山野幼狐的妖怪模样,秦钩也激动得几乎要哭出了声来:“殷先生还说,你根本不会知道他和柳老板会被带到渊牢里来……他还说甘小甘小甘和这地界结过大仇,就算知道他们俩深陷此处,你和炉包鼻子也会为了不让她靠近这里半步、而瞻前顾后地犹豫很久……他又说你们更不会知道这趟灾祸并不是只冲着他们而去,还有我们这些九山七洞三泉的众弟子作陪,你们压根也不会把心思动到太湖上来……总之说来说去,殷先生都断定小房东你不会这么快来的!”

    果然是憋屈了太久,秦钩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啰嗦唠叨已然越过了平时的自己,吵得本就没气力再动弹的楚歌尾巴微扬、双耳更是几近抽搐,然而这团话痨的火光赫然与她还有一“门”之隔,即使有心,小房东也没办法让他闭上嘴。

    所幸他这通没头没脑的痛哭抱怨里,至少让楚歌听到了两位挚友还能言语的平安消息,小房东别过脑袋、缓缓睁开了缝眼,如有所感地望向了过道另一边的那间石室。

    怪不得……怪不得被那股怪力横甩过来后,就觉得万年参王独有的那股清苦味道,浓烈到了让她鼻尖痒得几近发痛的地步。

    托了秦钩这一“发胀”的福,让他那团原本豆大的火芒耀眼如阳,竟能照得整条过道大半光亮,终于容得楚歌窥见了方才在黑暗里错身而过的好友。

    那无声倚靠在冰冷的石墙上、长发如瀑及地的牙色衣衫女子,不正是柳谦君?

    楚歌眸光稍低,便瞥见了好友那颓然摊在湖石面上、几乎被满头青丝掩藏起来的双手——十指分明纤细修长如初,却已不是那会把甘小甘与衔娃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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