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仙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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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仙神录- 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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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己身、以凡胎皮囊将其收纳圆融、最终封藏无痕如湖面水镜的道道,不是明明和这些从裂苍崖下来的娃娃们一模一样?”

    似乎是周身的疼痛之意骤然又发散了开来,闭着眼的县太爷骤然全身微微抽搐了数下,顷刻间又归了平静。

    他竟没有出声。

    像是被师姐大人噎得无话可说,他既不驳斥、也不点头。

    原本躲在县太爷身边、指望发小像小时候那样帮他挡下所有斥骂教训的秦钩倒发起慌来。

    “木头……木、木头!”眼看发小似乎又渐渐神智昏聩,秦钩惊骇莫名,声调渐高地胡乱唤着县太爷的小名,要不是如今这副“肉身”必定会伤了对方,他几乎要扑上去猛掐县太爷的人中。

    这且惊且惧的不安之感倏尔占据了秦钩的所有理智,让生怕被拘走魂魄的他霎时间胆大起来——木头已经病成了这样,怎么还能让他被这奇奇怪怪的夜游神大人继续逼问下去?

    他所幸心一横,浑不怕死地高蹿了起身,火光烈烈地挡在了县太爷的身前,直面起了他自己的“罪孽”:“不不不不……不就是用了个术法、把这附近的上古神力激得稍稍乱了点吗,你你你……你大呼小叫什么?”(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510章 谁的遗言(一)

    (全本小说网,。)

    “真是你小子搞的鬼?”索命小鬼不但没有因为秦钩的冲撞而恼怒半分,竟还故作夸张地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愈发莫测,像是要鼓励后者继续口不择言下去,“仓颉老头虽然在上界算不上什么霸道难缠的主,可他毕竟是昔年黄帝麾下唯一一位并无战功、还众望所归地占了一方神司的老怪物……他的造字神力再不济,也不是人间界众生随意就能匹敌的力量,更别说当成傀儡般驱使了。”

    师姐大人歪了歪脑袋,半是挑衅、半是真心好奇地打量着半空中那团火光的中心,盯得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的秦钩差点又往县太爷身后躲去:“你这娃娃如今不过就是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半吊子鬼灵,论起修为来,且不说关在那边的参族老不死祖宗,就连你身边这许多的裂苍崖子弟,随便抓出一个来,都要比你要上道得多……你怎么就敢当着他们的面,担下这种近乎冒犯天威的大错?”

    小房东原本只是安静地等在旁侧、想要从县太爷的面容上窥出他为何这般颓丧羞愧的真相来,并没有干涉索命小鬼“折磨”秦钩的言语,直到此刻,才有意无意地斜过了眸光,缝眼里的责怪之意再明显不过——不论前世今生,秦钩都是个胆子奇小的懦弱生灵,方才师姐大人只是蹿过来一个照面,就吓得他大气不敢出,如今还用所谓“冒犯天威”这种压死个人的无稽罪名强加在他身上,还不得震得他当场三魂出窍?

    更何况仓颉上神早就与人间界毫无干系,这湖底虚境不过是他许多年前的某个暂居之地,机缘巧合下残存了些许的造字神力、才被某些有心人顺势当成了这囚笼的禁锢之力……就算秦钩真的将那些无律乱扫的“笔画”收为了己用,仓颉老头也不会从神界蹒跚着杀下来、找他算账啊……

    索命小鬼笑嘻嘻地耸了耸肩,并没有把小房东的无声叮咛当成一回事,反倒火上浇油地又追问了句,逼得支支吾吾的秦钩愈发紧张起来:“你身后的‘木头’到底是如意镇的小楼、还是裂苍崖的不肖子弟,本神都可以宽宏大量、暂且不管……倒是你这随口就能扯下弥天大谎的小子,本神倒想看看你是哪家的……难不成,是裂苍崖的守门火把?”

    半空中的昏黄火光忽地烈烈高腾起来,顶端的火舌赤如鲜血,几乎映得整间石室成了朱砂之色。

    “我没有撒谎!”

    在人间赌界中打混了十年有余、以出千唬人为己任的秦钩,还是第一次因为被人当面指责扯谎而动了怒,他只觉得自己“肚腹”里倏尔翻腾起了不可言喻的恼羞与激愤之意,刺得他嗓子眼与双耳都发起热来,自然而然地就怒吼了出声。

    火焰腾跃高蹿起的那一瞬,不但师姐大人惊喜不已地拍了拍手、迭声喊着“好好好”,就连装作闭目养神的县太爷、和面无表情的小房东,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热力激得睁开了眼角一线,继而双双变了面色。

    他们终于明白了索命小鬼要刻意激怒秦钩的原因。

    在石室里以这副铁定不是人、却也不像是鬼的古怪模样守候了诸位师兄弟数十天,秦钩一直都保持着团随时都能熄灭的狼狈火光之相,虽然偶尔能因见到故人而激动地稍稍烧红几分,却也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再次颓然跌回到那昏昏沉沉、像是随时都会没了灯油的寥寥火芒模样。

    然而小房东和县太爷此时眯着眼定睛望去,看到的不但是团几近草原篝火的熊熊烈焰,更从那鲜艳如热血的火焰顶端窥到了数缕奇怪的颜色。

    那在烈焰上袅袅升起的,看似是几缕寻常的青墨色浓烟,却缱绻着怎么都不肯离火光而去,死死地纠缠在整团火芒的边缘,甚而在这瞬息之间,就悄无声息地又蔓延开了几分,快要将熊熊的烈焰都包裹在了其中。

    这竟是……鬼气?!

    这怎么可能?

    且不说“心火”术法一经施就,根本不容施术者挣扎逃命,会将这位生灵的肉身、魂魄乃至永生阳寿都灼烧个干干净净;即使施术者修为深厚绵延,得以用皮囊的一部分代替此身,以残疾的代价换得安然退去,可那已然献祭出去的部分肉身与魂魄却是再也回不来的。

    秦钩早已烧尽了自己的整副皮囊,所剩下的,也不过是他的三魂七魄、与他接下来永生永世的阳寿命数……等他彻底灼烧完毕后,便只能在这阴森冷寂的渊牢里成了堆无声无息的劫灰,连被黑白无常押回冥界去的机会都再无了。

    可他偏偏在这石室里烧了数十天之久。

    久到连孤光家那位万年精怪修为在身的三师兄都无法企及、久到县太爷还以为发小正在用他在生死簿上此后一百八十辈子的命数在维持这团火芒。

    他没有想到,还有机会在秦钩身上看到这唯有在冥界阎府才能维持的鬼气。

    更别说……是这虽未当面见过、却显然并不陌生的青墨鬼气了!

    “小房东……”

    县太爷挣扎着往旁侧探出手去,终于哑声喊出了他见到楚歌后的第一声招呼。

    “嗯。”雪白的幼兽似乎早就在等这声问话,正悄悄地将两只瞳仁藏回了眼帘下,已然毫不停顿地应了声让身旁师姐大人一头雾水的回答,“……是他。”

    索命小鬼皱着眉,极不开心地怒了努嘴——没有她,这小子的有趣之处哪里能这么快就现于人前?!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追究这俩打的是什么暗语,那半空中被青墨鬼气包裹着的熊熊烈焰就如同泄了气般,骤然收敛了那慑人的赤色光华与灼灼热浪,迅疾无比地缩蔫了回去。

    像是被方才那短短一瞬的“发飙”耗尽了气力,半空中的火光只剩了不过拳头大小的一团,甚至比起原先还要更昏黄暗沉些。

    秦钩只觉得自己被谁灌足了三天的陈年佳酿,快连发小有几只鼻子都看不清:“木头,你怎么越长……越像快饿死的貔貅?”(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511章 谁的遗言(二)

    (全本小说网,。)

    “嘿嘿……小房东你的胡子长得和眼睛一样一样的……诶诶?夜游神大人,原来你有七只脚?嘿嘿……呃,祁师兄的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

    师姐大人捧着肚子、已然笑得没了声,差点就要在冰冷的湖石面上打起滚来——她也见过这世上不少的醉鬼,却还是头一次看到在半空中打醉拳的小团火芒。

    刚刚才发了威、甚至成功唬住了小房东的秦钩,转瞬之间又恢复了他这辈子最常见的没出息之态,窝窝囊囊地变回了团微弱闪动的昏黄火光,让潜伏四周的幽沉黑暗终于等到了机会、疯狂地扑将上来,重新笼罩了整条过道。

    秦钩却没能顾上这些变化。

    他恍恍惚惚地在原地浮沉了数息,只觉得自己这副“新皮囊”像是被浸进了温暖的溪泉里,舒畅惬意得很,让他不自禁地嘿声傻笑起来,愈发稳不住身形,干脆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地在整间石室里打跌转悠着。

    他尽力地撑着“眼皮”,却发现身边的每一个生灵都变了个样子,全都变得……让他笑得合不拢嘴。

    就连从来都一本正经、入定时也像个小老头一样肃然着面容的祁师兄,此时看起来也像是张有手有脚、还穿了衣衫的……葱油大饼。

    “他就快正式进了鬼道,眼下正是最迷糊、最容易招出所有老实话的时候……你还等什么?”眼看石室里那团微弱的火光一边说着胡话、一边快要把裂苍崖其中一位弟子的眉毛给烧个精光,师姐大人终于赶在笑断了自己肚肠之前,摸索着扒扯住了小房东的雪白毛发,催着楚歌趁热打铁。

    小房东正皱着眉头举起了右前爪,疑惑地在自己的小脸上摸寻着,试图找到秦钩话里所指那长得和自己眼睛一样的“胡子”,这会儿被索命小鬼骤然一打岔,呆呆地转过脑袋来,倒比石室里的秦钩还要更迷惘三分。

    “他摆明和这不肯承认自己是裂苍崖子弟的小子一样,与你更相熟些……迷糊失神的时候听到你的声音,不管问些什么,他大概也能知无不言。”师姐大人揉了揉肚,勉强压下了满腹的疯狂笑意、直起腰来,顺手揩去了眼角的泪痕,“难道你不想知道这半人半鬼的娃娃到底做了什么、才能把附近的造字神力驱使如臂,弄得连你我都着了道?”

    楚歌呆愣半晌,才茫茫然地点了点头。

    她回过头来,却没有如师姐大人所愿般朝着秦钩发问,反倒径直瞪向了颓丧在石室角落的县太爷:“你来问。”

    比起她这个半生不熟、曾经还威胁过其性命的土地爷来,与他一起长大的小楼,总要更容易让秦钩松懈些。

    县太爷苦笑着微微颔首,并没有再像方才那样别扭地装作视而不见。

    从在渊牢里醒过来、看到秦钩第一眼开始,他就和殷孤光一样,隐约觉察到了发小这副怪模怪样下的可怕真相,虽然没有刻意多言,他却心下发冷,知道不管是自己、还是赌坊诸位怪物,从此都再救不回秦钩了。

    比起秦家老爹和阎王爷的那个陈年赌约,秦钩既然动用了“心火”这种术法,便算是提前耗尽了自己的生机,任凭哪位过路仙神施以援手、都再无转圜余地。

    他以为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发小在这黑暗里化作劫灰。

    然而方才那道一闪而过的青墨鬼气,却让他如释重负地出了口大气。

    只要还能活下去,只要你这条性命不会无缘无故地被拖累葬送在这湖底虚境里,是人是鬼……都好。

    得知秦钩仍有生机后的楼化安,连对小房东、对甘小甘、对赌坊诸位怪物的愧疚之意也终于能暂且放到了一边——不管是昔年在家里小院中等着爹娘归家的小楼,亦或裂苍崖上沉默少言的小师弟,还是如意镇里永远轮不到他来担心大事的县太爷,他一直都是个习惯替旁人打算、几近多管闲事的家伙,“逼供”这种琐碎麻烦的差事……当然责无旁贷。

    更何况从五岁那年起,秦钩惹出的任何祸事,他就习惯了要担上一半的。

    “我入了‘障’后,中途依稀被唤得半醒过来一次。”县太爷尽力抬起了右手,朝几乎要落到诸位师兄怀里去的秦钩无力地招了招,“你当然做不到,那……是不是祁师兄?”

    “诶……木头你醒了?”昏黄的微弱火芒猛地大跳了起来,当即抛下了入定的诸位师兄,欢喜不已地就要往县太爷这边飘过来,然而“身子”虚浮的他连这咫尺之遥也未能成功越过,就以星陨之势摔落在了湖石面上,溅得满地火星飞蹿。

    秦钩干脆赖在了地上,嘿嘿笑着翻了几翻,浑不怕疼地梦呓着,继续他的胡言乱语:“对对对,你早就醒了……柳老板带着的那把老山参好厉害,熏得师兄们都快被补过了头……木头你也好厉害,你说点了合谷、迎香两个穴道,师兄们就能断了嗅感、不会再流鼻血,还真是灵得不得了……”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本就缩成了拳头大小的火芒在湖石面上翻滚着,后者没有意识到石缝间的森冷流水渐渐渗进了他的“体内”,让他的火光愈发昏暗,仍然絮絮叨叨地说着醉话,倒比师姐大人料想得……还要知无不言得多。

    “好不容易止住了师兄们的鼻血,木头你却喊不醒地睡过去了……还好还好,两天?三天?总之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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