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仙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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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仙神录- 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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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命小鬼撒开了扯着大头侏儒衣角的小手,气喘吁吁地在这“废墟”中坐了下来,懒得去安慰显然受惊不小、而一个劲继续往后猛缩的沈大头,更懒得去搭理数步开外的那团此刻庞大得有如蛮荒巨兽的青墨鬼气,懒得去“关心”下正从青墨鬼气中脱身而出的柳谦君与所有裂苍崖子弟,懒得睁眼仔细看看、那终于渐渐从黑暗里靠近的雪白身影到底是不是小房东。

    师姐大人筋疲力尽地仰头一倒,栽在了无人能窥到她面色的黑暗里。

    她的左手里,握着方才在狂风中无意捡到的碎片,不同于满地的蛟龙骨碎石,这是来自于木族的残片,边沿的木刺还刮得她指尖生疼。

    这木身残骸她再熟悉不过,和她的宝贝箱车身上的……一模一样。

    梓椐木。

    师姐大人死死地握着拳,她那干枯发黄、永远都挂着嗤笑的小脸上,终于隐隐泛起了连她自己也不愿意看到的忧色。

    孤光……看在你的面上,这些小家伙们,师姐都帮你护下了。

    可现在呢,你又去了哪里?(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526章 拖家带口(一)

    (全本小说网,。)

    殷孤光去了哪里?

    从离开柳谦君、秦钩和县太爷后开始算起,他已在这虚境黑暗里晃悠了三十多天,每隔十二个时辰,便用上一次那尴尬至极的穿墙术,往被蛟龙骨拦阻了去路的下一处牢笼探去。

    比起在空旷无边、任他们胡走的虚境里寻路的小房东和沈大头,幻术师的寻人之行,似乎要更艰难得多。

    倘若秦钩没有信口胡说,倘若裂苍崖掌教真的对这渊牢知之甚深,那这湖底虚境根本就是个摸不着边际的偌大牢笼,其中到底有多少个石室,根本无从而知。

    更让殷孤光茫然苦笑的是,每一间石室除了那门口的封禁之力,都有左右上下五道石墙赫然在目,而他这双修习了数百年化形术法的眸子却在这时成了无用之物,没办法看到每一堵墙后到底是关了下一个囚徒、亦或有着六方贾的看守……甚至是什么他还未曾想到的危殆境地。

    他每一次都只能破罐子破摔地随意选了个方向,指望着墙后的生灵只要不是个和九师兄一样不讲道理的凶悍家伙……就好。

    不知是渊牢里的囚徒实在太少,还是他们原本的所在太过偏僻,殷孤光颇为慎重地经过了十几个石室、与数条悠长的过道,竟都没有见到下一个活物。

    到了第十一天,他甚至绝望到决定听秦钩一次,转而选了头顶上的石墙,尝试往渊牢的高处寻去——依秦钩所言,这湖底虚境零落如渊,裂苍崖诸位弟子所在的石室,大概是在渊牢的底层,而他们师门的几位尊长,则是被带去了必然会有更多六方贾看守来回的渊牢上层。

    这定夺显然更危险,却出乎意料地……没什么大用。

    他还是不得不孤零零地傻呆在每一间陌生的凄冷石室里,等着下一次他能够穿墙而过的时辰到来。

    这漫长的孤独路途于幻术师而言,实在是莫大的折磨——正如幼年时期,他时不时就被“锁”在自家疯魔师姐的宝贝箱车里、长达数天都无法逃出的可怕遭遇。

    所幸在第十九天上,这折磨终于被个大活人结束了个彻底。习惯了每次穿墙后都找不到半个人影的殷孤光,渐渐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于是这一次在踏出石墙的那瞬,便没有收住脚,不幸把某位正因为太过想不开、而疯狂地在墙上磕着自己脑袋的大活人……踢了个正着。

    这后来自报家门、却显然不会真的名唤“咕咕咕”的有缘生灵,死活不肯承认自己与九山七洞三泉有半分的干系,尽管他身上的衣衫褴褛如乞丐,脚踝上早就漏出了块拳头大小的刺青,绘着的正是蜃禺丘门下独有的图腾——蜃龙。

    殷孤光失笑着,并没有戳穿对方这再敷衍不过的托辞。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这将近二十天来……见到的唯一生灵。

    不知是因为被个不请自来的陌生人无端踹了一脚、还是早就怀了什么无法释怀的愤懑之念,这坚称自己名叫“咕咕咕”的少年正在气头上,根本懒得搭理殷孤光。

    于是幻术师也没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消息,连自己这胡闯乱走的穿墙寻人到底是不是走对了方向,都无从而知。

    殷孤光只从这衣衫褴褛的少年处,听说了个曾有一面之缘的“故人”最近的行踪。

    年关时候才和六方贾杜总管同来过如意镇的骏仆白义,竟就是把这少年掳来此处的那个“大仇人”。

    少年显然和秦钩一样,是与师门尊长同被困在了这湖底虚境里;

    他显然也不知道这渊牢是个什么鬼地界,只想着要和此处的禁锢大阵拼个你死我活,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创出蜃妄之术的自家师门,被个莫名其妙的湖底困阵不明不白地败了个彻底;

    他显然没有料到,眼前会骤然出现个白衣、白靴、白发的半死怪人,当着他师门尊长的面,一句话都不说地就带着他从原地遁离了不见,倏尔又现在了这个天知道离原来的囚室有多远的鬼石室;

    他显然被那通身白得令人发指的怪人气得半死,偏偏对方还举止古怪地拿出了尊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青铜酒器,无声却固执地推到他的鼻前,那上头刻着的钟鼎文大半已模糊不清,只剩依稀是“姬满”的两个字,被珍而重之地护庇了起来;

    白义显然还对他动了粗,在没办法让少年认出这青铜酒器的真正主人后,骏仆干脆将“火气”撒到了他的衣衫上——少年好端端的满身衣物,就是被白义冷静且不听劝阻地……撕烂成眼下这样的;

    少年显然没能顺利和白义辩驳出任何道理来,他只知道在一番牛头不对马嘴的怒吼与比划之后,那通身惨白的怪人似乎认定了他就是姬满的血脉,且仍然不肯把他带回师门尊长身边去,固执地让他一定要留在这里,像是回去之后,就会有什么恶人专门冲着他而来;

    白义显然还答应了过少年,会在安排好他不知道盘算了什么的“退路”后,回来接他和师门尊长一起出去,然而这当时看似以性命赌誓的承诺还忘了添上个辰光之限,于是少年便莫名其妙地在这远离师门的石室里……待了将近两月。

    殷孤光啼笑皆非,听这连名讳师承都不肯坦言告知、因为被强按上了个姬满后人之名而怒然自称“咕咕咕”这种无稽名号、却在顷刻间就抱怨了老大一通的少年愤愤不已地骂着白义,心下的担忧之意愈发浓重起来。

    这个来自蜃禺丘的少年,既然有了白义骏仆的暗中相助,在这看似处于六方贾掌控的渊牢里,应该并不会再有生死之忧。

    幻术师忧心的,是秦钩曾提起过、他彼时还不肯全然相信的麻烦事——这将整座渊牢困成了个绝境的禁锢大阵,据说便是出自九山七洞三泉昔年不少的老怪物之手,这桩辛密若捅破到天光下去,已是人间修真界数千年以来未曾有过的大事,然而如今看来……这湖底虚境藏着的秘密,还远不止这一桩。

    倘若裂苍崖与蜃禺丘的子弟与门中尊长,也都尽数陷落在了此处,被师门前辈们昔年亲手施布下的困阵逼得动弹不得,进而成了他人砧板上的鱼肉……这渊牢如今的真正主人,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人间修真界之中,又还有多少隐世前辈与后起之秀、甚至被连累进来的无辜生灵,像多年前的甘小甘一样,被囚在这个天杀的湖底牢笼里?!(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527章 拖家带口(二)

    (全本小说网,。)

    在与自称“咕咕咕”的少年相对无言、尴尬至极地同处一室足足十二个时辰后,殷孤光终于得以穿墙离去、找去了下一间囚笼。

    他走之前,少年仍然不肯相信幻术师并非白义的内应,没好气地托他给那不守誓言的半死怪人带句话——要是白义再不回来,他才不管自己是不是姬满的后人,都要一头撞死在这石室里了。

    殷孤光故作镇定地斜着眼角余光,瞥着少年那宽阔的额顶,后者的皮肉实在结实得很,比起小房东也不遑多让,竟能与这在人间界有“镇骨石”之名的蛟龙族遗骨硬碰硬之后,也只在额上留下几道无伤大雅的微青痕迹,完全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

    这毫无诚意的以死明志……实在不能称作是什么威胁。

    幻术师攀着墙缝,轻轻纵跃了身形,在蜃禺丘的少年目送之下,继续往石室上层的未知险地穿墙摸索而去。

    接下来的十余天光景里,他终于得偿所愿地见到了更多的活物——事实上,曾经以隐墨师之身云游人间界的殷孤光,在此之前也未曾见过这许多来自于九山七洞三泉的人间界生灵。

    已在红尘中修行十六年、一朝奉了师命前来回合的偃息岩双生姊妹,刚从极南妖境千里跋涉归来、依长老之命来太湖截住掌教的佑星潭燕妖,盲了双目、却能在蛟龙骨所铸的石墙上依照殷孤光所言刻出来路地图的锹锹穴弟子,从小就习惯了十三重瀑内里洞天美景、一个劲地嫌弃渊牢丑怪的树藤精怪……

    多年来一直被九山七洞三泉追在后头的殷孤光,还是第一次与这些山门的亲传弟子们如此“亲近”。

    尽管这些个弟子年纪尚轻,没有一个认出这穿墙而来的男子便是师门尊长们念念不忘的隐墨师,却都因为亲眼见识了殷孤光不为禁锢大阵所困、还能在渊牢里自由来去的能耐,虽然心下多少还存些疑惑,却都托了幻术师替他们给同门师长们带个口信。

    于是殷孤光啼笑皆非地带着数不清的嘱托与抱怨再次上了路,也愈发认定了自己选的这条路尽管有些曲折、大概也快将他带到了目的地。

    随着碰到越来越多的九山七洞三泉门下弟子,就连石室外也间或出现了六方贾的看守,其中偶尔几次,还差点发现了殷孤光这个不速之客。所幸那遍布湖底虚境的幽沉黑暗并没有厚此薄彼,无论是石室中的囚徒们、还是自由来去的六方贾仆从们,一身的修为术法都没有帮他们逃离开这“睁眼瞎”的窘境。

    看守们唯一依仗的,不过是颗来自于九幽虚境的石头,有这异宝随身,不论阳世幽冥,都能推开方圆三尺之内的如墨黑暗,借此窥见所寻之物……亦或活人生魂。

    这宝贝在六方贾里也仅有一枚,本是杜总管随身携带的异宝,绝不轻易借给旁人,也只是在这囚徒遍地的渊牢里,才偶尔让仆从带上一次、看看石室里的猎物们是不是还老实地呆在原地。

    可这困得修真界众生寸步难行的湖底虚境中,又能有什么变故?

    六方贾的仆从们显然习惯了这在太湖底安生且无趣的日子,心知肚明这世上再厉害的生灵只要进了这些石室,也都会羸弱无用得如同废人,更从未有什么一心找死的家伙闯进来闹腾过。

    相比之下,每去找总管先生借那枚据说是白义送给他的宝贝石头一次,他们都要心惊胆战地被那妖异双瞳细细打量许久,几乎要当场就被吓得去了半条命……

    这简直太不值当了。

    于是殷孤光就这么在六方贾看守们的眼皮底下,毫无阻碍地往上攀了不知多少层。

    直到他最后一次穿墙而出、还没将整副身子都从湖石中拔出来之际,这间石室里的“陌生人”竟比此前所有的囚徒都要敏锐得多、先行发现了他。

    “小光?”

    这不能再熟悉、却也有几百年没再听过的轻唤声,吓得殷孤光差点没将脑袋缩回湖石里去。

    不同于渊牢其他的地界,这一层的囚笼赫然明亮如大好天光下的凡世,于是这数十天都在黑暗中来去的幻术师只觉得双眼生疼,无法骤然习惯这本来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光亮,眼底深处的刺痛感逼得他只能当即闭了双眸,却也挡不住那明晃晃的亮光疯狂地渗进他的眼帘里来。

    与此同时,那在他记忆里从未对他说过一句重话的温柔语声,也轻轻叹了口气,继而半是欣喜、半是嗔怪地再次响在了他的耳边。

    “我还以为最先找来的,会是老六那个闲不住的丫头……她自己不来就算了,怎么还舍得送你来这里?”

    幻术师骇然抬起头来,挣扎着勉强睁开了眼,往这石室里唯一的生灵望去。

    此处的过道里不知用了什么术法,将微澜如水波、却绝不亚于如意镇晨曦的亮光毫不吝惜地送进了石室,连石墙上的缝隙都能轻而易举得看个清楚。然而殷孤光由沉墨般的暗处乍入亮地,此时一眼瞧去,也只能看到石室中坐着个并不十分高大的身影,那由过道里拥进来的光亮只在他眼里勾勒出对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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