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仙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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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仙神录- 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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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横举起了破苍大刀,没好气地拍了拍刀器的刃面:“破苍是他从地脉火龙里拼死带出来的,除了我那徒儿自己,换了谁都降不住这大刀,何况是胆敢冒充它主人的区区匪盗?这小家伙除了在我师徒跟前还稍稍听话些,平日里见到谁都没什么耐心,即使明知对方是能将他毁于掌下的强者,也从不甘心示弱,无论如何都会拼死战上一场。”

    “可到了这个孽障手里,小家伙就慌得没了主见……当然这孽障也有几分本事,竟能强行用身魂灵力压制住了破苍的妄动,一路而来都没让旁人看出什么破绽,可正经交了手……就藏不住了。”

    “小家伙根本不听他的使唤,又见到了我老头子这个亲人,走了不到百招、就回到了我手里,反伤了这孽障……只是不知他到底在这刀身上下了什么禁制,破苍竟还对他存了放生之意,任我老头子怎么使唤,也不肯轻易要了孽障的性命。”

    “能把脾气坏成那样的神兵都骗得团团转的卑劣盗匪,当然不会是我家的大徒弟……”

    “柴小子你又不是没和这小家伙较量过,怎么会说出这种蠢话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569章 知徒莫若师(二)

    (全本小说网,。)

    “您老人家未免欺人太甚了……您是堂堂的末倾山掌教,如今手里又拿了这么一把吓人的刀器,难道让这两个小辈当面和您顶嘴、再落得和您这倒霉徒弟同样的下场?”

    明明不久之前还极尽冷嘲热讽、要将这夫妻俩活活气走,然而蒲团上的女子此时像是被第五悬固恼得昏了头,转而对柴侯爷这对假伉俪起了怜悯之心,在后者被老人家唬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之际,再次慷慨地施以了援手。

    “小侯爷这话当然算不上蠢……只是比起动辄就会犯了糊涂的您老人家来,他夫妻更相信这渊牢里的其他几双眼睛罢了。”

    老者显然对女子生不起什么大气来,听到她再次帮着柴家小子开口辩驳,也只好怏怏地收起了自己的霸道气焰,转而将破苍大刀扛在了肩上,半是无奈、半是真心疑惑地问了句:“溟丫头你说谁呢?”

    “我当然是在说这虚境里不知是百数、千数……乃至万数的阶下囚。”

    女子笑意盈盈地歪了头。

    老人家的面色果然当即就差了几分。

    趁着老者皱眉的空隙,女子间或还有意无意地动了动十指,那绕在她手上的几条丝线本就没有打上半个活结,被她这么轻轻一弹,便有几条趁势从指间落了下来,轻悠悠地荡了开去,不当心地……就触到了那被“铺陈”在蒲团上的绾色暗袍。

    许久没有像这样僵趴着不动的殷孤光,此时已然有些手脚发麻,偏偏他只要不强行将眼角吊起来往上看,落进眼里来的便都是那和他同样卧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末倾山大弟子,后者的右臂已全然浸染在了血色之中,面容却几乎都掩在了那黝黑面具之下,让人压根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快要伤重至死。

    幻术师颇有些着急、却又自知无能为力之际,骤然注意到了身上绾色暗袍的衣袖一角。

    他再熟悉不过的银色微芒,正悄无声息地再次蔓延在了那檀赤双色的风火图样之间,像是在微笑着唤殷孤光快来看到自己。

    三姐,你这颠三倒四地……到底是想让我做什么啊。

    幻术师无声地笑了笑,藏在袖里的指尖重新掐起了他自小便玩过不知多少次的那个法诀。

    虽然不免仍有些吃力,但女子透过那几缕丝线送过来的灵力已足够让殷孤光达成了目的——这个为了骗过六师姐的术法,是七师兄和他在极东废城下一起绞尽脑汁了半年之久、才钻研出来的。为了让彼时还未修为大成的小孤光能够顺利施展这术法,得以躲过傒囊那双神目,老七不惜耗尽了极东废城里本该作为十年之用的灯油,把从上古时期以来、所有微小精怪的族中禁术统统翻了个遍。

    只是这把戏从来都是拿来应付自家的疯魔师姐,帮他短暂地逃过各种各样的窘境,却还从未施布在其他生灵身上过,殷孤光也不知能不能顺利功成,只好将眸光继续盯准了数步开外的破苍主人,不敢轻易撤了指尖的法诀。

    直到末倾山大弟子右臂上的血迹渐渐停止了流动,连他的鼻息声也由极弱极微、继而变成了宛若死人的毫无动静,幻术师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他的三姐却显然还远未功成,根本没有半分身退的意思。

    像是为了替小师弟遮掩这把戏,又似乎是觉得这讥嘲第五悬固的机会千载难逢,女子数落得兴起,已然顾不得石室外的老者早已憋屈得涨红了一张老脸。

    “柴侯爷夫妻与我……或者说,是这满渊牢里九山七洞三泉的所有生灵,都知道您早将这个大徒弟拱手送给了杜总管,让他成了六方贾麾下那些不堪一击的精怪的替身……”

    这话里的某些字眼倒比破苍还要锋利得多,让老人家不由气鼓鼓地低声顶撞了句:“不是送,是借……他也不是替身,那些不成器的小娃娃在他手下连五十招都走不过,还不够格……”

    这辩解不但声轻如蚊、还无力得像是摔进了沉骨沼泽。

    于是女子也只是不着痕迹地冷笑了声,便懒得搭理地继续了下去:“不管从前是不是末倾山的首座弟子,如今他也成了这湖底虚境里的看守之一,来来去去的,尽是受了那位杜总管的差使,别说其他“热闹”地界,就是我这个僻静处,他也兜兜转转了来过几次……若不是六方贾缺了使唤的仆从,最近不得不将他遣去渊牢边缘、防着所谓要来‘劫狱’的外来人,这孩子也该与您老人家一样,和我们这些阶下囚都成了‘莫逆之交’了。”

    “且不说渊牢如今关的尽是九山七洞三泉的老怪物们,即使被这该死的禁锢大阵困住了身魂,也还不至于到了统统睁眼瞎的地步,难道会个个都不认识他?”

    “破苍主人这个名号,就连我这个常年不出山野半步的世外之人也曾听过多次,本来听我家老四提起的时候,我也并不相信……可如今看来,能将这把刀器驯服随身、还能生龙活虎至今的,当然只能是您老人家的弟子。”

    “想来你这个大徒弟该是人间界如今有名的煞星之一,在这世上早就树下了不少想要他性命的仇敌……九山七洞三泉这许多的老怪物当面,又怎么会一个都认不出他?”

    “哼,区区一个人间界算什么?”想到自家的乖徒儿带着破苍在末倾山外闯下的各种祸事,老者一时忘了对方这话是在贬损他,竟还骄傲得几乎要将鼻子翻到了天上去,“就是那夜郎自大的修罗界,他也去闹过几次,还不是趟趟都手脚俱全地回来了?”

    女子难得地没有呛声,竟还认同般点了点头:“这就是了,贵徒既然仇敌遍布人间、修罗两界,当然不是什么鬼鬼祟祟、连真身都不肯现在世人眼前的生灵……即使他心虚得不敢轻易靠近您老人家,难道来去这偌大渊牢这么久,还能毫无破绽地瞒过我们这许多双眼睛?”(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570章 庐山真面目(一)

    (全本小说网,。)

    老者涨红着一张老脸,像是因为终于找到了对方话里的纰漏、而激动得差点将破苍往石室里扔了进去:“除了卫小子,溟丫头你还对谁多看过一眼?”

    宽阔刀器骤然横扫过石室门口的虚空时,仍然被那无形的封禁之力毫无意外地挡了下来,却前所未有地于刀尖上亮起了噼里啪啦的诡异火星,像是将什么物事劈出了道裂痕来。

    只是这变故不过短短一瞬,破苍大刀颓然落回了老者身侧后,那如被雷电引发的火星也倏尔退了个干干净净,袅无声息。

    蒲团上的女子也却被这弹指间的变化激得微微皱了眉头。

    老人家却误会了她的神色。

    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又在旁人面前说错了话,老者装作无意地往柴侯爷夫妻扫了眼,发现后者面上全然没现出异样之色,这才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继而生硬无比地转了话头。

    “咳……说起来,这也是我老头子的错。我那乖徒儿和我一样,平生只欢喜找人酣畅淋漓地战上一场,又早就习惯了把性命交托在这小家伙身上,说起话、做起事来常常会惹人恼怒,即使难得安分没揍了谁,这世上本也没有几个活人愿意和他离得太近。”

    “他本就是我末倾山里为数不多的弟子之一,又常年在六界边缘找寻敌手,虽然在九山七洞三泉里碰到了同辈,也会被勉强喊声‘师兄’……可他除了和佑星潭那个臭脾气的雪鸮娃娃常来常往,这些年来,也只有柴小子你一个和他有些交情。”

    “九山七洞三泉那些个老怪物们,都被桑耳这老小子哄得同仇敌忾,对老头子我唯恐避之不及,若不是和溟丫头你一样被困在这地界、无处可去,大概是连听我闲话一句都不肯的……哪里还会对他施以什么好脸色?”

    “他们原来就不大熟悉我那乖徒儿,只知道谁手里拿着破苍,便必然是他……如今在渊牢里更懒得细看我那乖徒儿一眼,又哪里能分得出这鬼祟家伙是不是个冒牌货?”

    “更何况,你们这么多双眼睛再厉害,难道能强得过古叟和总管小子?”

    “他们一个是能窥透生灵魂魄的老鬼精,一个是瞳术大成、心思比溟丫头你还深沉得多的阴诡后生,连这两位都没从这盗匪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你们还能看出个啥?”

    数不清多少年来都习惯了不说废话、就和人直接动手,老人家还是头一次在三个后辈面前如此有耐心地替自己解释至此,然而等他心满意足地盼顾两侧,却发现不管安坐在石室里的女子、还是僵立在墙角的柴侯爷夫妻,面上都全然不见恍然大悟的醒觉神色。

    事实上,除了柴侯爷不知为何忽然低了头,另外两位的眸眼中尽是让人心焦气躁的不屑之色,让老人家憋屈得再次以破苍大刀为杖、气呼呼地暴跳了起身。

    “我都说了这孽障是在自己身上用了什么诡谲的术法,才会和我那乖徒长得一模一样,你们怎么都不信我老头子?!”

    “总管先生闭关之前,就已快看不清、辨不明身边的精怪谁是谁了……古叟更是只在渊牢里逗留了寥寥数天,他退隐于六方贾中已久,大概未曾听过破苍主人的名号,即使当面相逢,也未必知道见到的是哪位后辈……”默然已久的少女悄悄地从丈夫身后探出头来,适时无比地替孤光家三姐接了话,“前辈眼下以他们两位为借口,怕有些不合时宜。”

    “女娃你怎么不学好?”眼看这向来对自己恭敬有礼的小丫头也被带坏,老者像是被逼得心力交瘁,终于哭丧着脸一把扔开了破苍大刀,自己则一屁股坐了下来,几乎将满地的血迹蹭到了身上,“溟丫头气我瞒着她给卫小子传了口信,要趁这机会挠挠我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胡说八道?”

    蒲团上的绾色暗袍骤然动了一动。

    然而女子眼光落处,早已知机地伸出了右掌,看似无意地按在了暗袍上,让这不容易被人注意的骤动重归了平静。

    于是石室外的几位也没能注意到这变化。

    柴侯爷夫妻仍然专注于应付老者那破罐子破摔般的高亢语声,几乎被唬得一愣一愣。

    “好好好,就算古叟老眼昏花、总管小子也盲了大半,可这孽障也千真万确是使了什么障眼法,才敢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动在渊牢里……要不是碰上了老头子我这个克星,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

    蒲团上的女子耸了耸肩:“现在折腾出大乱子的,不正是前辈您么?”

    “他好歹是杜总管亲点去看守渊牢边缘的得力干将,就算从前是您膝下的弟子,如今也有重任在身、不能随便与人动手,这下无端端地被您伤成这样,等杜总管回头见到,您又要怎么跟六方贾解释?”

    “当然了,要是您老打定了主意,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大闹渊牢……继而把我们这群老朋友统统带出太湖去,想必也无人敢说个不字。”

    老者拽了拽自己的长须,面容眉目终于稍稍严肃了些。

    这一次,像是刻意不让不远处的柴侯爷夫妻听到般,他压低了语声,半是质问、半是探询地朝着女子说了句没头没脑的怪话:“溟丫头……你明明和老头子我一样,是不愿这渊牢里有人闹出什么乱子来的。”

    女子一如既往地微微笑着,身子却稍稍前倾着,得以让自己的右掌一直都压在那绾色暗袍上,让这凌乱铺陈的衣衫不至于再次妄动起来。

    “也许您老一直都看错了我……我家四弟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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