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仙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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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仙神录- 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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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小侯爷的一张脸被掩在可怖狰狞的面具下,看不到他眉宇间的变化,但柴夫人切切实实地弯了眉眼,的确是在偷笑的。

    所幸她终于还是道出了方才那番说辞的下半部分,没让沈大头彻底孤立无援:“我夫妻俩和卫大哥许久不见,这里好不容易尘埃落定,也想坐下来叙叙旧,不过就是去趟洛阳城……我们刚好顺道去陪你。”

    大头侏儒的一双腿脚已失了精魂,本该是药石无灵的绝境,但倘若傒囊所言不虚,她真有法子帮沈大头保全腿脚,那当然无论如何都是要试试的。

    他们离开金陵前,还答应过范门当家要保这位“财神爷”的平安,如今总不能把只剩半截的沈大头带回去交差。

    “那怎么行?”索命小鬼从妄想里回过神来,不但没有因为对方应承了她的胡思乱想而欢喜,反倒颇有些懊恼地歪了歪嘴,“你们俩不准跟着来。”

    比起养个囊囊妖玩……这趟回山,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地再次缠住他,有三姐和沈大头在旁已经嫌太累赘,怎么可以平白又添上两个生人?!

    这笔账,怎么都不划算呐。

    “卫大哥已经答应了。”柴夫人浅笑晏晏,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这回换了索命小鬼惊骇莫名,几乎要跳到对方脸上去疯狂乱抓一通:“什么?!”

    “你总得和我一起先陪三姐回山去,在此之前,就让他们先带沈老板去洛阳城等我们。”

    替柴侯爷夫妻应了傒囊这句话的,当然是卫禽。

    他目送着小师弟去往了如意镇诸位怪物那边后,便没有再与九山七洞三泉中的诸位旧友招呼,颇有些无所事事地孤立在旁。

    原本被殷孤光抱在怀里的疏发女子,此时已然伏在了他的背上,安静无言。在弟妹先后远离了他们后,卫禽便背着众人,悄悄在她耳边言语了什么,她竟也全无异议,就这么安然接受了小师弟迟个几天再回青要山的定夺。

    这姐弟俩当然也注意到了正在被傒囊折腾得快要哭出来的大头侏儒,却没有立即过来阻止索命小鬼——和三姐一样,卫禽在第一眼见到沈大头的时候,也想到了青要山里的老大哥。

    他就这么颇有兴头地站在不远处,打量着大头侏儒的一言一行,连久违的柴侯爷夫妻凑上前来,他也多少有些恍神。

    这位藏身人间绿林道的沈老板,头大身小,慌张之际眼鼻皆歪、手脚乱舞,摇头晃脑起来,倒真有三分像是他们的老大哥,却也根本不像老大哥——至少,老六从来就没能找到这样的机会,欺负力大无穷、一掌就能拍扁参天巨木的老大哥。

    想必她也觉得,能够趁机欺负这么个与大哥有三分相似的生灵……实在解恨得很?

    若不是柴夫人悄悄地在背后向他招了招手,卫禽也不会这么快就踱步上前,碎了傒囊难得的美梦。

    听到卫禽竟然帮着柴侯爷夫妻胡扯呛声,索命小鬼登时暴跳如雷:“为什么要先回山?大哥要是看到咱们把三姐带回去,他再糊涂也会晓得过去两年呆在木屋里那个不是三姐,他发急起来时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他要是让二哥封山怎么办?要是又把我关在那连落脚之地都没一个的鬼山壁里怎么办?”

    她跳脚不休之际,偶尔有那么几次踹到了沈大头的膝盖,后者瞪直了眼,发懵着摸了摸自己毫无疼痛……甚至半点知觉都无的一双腿脚,终于知趣地将挤到嘴边的言词咽了回去,再也不争辩是要回金陵、还是被“掳”去洛阳城了。

    这个样子,他也不敢回去见黑虎和范门当家。

    卫禽不动声色地注意着沈大头,直到看见后者颓然垮了双肩,他才悠悠抬了眼,上下打量了索命小鬼满身的淤青,继而毫不留情地、温言打断了傒囊的咆哮:“你这身伤……怎么就没把你疼得闭上嘴?”(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674章 一个不落(一)

    (全本小说网,。)

    索命小鬼当然没有乖乖闭嘴。

    她下意识地抚了抚左肩骨,嘴角一咧,便立马魔怔似地转了话锋,还颇为夸张往已经走了大半的九山七洞三泉人群那边狠命眺望着:“小白夜猫子呢?”

    “佑星潭那位少年掌教么?”沈大头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不但没有意识到索命小鬼是在故意转移话题,竟还认真地回答了句,“他不会来的。”

    他是混入渊牢最早的内应,当然已在暗中先行于破苍主人本尊照过面:“末倾山那把大刀和佑星潭掌教应该交情不错,在我们来之前,他就和第五悬固打听过……据他的说法,第五悬固那老头的念头从没算到佑星潭掌教身上去过——说是许多年前的那场定夺和他毫无干系,不来就不来吧。”

    大头侏儒仅是老老实实地转述着破苍主人的说辞,事实上,他至今也没弄懂破苍主人当初那番话的意思——他本就对九山七洞三泉和太湖渊牢数代以来的溯源纠缠毫无兴趣,也不想知道个究竟。

    可他怕极了这只傒囊,怕极了前往洛阳的一路上会被她整死,根本等不到冤家和黑虎来接他。

    他当然要竭尽全力地讨好另几位将与自己同行的难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尤其是这个一句话就能压制住傒囊的卫禽。

    果然如沈大头所料,他这话一出,不仅索命小鬼奸计未得逞地轻“哦”了声,就连柴侯爷夫妻和卫禽姐弟,都意味深长地对望了彼此一眼,面色各异,但至少没有一位再发话多问了。

    他们心照不宣地,在大头侏儒这个无辜的局外人面前略过了这场真相。

    索命小鬼更是无所谓得很——只要小白夜猫子并未陷落在这场困局里,管他在哪里逍遥?

    他越是不知所踪,就越没有办法深究太湖底的这场变故。

    更不会知道,他最心爱的小徒弟,差点就成了渊牢里的永世住客,与凡世天光无缘。

    小牙和自家小师弟一样,是个喜欢离家出走的娃娃,只要出了渊牢、生死无虞,她也实在懒得管那孩子此后会去哪里。

    第四代妖力炉鼎是不是会回冽川荒原,关她什么事?

    也许将来有一天,小白夜猫子会因为找不到小牙,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

    想到终有再次把雪鸮妖主捉弄于股掌之上的那一天,索命小鬼几乎要把嘴角翘到天边去。

    还逗留在湖底这方空地上的生灵,已越来越少了。

    九山七洞三泉在各自收拾齐整、等到了十三重瀑传来太湖附近并无危险的消息后,便尽数行动迅速,慌不迭地远离了这片灾祸水域,此时已只剩了裂苍崖和锹锹穴两个山门尚未遁走。

    尤其是裂苍崖的无极掌教,明明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随时可以行风离开太湖,甚至还被其他山门的长老邀着一道回去,却每每婉言拒绝,像是还在等谁。

    直到四面八方的水墙缓缓晃动起来,渐有崩溃之相,无极掌教才微有动容,朝水墙深处多看了一眼。

    如同恍惚间的错觉,远处似乎有势头极大的波澜晕起,却伴着碧色的光华层层叠叠推近而来,泛动如浪潮,迅疾似雷霆,仿佛瞬息间就能将这方暂时开辟出来的空地席卷吞噬。

    但那澎湃磅礴的碧绿光华脱浪而出的一刹那,便凝聚成了浓重的藏青色,停在了两只宽大的袍袖上,于虚空中猎猎翻动,稳稳地托着主人踏足在了湖泥里。

    四面八方的水墙依旧安然屹立在原地,并没有当真压垮下来、淹死湖底的任何一位生灵。

    回来的……当然是小房东。

    她又变回了常年在如意镇里来去的那个六岁顽童模样,藏青色的山神官袍也还是松松垮垮地披在她的身上,顶天高冠下的两簇额发更是被湖底的怪风吹得频频飞起。

    只是她的两只耳朵已严严实实地藏进了大帽里,任谁都看不到了。

    让赌坊诸位怪物讶异的是,楚歌的手里竟还拎着个古里古怪的水晶罐。

    那里头翻动着不知为何物的墨绿汁液,即使封泥未破,也还是异味冲天,就连四周的茫茫水汽,都没能把那诡异的味道压下去半点。

    楚歌更是极为嫌弃地高高地抬着右臂,恨不得当即就把这罐子砸碎在裂缝里,让它和渊牢一起消失在太湖底。

    可她还是狠狠地皱着整张小脸,忠人之事地将这水晶罐送到了柳谦君的跟前:“臭小龙留给小甘的。”

    然而唯一知道此中真相的甘小甘,此时仍在好友的怀里睡得安稳,天知道她和龙王爷到底有了什么默契。

    小房东左思右想,顺手就把这食罐扔给了县太爷——那里头的味道刺得她鼻子发疼、四肢发酸,要是就这么带回如意镇,她一定会被熏死在半路上。

    楼化安面色奇差地转过身,想把这个疑似杀器的水晶罐交托给秦钩,却发现青墨鬼气忽地就荡去了高空,离他至少有五丈之远。

    柳谦君也被熏得几乎站不住脚,所幸还留有那么一点神智能问最后一件要紧之事:“龙宫怎么办?”

    楚歌鼻尖紧皱,只交代了一句:“西海已经来人了。”

    湖海水域本就不是她犼族能管辖的地界,既然龙族愿意接手,她当然没什么不舍得。

    更何况,她也不想和西海那位龙母照面——别说臭小龙能够离开太湖,其中有七分是她的“功劳”,仅仅是那老龙喜欢迁怒的脾气,她就实在应付不来。

    要是再不赶紧离开,说不定……就永远都走不了了!

    小房东这一催促,让本就渐渐显得寂寥的湖底彻底腾空了出来。

    第五悬固竟真的打定了主意,要留在渊牢,就连桑耳长老和无极掌教都没能将他劝回来。而虚境的主人仓颉老头则根本不认识这位在人间有名的煞星,倒还乐呵呵地答应了下来,说是……少了一个看门的。

    重伤的末倾山大弟子则被托付给了桑耳长老,即将被一起带回锹锹穴。

    索命小鬼更是难得地没有出尔反尔,真将那跟着楚歌从龙宫里逃出来的四轮箱车借给了小师弟,并笑嘻嘻地看着柳谦君将甘小甘抱上了车顶。

    直到临行之际,殷孤光都还脸色奇差地摆了摆手,表示死活都不会再碰大宝,于是张仲简只能哭笑不得地独自攀上了箱车后的车轸。(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675章 一个不落(二)

    (全本小说网,。)

    县太爷则在不声不响地收起了水晶罐后,一直都乖乖地跟在小房东身边。

    秦钩当然也跟着走。

    发小怎么都不肯回山门,他才不肯以这副鬼火之身独自回去见师父。

    无极掌教竟没有为难他们,明明好不容易等到了楚歌,他也只意味深长地朝小房东颔首示了意,继而便洒然离开。

    小房东大袖一展,便扯着那四轮箱车、和诸位好友往高空行风腾去,不消片刻已远离了太湖水域,穿入了厚厚的云层里。

    然而这一路上,秦钩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和发小聊个不停。

    县太爷似乎有意避开了他,只牢牢地跟在小房东身后。

    正如桑耳所言,“魂玉”一朝醒转、果然起了神效,楼化安不但面色回转,就连六年来从不动用的周身灵力都转圜了十之八九,竟能一路行风、跟牢了楚歌。

    秦钩看懂了发小的刻意疏离,却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恼了木头,只好悻悻然地跟在了箱车的最后头,和殷孤光作伴——他既不敢靠近坐在车顶的甘小甘,也不敢离张仲简背后的那把剑器太近。

    他甚至狠命地收起了自己的周身青墨鬼气,尽量缩成了一团并不显眼的薄雾,企盼着女童不要清醒过来,更不要看到他。

    县太爷则一直面色古怪地跟在小房东身边,不言不语,却让楚歌觉得极为别扭。

    他们就这么默然行到了半途,楚歌才摇了摇脖颈,顶着迎面扑来的狂风,慢慢开了口。

    “小秦……他那个祸害老爹,在和阎叔定下那个赌约前,就对还在娘胎里、却早就失了魂魄的儿子施就了个术法。”

    本就是鬼灵师的秦秋丰,不惜冒师门之大不韪,把那名为“困困”的禁忌术法施就在了还未谋面的亲生儿子身上,只为在和阎王爷“谈妥”之前,为护子成狂的妻子留住个念想。

    于是彼时还是器灵的秦钩,在被封印了前世记忆后,便被阎王爷径直送进了这副本该是另一个生灵的婴孩皮囊里,顺理成章地成了秦家夫妻的儿子。

    而那本该是任寻云与秦秋丰之子的婴灵,早在秦秋丰到地府的数月之前就遭了连生死簿上都未记载的横祸,被同为鬼灵师的敌家害得胎死腹中,并被黑白双煞拘回了阎府。

    阎王爷可怜稚子无辜,又知晓这娃娃本该安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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