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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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凰-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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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垂下头望他,“你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你不能让我看到你的脸,也不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但你我既然已经这样相处,你总得告诉我,以后我该怎样称呼你”

    “总不能”她忽得笑了起来,“我又不是你的属下,总不能也叫你大人或者统领。”

    都已经亲密到了这样地步,可云大人始终不肯对她坦陈身份,若说心内没有一点纠结和疑惑,那是假的,可是人活在世上,谁没有点不是迫不得已不想说出的秘密呢

    就好比她自己

    因为有不得不隐瞒的苦衷,所以要将某些秘密永远深藏在心底,除非时机成熟,否则绝口不提。她也是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和理由去埋怨云大人的不诚实

    更何况,外表只是皮囊,姓名也不过只是个代号,倘若她真心爱上他,也一定与这些无关。

    元湛星辰般的眼眸动了动,半晌低声说道,“你可以叫我阿云,小时候我母亲常常这样唤我,她说,我出生的那日,碧空万里。云朵像绵羊一样柔软,所以她就给我取了这个小名。”

    他涩涩苦笑,“那时我最讨厌母亲这样叫我,就好像我是个女孩子一般,可现在,我却常常怀念她叫我阿云时的模样。”

    二皇兄因为他生得好看又有个女孩子一样的小名,时常嘲笑他,他比他大那么多呢,可却总是当着宫人的面欺负他,这时候。大皇兄便会挺身而出,用伟岸的身躯替他挡住二皇兄的讥讽和苛责。

    他哭着跑到父皇那里告状,母后却总是温柔地说。“容貌是上天赋予的恩赐,名姓则寄托着父母的期望,我唤你阿云,是因为你出生那日,天上的云彩实在美极了。我以为那是上天鬼斧神工的杰作,一如你。”

    母后笑得越发慈和,但她的目光里却隐隐有光亮闪过,她说,“至于什么样的才算是个男人,我想。与长相名字一定没有关系,若你只有强健的体魄,没有成熟的心智。只有鲁莽跋扈的好战之心,却又没有宽阔的胸怀,那样也不算是什么男子汉。”

    元湛微顿,抬头对着颜筝说道,“这世上除了我死去的父母和长兄。没有别的人有资格叫我阿云,所以。我并不是在敷衍你,在我心里,这个名字远比我真实的名姓要重要地多。”

    他心里何尝不想将真实的面目完全展露给心爱的女子但现在还不能。

    自从元祁蓄起了胡须,替他站在人前成为北府韩王的那日起,面具底下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就必须要藏起来,除了心腹和死士,他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真容,因为这不仅只是他一个人的事,还攸关元祁。

    他当然信任颜筝,但她出身安烈侯府,又生得那样聪明,一定能猜到他的身份以及他这样做的缘由。

    他愿意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托给她,但是元祁和北府数十万将士的生命前程,他没有权利替他们一并决定。

    只有等大业已成,他攻入皇城的帝宫,踏上金銮殿上的九龙御座那时起,他才可以毫无负担地做自己,将他的所有展现在她面前,到那时,他便能实现所有的承诺,给她最好的生活。

    颜筝目光一动,不知道为什么鼻头便有些微酸,心里生出几分感同身受来,她低声说道,“小时候父亲不来看我,我总以为是母亲的错,有一阵子,我常常因为这个原因和她闹别扭,后来我终于懂得母亲承受了多大的委屈时,她却已经离我而去”

    她垂下头来,声音里隐隐带了几分凄凉和感怀,“像这样的雷雨夜时,我也常常回想从前,后来我得出一个结论,不管我以后得到过多大的荣华和富贵,可只有那时候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才是我这生最安稳快乐的时光。”

    这也是她执意要回皇城的缘由之一,她不愿意她的母亲安雅公主,这一生重复前世的凄惨命运,所托非人,遇人不淑,以公主之尊受尽恶人欺辱,为了自己的孩子又不得不忍气吞声,最后将自己折磨死去。

    再也不要了

    元湛以为她说的是安烈侯颜缄和月姬的往事,他听到她声音里的愁绪和哀伤,不由便也是一阵心疼。

    他撑着手臂坐起身来,双手捧住她白皙的脸颊,一对星辰般明亮的双眸认真地望进她的,“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也不要难过,以后,我会给你更多更好的时光。”

    ps:  今天累趴了,没有第二更。

    推荐一下我车位上有的画媚儿的名门恶女,很小清新的种田宅斗文,书荒的同学可以看看文案:娘死爹嫌无人爱,嫡母歹毒,姐妹似豺狼。安家四小姐就要低声下气哼,笑话本姑娘可不是什么软绵绵人生本就是一场狗血剧,什么身世另有隐情,什么心肠歹毒如蛇蝎,都只是一句“恶女托福”而已警告:本姑娘乃恶女一枚,欺我者,死

    pp4209051(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067 出府

    (全本小说网,。)

    067。

    暴雨过后,便是晴霭,清晨一道猛烈的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纱透了进来,闷热之气袭来。

    颜筝被热浪激醒,揉了揉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云大人的榻上,她连忙惊起,见身旁并无人影,又看到自己身上虽被褪去了外衫,可里衣穿得整整齐齐,不由松了口气。

    她微微垂下头,心里有些懊恼,昨夜雷声大雨势急,她一时心软答应了云大人要陪他说话,结果说着说着,她竟自己睡着了

    后来的事,她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但看她身上衣裳齐整,又庆幸云大人虽然有时无赖,但到底是个君子。

    阿云阿云

    她低声呢喃了两句,脸颊处不自禁地飞起两朵红云。

    穿戴洗漱过了,她便行至怀玉阁偌大的院中,恰见着全福手里捧着许多奇形怪状的木块,便忙叫住他,“全福,你可曾看到云大人在哪”

    全福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了的纸张,“爷在后院做木工呢。”

    颜筝惊讶极了,“做木工”

    按她这几日所见,云大人的伤口虽然深,但其实并不曾伤到经络,有着段先生的灵药,不过将养几日就能好了的。

    再者说,他的伤处本就在肩胛骨,原不必非要卧床静养,可他整日一副虚弱苦痛的模样,连半步都不肯下床,大抵是因为想要借此来博取自己的怜悯和疼惜。

    她曾跟着江南最有名的鸨母学过如何拿捏男人的心思,晓得不只女人喜好用这样的方式来惹人怜惜,男人有时也会如此。而她,虽然很清楚他的打算,可却仍旧一步一步地堕入他温柔的陷阱,且甘之如饴。

    云大人得了卖乖乞怜的好处,不该在伤口完全养好之前。继续躺在床榻上哼唧吗怎么竟跑去做什么木工

    颜筝觉得匪夷所思。

    全福笑着指了指手中的木材,又指了指后院的方向,示意她跟上。

    怀玉阁的后院建着一排矮房,原是用来给下人们住的,但元湛不乐意让任何服侍,宽阔如宫殿一般的院子里只留了全福一个,是以这一整排的屋子就都做储物之用,放着他从各地搜罗回来的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

    自然也包括被搬到院中的这些斧子锯子凿子之类的。

    颜筝刚踏入后院的青阶,便看到高高的槐树下,一身紫衣的青年挽着袖子。露出大半截精壮的手臂,正在将木头刨得平整,暑日的清晨无风。纵是在槐树之下,也没有一丝凉意,只见豆大的汗珠不时从他的鬓发之间滑落,滴入他宽大的领口。

    她一时不觉愣住,半晌才诧异地问道。“阿云,你在做什么”

    元湛侧过脸来,冲她招了招手,“昨夜听你说,你小时候有一拓木做的小弓,用上等的玄铁丝作弦。我忽然想到,我这里也有拓木和玄铁丝,左右这几日在养伤。韩王想来也不会有差事遣我,所以我便趁着这时节,给你做一把弓。”

    他停住手中的活,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几眼,深以为是地说道。“你总是受伤,确实早该要备个防身用的家伙了。”

    颜筝闻言哭笑不得。她想,目前她所受的几次伤中,他施于的仍然占了多数,可他此刻竟好似将前事全都忘掉了,一门心思地要替她的安全考量,实际上,倘若他不再想着要杀她,她可安全地紧呢。

    她笑着踱步上前,见他木头锯得有模有样,刨得平整光滑,颇有几分名匠的架势,不由惊道,“呀,你还真会做这个”

    元湛瞥了她一眼,颇有些自得地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从小离家,倘若不什么都会一点,早就活不到今日了。”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这里太热,你回屋里去,让全福多加几块冰。等我将这弓身修润好了,就过去找你,今儿是七月初七,我带你出府去玩。”

    颜筝眨了眨眼问道,“那你的伤”

    元湛作势轻抚了下左肩,叹了口气,“虽还疼着,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喜欢你。”

    颜筝脸色绯红,“你真是越来越”

    她忙打住话头,以免更加得寸进尺,生硬地转换话题说道,“你凡事替我着想,要亲手给我制防身的弓箭,我心里自然感激,但事有轻重缓急,在我看来,这弓箭要不要都罢,可你的伤处却万万不能落下病根。”

    她顿了顿,将他手中修好了的弓身递给全福,拉着他的手起来,“更何况,弓箭何时都可以做,七月初七却只有今日,你既许了要带我出府玩,那自然是越早越好,听说韩城繁华,我早就想见识一番呢”

    想了想,墨亮如星辰的眼眸悄然抬起,她小心翼翼地恳求道,“我能不能你知道我在四季园有个要好的姐妹,这二十多日来,她一定每天都在担心我,许久未见,我也很想她”

    她握住他的手轻轻摇晃,“能不能也带她一块出府去玩”

    元湛感觉到掌心柔软的温度,心里一阵荡漾,他想,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拉他的手呢,神思被她牵引,脚下步伐自然也就跟着她动了,这时候不论她说什么,哪怕她是要去杀人放火,恐怕他也只会乖乖说好。

    他对着空中朗声喊道,“北辰,去将冬院那位接上,我们出府”

    遥遥的,半空中似有一声沉闷的低哼,随即那声音老大不情愿地道了一声,“是。”

    颜筝半张着口,指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惊讶问道,“原来那莽汉一直跟着我们”

    她从前身边也有暗卫贴身保护,所以对抚掌就有一地黑衣人落下的事并不觉得惊诧,可是罗北辰前些日子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几乎算得上寸步不离,后来却忽然不见了,她以为他是去执行什么任务去了,谁料到他竟一直都在

    元湛并未回答,半晌忽然诡异地问道,“你说,冬院那位你要好的姐妹,若是给北辰做妻子,如何”

    颜筝微愣,随即猛得摇头,“不行不行,碧落性子和软善良,该当寻个温柔贴心的男子做夫婿,罗北辰就是个粗鲁的莽汉,半点不懂怜香惜玉的,碧落跟了他,定要成那等忍气吞声的小媳妇,那样怎么行”

    虽然这些日子她和罗北辰剑拔弩张的气氛有所缓和,但当日他毫不留情的摔臀之仇,她是怎样都没法忘记的,就那样一个对个女人都能够下这样狠手的鲁莽男子,怎配得上她的碧落

    可是,云大人不是那种有闲情逸致给人随意配对的人

    她狐疑地望了过去,迟疑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元湛低低地笑出声来,他轻轻搂过颜筝的腰肢,“我瞧北辰这几日不对劲地很,仔细算来,倒是从那日你托他去冬院传话开始的,便想着也许。”

    他目光里闪过促狭和狡黠,“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样,等着看便是了。”

    假若罗北辰当真对冬院的那位情窦初开,以他刚强外表下时不时冒头的别扭心思,那忍气吞声的小媳妇,还不一定是谁当呢,倒真让人期待不已呢。

    冬院里,云碧落正在发愁晚上的装束,司徒侧妃身边的周嬷嬷已经吩咐下来,今夜韩王府所有的女人都有幸能够跟着韩王去城中最大的客栈赏景用宴,周嬷嬷暗示地很明白,这又是一个能够引起韩王瞩目的机会。

    四季园里其他的姐妹们卯足了劲头想要出这风头,唯独她在为怎么不惹人注意而烦恼。

    她拿着衣裳坐在榻前,无力地叹道,“要是筝筝在就好了。”

    忽得窗棱被弹开,从外面闪进个魁梧高大的壮汉来,罗北辰一脸肃穆地说道,“大人让我带你过去。”

    碧落被吓了一跳,等惊魂平定,她不由生出怒意来,“跟你说过了,有什么话站在窗口好好说,我一样都能听得到,干嘛非得学人家采花大盗登堂入室我好歹也是个女子,这里是我的闺房,破坏了我的清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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