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胡人勾结、设计给她下那般的药,都不是快意恩仇!
他要的便是这般一点一点地毁了这一切!
“他不会轻易放弃秦阳这颗棋子!”
“他做的这些,秦阳还会上钩吗?”许昭道。
长生笑了笑,似讥讽又更像自嘲,“只要八皇子殿下一日还想着那张龙椅,他便会上钩,而我这位大皇兄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许昭神色阴沉,“他敢来,我便让他有去无回!”
军师乌衣!
他不但跟胡人勾结,还给他们当军师来攻击大周!当日守城大战死了那般多的将士,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在!
“大周的皇长子,背逆朝廷,背逆祖宗,这样的人该千刀万剐!”
自从下药一事出了之后,司老太君的身体也像是垮了一般,在强撑着清洗了一遍将军府之后便倒下了。
不过她知道她还不能离开。
司家的危机还没有解除,该给出的交代还没有结论。
她还要为她心爱的孙子再做一件事!
“去请公主来一趟。”
“是。”
长生回了将军府之后并未见过司老太君,而她身边也不再用将军府的人,虽然住在将军府中,可一切都与将军府隔绝。
任谁都看得出来,公主殿下已然不信任司家的人。
这对本就风雨飘渺的司家更是雪上加霜了。
“请恕老身无法起身给公主行礼”司老太君依着床头坐着,便是微笑可是整个人都已经是油尽灯枯一般死气沉沉。
长生蹙眉,“老太君何必如此?”
“老身老了。”司老太君微笑道:“耳不清目不明,才会连自己身边伺候了许多年的人都看不清楚。”
长生看着她道:“本宫并未怀疑司家。”
“公主没有怀疑是公主宽宏。”司老太君摇了摇头,“但这并不能抹去司家的罪过。”
长生沉默。
“公主”司老太君凝视着眼前的少女,“谢谢你”
长生道:“老太君不必言谢,我并非为了司家。”
“我知道。”司老太君笑道,“可司家亦受益了。”
“老太君请我来所为何事?”长生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
司老太君也没有纠缠下去,顺着她的话题,微笑道:“此次出事,楠儿虽然有责任,但这内宅之事却是老身的责任,军中的事,由楠儿给公主交代,这府里的事情,由老身给公主交代,老身会亲自上奏陛下,请求陛下”
“本宫将事情压下便是不希望事情闹到朝堂上面!”长生神色一冷,“老太君何必如此?”
“公主与八皇子一同中毒,司家必须给出一个交代。”司老太君道。
长生冷笑:“或者老太君该说担心让你的孙子欠了本宫的人情将来不好还!”
“或许也有吧。”司老太君笑道,随后敛去了笑意,浑浊的眼中迸发出了坚毅决绝之色,“司家的百年忠臣不能在老身这里毁于一旦!”
“朝中勾结胡人之辈所图为何?”长生冷笑,“不就是这燕州大军吗?老太君的忠贞倒是保住了,可曾想过燕州会落入何人之手?还是你如此自信司家的赫赫战功可以保住你的孙子继续呆在这里守护你们司家世代守护的疆土?老太君,您说的没错,您是老了,老的已经忘了朝堂倾轧何其可怕,可怕到你所忠于的那位陛下也未必掌控的了!”
“公主。”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长生不必转身也知道是谁。
司楠走了进来,“孙儿见过祖母。”
长生沉默不动。
“公主。”司楠转身,拱手道:“祖母说的没错,此事人尽皆知,司家避无可避,不过公主可以放心,真相永远也不会传到陛下耳中。”
“你——”长生恼羞成怒。
“公主所忧虑的末将明白。”司楠继续道,“可公主未免太过轻视大周将士的忠心了,不管将来谁掌燕州军,末将都相信我辈之中大多数人都会为保护家园保护我们的父母兄弟而浴血沙场!”
长生深吸了一口气,“所以,这就是司家给我的交代?”
“司家的确有罪。”司楠道,“当日的战事的惨烈并非完全因为那批军需,这些年来我已经不配为燕州军统帅。”
长生盯着他,没有说话。
“不过公主放心,若陛下允我继续待在燕州,我便不会允许任何人在这片土地上为所欲为!”
“我的人情,便这般让你”
“那日在军中,末将便说过但凭公主差遣。”司楠继续道,“这话永远有效,但是与末将承担该承担的罪责并无冲突。”
“你觉得本宫要一个没有价值之人有何作用?”长生冷笑。
司楠笑了,“公主并非那般蝇营狗苟之辈,何必用这话折辱自己?”
“本宫受的折辱还不够多吗?”长生勃然大怒。
司楠敛去了笑容。
长生也及时收敛了情绪,“既然这是你们的选择,本宫也便不强人所难,不过司将军也不必要过悲观,本宫与八皇子都无事,便是司家有失察之罪,亦不至于丢了这百年荣誉!司家世世代代的功勋还不至于连这小小的失察之罪也抵消不了!”说完,便拂袖而去。
“公主。”司老太君却叫住了她,“老身谢过公主!”说完,便俯下身子。
长生停下了脚步,转身:“老太君便不觉得司家的这些灾难都是本宫带来的吗?”
“若无公主,燕州城破,还如何有司家?”司老太君道。
“是吗?”长生笑了,转身离开。
司家之所以能够传承至今,靠的不仅仅是子孙在沙场上浴血奋战。
屋内,便剩下祖孙二人。
“祖母”
“将公主平平安安送出燕州。”司老太君道,“这是你如今唯一该做的,其他的,祖母为你处理便是。”
司楠眸色微颤,“祖母”
“楠儿,这也是祖母唯一可为你做的。”司老太君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司楠,往后司家便交给你了!”
司楠握紧了拳头,缓缓跪下一字一字地道:“孙儿谨遵祖母吩咐!”
司楠没在司家逗留太久,长生回了院子之后没多久便听到了他返回军营的消息,尔后,司老太君亦出府,说是去寺庙祈福。
已经卧病的司老太君如何会去寺庙祈福。
“那女子被抓获之后,司老太君将人关在了寺庙之中。”凌光得来的消息解了长生的疑惑,“不过他们祖孙都并未确定那女子的身份。”
“没有交出来也没有当即杀了,还需要确定吗?”长生淡淡道,“既然是他们的家事,便由他们自己处置吧。”
凌光道:“若是审一审”
“等着便是,若是审出了什么,他们会交出来的。”长生道,随后岔开了话题,“都准备好了吗?”
凌光也没有继续追问,“都准备好了。”
“那就送他上路吧。”长生道。
八皇子启程了。
第二天一大早便启程回京,由司楠从军中抽调了一支士兵作为护卫,护送八皇子殿下回京,随行的除了太医之外还有两个燕州最好的大夫,务必确保八皇子殿下平平安安回到京城。
秦阳被抬着上马车,被抬着下马车,全程都符合所宣扬的伤势,不过一路走来,秦恪连个影子都没有。
直到就要走出燕州了,方才有了动静。
因为路上的一座必经的桥梁断了,一行人赶不到下一个驿站,只能借住在乡下的民居,这一夜,夜深人静,秦阳终于等来了秦恪。
“你还敢出现!”
“听闻八弟病重,为兄怎能不来探望?”秦恪笑道,丝毫没有深入险境的样子,闲庭信步的,就跟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般。
“来看我死了没有是吗?”秦阳冷笑。
秦恪叹了口气,“看来八弟是真的生为兄的气了,不过为兄当日也是没有法子,若是八弟不在的话,我们那位四皇妹未必那般容易上当,只不过最后没想到还是功败垂成,还连累了八弟你。”
秦阳已经再也不想听他的话了,他现在见了他就恶心!“来人——”
“八弟不必喊了,你我兄弟说话,闲杂人等自然不应来打扰。”秦恪笑道。
秦阳脸色大变,“你想做什么?”不过也没慌多久,他就不信那个臭丫头会这般容易便出事,“秦长生,你还不给我滚出来——”
那日的争吵过后,八皇子殿下便是还是不敢对她怎么样但也不想再假惺惺的兄妹情深了!
“秦长生——”
秦恪却也并未惊慌,反而勾起了嘴角笑了,“哦?原来四皇妹也来了。”
“大皇兄给皇妹送了一份那般厚的大礼,皇妹怎好不亲自来谢谢大皇兄?”长生缓步走了出来,少女娇艳的面容带着微笑,仿佛亦是来见许久不见得故人一般。
秦恪转身,“当年离开之时四皇妹还是个小姑娘,一晃多年过去,四皇妹都已经是绝代佳人了。”
“大皇兄谬赞了。”长生笑道,眼前的男子俊逸风流,流落民间多年并未淹没那身华贵之气,仇恨也未曾夺去昔日皇长子的光彩,若是没有那番变故,眼前之人便是大周太子,旋即叹了口气,“多年没见,皇妹也没想到大皇兄竟然成了胡人的王牌军师。”
贵气未改是未改,但那双眼瞳里面的恨意与阴沉经过了多年的沉淀亦是深沉的不见底。
她想起了许多年前,目光怨毒地看着自己的少年。
皇族的手足相残,她一直身在其中,却从未亲自掀过,如今,亦是无法避免了吧?
“看来四皇妹并不是单单来跟我这个大皇兄叙旧的。”秦恪笑道,“不过四皇妹便这般有信心能够留的住为兄呢?”
“大皇兄在外多年,如今四皇妹好不容易碰上了,岂能不请你回去给父皇请安?”
“哦?皇妹便不怕我回去会气死父皇?让四皇妹成了不孝女?”
“无妨。”长生笑道,“父皇时常说皇妹是个不孝女。”
秦恪笑了出声,“可为兄在外头惯了,还不想回去。”
“可恐怕便由不得大皇兄了。”长生道。
秦恪继续笑道:“四皇妹便这般有信心?”
“恭候多时,自然有所准备。”
“就是外头的那些人?”
“大皇兄的人怕也累了,皇妹便让人让他们休息了。”长生继续道,“往后一路的护卫,便由皇妹负责吧。”
“听闻司楠大将军的发妻还没死。”秦恪却道:“为兄听闻她暂住在寺庙里面,便派人去看顾一番,没想到那般巧便遇上了前来看望孙媳妇的司老太君。”
长生眯起了眼,仍是笑道:“大皇兄以为区区一个司老太君便可以阻扰皇妹请大皇兄回京团聚之心?”
“公主。”便在此时,青龙进来禀报道:“司老太君已经平安回到了将军府,让人来传话说公主不必担心。”
“好。”长生笑道,“这下大皇兄怕是没有理由不随皇妹回去了吧?”
“是吗?”秦恪似笑非笑,“这可不一定。”
“跟他那般多废话做什么?!”秦阳怒道:“还不将这个勾结胡人的逆贼给绑了!”
“绑了?”秦恪挑眉,“为兄还一位八弟会想直接杀了为兄灭口,毕竟”
“八皇兄身子弱,大皇兄何苦再吓唬他?”长生打断了他的话,“不过八皇兄这话也并非没有道理,若是大皇兄坚持不肯跟皇妹回去的话,皇妹只好”
“四皇妹可知道前方是何地?”秦恪打断了她的话。
长生眸子一沉。
“前方是羊山县,之所以叫羊山县那是因为这里有一座山名为羊山。”秦恪缓缓道。
“羊山水库!”长生声音凛冽。
秦恪笑道:“看来四皇妹这些年在外果真是博见广闻了,没错,便是羊山水库!”
“你敢——”
“四皇妹认为为兄现在还有什么不敢的?”秦恪好笑道,“四皇妹利用那厨子在城中设迷局,好让为兄认为你仍在燕州城中,便放心敢来这里看望八皇弟,那个局设的的确不错,若不是为兄知道四皇妹有多想将为兄抓住,为兄便真的信了,不过四皇妹也不必过于的失望,为兄可是派了所剩不多的心腹去除掉那个厨子,免得他最后受不住酷刑交代了不该交代的东西,哦,对了,还有司老太君,那里也折损了不少的人,我这般说,四皇妹心里可好受些?”
“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便可以为你的母妃报仇吗?你以为你母妃泉下有知看到你为了私仇而枉顾”
“尊贵的公主殿下!”秦恪打断了她的话,“人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什么泉下有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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