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纠结,总不能一张口就问他蝴蝶山庄的白庄主,是不是你杀的?这样显得她颇不懂礼数,而且,以荷还在他这里呢!最关键的是,她没有证据。
贺兰雪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拿着杯盖,看着茶杯里上下沉浮的茶叶,不发一言。
“姐姐……”一声清脆的童音打破了寂静,以荷手里拿着一把野花从外面跑了进来。
顾眉笙看着以荷,从椅子上起身,她蹲下,张开双手,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小丫头。
眼睛酸涩,她吸了吸鼻子,扯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紧紧抱着以荷,“你乖不乖啊?”
小丫头在她怀里重重的点头,“姐姐我好想你啊!”
“姐姐也想你……”顾眉笙松开她,她起身坐在椅子上后,又把以荷抱起来,让以荷坐在她怀里。
贺兰雪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有感触,他颤抖着手,放下茶杯,阿鹂眼尖,看到贺兰雪这模样,便笑着上前,屈膝蹲在顾眉笙前,“以荷,阿鹂姐姐带你去采花好不好?”
以荷听了,紧紧搂着顾眉笙的腰,把头摇成了波浪鼓,“以荷不想去,要和姐姐在一起。”
顾眉笙闻言,既然以荷不愿去,那就不去了,横竖她还小,贺兰雪应该也不介意。
“阿鹂姑娘,这丫头平素恋我,我再抱她一会儿也无妨。”
阿鹂起身,悄悄看了一眼贺兰雪,见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低声答了“是”,便退下了。
阿鹂退下后,以荷还要叽叽喳喳的对她说话,顾眉笙看了她一眼,示意让她不要说话,于是小丫头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公子近来可好?”顾眉笙笑意盈盈,对贺兰雪问到。
“姑娘有事说事,不必这般姿态。”贺兰雪坐在椅子上,蹙着眉,面色不悦的模样,他早看穿顾眉笙的来意。而他,最不喜惺惺作态之人。
“咳……”顾眉笙很尴尬的清了一下嗓子,斟酌着开口,“不知公子可否听闻,蝴蝶山庄白庄主离奇死亡一事?”
贺兰雪面无表情,“略有耳闻。”
顾眉笙瞧他这样,心里有些打鼓,可还是硬着头皮,讲了下去,“听闻白庄主死于蛊毒,而这种毒,放眼整个西月国,听闻,只有公子……”
“那白庄主死时面带笑容,雪,没有这本事。”贺兰雪很平静,至少顾眉笙没看出,他对这件事,有什么激烈的反应,比如,惊慌失措什么的。
而正是他的这种表现,顾眉笙忽然定下了心来,想他可能是强装镇定,毕竟,这是只有他一个人能下的毒,他脱不了嫌疑。
顾眉笙吐出一口气,目光锐利的盯着贺兰雪,“公子可有证据?”
“那姑娘又可有证据?这般平白污人清白,说我家公子杀了人,姑娘该拿出证据才是。”阿鹂端着茶水进来,语气中,表现出了对顾眉笙的反感,把手里的茶水重重搁在桌子上,退到了贺兰雪身旁。
“阿鹂……”贺兰雪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
“雪行事,何时要过证据?区区蝼蚁,雪想杀便杀,可没有做过的事情,雪为何要承认?”贺兰雪唇畔浮着笑,可是眼神冰凉,看着顾眉笙,顾眉笙直觉贺兰雪这个人,像一条冰凉黏腻的毒蛇。
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可是整个西月国,明明只有他一个人有这种能力,如果不是贺兰雪杀的人,那又会是谁呢?
“姐姐,不是哥哥,哥哥这几天都陪着我玩,他还给我编了一个花环呢!”以荷忽然从顾眉笙的怀里跳下来,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到。
以荷这么小的孩子,不会扯谎唬人,可是……
“是我唐突了,公子不要介意才是。”顾眉笙起身,弯腰行了个礼。
不管凶手是不是贺兰雪,她这样确实唐突了,自己确实有污人清白的嫌疑,毕竟,她现在只知道,他有杀人能力,却没在意,他是否真的杀了白庄主,而且,就算是,他为什么要杀了他?
“姑娘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请自便吧!”阿鹂看着窗外,并没有看顾眉笙,她现在对顾眉笙一丝好感都没有了。
现在,只想让她从哪里来,赶紧滚回哪里去,任何想对贺兰雪不利的人,她通通厌恶。
“眉笙这就告辞了,家中小妹,有劳公子照顾,眉笙感激不尽。”她继续行了个礼说到。
阿鹂白了她一眼,从鼻子中哼出一声“假惺惺”。
于是,顾眉笙背起琴,牵着以荷走出了花厅。以荷一步三回头的回头朝花厅看去,看着很是不舍。
忽然,她松开顾眉笙的手,朝花厅跑去。顾眉笙看着她的背影,很是愕然,这丫头,是怎么了?
“哥哥,这是给你采的花。”以荷嘴上挂着笑,把手里几乎枯萎的黄色小花,递给贺兰雪,“哥哥,阿鹂姐姐,以荷要走啦!你们多保重。”
小丫头弯腰做了一个揖,然后又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贺兰雪久久凝视手中快要枯萎的黄色小花,勾着嘴角笑了。
“以荷是个好孩子。”阿鹂看着她小小的背影,感叹到。(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章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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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荷很喜欢哥哥吗?”顾眉笙牵着她,一边走,一边问道。
“当然了,哥哥每天晚上都要唱歌给我听呢!”小丫头想起贺兰雪,脸上笑意更深,“哥哥唱的和姐姐唱的一样,可好听了。”
顾眉笙也笑了,想起了什么,开口:“哥哥每天都给你唱歌啊?”
“是啊!以荷晚上睡不着,是哥哥陪我的。哥哥人可好了……”以荷自顾自的说到。
顾眉笙心里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了,看来贺兰雪确实不是凶手,她了解以荷,这丫头晚上不会早睡,而白庄主死的时候,天才黑了一会儿,如果按以荷的话来讲,贺兰雪根本没有时间。
因为从无归城到蝴蝶山庄,骑马最快也要三个时辰,而她在来无归城的路上,既没有看见马蹄印,也没有看见车辙印,而且,无归城,也不像养了马或有马车。
怪不得阿鹂要轰她走,这样冤枉人,谁心里也不会痛快,可是贺兰雪,为什么没有生气也不辩解呢?
“姐姐,我们这是要回家吗?”以荷抬头,认真问到。
“不回去了,姐姐带你去长陵城。”
“真的吗?”以荷惊喜的问到。
顾眉笙点头,“当然是真的了?”
家应是不能回了,至少现在不能回去,鬼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在她家里守株待兔,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回去的好。
而管家交给她的东西,她思来想去,那钥匙,应是与蝴蝶山庄名下,最大的钱庄凤祥钱庄有关,因为那把钥匙的头那里,刻了一个极小的“凤”字。
可是那珠子,却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处,瞧着是上等的红玉打造的,可它不会就是一个装饰品吧?既然管家交给了她,那它必然是一个线索,只是管家,为什么不说呢?很显然,很多东西,他是知道的。
来到长陵城,以荷就被眼前的热闹繁华吸引住了,扯着顾眉笙的袖子,不时停在小摊前,拿起小摊上的面具或糖人看个不休。
而顾眉笙看她爱不释手的样子,遂了她的愿,以荷看上什么,就给她买什么。
小丫头看得眼花缭乱,逛累了,便依偎在顾眉笙身边,紧紧牵着顾眉笙的手,人太多,街市太热闹,她怕一不小心,就走丢了。
又看了一会儿,顾眉笙带着以荷进了一家名唤“太白楼”的酒楼,落坐后,有小二殷勤上来招呼,不一会儿便送了酒菜上来,以荷咬了一口酒酿圆子,甜蜜的滋味在嘴巴里蔓延开来,使得她的整颗心,都跟着甜蜜起来了。
看着她身旁的顾眉笙,她笑了笑,觉得在姐姐身边真幸福,于是,她夹了一个圆子,颤颤巍巍的放进顾眉笙碗中,“姐姐,你尝尝。”
顾眉笙摸了摸她的头,笑模笑样地俯了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道:“快吃。”
在旁人看来,顾眉笙只是很亲热的与身边的小丫头说笑,于是那几个坐在顾眉笙邻坐的人,伸出左手,举起酒杯喝酒,目光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旁边的姐妹,右手放在桌子底下,按着腿上的刀。
顾眉笙没甚滋味的嚼着菜,看身旁的以荷倒是吃得欢喜,吃了满嘴的油,一边往嘴里塞圆子,还不忘匀出舌头来跟她说某个某个菜真好吃。
顾眉笙一边夹了一筷子肉片,一边在想着如何脱身,以荷这么小,她唯恐被那些人伤到。
她至今还是不太明了,自己怎么无缘无故,就成了有家不能回的人了,从她带着以荷走进长陵城开始,她就发现,有人跟着她们,这些人不动手,应该是不敢动手,毕竟,街上这么多人。
“姐姐,这个酒楼叫什么名字啊?”以荷埋头在吃食中,头也不抬的问到。
“太白楼。”顾眉笙随意答到。
她环视了酒楼四周,她们现在处于酒楼的二楼窗边,天色渐黑,街市华灯初上,她看着不远处的明亮灯火出神。
“以荷,吃好了吗?”顾眉笙问到。
小丫头从众多盘碟中抬起头,刚要说话,一个响亮的饱嗝从嘴里蹦出,小丫头红了脸,忙用手捂了嘴,瞄了一眼四周,见周围没人注意她,她放下手,点点头,“好了。”
顾眉笙匆匆结了饭钱,带着以荷走出酒楼,往一条巷子里走去。
巷子七拐八绕,正好可以甩掉他们。
巷子里很黑,而且没有什么人,她牵着以荷走在前面,立刻有人跟在了离她们不远处。
“搂紧姐姐啊!”顾眉笙一把提起以荷的手,以荷悬空,立刻眼疾手快的趴在了她的背上,紧紧搂着她的脖子。
顾眉笙迈开步子往前跑,巷子里岔道很多,她选了其中的一条岔路,头也不回的开始狂奔。
跟在她们后面的人见状,立刻冲了上来。其中的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提着刀,站在岔路中间,然后手一指,“你们往那边追,我去这边,快,追。”
那汉子向她追来,以荷趴在她的背上,颠得刚吃进去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似的,可是她不吭声,只是乖乖趴着。
那几个人速度极快,顾眉笙眼看巷子口就在不远处,可她还没来得及迈出步子,脚下就被从后面飞来的木棍绊倒在了地上。
她趴在地上,以荷爬起来拉了她起身,那个人冷笑着站在了她们面前。
“我看你还往哪跑?”络腮胡子的汉子抓着她的左肩,恶狠狠的说到。
顾眉笙猝不及防的挥出右手,一拳打在了那汉子的眼睛上。
“妈的!”那汉子吃痛,板过顾眉笙的身子,抬手就给她一巴掌。
顾眉笙脸上火辣辣的疼,她迅速抽出腰间短剑,刺向旁边的汉子,那汉子拿刀一挡,手上用劲,顾眉笙只觉得握剑的右手一阵发麻,剑掉在了地上。
顾眉笙凌空飞出一脚,那汉子抓住了她的脚踝,右手一扭,顾眉笙就被摔在了地上。
“你打姐姐干什么?”以荷本来隐在顾眉笙身后,此时冲出来,抓着那个汉子的衣角。
那个汉子冷笑一声,猛地出掌,顾眉笙手疾眼快的一把扯过以荷,把她藏在身后,那个汉子来不及收手,一掌拍在了顾眉笙肩膀上。(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一章 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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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眉笙摇晃着后退了几步,她扭头,颇不斯文的吐出一口血沫,把以荷紧紧的护在身后。
每个人都有弱点,而她的弱点就是她妹妹,每次看着以荷,她就想起以前的自己,她小时候受够了欺凌,所以,如今便对以荷保护得很紧。
可以动她,却不能动以荷一根毫毛,否则,她豁出命去,也要让对方和她同归于尽。
那个汉子举着刀向她劈来,她使出全身之力,凌空踢出一脚,正正踢中那个汉子的胸口。
那个汉子后退了一步,随即稳稳的站住,他怒不可遏的再次朝她扑来,顾眉笙转身,紧紧把以荷搂在怀里,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叮”地一声响,那个汉子手中的刀突然落在了地上,刀锋划过顾眉笙拖在地上的衣角,布帛应声撕裂。
顾眉笙抬头,一个泛着银光的细小物体,瞬间消失在那个汉子脑后,那个汉子伸手捂着脑袋,不可置信的转回头,还没等他看清楚是谁,就重重倒在了地上。
顾眉笙跌坐在地上,看着那个不明物体的来源,听到外边没动静了,以荷在她怀里哆嗦着抬头,与顾眉笙一起,看着不远处从屋顶上,展开双手,飞身而下的红色身影。
贺兰雪雪白的靴子踩在地上,他一步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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