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给的?”顾眉笙旁敲侧击的问道。
“哥哥说了,不能说……”小丫头一脸天真。
“哪个哥哥?”顾眉笙一头雾水。
以荷搅着衣角,低着头,自知说漏了嘴,可不想让姐姐生气,“就是漂亮哥哥啊!”
顾眉笙一下子想起了那抹红色的身影,“他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道,以荷醒的时候,他就坐在床边,手里还有吃的,哥哥说是给我的。”
说完,她跑到旁边的矮柜,打开柜门,提出一兜吃食,依依不舍的把它全交给顾眉笙,“就是这些了。”
顾眉笙打开包裹,都是一些花样精巧的点心,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端过桌子上的粥,递给以荷,“快吃吧!”
以荷端着碗,安静的吃着,顾眉笙走到院子里,看着漆黑的夜空,“我知道你在,快出来吧。”
回答她的,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的声音,贺兰雪站在树上,冷眼看着院子里的顾眉笙。
这几日,无归城外边,沈珩天天派人把守,大有贺兰雪一日不现身,他就死磕到底的架势,他实在不胜其烦,就来蝴蝶山庄查探一下。
可谁知刚来,就听得整个蝴蝶山庄的人,都在寻找以荷的消息,他待以荷,素来亲近,当他看到以荷爬到秋梧榭的院子里,躲在花木下的时候,他虽不解,但一直在暗处保护着她。
直到以荷躲得睡着了,而顾眉笙跟在一群人后面,找到她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出来,我找到了一些线索,需要你的帮助。”顾眉笙不放弃,继续小声的在院子里喊。
她刚喊完,就听见身后树上有动静,伴随着叶落,贺兰雪一身红衣,站在了她的身后。
“哎哟,吓死人了!”她捂着胸口,看着贺兰雪,拍了拍胸口,“走,屋里说。”
贺兰雪面无表情的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以荷看见他,扔下粥碗就扑了过来,贺兰雪难得露出了笑容,张开双手拥她入怀。
顾眉笙看着他这举动,心里甚是不解,贺兰雪冰一样的人,怎么会对以荷,这么特别?
但她此时,无心想这些。
她一股脑的扯了外室桌子上的桌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纸笔,把宣纸铺好放在桌子上,旁边放着墨和毛笔。
“来这边坐。”她给以荷和贺兰雪各搬了一个凳子放在她身旁,招手让他们俩过来,“以荷坐这里。”顾眉笙拍拍身边的凳子,示意她过来。
贺兰雪坐下,看着铺了半张桌子的宣纸,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顾眉笙抄起毛笔,沾了墨,在雪白的纸上,写了一个“一”字。贺兰雪挑眉,还是猜不到她到底想干嘛!
“现在,我把这件事的重要的事情写下来,公子可以一目了然的看出,眉笙愚钝,很多东西不得其解,还望公子指点一二。”(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十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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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雪不说愿意,也不说拒绝的话,只是饶有趣味的看着顾眉笙,顾眉笙看他这样,知道他没有拒绝,便提笔,在宣纸上写了字,列出了与蓝蝴蝶杀人案件,有关的一些线索。
一:兵符、白庄主死、蓝蝴蝶、平静微笑、蜡烛、蛊毒。
二:婢女死、泼在身上的血、诅咒、干净木楔子、线头。
三:钱庄被盗、密道、蜡烛、枯井。
顾眉笙写完,看着白纸上还未干的字迹,贺兰雪专心致志的打量着这几个字,以荷也趴在桌子旁不说话,一种很奇怪的氛围,围绕在三人的上空。
“我觉得你写少了一件事。”贺兰雪拿过毛笔,在第一条前,加了几个字:“叶府、叶小姐死、叶府灭门、空棺、兵符。”
顾眉笙暗暗心惊,此刻列出来了,很多东西一目了然,这件事,到底牵涉了些什么东西?她抬头,就看到贺兰雪握着毛笔,盯着这些字沉思。
“线头,这是你发现的线索?”贺兰雪左手拂着右手宽大的衣袖,站在她身旁,暖黄色的烛光,顿时让他的形象高大了起来。
他握着毛笔,毛笔笔尖蘸满了墨,异常饱满,被他在第二条“线头”那两个字上,画了重重的一个圈。
“嗯,是在死去婢女的指甲和脖子上的勒痕中,发现的。”她低头,摸出腰间的荷包,打开暗夹,拿出被她好生收藏着的那两根线头,“就是这个。”
那两根线头躺在她的手心,其中一根上还沾着一些暗红色的血迹,贺兰雪拿过干净的那一根,踱步到窗前,打开窗旁灯笼上罩着的纱罩,他捏着线头,往烛焰上递去。
线头在烛焰的燃烧下,变成了一个红点,冒出淡淡的一缕青烟。贺兰雪把它放在掌心,然后又把纱罩罩在烛台上,蜡烛透过纱罩,继续散发出暖黄的光。
“你干嘛?那可是证据?”顾眉笙急了,蹭地站了起来,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样被他毁了,心里有些发堵,毕竟是重要的证据。
“如果不能发挥它本身的作用,那它就只是一根普通的线头,不管你把它保存得多好,它还是一个死的东西。根本没有什么用。”贺兰雪语气轻缓,不计较她语气中的无礼。
顾眉笙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自知是自己太冲动了,然后便不再插嘴,听贺兰雪道来。
“你看这线头的余烬,”他把掌心伸到顾眉笙眼前,顾眉笙看到他手心里的灰白色灰烬,“没有味道,而且你看。”他伸出左手拇指和食指,拿了灰烬捻了捻,然后把手松开,指肚间却没有灰烬的痕迹。
“嗯?”顾眉笙挑眉,仍然不解。
“这种线头,应是出自现下贵族中流行的雨花锦布料,这是上等布料,前些年从柳州一带传至长陵,一时间以其上好的做工,成为贵族人家夫人小姐的新宠。这种布料很特别,燃烧的时候没有味道,灰烬呈灰白色,指尖轻稔,不留痕迹。”贺兰雪说完,轻轻拍拍手,坐在凳子上,仔细研究其他的字。
“公子的意思是,那婢女是被穿着雨花锦的人杀的,而且这种布料还忒名贵,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顾眉笙手指摸着下巴,围着桌子转圈,继续分析。
“那日府中除了歌妓和沈言之外,好像没有外人进来,因此,可以排除凶手是外人的可能,而府中下人也不可能穿得起这么名贵的布料,府中能穿这种布料的人……”
顾眉笙一惊,脱口而出:“难道是白玉蝶?”在蝴蝶山庄,只有白庄主和白玉蝶穿得起吧。
贺兰雪不做他评,只是自顾自的研究这些字,听完她的叙述后,提笔在画着圈的“线头”旁边,写上白玉蝶三个小字。
白玉蝶其实一直是顾眉笙怀疑的对象,她的表现实在是太可疑了。首先,白庄主死的时候,庄中上下一片哗然和悲痛,只有她一个人神情自若,好像死的人,是与她不相干之人,神情之冷漠,让顾眉笙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死的人不是自己的爹。
其次,她在守丧期间,竟下山去凤翔钱庄转了一圈,她走后,凤翔钱庄的库房就被盗,金子和银票被大量转移。
只因她是白庄主的女儿,料想女儿杀亲爹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因此,在她脑海中,一直朦朦胧胧的不愿承认。
可如今,白玉蝶让她更加怀疑了。
“你觉得女儿弑父的可能性有多少?白玉蝶是白庄主的掌上明珠之事,世人皆知。”贺兰雪开口,依旧看着宣纸上的字。
很明显,只凭两根线头,根本没有办法证实,是白玉蝶杀了人,因此,这仅仅只是一个推测而已。
顾眉笙垂头丧气的坐下,随意瞟了一眼纸上的字,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蹭地站了起来。
“枯井,还有枯井以及那抹绿色。”她呼吸有些急促,手指按着纸上写着的“枯井”二字,贺兰雪挑眉,“说。”
“那日前去凤翔钱庄,得知库房被盗,偷窃之人在库房地下挖了一条密道,我顺着密道,走到尽头。它的尽头是一口枯井。”
她仔细回想当日情形,慢慢道来:“那是一口枯井,应废弃多年了,井口压了石头,只露出一条缝,透过那条缝,我看到了绿色,嗯,树的叶子。”
“然后呢?”贺兰雪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又给她自己和以荷也倒了一杯,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顾眉笙,让她继续说下去。
贺兰雪的眼神中含着鼓励的意味,顾眉笙看着,顿时觉得心中放宽不少,她舔舔嘴唇,继续说。
“我一直怀疑白玉蝶与此案有关,所以,上次离开蝴蝶山庄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她住的地方。这次,嗯,我让以荷躲进她的院子,就是为了进她的院子查探。”
她低下头,自知不该利用以荷,可她没有办法,因为秋梧榭连一般的丫鬟都进不去,更别说她一个外人,因此,才决定利用以荷失踪,她便可以借着寻找妹妹的借口,轻松的去查探一番。(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十一章 松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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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她院子的后院里,发现了一口被石头压住了的枯井,还有那口井旁边的树。于那天在凤翔钱庄密道中发现的枯井,应是同一处。”
如果真是这样,那凤翔钱庄的钱,真的就是被白玉蝶偷出来了的。
顾眉笙呼出一口气,看贺兰雪提笔,在纸上的“枯井”和“密道”两个字上,分别画了一个圈,然后在旁边写上了白玉蝶。
“照你这么分析,白玉蝶确实很有嫌疑,可是这一切,都只是我们自己的推测,还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要找出证据,只能再次潜入秋梧榭。”
贺兰雪端起茶杯,低头啜了一口茶水,从顾眉笙的角度看去,他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黑而浓密,睫毛阴影洒在脸上,贺兰雪在暖黄烛光的包围下,安静而柔和。
她都忘了,贺兰雪着实容貌昳丽,如美妇人。
以荷在桌子下扯了扯呆愣的顾眉笙,顾眉笙脸红了红,低头喝了口水,真是失礼,作为一个女子,这样颇没脸没皮,而且让这小丫头见到了……
“你有什么打算?”贺兰雪不知顾眉笙的心思,开口问道。
“嗯?”某人一惊,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怎么潜入秋梧榭?”某美人无奈,一脸黑线,她的脑袋是否是用来做装饰的!
“这个,得……谁?”她还没有说完,听闻院子里有异响,她一个激灵,几步窜到门前,猛地打开了房门。
一个很眼熟的婢女端着几碟小菜和一碗粥站在院子里,看着顾眉笙,脸上是慌乱的神情。“顾……顾姑娘,管家让我给以荷送点吃食来。”
顾眉笙站在门口,侧身让她进屋,不知他们的对话,让她听去了多少,然她还是和颜悦色的开口:“这大晚上的,真是麻烦霜儿姑娘了。”她看了那婢女一眼,就想起了她就是那天告诉顾眉笙,白庄主有第二个夫人的事的婢女霜儿。
她进屋,目不斜视的直奔桌子,把几样吃食放在桌子上,并不多说什么,放好之后,便退下了。
贺兰雪手里拿着纸笔,听婢女的脚步声走远了,才从内室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顾眉笙倒是没想到,这贺兰雪的速度挺快,她开门问话的瞬间,桌布和茶壶茶杯已经被他完好的摆在了桌子上。
“过来吃一点吧!想必你也饿了。”顾眉笙起身,接过他手里的纸笔,“等吃好了,再研究也不迟。”
贺兰雪也不客气,盛了粥,就着精致小菜,倒也吃得很饱,蝴蝶山庄的菜品,丝毫不逊色于阿鹂的手艺。
想到阿鹂,他的心绪有些飘远了,他出来的时候,只给她留了张字条,此刻还不知道,她如何了。
吃完收了桌子以后,她又把白纸和笔拿了出来,摆在桌面上,在越来越深的夜色中,与贺兰雪就着暗淡的光,继续分析着案情。
夜深了,顾眉笙盯着黑字想破了脑袋,想寻找一个突破口,贺兰雪也在心中暗暗思量着,以荷眼睛半睁半闭,歪歪斜斜的靠在顾眉笙身上。
顾眉笙起身,把以荷抱进里屋睡觉,盖好被子后,出来继续和贺兰雪研究。
“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没有对我说过的吗?”贺兰雪依旧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白纸黑字,手里转着毛笔,声音很平静。
“嗯?我想一下!”顾眉笙低头沉思,然后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你干嘛?”贺兰雪一看她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脸色微不可闻的红了红,这这这,他虽表面上是不堪沈珩的骚扰,可实际上他就是来帮她的,可是她也不用这么报答吧!
顾眉笙大敕敕的笑着,像一个流氓一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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