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八号的中午，快递的电话如约而至。
当天我们虽然上班，但大海和隔天的队长换了半天的班。
带着五十部iphone去了市区，我试着电话联系才想到大海的手机已经摔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不好的预感，一个人带着四个蛇皮袋万一摔在高架上就不好了。
我几乎担心了一个下午，直到大海出现在vip休息室手里拿着崭新的黑色iphone6对着我说道：“你帮帮我，这iphone怎么那么难用？我软件都下不下来？”
我苦笑着说道：“要绑定账户的，你注册账户了吗？”
大海不解地说道：“真特么难用，你快点帮我把微信搞出来。”
对大海的顾虑是多余的，十八号将货给到了韩东。
可全部卖完却是下个月的二十号了，四月二十号。
之前半个月十五部是高看韩东了，这一批iphone6的五十部卖完花了一个月还多几天。
韩东打电话过来说道：“都是最近整个手机市场都不景气，因为三月份三星出了note。小米也出了旗舰机型，都在扰乱市场iphone不好卖。反正不管怎么说是终于卖完了，下一批什么时候？”
我让韩东等之后挂了电话。
这段时间最难受的是大海，虽然大海没有让我假装手术同事给他媳妇回电话。
但争吵显然不少，以前大海十天半个月才给媳妇打一个电话。
现在几乎天天都打，当然吵得再凶大海都没有再摔手机了只能一个劲地拖延。
钱款其实陆陆续续都到了我的支付宝里，我原本想先把钱抽出来给大海把媳妇那边的洞堵上。
但大海说什么也要等钱都到了再分，说自己小本子要做账。
信誓旦旦地说提前动了那笔钱算公款私用，这事情不能乱了规矩。
大海似乎真把这玩意当成了一门生意，或者说是事业在干。
《销与销》（三十六）
那天是四月二十日的晚上，钱分完之后大海笑着和我说道：“七万块我明天走一趟银行塞回去，今天说了媳妇已经闭嘴了。我手里还有十一万左右，你存款还有多少。”
我笑了笑说道：“存款里的一分没动，我有五万块。不过工资全花完了，我工资是存不住。”
“那么下一批全款十八万七千五的话，我们差两万七千五百。怎么办？”大海说道。
“要不？我们找韩东问问？他肯定有钱，两笔下来少说三万。我们三个内部消化一下？”我说道。
“不行，韩东这里碰都不能碰。”大海说道。
“为什么？”我不解地说道。
“在韩东的逻辑里我是你亲戚，韩东和你是高中同学。他也不清楚我们的进货价，不过给他五十台一万五的利润他要是算一下也能清楚怎么回事。但我出货给他卖的关系不能乱，这是他和我们的底线。他永远不能知道有小美这个人，我们才能在其中当稳中间商。”大海说道。
“韩东不行那么我们怎么办？下一批货什么时候要？总不可能就这样不搞了吧？”我说道。
“休息十天，我们下个五一拿货。”大海说道。
“休息十天怎么可能就有钱了呢？”我说道。
“宿舍里其他五位看我们运几次iphone了，狠一点报四千一部的价格给他们。五个人就有两万了，月底我们两个工资发下来。你工资三千五我有五千也就够了，你看如何？”大海说道。
“出货给宿舍里的人？那么宿舍里的人谁来说？”我说道。
“我来，你在一旁看着就好了。”大海说道带着我回了宿舍。
“真的没问题吗？”我说道。
大海淡淡地说道：“大家也大概知道外面iphone的价格，四千这个价又不是强买强卖的。我们就出五台，这一单只赚四十五台的钱。这单之后我们一起能多三万，就不需要再去借钱了。”
听到不需要再借钱了，我点了点脑袋和大海回了宿舍。
宿舍里的人都还在各玩各的，大海进门说道：“各位有个事情商量一下。”
此时宿舍里只有两位，人并没有齐全。
大海淡淡地说了我们这两个月都在干的事情，不过说得很笼统。
大概就是四千八的国行iphone四千就可以到手，并询问其他两位有没有兴趣买一部？
两人同宿舍的立刻打开了手机上了淘宝，犹豫再三的情况下居然都点头了。
看样子可行，大海继续说道：“那么现在交钱一号提货三号左右到手。”
由大海陆续劝说剩下的三位，剩下的三位中一位不肯入伙。
但另一位表示如果四千能拿想给自己女朋友也拿一件，算了算宿舍里刚好内部消化了五台iphone6。
大海算了账之后表示一号肯定有钱买货，就这样我们等待着五一的到来。
这边我和韩东也说明了五一再进货的事情，韩东表示稳一稳也行只要能继续有钱赚。
那是月底的一天，同事小王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vip休息室。
小王看着我笑着说道：“小立子，听说你休息的时候在搞副业？”
我当时愣了愣说道：“副业？”
《销与销》（三十七）
“卖手机，你这里有便宜的iphone对吧？”小王再度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疙瘩了一下我说道：“你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不要紧，外面都在传还能有假？四千一台比店铺里便宜八百是吧，我想要两台。我媳妇一直吵着要iphone，能便宜就帮帮哥哥吧。”小王说道。
“没有的事情，我卖那玩意干嘛？”我说道。
“是真没有？还是不卖我？我们同事那么多年了，你好意思瞒我吗？”小王说道。
“真没有，我是有帮朋友带货。但里面的东西不是我的，我没资格卖的。”我说道。
“没资格卖怎么有人都跟你们定了？是要问你朋友对吧？那么你帮帮忙呗？两台要是你嫌少。我这里可以要三台的，四台我问问应该也不是问题的。昨天去隔壁上班的时候聊起来，隔壁组小李似乎也感兴趣。要我发展发展？好事情我们内部消化嘛。”小王说道。
这话说完我知道麻烦了，思考着先敷衍一下好了。
我说道：“我帮你问问行吧？你先去忙？”
小王犹豫地转身说道：“那我先忙，等你好消息。”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给大海打去了电话，电话那头居然在忙。
手头没有vip客户了，我立刻跑回了办公室。
大海在房间内一个人在打电话，苦笑着看着我。
大海的嘴里不断地重复着：“没有的事情。。。真没有手机。。。我骗你干嘛。”
几分钟的等待大海最后说道：“要干活了，我在上班呢。”
随后摸着脑袋挂了电话，大海看着我说道：“一早上七个电话了，什么部门的都有。几年前食堂的老蔡头都来找我了，问我卖不卖iphone。谁特么嘴巴那么大？”
“刚刚小王也来找我了，说我有四千一台的iphone。肯定是宿舍里那帮人得了便宜，到处说了。谁知道事情会出在这里？这该怎么办？”我说道。
“下次进货我们可能不能在宿舍了。”大海说道。
“为什么？”我说道。
“几个电话有说宿舍里好多iphone的，我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万一下次手机到了宿舍，宿舍这帮人看来了手机一宣传。买手机的把宿舍门口一堵，你卖不卖给他们？”大海说道。
“那怎么办？”我说道。
“下次地址直接填市区，你问一下韩东家里能不能放。说就说我们懒得给他带货了，打算改成快递问他哪里有地方可以收。”大海说道。
“好，那么货直接给韩东？宿舍里五台钱都收了怎么搞？”我说道。
“韩东到货了没那么快卖掉，你跑一趟从他那里反过来拿五部回来就是了。借口就说你夸口了和朋友用四千拿货，答应出去五台。说分钱的时候自己这里出账。他不会太在意的，但千万记住说是自己的主意，把事情从你们层面解决掉。”大海说道。
我点了脑袋说道：“也只能这样解决了。”
大海说道：“问了之后你记得给我韩东说的地址，明天我下单。三号到了你让韩东告诉你一下，你私底下自己过去拿五台。机场里我们以后统一口风，说拿货的朋友做赔了不卖了。”
门口的小王走了进来笑着说道：“什么赔了不卖了？聊得那么欢？”
《销与销》（三十八）
场面有些尴尬，大海说道：“还不是手机的事情，我赔了三万多。”
小王愣了愣说道：“原来队长真的也在帮立夏搞手机的事情呀，这玩意怎么赔了？假货吗？”
“别说了，提钱队长不开心了。你想要的手机估计没机会了，以后队长也不进货了。”我说道转身离开，心里想着不到几天怎么就传地好像谁都知道了。
和韩东说明了快递发货的事情，韩东给了地址我直接截图给了大海。
之后的几天五月三日，韩东到货的消息发到了我的手机里。
宿舍里的说时间到了也在催，趁着休息我去了一趟市区。
按照大海说的，说自己讲了大话四千一台出给了朋友。里面差的钱我出，就这一次以后不会发生了。
韩东听完一个劲地说道：“你糊涂啊，这特么是赚钱的生意你到处说什么？”
“这不是喝多了吗？”我苦笑着说道。
“五台给你没问题，反正你一个月分一万五。但你要把你亲戚的微信和电话给我，不然别想拿货。”韩东说道。
“要电话干嘛？”我说道。
“你干蠢事了你问我？你虽然是接头人。你做错事了瞒上瞒下地，万一出大事了。你亲戚电话给个我，也算对你的限制。你下次再乱来，我好打电话过去和你亲戚说清楚。这一次就算了，下次你再犯错就要看你亲戚肯不肯让你在里面这样搅和了。”韩东说道。
我点了点头给出了号码和微信，随后提到了五台iphone6。
临走前韩东居然归还了我的身份证继续说道：“我九五年的，你身份证上写着九四年的还比我大一岁。我混社会，你混机场国企。你阅历反而比我低是必然的，我摸爬滚打几年下来的。我用过来人的话奉劝你一句，干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闷声才能发大财，你明白吧？你要是再瞎说收不住口了。别怪我大义灭亲，我要是和你亲戚两个人干。少你一个我还能再多分多少？反正交易几次了都没出事，你在中间迟早越来越多余。我要是你，我一声不吭地赚。”
我从钱包里也掏出了韩东的身份证还给了韩东说道：“我亲戚把你身份证也给我了，这次是我的问题。我们两清了，我保证下一次不会了。闷声发大财的道理我懂，下次我不会喝酒乱说话了。”
韩东接了自己的身份证，叹了一口气说道：“少喝酒，少交那些爱占便宜的朋友。”
我转身离开，并未解释太多。
毕竟韩东在我眼里，似乎也是他嘴里那种爱占便宜的朋友。
但是我看出来了，真要是影响利益了他虽然会念情面。不过也不会再有下次了，毕竟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和大海适当说明了一下，大致上就是如果把货发给韩东。再从他那里拿回来下次可能不太可能了，大海也表示明白。
大海随后说道：“你要去宿舍给手机的话，大概几点我算一算时间也过去。”
我说道：“不用来了，两个人都出现显然有些假。这事情我会一个人处理好的，到时候告诉你我怎么处理的。”
大海再度问道：“能搞好？”
《销与销》（三十九）
我说道：“都让你忙地团团转，这次该我出力气了吧？”
回到宿舍前，给每位宿舍的都打了个电话。
上班的都翘班了，出去玩的都回来了。
五位居然都在，那天那位不肯买的今天也休息。
一台台将手机交到他们手里，果然几位开始询问还有没有货自己还想要。
那位没有参与的也看到了真机，也在询问四千还出不出。
这点我大概都预料到了，我无奈地说道：“大家发现没有，这次没有那么多手机来宿舍？这机子是我从市区按一台四千八价格收的，拿了你们的钱在手里也十几天了吧。退给你们显然不合适，这五台我一台亏八百就算了。进货的事情别谈了，我朋友卖假货被查了判刑七年。我没进去算不错了，赚来的钱也全贴你们手里了。这事情大海也知道，你们别刺激他就好了。”
几位都围了上来询问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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