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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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迷-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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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我站在他身前,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几乎快贴著他。
  “我只是要去超级市场买菜,你——用不著跟著我了。”楚抬头,睑上带著对我没办法的苦笑。
  “我想陪你去。”
  “就在附近而已!”楚特别强调附近,摆明不让我跟。
  “我要去广
  拗不过我的固执,楚带著我去超市,我推著车子跟在他身后。
  “想吃什么?”他边走边问,这里摸摸、那里瞧瞧。
  “都可以。”
  注意到没,我们俩的话调换了。
  过去都楚回答随便,现在换我什么都可以。
  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当他愈在意对方,就愈忽略自己。
  在公司里,我仍是充满譬智冷静形象的任远流,但在楚面前,我是有著另一面的任远流,一个不知该如何让他只专心爱我的单纯、单恋中的男人。
  “我选莱,你下厨。”
  走在前头的楚发号司令,我不置可否。经过两个月,我的手艺明显进步,也喜欢看楚吃我做的菜露出的愉快。
  提了两大袋的菜,足够我们吃一个礼拜。
  现在,每当我下厨,楚都会主动来到餐桌前坐著,偶尔玩著电动,偶尔看电脑书籍,总之,他会陪著我。
  配合我的心情,今天的莱色很清淡。
  在餐桌上,我刚举起筷子,也不知哪根筋不对,竟脱口一问:“楚,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记得我?”就如同你记得少防那样深刻地永远地记住我任远流。
  没让楚的表情逃过我的眼睛,我清楚感觉到那一刹那间,他眼底露出了惊慌,但没了几秒,他又故作镇定,舀了口汤喝。
  “人死了,什么也不是,有什么好记住的。”他说得洒脱,表情很自然。
  那遭难以捉住的惊慌之色弥补了他的回答。
  我道:“那也是,人死了,不过就一坏土而已,记什么呢?你不记住我也好,省得你伤心,不过我想……你应该也不会伤心。”最后一句,我故意的。
  “远流……”
  “我有点累,肚子不饿,你吃吧,待会儿碗筷放著,我再来收拾。”
  上辈子或许是鸵鸟,也不代表这辈子我扮鸵鸟就会成功。很想什么都不知道,偏偏自己又什么都想知道,现在全都清楚了,也困住了我自己。
  很明显的,楚的心里还有少防的一席之地,是外人无法入侵的圣地,我想当作没有,却又不甘心的一再试探,我真是愈来愈不像自己了。
  前天说错话,咒自己死,今天下午,我真的差点被撞死。
  司机临时请病假,把车留给我,让我这个已经很久没开车的人得自己把车开出公司,结果就是误踩油门直冲撞上行道树,不仅得赔款还得住进医院。
  “不行的话就叫计程车,何必逞能,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呢?”来探视我的振羽,以他特殊的方式关心我。
  有时他的话永远让人分不清是善是恶。
  “我那几年没开,竟连煞车和油门也会弄错。”
  “幸好没太严重,只是小腿骨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骨折啊!这就很严重了,你父母出了国。”振羽摸摸下巴,眼神带有浓浓的算计。
  “振羽,别让他们知道,我不要他们担心。”
  “知道啦,孝子!不过我要上班,你家又没有其他亲戚能照顾你……”振羽边说边作思索状,我当他朋友也不是假的,自然清楚他脑子里正在盘算什么。
  “振羽,什么都别想,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这里还有医生、护士。”
  楚也有自己的工作,我不想打扰他,再说,他会肯来吗?
  “这个时候,你还不要他来,到底在想什么?”
  不只振羽不了解,我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是想把自己的头埋得更深吗?
  或许楚对我是温柔了,但那仿佛是个假象,为了使我安心的假象而已,每个人总会有脆弱的时候,今天受伤的我亦同,假象背后的现实有多残酷,我今天暂时不想知道。
  伤口隐隐作痛,我忍著,面对振羽的关怀也得微笑,现在的我只能承受一个人的安静,也不要楚的假象。
  “好吧,既然如此,我今天就留下来陪你好了。”
  我浅笑,“今天是你女朋友生日,你还是过去吧,医生都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振羽,我一个人就够了。”
  晓得我的态度认真,振羽帮我买了水果回来后,才拎著外套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叮咛。
  “有问题叫医生或我!”
  “我知道了,你自己开车小心。”自己有惨痛经验,我当然不希望好友也出事。
  “我才不像你!走了。”
  随著振羽关上病房的门,满室的温暖好像也被抽空一般,只剩下医院里制式的冷清,望著周围白色的墙壁,颜色是枯燥了点,不过好像也有安定的作用,我的心慢慢沉淀,腿上的伤也不那么疼。
  其实我今天会出事不光是不习惯车子,还有就是,我都想著和楚未来的可能性,爸妈就快回来了,我真的想把楚介绍给他们认识,然后告诉他们我想安定了。
  一时想得入迷,才会误踩油门。
  从西装口袋里摸出新手机,另一支给了楚,
  人一受伤便格外觉得寂寞,刚刚我实在不该要振羽走,至少他也会陪我说说话,但我更希望待在我身边的是……楚。
  七点了,我没有在固定的时间回公寓,手机萤幕上也没显示电话号码。
  楚,一点也不关心我?
  我的存在真的可有可无吗?
  “喂?远流,你在公司吗?”恍惚中,听见楚的声音,才知道自己竟按下了楚手机号码的速拨键。
  我赶忙把手机贴近耳朵,“吃过饭了吗?”
  每次,我都先想到他。
  “是我先问你的,你人还在公司吗?我煮了咖哩,要不要留给你?”
  “楚,我在医院里,我……”还是告诉他吧,我想。
  “哪家医院?”我没说完,楚打断我。
  “马偕。这几天,我恐怕……”
  “我过去找你。”说完,楚便挂掉电话。
  楞地我还拿著手机不放,一股不可名状的愉快感觉布满整个身体,让我暖烘烘的,仿佛快飞上了天。
  楚说要来看我——光是这点就可抵掉他过去对我的冷漠了,谁教我本来就是个容易满足的男人。
  想到楚就要来陪我,我像个傻瓜似的,就连护士小姐来巡房,笑容也没褪过。
  我知道她一定会很纳闷:出车祸住院的人都像我心情那么好吗?
  倘若她问了,我肯定会回答:是的!我心情很好,因为我心爱的人要来看我了。
  一个钟头过后,楚的身影投在我眼帘里。
  听著他急速的呼吸,我知道他必定跑得很急,瞧见他穿著不搭调,立刻明白他是匆忙换衣的,再对上他焦虑的眸子,我满心微笑。
  “楚,你怎么跑那么急?”
  见到楚,我身上的痛好似都随著方才的冶寂散去了,楚的出现,为这阊冰冷的病房带来一丝暖意。
  楚走向我,愁著一张脸,“医生说你怎了?”
  我此时的愉悦,难以笔墨形容,“没事的,只是小腿骨折,医生好好休息会复原的。”
  “为什么小腿骨折?”楚问了核心问题。
  想起杜巧可跟我提过的事情,我不想说实话。
  “下班回家时,电梯还在修理,就走楼梯下楼,不幸一脚踩空跌了下来,好在当时有同事看见,把我紧急送医院,”楚的眼神仍充满不安,我的声音试著更柔和,“医生都说没事,我真的没事,不要担心了。”
  好不容易,楚拉来折叠椅子落座,瞧见他松口气的模样,老实说,我很庆幸这次的小伤能换得楚如此真实的表情。
  或许楚还不让我走人他心中的圣地,但至少现在他对我是信任担忧的,因他的关心,我挥别过去的不安,决定慢慢向前,我的耐性一直是最多的,总有天,楚必定会让我分享他的世界。“你真的没事?”“真的。”我含笑以对,内心正在雀跃。“饿不饿?我听说医院里的食物不太好,本想帮你带咖哩,想到你刚受伤,应该帮你、准备营养的,明天我再带来,你今天先忍耐。”
  这是楚头一次对我像对小孩一般。
  “你有几个兄弟姊妹?”
  楚对我的问题,诧异了下,没有拒答,二个八岁的弟弟、一个刚上大二的弟弟,和还在肚子里不知性别的。”
  楚的兄弟还不少,为何他的性格却如此冷漠,想必他的家庭应如我想像中的不和谐,只是那天我也问了杜巧可,她却什么都不说,要我自己跟楚讨答案,若楚会跟我说,我哪需要费神。
  仗著自己是病人,我想试试看,可惜楚似乎也猜到了我接下来的问题,于是以更高招的方式。
  “远流,你是病人,别说太多话,八点多了,先睡吧。”
  “你先回到家打电话给我,我再睡。”
  “我今天要留在这里陪你。”
  通常,楚决定了的事,我不会有意见,当他欲向护士加张床时,我说:“这床大,”
  花了多一些的钱住进单人房,待遇自然高出许多,“够我们两个人。”
  楚连考虑也没便拒绝,“不行,你是病人,就要舒舒服服……”
  “楚,今天我想抱著你睡。”
  不知是我乞求的眼神发挥作用,或是楚也有意愿,总之,这次楚居然没有否决,帮我稍稍了位置确定我不会掉落后,褪下外套翻开棉被,躺人。
  “你这样会不会难受?”
  “我受伤的是脚,只要你半夜别踢我就没事。”他凝重的表情太久,我试著幽默。
  “我看我还是……”
  楚这次却钝钝地不解我的玩笑,急著想下床,我拉住他,“楚,别走!受伤的人最大,就今天陪著我睡,好吗?”最后还是变成了我央求他。
  楚多看了我两眼,偎人我怀里。
  是夜,我的心情正如同天上的月盘,圆润地透出暖暖的光,舒服极了。
  若是能每天都如此,我的脚伤肯定好得更慢。
  但在医院待了几天,我又不舍楚每天奔波决定提早出院,
  “为什么不待久一点?”楚边撑著我进家门,边问我。
  “每天看你睡眠不足,我不放心。”我指著小腿,“打上石膏了。不容易坏,放、心。”
  眼角瞥见楚唇边的笑意,我跟著笑。心想著,只是地点换了而巳,我的伤又还没好。
  “先坐好,吃过晚饭,我再帮你洗澡。”
  “不用了,楚,我自己采……”每次在医院楚帮我洗澡,对我来说都是痛苦的折磨,我宁可自己来。
  “不行,医生交代你不能碰水,还是我来比较放心。”
  拗不过楚的坚持,我还是投降的份,眼睛才至餐桌,我顿时垮了张脸,“又是鲈鱼汤?”喝了五天鲈鱼汤,现在看了就反胃。
  鲸鱼对受伤的人很补,多喝点,看会不会真9V早点好?”吃饭前,楚就先盛了碗汤给我。
  早点好?我仍打著如意算盘,宁可愈晚愈好,然后继续霸著楚的温柔。
  “好——”我应了声。
  只要能让楚这么对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在那之后的两个礼拜里,楚每天都这样服侍我,直到我腿上的石膏拆下,我转了头看他一眼,藏在他眼底的一抹讯息却教我分不清。
  那是什么意思?
  之后,等失去楚后,我才恍悟,那是他的歉意,因为已经打算离开我,所以才有的预兆。
  他对我有歉意。
  而愚蠢的我,竟然没有看出来。
  拆下石膏,我理所当然地又去上班,这天为了赶上进度,特地加了班,回到家已是九点。
  司机送我到公寓楼下,方下车,就看见一个男人由楚的公寓走下来,在路灯的照亮下,我们匆匆照面,很短暂的一面,对方别有深意地把视线延长在我身上,带有浅浅的——敌意。
  我不形于色,就这么与他交错而过。
  或许不该称男人,而是年轻的男孩。
  住在这公寓两个月,该熟的我熟了,不该熟的也见过几次面,独独印象里没有这个男孩子,会是谁?
  上了楼,进屋后,小孩尖锐的声音差点冲破我耳膜。“啊——你怎么进来我家,你是谁?”
  “海海,不可以没礼貌,叔叔是哥哥的客人。”楚由厨房出来。
  我指著眼前的小孩,以眼神询问。
  “他是我弟弟,要在这里住两天。”
  我挑眉看著不到我膝盖的男孩子,想著刚下楼的或许是楚的另一个弟弟,我蹲下身,试著与他打好关系,又示意楚进厨房。
  “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魏棋海。你又叫什么名字?”看著魏棋海叉腰打量我,就知道对我不存善意。
  “任远流。”
  “哥说的就是你啊,哼!”冷哼一声,魏棋海转身不理我,迳自玩他的。
  我走人厨房讨情报,“我有惹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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