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偷看南景衡,心说都这个时间了,他怎么还在家里吃饭,不用去公司啊?
却没想到,南景衡明明在一边吃一边看报纸,看都没看她,却冷不丁的开口,“你总看我干什么?有什么问题想问?”
程苡安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
偷看人还被抓了个正着,实在是太尴尬了。
程苡安窘的面包都咽不下去了,脸涨得通红。
偏偏这时候,南景衡又看了过来,而且不是只看一眼,把报纸叠好往手边一放,“问吧。”
程苡安确实好奇,可也不是非问不可的事情。
现在被南景衡问出来,她反而是不说都不行了。
刚才因为紧张,嘴巴里嚼着面包,干的不行,这会儿强行咽下,噎的难受。
程苡安赶紧喝了一口咖啡,才说:“你怎么这个时间还在,没有去公司啊?”
原来就是这么个问题,南景衡笑了笑,说:“偶尔晚点儿去没什么,尽早送你去学校。”
幸亏程苡安咖啡已经吞下去了,不然非得呛到。
“不用送我,我自己去就好。”程苡安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好像不大好,又说,“已经很麻烦你了,不用再去送我的。”
“不麻烦。”南景衡看看她,解释,“昨晚夏敬北带着人来抓你,没有成功。他肯定不甘心,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担心他又去你学校堵你。”
程苡安愣了下,她没有想到这些,现在听南景衡说出来,突然很是头大。
如果夏敬北真的找去学校,该怎么办?
她不怕他,但是很怕他胡说八道。
像在酒吧门口那样,胡说八道冤枉她。
在酒吧门口,她不怕,那边本就是灯红酒绿,更过分的事儿都有,去那儿的人,没几个会把夏敬北的话放在心上。
再说,路过的人,谁也不认识谁。
第二天她又是一条好汉。
但是学校不同,夏敬北那么胡说八道,学校肯定要找她的。
校方只要查一查,就能知道她确实是每天去酒吧的。
说她什么都没做,谁信?
学校里传流言蜚语都是轻的,很可能要被学校劝退。
她拼命的赚钱,想把父母的东西要回来,想要在那之后,过上正常的生活。
都走到了现在,绝不想要退学。
南景衡突然伸手过来,手指弹了下她手中的杯子。
指甲盖碰到瓷杯,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发什么呆?赶紧吃早餐,吃完我送你去学校。夏敬北不在最好,如果他真的去了,一旦嚷嚷开,有我在,能把事情控制住。”南景衡解释。
因为夏敬北的缘故,程苡安就是再不想麻烦南景衡都不行了。
她一个人,还真是骂不过夏敬北。
不是口才不行,而是夏敬北嗓门大,嚷嚷起来,她再多的道理都被夏敬北的声音盖住。
而夏敬北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也没什么新词儿,可就是能让别人都听不到她的话,这简直是太无力了。
原本是不想再欠南景衡什么,承了他的许多帮助,已经很难还。
可是越是不想再与他有更多牵扯,似乎就越是拉扯不开。
程苡安无力的耷拉下双肩。
“怎么没精打采的?”南景衡奇怪的问。
程苡安摇摇头,“没什么。”
顿了顿,又说:“为了我,又耽误你工作了。”
南景衡看看她,便知道了她心中所想,说:“没什么,那么大个公司,少我一两个小时也不会怎样。再说,我也不是每天都在,也有要出差的时候。有时候一走一个多星期,难道公司就不行了?”
程苡安不是指这个,但南景衡这么说,她也莫名好受了点儿。
***
赶紧吃完了早餐,程苡安再次坐上了南景衡的车,由他送她去学校。
别看平时她坐地铁,看似特别快,不用受路面拥堵之苦。
可是住处离学校特别远。
不是不想找个近的地方,只是b市这么大,而她的经济条件有限,哪能找到这么合适,哪哪儿都方便,合她心意的住处。
倒是南景衡这儿,距离她学校比较近,比她的住处省了一半的路程。
所以即使路面有些堵,但是路上花费的时间,也比原来快了许多。
坐在南景衡的车里,不用去挤拥挤的地铁,哪怕是遇到堵车时,也不会难受。
至少能一直坐着,车内宽敞又温暖。
她真是好久没有这样舒适过了。
以前父母在的时候,或许不像南景衡,又或者其他有钱人那样,家里十分的富奢。
可他们家那时也是很富足的。
父母都是考古学家,一肚子的知识比什么都值钱,在业界也有一定的名气。
除了考古,还会出国做研究,学术讨论,在国内也会去各个学校做讲学,参加节目为人辨别真伪。
再加上本身职业所带来的福利等等,家里条件很不错。
算得上是中上阶层。
不然,她父母也不会有钱去买字画玉器。
那时候,她也是家里的小公主。
打从出生,她就没坐过公交车,都是父母开车带她出去玩,送她上学。
因为他们在业界的名气与地位,就是在单位,也是有专门配给的司机和车。
他们在家时,工作时间用不着家里自己的车,都有司机来接。
只是在放假时,会开着自家车出去玩。
碰上两人在外考古时,就有司机开车送她去上学,家里也有保姆阿姨照顾她。7
1293 以后别叫我南先生,或者南少
父母在的时候,她也是被浸在蜜罐里的小公主。//全本小说网,HTTPS://。)//
父母死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她竟连像这样坐个车,都很难得。
快到学校时,程苡安想到南景衡的车着实有些扎眼。
学校门口不是没停过好车,有的是学生家里条件好,有的是男友家里条件好,还有些,就不言而喻了。
每每出现些贵点儿的车,都要被人暗地里打听一番。
如果是自家或者男友家的车,那还好,最多被人酸几句。
如果被人打听出来,是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那可就糟了,走到哪儿都得承受异样的目光和指指点点。
但这起码是被坐实了名头的。
有些,只是别人的猜测。
因为打听不出到底是什么关系,于是就开始揣测起来。
自然是越恶意,越不堪。
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却被人捕风捉影,愣是生出了许多流言,这就更冤枉了。
都是学生,还未毕业,接受的是高等教育。
可是一些不堪,却早早的就已经显露了出来,让校园都浓缩成了一个小社会模样。
以前出现在校门口的车,说得上是好车,可豪车却未必算得上。
但南景衡开的却一定是。
男人喜欢车,哪怕是仍在校的学生也不例外,或许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却不妨碍先研究一下。
从经济型到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买的豪车型,一样都不放过。
尤其是对于豪车,哪怕不会买,也有自己所梦想憧憬的品牌与型号。
这就好像女孩子哪怕知道大概是不可能拥有了,仍旧会有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家园一样。
他们经常会讨论,在教室里,上课之前没事聊天也会说起。
程苡安哪怕不懂,听得多了,也能记住一些。
她便也知道,南景衡这辆车真要往校门口一停,实在是太扎眼。
被人看到她从这辆车下去,回头就得传出许多不堪的流言。
今天南景衡送她过来,是怕夏敬北在这儿堵她,可不是来给她制造流言的。
等她回过神来,南景衡已经把车停在了校门口。
夏敬北并没有在门口。
程苡安松了一口气,又厚着脸皮对南景衡说:“那个……南先生,能不能稍稍往前再开开?”
南景衡看她一眼,“为什么?”
“你这辆车实在是太扎眼了。”程苡安只好解释,“让人看见,酒吧的流言没传起来,倒是传开我被人包。养什么的,就不好了。”
南景衡嗤了一声,“你们大学生现在都闲的吗?这么爱传人闲话?”
“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但总有些喜欢恶意揣测别人的,跟是不是大学生没关系,性格如此。一个传一个,口口相传的,假的都能给传成真的。”程苡安不好意思的求他,“再往前开开,好不好?”
“在前面些位置停下,不是什么问题。”南景衡说道。
可程苡安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南景衡说:“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反正他车就在这儿了,程苡安是万万不可能在这儿下车的。
他不往前开,程苡安就没办法下车,主动权完全握在了南景衡的手上。
程苡安没想到,就让他往前开开,他竟然还要提条件!
可是她现在一点儿选择权都没有,除了答应,没有别的办法。
“什么条件,你说。”程苡安忐忑,不知道南景衡又想起个什么了。
要说南景衡在程苡安看来,是成熟那一类的,虽然有时候也像印象中那些公子哥儿一样,有些不羁和嚣张,但从来不做幼稚的事情。
但这一回,南景衡却像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似的,连这点儿小事都要提一提条件。
南景衡将程苡安的表情都收在眼里,这丫头的脸一点儿都藏不住事儿,想的什么,让人一看就明白。
得亏酒吧里面的光暗的很,本就让人很难捕捉对方的表情,再加上她一贯浓妆,这才能在酒吧里继续做下去。
不然以她这藏不住事儿的脸,哪能骗得了人?
“以后别叫我南先生,或者南少。”南景衡说。
程苡安没想到,南景衡的条件竟是这个。
更没想到,他会这么要求。
便听到南景衡说:“或许在你看来,我们俩的关系还不够熟,但在我看来,也没有生疏到称呼南少或者南先生的地步。”
可不这么叫,要怎么叫?
程苡安很疑惑。
就算没有生疏到如此,可也没熟悉到能够直呼其名吧。
两人现在的关系,不够熟却也不是陌生,正是挺尴尬的时候。
叫的生疏了显得疏离,叫的亲热了又没到那份儿上。
南景衡可真是给她出了一个难题。
程苡安没办法,索性将问题丢给南景衡,“那你说,除了这些,我怎么称呼你合适?”
南景衡滞了一下,他只是不喜欢听程苡安这么生疏的叫他,仿佛两人指尖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早就不喜欢了,恰巧刚才就听到程苡安这么叫,冲动之下,就这么提了出来。
结果听程苡安一说,南景衡的表情也诡异了起来。
他确实没想过,让程苡安怎么叫他合适。
他18岁在m国留学,并进入南音在m国的分公司,从底层开始实习。
之后辗转每个部门,熟悉每个部门的工作。
待到毕业后,每个部门的工作他也都熟悉了一遍,回国后又进入南音总公司。
父亲有意历练他,并未给他要职,让他像在m国时一样,重新开始。
觉得他可以担得起南音时,他父亲又果断卸下职位,直接将整个集团都交给了南景衡。
不得不说,他父亲也是个很任性的人。
早早的退休之后,便带着他母亲,时不时的出去玩。
一年里12个月,大概有10个月都是不着家的。
南景衡自小就总听父亲与母亲说,等南景衡长大了,他就把工作丢丢给南景衡,带着她到处玩儿去。
南景衡一直觉得,那都是父亲忽悠母亲的。
偏母亲还傻乎乎的信了,真当他能早早的就退休带她去玩儿。
结果等他父亲将公司都丢给他的那天,南景衡才深觉,原来一直傻乎乎的是自己。7
1294 南哥,或者景衡哥,你选一个
但从接掌公司开始,他知道,他肩负着一整个南家,肩负着一整个传媒帝国。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
哪怕有时候看着吊儿郎当,不如楚昭阳他们那样沉稳,比他们终究还是多了点儿鲜活的年轻气。
可再是这样,也没有这么冲动的时候。
他冲动的时期,在正式接掌南音集团,便戛然而止。
遇事从来都要几番思量,就连说话,都没有冲口而出的时候。
看似回得快,可实际上却已经在心里转了三遍。
可这一次,在程苡安身上,他却连想都没想,只凭着心情冲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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