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他的嘴，“皇上不该如此说。刑儿已经很感激了。”
“听你这样说，朕就满意了。”凌云遥握住我的手。
“臣妾换了衣服，一会还有晚宴，群臣们怕是要等不及了。”我说。
去了内室，衣服已经摆放整齐，等候我换上。
屋里，柳绿琳琅芸艾茗陈婧四个人都在。她们齐刷刷望着我，见我进来，纷纷围过来，“皇后娘娘今儿的气势十分了得！”
“是啊是啊，我们看了都觉得娘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后才对！”
“恐怕历史上唯一的女皇也未必有如此气势呢！”
“皇后娘娘。我们都唯您马首是瞻！”
我挥挥手，“行了行了，别在这溜须拍马了，赶紧给我把衣服换上！”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就给我的衣服拖了下去。
衣服十分繁冗，左一层右一层，几乎堆了满屋子。
柳绿将衣服抱起来，放到一旁。
琳琅则将我的头发盘起来。
芸艾茗跟陈婧两人同时将要换的衣服拉着，给我一件件套上。
虽然比凤袍少了不少，却还是繁冗复杂，十分难穿。
芸艾茗说道：“娘娘您穿着这个站了一天，简直就是背着一口麻袋！太重了！”
我点头，“何止是麻袋，我简直是背了一袋大米！皇上跟我说，这衣服一部分是赤金珍珠穿就，跟头饰都差不多重了。也是九斤。”
琳琅啧啧，“竟然顶着九斤的头饰，穿着九斤的衣服站在大殿门前这么久，着实是累坏个人！”
芸艾茗开玩笑，“真不知道有没有哪个皇后被压趴了啊？”
陈婧点她的脑袋。“再重，也不可能压趴，你想的太多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我的衣服也就跟着穿完了。
琳琅将我的发髻梳好，戴了另一顶凤冠，我站起来，试了试，着实轻松了一倍。
“这身衣服也是皇上为了娘娘才做的呢！”柳绿说着将腰间的玉佩都挂上：“娘娘当真是盛宠。”
我对四个人说：“你们若是累了，就歇息着。一会晚宴，我身边留了皇上的其他丫鬟候着了。”
四个人不肯。非要陪着我。
我说：“罢了，你们轮流过来，本宫如今可是要做了个贤明皇后，给你们留些体力，你们倒好，竟然还非要自己累着自己！”
晚宴在阁天楼。
今年已经开了第三次阁天楼了。
想想上一次，还是小黄孙凌中简的生辰宴，如今又开了。
我跟凌云遥纷纷登楼，这次是在百合厅。
百合厅原来是叫牡丹厅，也是阁天楼最大的一处会客厅了。凌云遥知道我喜欢百合花。特地改名字叫了百合厅，以后自然也是想要留着我用。
百合厅都是百合花，一进去就可以清晰的闻到百合花香，仿佛人间仙境，着实叫人心里欢喜。
我跟凌云遥先入之后，群臣才入内。
而百合厅可以容纳大臣以及大臣们的妻妾足足一百余人，怕是很少有哪里能建的这么大了。
我瞥见进来的大臣极多，出了燕太师，公良丞相等一应老臣，我还看见了方铭山。
方铭山这次带来的不是大夫人。是我的母亲沈氏。
我没想到母亲进宫了，忍不住对她笑了笑。
她也一直望着我，此时笑的十分开心。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我册封大典上穿的凤袍，不论如何，她都瞧见我如今的样子。我已经满足了。
我的母亲，上一世叫你含冤而死，不能看见女儿风光，这一世，女儿要全都补给你！
凌云遥特许册封大典之后我可以出宫探望母亲，所以我全然忘记了叫母亲进宫来，也是我疏忽了。
凌云遥见我发呆，捏了捏我的手，“见到丈母娘，开心成这样？”
我小声笑，“皇上难道不许臣妾开心？臣妾难得见到母亲，难免开心。”
“岳父却是有心，竟然带着岳母来，怕是也想讨好皇后。”凌云遥说。
我没有想过方铭山是什么心，我只知道。我看到母亲，很开心！
全部坐定，凌云遥宣布晚宴开始。
开场舞是个不认识的姑娘，之后玉瑶又亲自上来跳了一段。
凌云遥忍不住赞赏，“想先皇在时。皇后跳一曲昭君出塞，舞姿曼妙，与他人不同。如今这玉瑶却是也有几分相似之风。”
我笑，“皇上谬赞，臣妾与玉瑶姑娘可不能相提并论。这玉瑶姑娘的舞姿可是比臣妾好了不知道多少呢！”
公良丞相听了。说道：“皇后娘娘也是过谦，想皇后娘娘还是女官之时，先皇就爱护有加，时常放在身侧，才能有机会跳一只昭君出塞！”
公良业话里有话。明显就是想要提旧事。
我没说话。
燕太师笑了笑，“老臣一直听说皇后娘娘当时惊艳四方，却是无缘见到。想必就是当时做女官时候的事情吧。”
公良业这时候对方铭山说：“如今方大人既是左丞，又是国丈，想必要繁忙不少！生了这么一个名声特别的皇后，我们可是羡煞了！”
公良业这话说的特别，细听之下，自然就会想，怎么叫特别？
一联想上一句公良业说，时常放在身边。自然就明白，他就是想说我秽乱宫闱，之前是跟先皇纠缠不清，如今又是皇后，能不特别些？
这公良柔下落不明，虽然没有问罪公良业，恐怕公良业对我也是一肚子意见。此时不说还待何时？
方铭山脸上挂不住，对公良业说：“丞相还是好好吃饭！”
我缓缓开口，“公良丞相不是也有个特殊的女儿，消失之前可是叛贼七皇子的发妻，如今下落不明。若是某一天真找去丞相府，公良丞相到时候可要大义灭亲！”
公良业没想到我半点没让着他，立即就反击。
如今这公良柔比我还不堪，我如今连对她杀伐都没什么必要，更别说报上一世的仇了。
方铭山趁机说：“公良丞相也不必担忧。这女儿哪有不人家的，迟早还要回去你丞相府！父女团聚总是好事，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享受天伦之乐！”
公良业气的吹胡子瞪眼，望着方铭山说：“你…………”
方铭山白了他一眼。
公良业喝了几口酒，之后说道：“说来我倒是想起了，方大人好似还有两个女儿在后宫，怎么今儿不见她们的影子？”
我闹心的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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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被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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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铭山自然不会知道方子晴跟方子卉如今怎么样了。
两个人自从被我囚禁南央轩之后，很少有消息，基本上也没有太大的动静。
我叫陈婧帮我盯着点。
两个人虽然看着安稳，却都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听陈婧跟我说：方子卉的脸已经恢复了，她也不知道哪里调的香，脸上的伤疤早就看不到了。
当时我还后悔，怎么没再去添两道疤。
方铭山说道：“今儿是皇后的册封宴。丞相问她们两个做什么？”
公良业笑着说：“早听闻方左丞有个天仙似的女儿，更有得之得天下的美名，如今既然送进了宫里来，却没见封了皇后，老臣不得不怀疑。”
方铭山冷着脸说：“怀疑什么？又不会似公良丞相的女儿那般消失了！”
“却是跟消失差不多了！老臣早就听说你的几个女儿不和，不会是在宫里起了内讧，互相动手，把对方至于死地或者囚禁了吧？”
方铭山瞪了他一眼，“丞相还是管好自己的女儿吧！”
我冷冷开口，“丞相大人对家里琐事倒是明白的紧呢。既然是本宫的姐妹，入了宫就已经封了美人，好好在南央轩住着。大人问东问西。总不会是想看本宫难堪吧！”
公良业立即说：“老臣不敢！皇后娘娘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老臣何德何能，敢给皇后娘娘难堪！”
“不是自然很好。来，本宫敬丞相一杯！”我说着站起身。将酒杯端起，“公良丞相一直兢兢业业为黄凌谋太平创盛世，自然功不可没，利在千秋。本宫如今是皇后，也应当感谢丞相为国为民，没有计较个人得失！”
我说着，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这一招也等于说了软话，拉拢之余当然还有贬低的意思，个人得失当然指的是公良柔。公良柔是公良业的污点，哪怕是他如今在居高位也抹不去。
可是我得承认他是我黄凌的丞相，也等于拉拢所有大臣。
公良业听我这话，多少心里不是滋味，却也只能应了，将酒杯拿起来，一饮而尽。
之后，他就气呼呼坐下来。
我坐下。
凌云遥望了我一眼，眼角都是赞许。
毕竟他明白，我这么做的意思。
我望着公良业，心想，就你。以为晚宴给我好看，我就能饶了你？你做梦！
燕太师缓缓端起酒杯，对我说：“老朽难得皇上厚爱，仍是留在宫中议事。如今老朽想说一句。”
“老太师严重了，本宫自然洗耳恭听。”他说话，我自然只能听着。
“如今皇上坐稳黄凌江山，不管哪个大臣都功不可没，都支持皇上能够繁荣昌盛的治理好这个黄凌江山。老朽如今老了，有些事情看得明白。皇上对皇后可谓是恩宠至极！”他说话很能绕远。
“老朽在先皇宫里是见过皇后、也就是方女官的，方女官遇事不慌不忙，有条理有判断，也能准确的找到处理办法。老朽一直很佩服。所以皇后如今掌管六宫，老朽很放心。”
我点头，“多谢老太师夸奖！”
“可是老朽知道一点。从来这后宫的女人不能太聪明！太聪明的女人更不该太得宠！”燕太师又补了一句。
我讷讷的心里不是滋味。
他说的是实话，中肯却不中听。
燕太师对我躬身一揖。“老朽也不怕皇后娘娘生气。当时甘露殿叛变，七皇子剑指皇宫，想多了玉玺。老朽更听说，七皇子并不仅仅是为了玉玺。更是因为对皇后有着不解的情缘。”
他望着凌云遥，“皇上对皇后娘娘情深似海，这七皇子为了皇后娘娘也是逼宫兵变。大家有目共睹。皇后娘娘名声在外，众人不是没有听过。”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就是拿老朽的项上人头，老朽也要说，皇后娘娘妖邪逆天之名怕是早就远扬其外。皇上当时为了皇后娘娘与先皇顶撞，说：如若是妖邪。那就娶妖邪。可见，如若皇后娘娘走偏一步，皇上必定会为了皇后走偏剩下的那一百步。”
我沉默不语。
燕太师所说的，句句实话。
我突然也明白为什么凌文清当时立诏还是传位凌云鹤。
凌云遥冷声说：“老太师怕是喝多了。”他自然见不得别人说我，而我偏偏没有反驳的余地。
燕太师笑了笑，“老朽要是喝多了，那么今日绝不会这么说，老朽就是太清醒。才不得不说。”
我扬声问他，“老太师希望本宫出了这宫闱，不为后么？”
燕太师躬身又揖了一揖，“老朽不敢！虽然皇后娘娘诸多莫须有的罪名，可是老朽知道，皇后娘娘是旷世奇才！老朽看过皇后娘娘信，信上引用之言都足见娘娘读书之多。甘露殿事变，更是见识到了娘娘的机智。”
“如此贤能之辈。老朽何德何能，又去哪里才能找到？自然老朽绝不希望皇后娘娘离开这四方城。”
不等燕太师说完，我哈哈大笑，声音坦荡自然。仿佛有回声，“燕太师今日所有之话，本宫铭记于心！”
“得皇后娘娘这一句，老朽也安心了！”燕太师躬身作揖，然后颤巍巍走回了座位。
众人则面面相觑，觉得燕太师所言过多，估摸着隐隐也都知道什么意思。
其实燕太师的说辞，很有道理，也很有长远之计。
凌云遥说道：“老太师心系天下，心系黄凌，朕深感佩服！”
我亦说：“老太师如今这番教诲，本宫自然不会忘却。也绝对不会叫老太师担惊受怕！”
燕太师举起酒杯，“老朽，谢皇上皇后娘娘明白！明日开始，老朽自然又要解甲归田。回去老朽那书屋去了！”
我跟凌云遥同时饮下酒杯中的酒。
我不得不佩服燕太师，他丝毫没有一丝为自己孙女燕雪求情之意，他就是担心凌云遥对我太过宠爱，有失朝纲！
最重要的。不是凌云遥要如何，而是我要如何，我不能偏颇，也绝对不能叫凌云遥走错。
想来。燕太师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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