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
“娘，不用着急，皇上会来救我们的。”
方子敏笑，“方子刑，你还做梦呢！你当真以为凌云遥还能救得了你？你们如今都被七皇子攥在手心里。等着受死吧！”
我看着她，眼里都是惋惜。
虽然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凌云遥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我知道，他故意叫老者先跟我解释清楚方慧的事，之后让我对峙方子敏。
饶是我这么久自认还是聪明。却被凌云遥一直瞒在鼓里，以为自己能替他解决问题，却成了添乱！
越想越是不服气，更是闹心自己为什么一直偏执。
“方子刑，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吗！”方子敏叫嚣。
我心想，不管怎么样，总得应付了方子敏，万一激怒了她，凌云遥却没来得及救我。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想说什么？”我问她。
她阴森的笑了笑，“想看你如今成了落水狗的样子。”
我敷衍她，“那你看到了。”
“你一直得意，一直以为自己能，你如今倒是再翻天给我看看啊！”她叫。
我苦笑，我被凌云遥牢牢攥在手里，我就是想翻天，也翻不起来！
这么想着，更是揪心了。
“表姐，哦不，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妹妹。”我说道。
方子敏怔了下。她显然不明白我说的什么。
“方子刑你搞什么花样！”
“我没搞什么花样，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而已，你如今怕是还不知道吧！方慧有个私生女。”我淡淡的提醒。
她当时就将手里的匕首扔到我的脚下，“你给我闭嘴！”
她倒是扔到挺准，险些砸到我。
“方子敏，你不是那个私生女，你何必紧张？”我说。
她却气的瑟瑟发抖，“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我努了努嘴，“从来宫里没有秘密，既然方慧敢做，自然就会有人知道。只是方子敏，你恐怕还没有弄明白，你不是那个私生女，我才是。”
方子敏还没来得及惊讶回答什么，母亲却啊一声叫了出来。“刑儿，你说什么？你刚刚都在说什么？”
我知道迟早要告诉母亲，也并没有打算隐瞒。只是我才开口，方子敏就气急败坏的又拿出一个匕首对着母亲的脖子，“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杀了她！”
我笑了笑，“那你的意思，是你要杀了你的亲娘？”
方子敏残忍的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是想骗我，想保住沈氏的命！你以为你说你是私生女我就会相信？你错了！”
我这才怔住了，她竟然对自己是私生女的事深信不疑！
方子敏说道：“一想到自己是方铭山跟方慧那个贱人生的女儿，我就恶心，我浑身都难受！我理所当然的承受方铭山给我的关心，却每一次都觉得他这个小人，他竟然还有脸活着！他害死了大伯，更是从来都没有将我真正的认祖归宗！”
“可是我又如何认祖归宗？我只能是大伯家的遗孤，永远都见不得天日的身份！”她说的十分凄惨，也十分痛恨。
的确，我知道自己是私生女的时候，也是这个感觉。凄惨。痛恨，恶心。
我没敢接话，这个时候的方子敏着实有些癫狂。
母亲却突然开始流眼泪，她看向方子敏，目光有些贪恋，接着变成了痛苦，最后她啼哭出声。
方子敏被母亲哭得发懵。
她仍是瞧着我，手脚都在抖，她说：“婶母，你哭什么？你真的以为你跟方子刑一起演戏，我就能信？你总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你的女儿！怎么可能？我是被方铭山抱回家里来的，比方子刑大了三岁，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
母亲看着我，又看着方子敏。她说：“那天老爷抱回来得婴儿，根本就不是敏儿，是刑儿。难怪我这么多年总是会奇怪，为什么你越来越像方慧，为什么你总是不听我的话。想要闯荡，不安分。”
她满脸都是回忆，“你那么聪明，勇敢，很多时候。你的样子看着跟方慧更是如此的像，为什么我一直觉得奇怪，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她说着说着就哭的更厉害了，“老爷他骗我，一直骗我！骗我将方慧的孩子养大。却天天看到自己的女儿不认识！敏儿，你凭心想想，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你？明明知道你故意跟刑儿作对，我还是没有讨厌过你，只是将你当做孩子！”
“原来这么久，你就是我生的！所以我才特别喜欢你，看到你难受，我才会心疼。我一直以为因为你是抱养的，我是可怜你。原来根本不是！”
母亲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我知道。她其实只是情感所致，才如此说。
可是我突然好难受，原本她是我的母亲，原本她疼我爱我，如今却好像要被人抢走了。
母亲盯着方子敏看。“你还是不懂么？你还是不信？敏儿，那天老爷抱回来孩子的时候，我正好产下一个女婴。我生产后虚弱无力，根本不知道谁跟谁，只知道老爷将一个孩子给我，说是我生的，我当时看了一眼，心里有些抵触，却不知道为什么。老爷又将另一个孩子给我看了一眼，说是大伯家的遗孤。”
“我清楚的记得，我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突然特别喜欢，甚至想去抱抱。可是老爷就将她带走了，说以后要留着养。”
“现在想想，那就是你，那才是我生的！”
方子敏的脸色十分难看，她用匕首一下子扎进母亲的腿，“你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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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一章：谁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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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忙叫她，“方子敏，如果这是真的，她可是你的亲娘，生身母亲！”
她看着我，铁青着脸，像是遭到了极大的打击。
母亲咬着牙哼哼，却始终没有出声。只是看着方子敏，表情从痛苦都转成了绝望。
母亲张着手，想要触摸方子敏。最后却胆怯的没有碰她，不停的擦拭自己的眼泪。
我看了特别难过。
凌云遥到底叫什么人来救我，为什么还不来？
我十分恼火的盯着方子敏，“你怎么忍心？方子敏，如果她真的是你的母亲，你这就是在弑母！天下没有你这等狠心的人！”
方子敏将匕首拔出来，鲜血跟着喷了她和母亲一脸，她慌张的将匕首扔了下去，很嫌弃的不停的擦自己的手。
“你疯了！方子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不是要杀了她，你不要动她，你冲我来！”我立即叫了起来。
方子敏斜着眼睛看着我，许久变成了迷茫。
她似乎看着像是梦魇了一样，“你以为你不会死么？也许她能活着，但是你绝对不能！我一定要看到你死的很惨很惨！”
说着她看向沈氏，“她不是，她不是我的娘！我的娘是方慧！我是私生女，是为世人不容的私生女！我不是普通人，我绝对不会是普通人！我一定要超过方家所有人，绝对不会让你们小看了我！”
我怔了怔。方慧的私生女就不是普通人了？
“凭什么。凭什么我背负这痛苦过了这么久，你却占有了我这么久的幸福？凭什么你能如日中天，进宫做了娘娘，我却不能！你以为你是私生女？你才不是！我是，我是你知道吗！”
我冷眼瞧着她，“如果真的可以，我希望你是，而不是我。我希望我能拥有这个对我关怀备至的母亲，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东西跟你换！”
“放屁！方子刑，你是拥有了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从六岁知道我是私生女的绝望，到我自己接受它，你知不知道花费了多少时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绝望？”
我又怔了怔，这么多年，原来她很早就认为她是私生女了。
方铭山是如何透漏给她的？
这不可能，方铭山将这件事情隐瞒至深，生怕别人知道这龌蹉，怎么可能会透漏给方子敏？
我问她，“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这么多？你以为只有你聪明吗？方子刑，你当你自己是什么？”方子敏冷冷的笑。
我想了想，有些明白了，我说道：“有人故意叫你知道的吧？方子敏，有人将你当棋子，你还不明白吗！”
方子敏跪倒在地，整个人都有些崩溃，“你懂什么。你自认为你聪明，你认为你无人能及你就觉得你都知道！”
她说着从脖子上拽下一个链子。
那链子我瞧过，这么多年被她当做珍宝一样戴在脖子上，很少拿下来。中间是一个宝盒状的东西，看着有些年头了。她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那纸已经旧的发黄，还是被她贴身放着，可想而知，是多么的重要。
我冷笑，“方子敏，这是大伯方铭霸留给你的吧？你视若珍宝这么多年，是因为你以为只有方铭霸告诉了你真相，告诉你不公平是不是？”
方子敏瞧向我，眼睛里明显透漏出不相信，她没想到我真的知道。“你怎么知道？”
“方铭霸特地对朝廷提供伪证，说他下毒害方慧不能有孕。我当时没明白，现在却懂了，他就是想留下线索叫人去查，就是想告诉大家有个私生女。他想报复方铭山。既然方铭山以你是方铭霸遗孤的名义留在世间，方铭霸自然会想个法子告诉你，你是被方铭山害的。”
“这么多年，你恨透了方家，处处为难我们，不仅仅跟方子卉作对，对我们下面几个小的也从来都是打压。那是因为你听信了方铭霸的挑唆！你以为方铭霸告诉了你真相，就是为了叫你看知道真相？恐怕你不知道，其实他就是想利用你，铲除方铭山。”
我无奈的说：“因为方铭霸的确是被冤枉的。当年，他根本不可能造反。而如果我没有猜错，诬陷方铭霸的必定是方铭山无疑！”
方子敏瞧着我，半晌哈哈笑起来，她笑的十分张狂，也十分的绝望。我听了竟然觉得笑声里说不出的荒凉！
她望着沈氏，又看向我。
“真的假的都不太重要了！方子刑，就算我是沈氏生的女儿，我现在也不打算认她！她这么愚蠢，竟然连自己的孩子被掉包都不知道，她不配做我的母亲！”
母亲低声啜泣，此时才说：“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这些事来？老爷他，怎么能？我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就是想等着女儿好好长大，安稳嫁人，我就能好好的颐养天年。可是如今，我的女儿，她在哪？”
我看向母亲，眼泪簌簌，我说：“娘，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养了我十六年，十六年风雨兼程，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这辈子都不能忘！你就是我的亲娘，上辈子是，这辈子是，永远都不能变！”
方子敏啐道：“你当然能说得这么矫情，说得你感激，因为你占有了我这么多年该享受的美好！你占了我的母亲，抢了我的位置。甚至连七皇子至今都是为了你设计陷害黄凌。你如今得意了，才能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
我撇着她，鄙夷的说：“你心狠，将自己的私欲无限放大，不知道感恩，想要占有更多。就算是母亲抚养你，你还是会抱怨母亲并不得宠，还是会觉得亏欠你！方铭山一直对你不错，你又何尝想过叫方铭山好过！”
“他也配！一想到我是他跟方慧的私生女我就恶心！他这种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的人，只会叫我恶心！我这么长时间。就只该叫他叔叔，不该叫他爹！”方子敏恶心的啐道。
“你怎么没恶心的去死！”我恨恨的看着她，“如今给了你真相，你还是下这样的毒手，你怎么不觉得你自己恶心？”
方子敏气的要炸了。她走到我身侧，将地上的匕首捡起来，对着我的脸，“方子刑，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讨厌！我无数次想要弄死你。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她说着用匕首比划着我的肚子，“你有没有想过你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母亲在后面叫她，“敏儿，算我求你了，你放过刑儿。你已经做错了太多了，你不能一错再错！”
“你没有资格说话！”方子敏立即叫了起来，“我不会叫她好过的！她欠我的，今天要全部还给我！”
母亲几乎是哀求，“我求你了行么？就算我不是你的母亲。我也是你的婶母！这么长时间，我对你什么样，难道你还不知道？老爷对你也是宠爱，并不次于方子卉！我不信，我不信你会这么心狠。真的就能下杀手！”
她瞧着沈氏，“你求我，我就该答应？凭什么？这么多年的辛苦，你能还给我吗？”
“那以后呢？以后我还给你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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