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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铁木闹心，就准备打道回家。
铁木巴巴的过来问，“媳妇，那我送你回去吧。”
凌云遥白了铁木一眼，铁木变成，“媳妇，我送你跟你相公回去吧？”
剩我跟凌云遥同时石化。
铁木见我两的表情，反而哈哈笑起来，很是无所谓的仰头喝了一杯酒，动作潇洒，显现出极度无所谓之态，“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罢了罢了！”
一手将身侧的女子搂在怀里，“还是小怜乖。咱们回府。”
刚刚那个是不是小怜？看着不是一个人知道得是多伤心。
摆脱了铁木之后，回去方家陪母亲一个晚上。
第二天，我起了大早，去找凌云遥。
凌云遥将我带入宫，我安心的去找皇上。看谁服侍，有没有出现其他的事情。芸艾茗跟我说，昨晚上皇上问了一嘴我母亲怎么样。她回了说应该好了，皇上就没有追问，要不然吓死了。
我跟她说不用慌张，皇上会非常的给我面子的。
皇上在正阳殿上早朝，所以我还是有时间，就想着去找那个慧婆婆。
我出了甘露殿范围，朝御药房里面走。
御药房门前有个大人见到我就叫，“诶。你去哪？”
我撒了个谎，“昨天有个大人叫我去后院慧婆婆那边拿一味草药。”
那人摆摆手，“那去吧，快点出来。”
我就进去了。
看来大家都对这个慧婆婆很熟。我得从侧面打听一下，这个慧婆婆到底什么时候来了，之前可还有其他亲人。
我想着，已经顺着昨天的几个门，到了碰见慧婆婆的地方。
破旧的院子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地上是昨天捡起来的草药又放好在大圆扁上。
我叫了一声，“慧婆婆？”
没有人应，我就推门进屋里面去看看。
满地的脏乱，床上的被褥席子脏的都没法再住人。可见，慧婆婆真的是将半截身子都塞进土里去了。
我心想，不管怎么说，她跟方慧都有点缘分，那跟我多少也算有缘，哪天还是叫人把这里来修葺一下吧。
我出门又巡视了一圈，发现院子另一侧还有门。
我心想，这个御药房后面七拐八拐的，赶上迷宫了。
我推门出去，是个走廊，尽头则又是一扇门，那门大了许多。
两侧全是高墙。
我顺着走廊朝里走，愣是浑身发冷。
站定了，看了看两侧的天。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被围困，什么是出不去，只能望着蓝天碧云。
想我上一世，为了入宫嫁给凌云鹤。哪怕是这样的红墙，我都倾慕不已。那时候我只是想，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这红墙里面。
着了魔一样的喜欢他，喜欢到最后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有时候，过分喜欢一个人，就是一种执念。你入了戏，也许就不再是喜欢，只是你不想出来。
那个时候，凌云鹤受了风寒，也不知道怎么那次就特别的严重，什么方子都吃了，就是不见好，我急的跟什么似的。
有人跟我说个偏方，说喝了人血，也许能好。
我就真的做了，我将手腕割了，朝他嘴里一点点滴进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偏方，总之他好了。
他醒了之后，我趴在他身上哭。我说：“凌云鹤，你这辈子都不能抛下我，你喝了我的血，中了我的毒。”
到最后才明白，中毒的那个哪里是他。是我。
我已经病入膏肓，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甚至我没有回过头。
我想着难受的心酸。
也已经走到了尽头，推开门。
吱呀！
那破旧的大门被打开之后，更是一片残垣败柳。整个眼见之处，全是荒凉。
可是，那里住着人。
很多女人，蓬头垢面的哪里都是，穿着破烂的衣服。不停捉身上的虱子，满地的打滚，撞墙，甚至有人沿着院子，一步一步的数：“一千五百零三。一千五百零四……”
有时候打发掉的不是寂寞，是绝望。
我已经认出来了，这里是长乐园。
长乐长乐，与世长乐。
长乐园是被废弃的妃嫔得病之后在的地方，过得是地狱的生活。甚至还不如冷宫。
上一世我就见过，公良柔一张口就要将我扔进长乐园。
我正出神，突然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趴了一个人，她抓住我的腿，慢慢的向上爬。我想要后退，竟然没有她的力气大，完全摆脱不掉。
她拼命的抓住我，然后拼命的嗅，一边笑一边说：“对。就是这个味道，就是你的味道。你怎么会没有变老？”
我心里咯噔一声，又是认识方慧的人？
我看这些人神智都有些不清醒，拼命的躲开她，想要朝后跑。
她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方慧。你就是方慧！你这个贱人！”
“你放开，疯子，你快点放开！我不是方慧！”我叫了起来。
“你竟然没有死，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你拿命来，你还我孩儿，你还我孩儿命来！”那女人疯了一样的叫着，接着所有的目光都朝我这里来了。
我心中知道得赶紧离开，打掉她的手，她却很快的又抓住我的衣服。“拿命来！”
我打掉她抓我衣服的手，她另一手又抓住我的手臂！这人是武林高手么，怎么这么快的速度。
我竟然被这么个疯子，折磨的没有办法。
正纠结呢，身后一把铁锹扬起来，朝着那人头上就是一下子，那人仰头倒在地上。
我才真的脱了身。
回头，那婆婆瞪着我，自顾自朝回去的路走。
我跟在她身后。
舒了口气，接着问她。“为什么她们都认识我？方慧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她真的将别人的孩子弄死了？方慧到底活着还是死了？皇上为什么会说对不起她？”
慧婆婆就是当她自己耳聋。
我跟着她一直除了走廊。
突然想，她不会真的又聋又哑吧？
“慧婆婆，你不会真的又聋又哑吧？”我开口问。
她望着我，还是不说话。
我真是绝望了，不知道会不会写字。如果会写字就好了。眼见着我又要当值了，还是回去再说。
我路过御药房的时候，问了门口的侍卫，“慧婆婆是不是不会说话？”
侍卫说：“会啊，她会说话，又不是聋子也不是哑巴。”
这个慧婆婆她就是不想搭理我啊？
看来得想办法才行。
“那她什么时候来御药房的你知道吗？”
那人摇摇头，“她一看就很老，她在的时候，我还没来呢。”
也是，看起来五六十岁了，年纪似乎并不是太符合方慧。
可是这么多年的折磨，变老的快一些是很有可能的。这宫中女人本来就悲惨，再加上成年累月的折磨，很多老得快，死的也快。
越想越是不明白。
她如果当真是方慧，那她拜我一下干嘛呢？是朝拜她曾经的如花容颜吗？
照例说，这宫里女子好看的不下三千，方慧只能说资质平平，并不能算翘楚。皇上看上她哪一点呢？
从御药房出来，回去御书房。
去御书房的路上，迎面撞上小宫女和侍卫拉拉扯扯。这宫里面侍卫跟侍女是不能私通的，抓到了也是死罪一条。
只是他们两个看起来没什么，又似乎有什么，叫人寻味。
我朝前走，就能听见那男的说：“你怎么还是不理我？等到时间满了，出去了，我们就找个地方养老成亲好不好？”
女的不愿意搭理他，“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想看见你。”
男的不肯松手，就是拉着她，女的烦了，回头就是一巴掌扇他脸上。
嘶嘶，我嘴里嘟囔，真疼。可是男的还是拉着她不肯放，虽然小脸胀的通红。
我突然认出来了。
这两个人，不是陈婧跟董洪江吗？他两弄了半天竟然认识？
董洪江昨天来找我的时候，提到柳绿支支吾吾的。
而且这柳绿跟宫里本来说熟识的是陈婧，怎么不叫陈婧帮忙转话，而是叫董洪江呢？
越想越是觉得，又是个三人恋。这倒好了，这柳绿还真是经常陷入三人恋的关系。
而且看着陈婧素净很多，不像是喜欢争执的人。柳绿这丫头，回去我得好好说说她去。
“干什么呢？大庭广众，不怕有人要了你们的脑袋？”我叫住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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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蝴蝶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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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婧跟董洪江一听见有人叫，全都站住。
董洪江脸上烧的通红，一看就是很可爱的大男孩子。
陈婧却还是一脸镇静的站在那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我说：“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不应该在这里说，被人撞见了，告了状，你们两个就不会好过。下次注意点。”
两人都说是。
董洪江十分护着陈婧，说：“方女官一定开恩，不要告诉皇上。”
陈婧白了他一眼，显然嫌他话多。
我说：“我不会告状的，我没有这么小人。”
说着我闻了闻。问了句，“怎么这么香？你们身上是带了什么东西？”
陈婧抬眼望我，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锦盒做的很细巧。香味扑鼻，却又带着淡淡的欣喜，这香味好闻极了。
我问她，“这味道十分妙，是你调制的吗？”
陈婧点点头，“我平日里喜欢弄些香料，并不是十分得意的上等品。我准备拿给方女官试试，希望方女官不要嫌弃。”
我喜欢的不行。说道：“怎么会嫌弃，那就谢谢了，你真有心。”心里却想着，这香粉要帮我一个大忙了。
只是怕以后要求着这陈婧才好。
董洪江这时候说：“陈婧本来就很好。”
我听他说话，竟然想笑，我哪里说过陈婧不好。
陈婧似乎迟疑了一下，问我，“之前一本书，方女官看了么？”
我知道，她说的是托芸艾茗给我的记要，我却故作惊讶，“什么书，我怎么不知道？”
陈婧愣了愣，“一本记要，女官没有看到吗？”
我摇头。
陈婧咬着嘴唇，似乎想开口，半晌说：“那就算了。”
我其实知道，她就是想知道柳绿现在怎么样了。也许两人是姐妹，是朋友，多年没有见了。陈婧其实很想知道柳绿过得好不好。而柳绿虽然没有问，却也很想知道，到底陈婧怎么样。
我故意说不曾看见，想逼陈婧承认她担心。可是即使这样。她都不提柳绿的名字。
我哑然失笑，却并不告诉她柳绿如何。
总要叫她们自己放下心结才好。
我跟两个人说：“下次小心些吧，我去皇上那边了。”
然后三个人就都分散了。
我听芸艾茗说过，陈婧现在在闵氏宫里伺候着。闵氏还算不错，陈婧的性子跟闵氏算是合得来。
而这闵氏，也的确是可以拉拢的对象。
我如果想叫皇后下台，就必须想法子拉拢闵氏。
日子还长，我总有机会。
我回了皇上的御书房，皇上已经在里面了。
我伺候了笔墨，皇上写了几个折子，然后就似乎十分疲惫。
我顺势给皇上捏着肩膀，嘴里说：“皇上要注意龙体，虽然百姓天下重要，还是要保住了身子才行。”
他似乎舒服了些，问我，“你是今儿晨才回的吧？”
我赶忙请罪。“皇上息怒，奴婢真不知道戌时就关城门了。”
皇上拉我起来，“你这么怕做什么，朕只是问问。”
我顺势还是站到他身后。给他揉肩，“回皇上，奴婢母亲一切安好，都是皇上对奴婢不薄。”
他点头。
我见他疲惫。就说：“皇上，奴婢给您说些宫外的事吧。”
他又点头。
“奴婢小时候，树上见过一种虫子，那虫子长得浑身透明。奴婢哥哥见了就拿火烧，哪知道是烧不死的。奴婢身边的丫鬟嘴可馋了，当时就问啦，这烧不死的虫子。肯定炖不烂了，可怎么吃才好呢？”
我说着，皇上就睡着了。
我见他睡了，就将毯子拿来盖在他身上。
一连几日。我都是陪着皇上说话，他也显然很开心。有时候大臣们来了，他也将我放在身边，叫我跟着。我几乎寸步不离。
有一日。我听见赵公公跟皇上说：“大臣们似乎有非议，说方子刑原本在市井之中就有邪女的称呼。如今皇上宠爱一个宫中女官如此之甚，实在是世所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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