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摆手，“我没什么事，你且说着。”
何美娘就自顾自说起来，她又说了一些方慧的习性，说她人还是很不错的，就是都说她私生活不检点。说了半晌，我也是有些听不进去了，这何美娘真是个话唠。
我打断她，“这个慧婆婆呢？慧婆婆你可认识？”
“不算太认识，我倒是听说，她本来是宫里的接生婆，后来好像害的南妃不能怀孕，被用酸浇了脸，从此没法再见人。丢弃在御药房的后院里一天天等死。”何美娘说。
我奇怪的问她，“那这个慧婆婆根本不是方慧咯？”
“你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是方慧。就是得罪了南妃，下场挺惨。”何美娘说。
我吸了口气，还好她不是方慧，她要是方慧，我估计我会有死的冲动。话说回来，这南妃竟然这么歹毒。
何美娘最后感慨说：“这个慧娘娘好神秘，她到底是死了，还是出宫了，或者还在皇宫里面，竟然至今没有认知道。”
再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我也就准备走了。
走之前，何美娘跟我说：“方女官，能说的我都说了，你可别在雪藏我了。”
“我知道了。”我跟她摆摆手。
回去的时候，香已经调制差不多了，小火烧着，味道很浓郁。陈婧的表情别提多专注。
我没什么心思，坐在那边回想何美娘的话。
方慧有个私生子。这私生子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方慧稀里糊涂的说，上一次……重来了。
方慧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是死是活。
这前前后后，说出来，竟然全是谜。
这方慧太可怕了，简直就是宫里一个奇葩啊，她做的这些事情，宫里头恐怕都没有人敢做吧。
至于她说，上一次，重来了。
这是很有歧义的一句话，可是为什么，我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根本不好确认。
她总不会也重生了？
我晃晃脑子，不能不能，绝对不能。这简直是奇思妙想天方夜谭！
陈婧将一切都做好了，才放到我面前来，对我说：“方女官，你想什么呢？”
我叹了口气：“没想什么。”
她抿着嘴，似乎在笑，“那就奇怪了，你没想什么，还摇头晃脑的，好像自己跟自己说话似的。”
我笑起来，“有吗？”
陈婧跟我说：“方女官，她们都说你很像之前皇上喜欢的女人。”
我点头，算是承认，“也是巧了，都是方家的人，偏我们两个长得特别像。”
“也不算巧。我之前看书就看到过，有些人隔了几代之后发现特别像自己的祖辈，这种情况，古书上很多。我还看到有些西域传来的书上讲，那些西域波斯人，遇见跟祖辈一样的，就认为是神灵附身了。”陈婧说。
她看书多，能知道这些倒是常事。
我问她，“那你还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想了想说：“还有些无头术，回身术，东海鲛人，小人国，巨人国。”
我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看来你看的东西，真不如你长得文静。”
她笑起来，“方女官，以为我喜欢看什么书呢？我其实什么书都喜欢看一点，涉猎的范围很广。”
这喜欢看书的人，基本上也不挑吧，只要是好看的。估计都会看。
她还真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我两人才聊得开心，芸艾茗喘着粗气将门推开了。
她坐下来，顺手端过桌子上的水就喝了一口，噗嗤一下子又吐出来，“这是什么？”
陈婧笑，“这是刚刚调香用的水。”
她哭丧着脸，“我说怎么这么香！滑腻腻的。姐姐欺负人，好歹我是打听了消息给你的，你竟然给我喝这水。”
我笑，“这水好啊。你喝了之后，从身体里面就透出体香了。”
芸艾茗气的嘟囔嘴，“再也不喜欢姐姐了，也不喜欢陈婧姐姐，哼！”
我跟陈婧大笑。
芸艾茗好容易喘了口气。我给她到了茶，她才低声说，“你们知道我今天看见谁了么？”
我问她，“谁啊？”
“毛博兴毛学士！”她的声音压的更低，“你不知道，这毛学士混成侍卫进来的，进来之后，就去了皇后的寝宫。他穿的十分隐秘，我还是看出来了。”
这会天色正是有些黑的时候，宫里面都在忙晚膳。肯定是管不了这些换班的侍卫的，他这个时候进宫的确是最好不过了。
我点了她脑袋一下，“还是你鬼灵精，这都看得出来。”
芸艾茗蹭了蹭鼻子说：“那当然了，你想想我是什么眼神，他那么老，我一眼就瞥见了他帽子下面漏出来的白头发。我就估摸着很可能是混进来的，没想到，仔细看了几眼，还真是毛博兴。”
我心里有些高兴，说道：“这好戏，要到高chao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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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救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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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已经是皇孙凌中简的生辰宴了。
我布置了歌舞乐器以及一众表演，晚上势必要热闹，又准备了不少其他杂耍在里面。因为凌文清最近不知怎么还有点迷恋小把戏。我之前在他面前飞过手绢，他喜欢的不行。所以我估摸着他还是会喜欢杂耍和一些小把戏的。
又叫了皮影戏，是凌中简喜欢的。
这一忙，忙得不可开交，完全顾不了其他事情。
因为怕方子敏今晚宴搞出些事来，还是安排了她一支舞，只是在靠近尾声的地方，叫她伴舞。
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跟何美娘说：“如果真的顶不上，就给我准备一套大红色长袖流苏飞天裙，切记大红色。如果出了问题。我就上。”
何美娘应了。
我跟她说：“你也备一套曲目。”
何美娘立即叫起来，“我这一把老骨头，你叫我去跳什么？”
我横横的跟她说：“你长得都掐出水来，跟妖精一样，还说你老骨头。实在不行孔雀扇。”
何美娘气的直叨叨。“我一大把年纪，你叫我跳孔雀扇！”
“谁叫你看不出老，还似二三十的年纪。”我心里也好笑，这孔雀扇也是挺难的，对腰身的柔软要求极高。我也就是开玩笑而已。
凌中简则是提前一天进了皇宫，凌文清喜欢的不行。
也难怪凌文清喜欢，这凌中简的嘴特别甜，见了谁都叫姐姐，大点的也叫姐姐；他长得还特别的可爱。笑起来还有酒窝，因为有些伤风，带了个虎头帽子，更是叫人喜欢的不行。
所以这一天，很多妃子都来请安，顺便给凌中简赏赐，凌中简光是金银镯子就收了七八个。
我本来不需要准备什么，但是考虑了一下方铭山，这点面子还是得给他的，就出去找了成衣店制了一套骑马服，又做了个马鞭，给他备着了。
好容易都准备好了，我才带了东西进了南园。
南园这时候热闹的不得了，皇后娘娘，闵妃南妃丽妃都在，其他几个美人也不少凑过来的。
我进去后，一一福拜，才凑到皇上身边，跟皇上说：“离晚膳还有些时候，奴婢私自叫人备了一些小表演，逗皇孙开心。”
皇上点点头，跟凌中简说：“要不要看表演哪？”
凌中简点头说：“要看，要看，最喜欢看表演了。”
我扬了扬手，外面几个人也就进来了。
南园这时候很多花都开了。不少十分艳丽，更是叫这里一片欣欣向荣。
外面几个人就进了来，穿的都是孩子喜欢的粉嫩衣服，有哪吒，有孙悟空。有猪八戒。
凌中简才看了，跳起来拍手叫上了，十分开心。
我才放下心来。
表演稀疏平常，就是孩子喜欢的东西，一阵跳闹，凌文清脸上也是许久不曾见的欣喜。
表演结束，凌中简喜欢的不行。
我将骑马服跟马鞭拿出来，送到凌中简面前去，“奴婢恭祝少爷事事平安，吉祥如意。”
凌中简先是怔了怔，问我，“这是什么？”
我说：“回少爷，是马鞭和骑马服。”
凌中简当时就高兴的跳起来了，“真的吗？那我有了它，是不是就可以去骑马了？”说着。他拉着凌文清撒娇，“皇爷爷，你要带简儿去骑马吗？”说着还做出骑马的姿势，蹦蹦跳跳，特别萌。
凌文清笑开了，“好，皇爷爷带你去。”
我心想，还真是送对了。这么大点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镯子玉的，有个能玩的就会很开心。
凌文清看了我一眼说：“你倒是会讨他开心。”
我笑，“奴婢不及娘娘们，又送不起金银，只好挑了衣服。”
凌文清叫我将骑马服给他披上，其实也就是个马甲，外面带着个披风，披风上面绣了云纹，带着些毛茸茸的黑边，很称凌中简的肤色。
穿上之后，凌中简兴奋的跳起来，“大马驾驾驾。皇爷爷，简儿威不威风？”
众人纷纷夸赞，凌中简如何英姿飒爽，如何正气逼人，将来必成大器，能挑起重任，超越他人之类的。
皇后瞥了我一眼说：“还是方女官会送，送了那么多金银，也比不上你一件衣服逗得他开心。”
我应一句，“皇后娘娘谬赞了。”
闵贵妃说：“这方女官如果不会做事，哪能伺候皇上这么久呢。”
这话越说，恐怕就越要难听了。
丽妃斜着眼说：“说来，还是咱们这些妃子没有用，不会讨皇上皇孙开心。方女官真是好本事。”
南妃始终没做声，面上淡淡的。只是目光似乎有意无意的总盯着我。
皇上也注意不到她们说的什么。
我听着闹心，嘴上不敢应承，只好说：“各位娘娘可是折煞奴婢了，奴婢没有银子，只能送衣服，不像娘娘们这么体面。”
这时候，公良柔跟凌云鹤就入了宫来，打断了刚刚的谈话。
跟皇上请安之后，纷纷落座。
公良柔见了凌中简十分喜欢，摸了摸他的小脸，之后跟凌云鹤说：“什么时候我跟王爷的孩子也能这么大了。”
凌云鹤没有作声。
南妃盯了一句，“你们也的确要快点才是。”
凌云鹤脸上就有些不好看，公良柔看出来了，赶忙替凌云鹤解释：“王爷最近有些恼神，孩子还是不着急要的。”
皇上这时候看了他一眼。“这是哪里话，孩子又不要他生，既然娶了妃子，就得给朕抱个孙子来。”
凌云鹤低头应了。
南妃说：“皇上说的是，既然你们成婚了。哪有繁忙就不要孩子的道理。而且本宫也听说了，鹤儿竟然一直都不想要孩子，你是做的什么打算？”
南妃这么问，也算是她有点不高兴了。
我心想，怎么好好地不要孩子。前一世公良柔可是给他生了一个，还是太子呢。
凌云鹤说：“儿臣一时疏忽，儿臣的错。”
我怕皇上不开心，就叫凌中简，“少爷，一会晚膳我们看皮影戏好不好？”
一连两番讨了凌中简欢心，他对我显然喜欢多些，他跑到我身侧抱着我的腿说：“姐姐真好，给了简儿好多生辰礼物。”
我笑，又可爱又粘人，实在是叫人喜欢的紧。
“那我们一会乖乖的看皮影戏，逗皇爷爷开心好不好？”我跟他耐心的说话。
抬头，正好看见凌云鹤望着我，我别过脸，将凌中简领到凌文清身边去。
很快。太子太子妃也来了，凌云遥倒是一个人。
其他皇子并不在，大部分都在外面守土地，很多回不来。而有几个小皇子，则还不太懂事，跟凌中简差不多年纪。
于是，也就纷纷准备了，朝着晚膳的阁天楼去了。
阁天楼有很多年了，高九又五丈，寓意九五至尊。
当年建楼花费了足足五年时间才建成。人力物力不知道有多少。有人说阁天楼下面是尸体铺就的，因为当时死了不少人。
只是没有人知道，到底它是如何建成的，到底死了多少人。
据说先祖立宗庙的时候顺便建的，为了庇佑子孙，也为了庆祝一些十分大的喜事：比如封禅皇后，皇上生辰，太子生辰。
可以想象，凌文清是多么疼爱自己的这个外孙。
我前一世，就知道，如果这个皇孙不死，太子之位倒塌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而公良柔心狠手辣，将凌中简弄死了。
这么想着，我倒是有些犹豫，毕竟我就算是想要心狠一些，扫清一切障碍，也看不得这么个七岁的孩子，身死他人。
可是，我救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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