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允师太迟疑了下。
我笑了笑，质问娇妃，“娇妃妹妹这话的意思，总不是想要将本宫治罪下狱吧？”
“臣妾不敢！”娇妃立即应，“我只是求个办法，并不是说叫姐姐下狱。”
我说道：“如今黄凌刚稳，皇上好容易安抚了军心臣心，后宫还是不宜有争斗。母后，您说是么？”
惠允点头，“皇后娘娘知道分寸就可。三个月都在刑芙宫着实太过，这件事情，皇后娘娘自己看着办吧。”
我点头应了。
心想，为什么，叫凌云遥去哪里，我都不是很开心呢？
这之前，我本来没有。
可是撞见他跟燕雪拥吻之后，我便一直不愿意看到如此场景。
她们遇见凌云遥原本就比我早，为什么，还要与我争呢？
脑子里倏然就乱了起来，心情也极糟糕。
散了请安之后，莫名的想见到凌云遥。
我知道惠允入宫之后，我必然不会安稳，却没有想过第一件事就必须让出凌云遥。
我不想让。
我竟然如此的不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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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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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近了秋，天气早就有些凉了。
我出来泽惠宫，外面竟然还下起了雨。
柳绿给我打伞，话语里都是不忿，“这些个女人，自己没本事留住皇上，就拼了命的想些其他点子！竟然叫娘娘自己退让！”
我笑了笑，“从来这后宫就不能是单一一个人的，更何况如今这后宫被我霸了这么久了，我也可以满足了。”
到了御书房的门前，我站在那边却开始犹豫了。
到底要不要进去呢？
下了这么大的雨，晚上可以称病，不让他去刑芙宫。
然后再叫柳绿去跟他说，去燕妃那里住一天吧，总是要走的。何必还要一个人强求着他呢？
我想了想，突然也就不想进去了。
他一直还是很忙。
如今黄凌算是一半安稳了，可是还有其他的事情总是会挠头。
前朝留下的事情，总是还会影响着他的皇位。
我对柳绿说：“走吧，不进去了。咱们去皇史库，我还要去问问那老者，到底给我的书是想说明什么。”
柳绿欲言又止，半晌也只好跟着我离开了御书房。
路上，我左右想回忆一下端庆自传里面的东西，却半晌没有记起来。
看来，我是真的有些难过。
我对柳绿说：“你去刑芙宫，将端庆自传拿过来，我在荷花池边等你。”
柳绿点点头，“好。娘娘，您一个人真的行么？”
我并没有带太监跟侍卫出来，柳绿显然不放心。
我点点头，“没事，你快去快回。”
我自己打着伞站在荷花池边。一阵子慌乱。
这回荷花早就凋谢了干净，池塘里只剩下绿油油的荷叶，显得竟然格外荒凉。
很多事情，不在我的计算范围内。
所以，我更慌乱。
我蹲在那边，心想，凌云遥若是宠爱了别人，会怎么样呢？
他还会再去刑芙宫么？
这竟然成了我不能想的事情。
不注意，那伞就飘了，伞一飘，雨很大，劈头盖脸的浇下来。
我才要站起身，却有些不稳。
突然一只手温暖的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腰，“小心些。”
他说。
我突然就安稳了下来。
是凌云遥。
我不知道他怎么出来了，又怎么会在我身后，明明此时他应该很忙，却如此凑巧的出现在这里，在我要摔倒的时候抱住了我。
我嫌跟他距离有些远，我看不到他的脸，我在他的手臂间环转了一圈。面对他。
他笑了笑，“怎么一个人在这边，婢女也不伺候着？”
“柳绿去给臣妾拿东西了。”
“打伞也不专心，怎么好好地就飘了？”他又问我。
我笑了笑，“那伞原本就不属于臣妾。飘了好，飘了就能替别人遮风挡雨了。”
他眉头微皱：“这么说你倒是希望它飘了。”
我没回答，而是看着凌云遥，问他，“我能不能不叫你皇上？”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那你想叫我什么？”
“遥儿。”我开口说。
他笑了笑，“那就叫我遥儿，现在起，我不是黄凌天下的皇上，我只是你一个人的遥儿，没有人可以取代。”
我笑了起来，“那遥儿今儿要答应我一件事。”
他点头，“只要你说，我就答应。”
“遥儿今儿不要再留宿刑芙宫，去其他宫里。”我开口。
以为我会很难过。说出来却特别的镇静。
我安稳的没法再安稳，只是瞧着他。看啊，他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的，从来都不会是。
他点点头，几乎没有迟疑。“好。”
我笑了起来，为什么，我希望听到的还是不好？为什么，胸口还是说不出的难受？
我推开他，“那么皇上既然答应了，可要说话算话，臣妾告退。”
我才要走，他却拉住我，从怀里拿出一本端庆自传，“朕陪你去皇史库。”
我怔了怔。没想到在他那边。
他说：“柳绿告诉朕了，朕都知道。”
我沉默了下来，我怎么都没想过柳绿会告诉他。
“书呢，什么时候送给你的？”我问。
他笑了笑，“晚上，朕能留宿的宫殿太多了，朕本来觉得留宿甘露殿，或者在御书房都不错。”
“皇上怎么岔开话题呢！”我着急起来，“若是太后问了，臣妾又难逃干系了！”
“那就叫她来问朕，朕该有的名分都给了，朕已经厌倦了每日在那些女人周围周旋。尤其是，还要顾及她们朝中有身份有地位的大臣父亲。”他不让我说话，“刑儿，我总觉得我错过你一世了。我不能再错过。”
我愣愣的看着他，总觉得我听错了，“皇上…………”
“朕记得，父皇问过朕，若是真要你为了这么一个妖邪逆天的女人一世在一起，你也愿意？朕丝毫都没有犹豫过。刑儿。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吧。朕什么都不怕，只想你安分的在朕的身侧呆着，其余，什么都不重要。”
他大手一挥，又将我搂住，“这天下，从来都是不是朕想要，只是朕知道，没有这天下。朕保护不了你。”
我一直望着他，莫名的心安。
我不想去思考他的话，多少真假，多少真情，我只知道，在他身侧，我只有心安。
我突然笑了笑，“皇上从来不怕臣妾听着肉麻。”
“肉麻了些，你才能少了些顾虑。”他说。
说着，他搂着我。“走吧，去皇史库。”
我也忘了再去问，怎么端庆自传会在他手里。
皇史库一如既往的安静。
我跟凌云遥进去后，老者还在打瞌睡。
这阴天，着实叫人困倦了些。
我望着老者。对凌云遥说：“走吧，我们去里面看看。”
凌云遥点头。
我一看书就认真起来，快忘了凌云遥的存在。
这端庆自传里面大概讲述了端庆的生卒年。
出生自然平凡些，经历的事情却着实并不太平凡。
他从一个边陲小吏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地位，可谓是一路艰辛。也颇是有手段。终于坐稳了兵部侍郎的位置，将自己的女儿端妃送进了宫，算是一路顺风顺水的升了兵部尚书。
可是没几年，就因为行贿受贿金额巨大，有反叛的嫌疑被弹劾，同时因为端妃在宫中不轨，涉嫌谋逆皇后，罪行坐实，被问罪下狱。
端妃和端庆同时下狱，同时被审。
最终认罪，的确密谋造反。
史官记载的算是详细，端妃跟端庆被问罪期间，也是酷刑加身，只是没有看出来到底有没有冤情。
我心里盘算着，老者既然特地叫我关注这端妃跟端庆的事情。很有可能说明一件事，很多妃子都有类似的经历。
所以，我将几个我记得的有背景的妃子都翻了一遍。
除了凌云鹤的母妃没有什么背景之外，其他似乎都有背景，在朝中都是身居要职，最重要的是，有几个的确一直居心叵测。而这些妃子被废期间，都牵连了自己父亲。
可以说，每个妃子跟自己父亲几乎同时下狱。
我心里觉得奇怪，却还是有些东西抓不住。
怎么会这么凑巧呢，大臣跟妃子都是一起问罪的？根本不会是巧合。到底是凌文清故意铲除大臣，还是方慧故意处死妃子？
又如我之前猜测，这凌文清怎么会对方慧做出这些事情来不闻不问？他肯定也有自己的盘算！
我正想着，凌云遥问我，“为什么查阅这些东西？还是对你姑姑方慧放不下？”
正因为凌云遥问了这一句，我突然就想明白了，“对，对的！臣妾总觉得有很多事情冥冥之中都有牵连，想到了，先皇似乎在利用方慧，铲除朝中大臣！”
说出来这个想法，我自己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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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念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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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文清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此，我很难说，只是一个黄凌天下的皇帝，想要铲除朝中异己，全都要借了自己妃嫔的手，而且如此不光明磊落，肯定不是特别光彩。
从来后宫中也不该妃子问事。
方慧到底是故意要害死这些妃子，还是为了替凌文清做事，根本无处可查，只是光看这些典籍，可以感觉到，的确是有些关联。
难怪老者叫我看端庆自传。因为老者看得清楚，这凌文清，就是在利用方慧。就如他说，方慧双手沾满了鲜血，她会后悔。可是她为了凌文清，愿意一次又一次违背自己的内心。
凌云遥笑了起来，“你可知你如今说这话，是对先皇不敬的大罪！传出去要问斩！”
我看着他，“如此说，皇上倒是准备替臣妾传出去？”
“你就是仗着朕拿你没办法！”他摇头，说不出的宠溺，“你知道这些做什么？”
我说：“臣妾不信方慧姑姑是满手血腥的冷漠之人，总觉得她此举太过奇怪了些。就算是先朝最凶残的吕后也只是杀了戚夫人，将薄姬放了。这方慧却是草菅人命。”
凌云遥说：“父皇当时在位，很多朝臣弹劾方慧，说她残忍。是祸乱之象，可是父皇对她处处恩宠，从来都不恶言相向。而方慧一直也是宫中无人能及的位置。”
凌文清说，他对不起方慧。
我那时没有明白，凌文清对方慧既然是盛宠，无人能及，怎么会觉得对不起方慧？也许那不过是因为，他的确一直利用方慧，利用到了极致。
而且凌文清说过，凌云鹤最像他！
凌云鹤从来疑心病重，对人都不甚相信，我上一世就见识过了。那么，凌文清恐怕也是疑心病很重吧？
我忍不住对凌云遥说：“先皇的疑心难道是一直很重？”
凌云遥点头，“父皇的疑心，也是从做王爷时候开始的。父皇上王位的时候九子夺嫡，基本上杀戮遍野。当时皇城争夺十分严苛，父皇好容易登上皇位，又赶上三年大旱，天下颗粒无收。所以父皇一直克尽己首，希望成为一代明君。”
我可以想象，凌文清根本没有兄弟存在于世，当年九子夺嫡早就没人提起，怕是他自己一辈子却是忘不掉了。
我叹了口气。
凌云遥说道：“你自然不知，父皇最早坐上皇位，枕边都是刀剑，夜里噩梦惊醒，常常挥剑劈人。死了不少太监。慧娘娘入宫之后，父皇才好了很多。”
也是命里注定，方慧与凌文清当是如此。
凌云遥说道：“如果不是众多变故，方慧却是个温柔的人。她从来喜笑不喜怒，言语间都是温柔。朕这么久都不太相信，她是那么残忍的人。”
我瞥见他眼里一丝不容察觉的悲伤，转瞬即逝。
心想。在我面前，还掩盖他心底对方慧的怜悯。
怕是方慧之前对他不错，他心里有所感悟吧。
我也算是知道了方慧一些事情，就满足了些。
凌云遥跟我说：“如此，你想知道的，可还都清楚些了？”
我笑了笑，点头说：“臣妾弄明白了。”
他叹了口气，“你若是真明白了。就多来御书房陪陪朕，瞧你，皇史库倒是跑的勤苦！”
“先皇可是一直鼓励我们看书，书乃博古通今之路，皇上怎么竟然不喜臣妾来。”我埋怨。
他刮我的鼻子，“你倒是会岔开话题，朕说的是你不让你来？朕是叫你陪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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