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凤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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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凤华-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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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惟秀同姜砚之对视了一眼,有鬼啊,他们最不怕的就是鬼了。

    只不过,他们不怕,那朱酒务呢?

    朱酒务说的是不是这个“鬼船”,这个船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他也不怕么?

    见闵惟秀同姜砚之满不在乎,老婆子摇了摇头,又抓了一把栗子,塞给了二人,“快些吃吧,吃了做个饱死鬼也好。见到了我儿子,同他说一声,他老子娘好着呢,不着他惦记,让他来世投一个好胎去。”

    说完,老婆子进了自家门,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闵惟秀同姜砚之碰了一鼻子灰,无奈的笑了笑,二人先回了府,沐浴更衣了。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带着路丙同安喜到了汴水旁边。

    “小小娘,这四周乌漆嘛黑的,水面雾气太大,哪里有什么船,不如咱们先……先回去吧……”安喜哆嗦着看了看四周,乌泱泱的一片,死寂死寂的,明明平日的开封府,到了夜里,到处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闵惟秀没有回话,一阵轻轻的乐声从水面上飘来,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安喜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江面上,真的来了一艘大船,上面的旗帜随风作响,上书三个大字:八仙楼。

 第二百一十二章 深夜里的船

    闵惟秀一惊,在这茫茫大雾之中,竟然真的驶来了一条大船,丝竹声阵阵起,吹的乃是霓裳舞曲,隐隐约约仿佛还能够听到船上小娘子的调笑声。(全本小说网,https://。)

    周围的民宅都紧闭着,灯全都黑了,明明这么吵闹,他们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没有一个人出门。

    唯独有一家,在黑暗中格外的显眼,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的,那个卖栗子的阿婆开了一道门缝,探出一个脑袋来,她的脸藏在阴影之中,闵惟秀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好似感觉到了她的目光,阿婆啪的一声,将那门关上了。

    姜砚之深吸了一口气,“惟秀,船靠岸了,咱们怎么办?”

    老实说,他长这么大,经常见鬼,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事情。汴水之边若是有这么豪华的大船,他们这些小衙内,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闵惟秀紧了紧手中的狼牙棒,“你们可会游水?”

    姜砚之点了点头,“嗯,自打见过落水鬼,我便下定决心,学会了浮水。”

    闵惟秀又是紧张,又是想笑,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

    你见了吊死鬼,是不是还要学会怎么上吊不死?还是从此家中不放绳子,腰间不系带子……

    闵惟秀从小调皮捣蛋的,武国公经常带着她游水,她是会的,安喜作为贴身丫鬟,要保证小娘不被水淹死,更加是精通水性。

    路丙就不用说了。

    闵惟秀摸了摸当初胖头鱼给她的鳞片,之前她回家,悄悄的把这个宝贝贴身带上了,她好不容易才重新活一次,还没有改变家人的命运呢,可不想死在了这里。

    “走,咱们上船去看看,看看到底谁在故弄玄虚。”

    姜砚之手一抖,硬着头皮跟了上去,惟秀想看,他能说不行么?

    他心中默念着,我是黑白无常,黑白无常百毒不侵等语句,紧随着闵惟秀朝着那大船走了过去。

    船已经靠了岸,就在他们迟疑的一会儿工夫,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队人,正在排队上船。

    安喜瞧见不光是他们排队,轻松了几分,“小娘,说不定这是八仙楼用来揽客的手段呢,你瞧,这么多人都想上去。”

    闵惟秀没有接话,姜砚之扯了扯她的衣衫,眼睛望了望地面。

    闵惟秀顺着他的视线一瞧,只见那地面上,干干净净的,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其他的人竟然都没有影子!

    二人沉默着都没有说话,若是她说出来这一点,安喜怕是要吓晕了过去,这可是一条船的鬼。

    这一会儿功夫就排到了闵惟秀同姜砚之,一个穿着绿色比甲的小娘子,笑吟吟的问道,“不知几位是哪家的?”

    闵惟秀一愣,正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急促的声音,“朱家的,我们几个都是朱家的,是朱大郎君请的戏班子。”

    小娘子笑了笑,像是默认了他的说法一般,给闵惟秀等人,每人发了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通红的朱字。

    闵惟秀看了他一眼,那个人却是有影子的。

    姜砚之还想要多问上几句,不料后头排队的人,已经不耐烦的催促了起来。

    等到五人众鬼上了船,那个人却早就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八仙楼的小厮,还有那个卖栗子的阿婆,都没有说错,这船同如今的八仙楼内的构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一楼船舱里,乃是普通的堂食,二楼才是雅间。

    船十分的新,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漆水味儿,夹着腥冷的水气,闻起来让人有些不适应。

    闵惟秀同姜砚之默契的走到了那通往二楼的楼梯处,却被人伸手给拦住了,“你们几个是做什么的?东家没有叫,不能上去。”

    看到闵惟秀的狼牙棒蠢蠢欲动了,姜砚之赶忙将她拽到了一旁,悄悄的伸出了手指头一指,“惟秀,你看!”

    闵惟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断的捂住了安喜的嘴巴。

    安喜一脸莫名其妙,“小娘……怎么了?”

    只见那门口处走进来了一个穿着枣红色袍子的小郎君,若不是他瞧上去要略微瘦一些,年轻几分,闵惟秀甚至要以为,今日死去的朱酒务,又复活了。

    若是她猜得没有错的话,这应该是五年前的朱酒务。可是五年前,朱酒务还活的好好的,这里怎么会有他的鬼魂呢?

    在他的身边,站在一个穿着绿色衣袍的男子,朱酒务同他咬着耳朵说着话儿,两人说到有趣的地方,还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那个绿袍子,会不会是今日看到的那一个?”闵惟秀压低了声音。

    姜砚之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两人说笑着上了二楼,闵惟秀同姜砚之对视了一眼,看来他们还得想办法去二楼才对。

    正发愁间,之前在船下见过的人突然从二楼探出头来,“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来给东家斟酒唱小曲儿?”

    闵惟秀的狼牙棒又要蠢蠢欲动了,让她给鬼斟酒唱小曲儿?

    她只会斟黄泉水唱镇魂歌!

    安喜见闵惟秀铁青着脸,忙应声道:“来了来了。”

    说完小声的说道,“小娘,你不是很想上去么?安喜会唱小曲儿!”

    闵惟秀一惊,“你会唱,会唱什么?”

    安喜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胸脯,“小娘小时候不爱睡觉,又没有奶娘,都是安喜在一旁给你唱小曲儿,你才睡得着的!”

    闵惟秀无语了,所以你要上去给鬼唱催眠曲么?

    不过先上去再说。

    二楼只有一间雅室里亮着灯。

    屋子里有几个小娘子正在弹琴唱曲好不热闹,在坐的一共有八人,闵惟秀估摸着,这八人怕不就是八家楼的八位东家了。

    闵惟秀看了一圈儿,除了朱酒务,她一个都不认识。

    很快一曲终了,那些花娘们得了赏赐,准备退出来,姜砚之拽了拽闵惟秀的衣衫,“这边躲着,咱们总不能真去唱曲儿吧!”

    就闵惟秀那个暴脾气,还唱小曲儿呢,怕是没有开口,就要一棒子把那些鬼打得魂飞魄散了,只是他们今日上船,乃是要查明朱酒务同这鬼船之间的秘密的。

    四人一个闪身,躲进了隔壁的雅间里。

    路丙轻车熟路的在那墙壁上戳了洞,姜砚之立马贴了上去,偷看起来。

    闵惟秀一瞧,有样学样,也戳了两个更大一些的洞,贴了上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每年重复一次的惨剧

    那些歌姬们已经退了下去,屋子里的八个坐着的人,都没有说话。(全本小说网,HTTPS://。)还是朱酒务身后那个绿袍人先开了口,“诸位,今儿个可不光是咱们这八仙楼试水……在造船之前,是一番光景,如今已是大为不同,八仙也有高低不是。”

    其中一个老头子一听,冷哼出声,“如今的年轻人,都好大的排场,长了一张嘴,自己个不会说话么?倒是叫狗出来吠。”

    朱酒务抬起手来制止了绿袍人,笑道:“陈老爷子何必动气,晚辈这几日为了咱们八仙楼成为正店的事,那可是心急火燎,满嘴泡,所以才不便开口。下人不懂事,就是瞎说大实话。”

    眼见着朱酒务同那陈老头剑拔弩张,马上就要大打出手了,坐在主座上的一个俊美郎君站起身来,“两位火气不好这么大,这八家楼今年轮到我梁家理事,梁桓就在这里托大,先说几句。”

    “朱兄虽然说话不中听,但却是没有说错的。当日我们八家联合,出的都是一样多的份子钱,所以轮流做东家。但是如今是我梁桓得了三司使的账册,咱们八仙楼才在不久的将来要成为七十二正店之一,总算在这开封府站稳了脚跟。”

    “不是我吹,只要有正店的资格,我们梁家就是另起一楼又如何?咱们八家还平分利润,已经不合适了。今时不同往日,陈老爷子,我敬你当年救过我阿爷一命,是以不出暗招。”

    闵惟秀同姜砚之听了,心中都忍不住嘀咕起来。

    他们听了小赵御史的话,以为当初朱酒务能够当上酒务,八仙楼成为正店,是因为朱酒务的母亲,给了吕相公做外室,吕相公便替三司使隐藏了那份奏折,所以……

    看来,事实并不一定如此。

    这个姓梁的,手中竟然有三司使的把柄!

    那陈老爷子不吭声了,这时候一个穿着土黄色衣裙,铁青着脸的妇人说道,“梁桓,你空口无凭,光说自己有账册,三司使会给你酒务的职位,给咱们正店的资格,就想把我们挤兑出去,这可不行!”

    她说着,又愤愤的看向了朱酒务,“你这么卖力的上蹿下跳,能得到什么好处?有本事让你那个贞洁烈女的娘,嫁进相公府去!”

    朱酒务一听自己的亲娘被辱,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你这个婆娘,乱说什么,再说一句我娘的不是,信不信我打死你!”

    梁桓皱了皱眉头,拦住了朱酒务,“刚强,何必同妇人一般见识。”

    朱酒务显然以梁桓为尊,深吸了一口气,又退了回去。

    梁桓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来,“你们都知道的,我家姨父乃是御史。这就是他千辛万苦的拿到的,三司使余则贪腐的证据!原本他想着把这个交给吕相公,却被我半路截了。我姨父的性子,你们都知道,他是万万不会作假的。”

    他说着,将那小册子往桌子一搁。

    那个陈老头同铁面妇人对视了一眼,都伸手去抢那小册子来。

    最后还是那陈老头眼疾手快,率先抢到了,他将小册子揣入怀中,哈哈大笑起来,“年轻人,你阿爹没有交过你,重要的东西要保管好么?老头子一家子都指着八家楼过日子,岂是你能挤走,就挤走的。苟富贵,勿相忘不是么?”

    “我们八家人当马贼的时候,可都是歃血为盟的。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若是赶走我们,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去三司使那揭发你……我们八仙楼,可是靠窃取生辰纲,才发的家!咱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死都死!”

    他说着,目光狠辣起来。

    闵惟秀同姜砚之都大惊起来,这八仙楼的东家们,竟然以前都是贼匪!

    陈老头正说得慷慨激昂,突然之间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话都来不及说,就倒地而亡了。

    周围的人都大惊失色,不一会儿功夫,整个屋子里,站着的就只有四个人了。

    梁桓同朱酒务,以及他们身后各站着的一人。

    明明屋子里死了这么多人,梁桓却像是没有瞧见似的,端起酒杯,对着朱酒务笑了笑,“朱兄,以后八仙楼就是你我兄弟二人的,你应该感谢上天,让你有了一个那么好的母亲。”

    朱酒务吞了吞口水,扯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

    “他们……”他颤抖的说道。

    梁桓笑了笑,“若是能做人,谁又想做鬼?咱们的阿爹或者是祖父,的确是当过贼匪,但是那都是陈年旧事了。我们都是清清白白的好郎君。人岂能活在过去,得向前看才是。”

    “这些老家伙都没有了,等我做了酒务,也给你谋个官职,咱们日后,就是官身了。”

    朱酒务好似受了惊吓,腿软脚软的,他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绿袍人骂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我过去,给梁兄斟酒。”

    梁桓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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