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天生的坑货!
太子心中抓狂,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节哀顺变!刘鸾你先把狸狸抱回宫去,还给林娘子吧。王七郎偷猫一事……”
闵惟秀捅了捅姜砚之,“黑佑还在么?”
姜砚之摇了摇头,已经不在了。
他扭过头来拍了拍闵惟秀的肩膀,“现在轮到本王表现了……你就在这里蹲着……咦,闵五你人呢?”
姜砚之往树下一看,只见闵惟秀已经跌落在地,一脸狰狞的看着他,姜砚之脖子一缩,糟了,八成是闵五腿麻了,被他这么一拍,给拍下树去了。
若不是现在腿麻了,闵惟秀恨不得立马倒拔垂杨柳,将树连带姜砚之一道儿拔起来,扔飞出去。
姜砚之舔着脸爬了下来,搓了搓手,“我先去办正事!”
说完拔腿就跑。
闵惟秀无语的骂了一句,抖了抖腿,又爬上了树。
等她在上树一瞧,姜砚之已经进了那小院子里,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一脸铁面无私的清官范儿。
“今日杜三娘在开封府击鼓鸣冤,状告王七郎母子偷取其黑猫,将其残忍虐杀。王七郎伙同其舅父陈百万,在城东小横桥开了一家野味馆,偷猫狗无数,统统将其虐杀,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另有,王七郎你偷盗御猫,将其拔毛剥皮,你们府上竟然还想吃肉喝汤,这乃是试图杀害朝廷命官,藐视官家,此乃大罪,路丙,将王七郎抓去开封府。”
王七郎的母亲一听,差点儿没有晕过去,“不过就是一只猫儿,现在还好端端的活着,何至于此?三大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再说哪里有什么朝廷命官?”
姜砚之惊讶的看了王夫人一眼,“您不知道,狸狸乃是御猫,别把御猫不当官啊!再说了,本大王是立志要当清官的人,对待坏人,别说留一线了,就是针眼都不会留的。”
王夫人无言以对。
姜砚之大手一挥,路丙立马将王七郎给抓了起来。
郑国公府一片混乱,鬼哭狼嚎的,犹如抄家了一般。
太子不忍心看,瞪了姜砚之一眼,“还不快走。”
人家家中都死人了,你还跳出来抓人,简直不是人!
“你能好好在家蹲着么?你把人抓去了开封府,到时候还不是我这个开封府尹的事情!”
姜砚之讨好的看了太子一眼,“大兄,阿爹要让我堂堂正正做人,日后给你当贤王!我正在朝着那个方向努力呢!”
太子恨不得以头撞墙,你爹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他对了除了我之外所有的儿子,都是这么说的!
没看到其他人跟你一样!
姜砚之笑了笑,舔着脸送了太子还有气鼓鼓的刘鸾上了马车,然后扭过头去,对着之前黑佑所在的围墙那里挥了挥手,小声嘀咕了一句,“大仇已报,你可以消散了,时不时冒出来,怪吓人的。”
说完,然后朝着闵惟秀的马车小跑而去,“闵五闵五,要不一会儿,我爬你家墙头,你把我推下去,算是报仇雪恨?”
闵惟秀哼了一声,“这就解决了?”
姜砚之笑了笑,厚着脸皮上了马车,“路丙驾着我的车,把王七郎抓去开封府了,闵五你就捎带我回王府吧。”
“放心吧,树倒猢狲散,郑老国公一死,他们府上就要丁忧,三年之后,朝堂之上,哪里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林娘子肯定不介意痛打落水狗,我会奏请官家,严禁吃猫吃狗,野味馆日后再也不会有了。”
“至于说王七郎为猫狗偿命什么的,那是很难的,不过他偷的是御猫,被抓了现行,不会轻了的。”
闵惟秀叹了口气,“杜三娘真的去开封府击鼓鸣冤了么?”
姜砚之点了点头,“黑佑眼睛没有瞎。”
“你帮了我审了我府中的案子,现在我还了你一次。日后咱们就两清了。”闵惟秀心中如释重负。
看着那些可怜的猫狗,任人宰割,她心中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上辈子他们府上,可不就如同这些猫狗一般,被人做了局,任意屠杀。
姜砚之这个人太过邪性,她可是要好好练武,然后半年之后,救下阿爹和哥哥的,哪里有这等功夫同姜砚之去撞鬼!
姜砚之一愣,沉默着没有说话。
闵惟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马车里安静了起来。
而在开封府的一处大宅院里,一只黑猫轻车熟路的跳了进去,若是有人在这里,怕是要被吓一大跳,因为这只黑猫竟然说话了。
“我回来了,缘分已了。”
一个穿着青色袍子的男子,正跪坐在那里烹茶,听到它说话的声音,头都没有抬,“那么,你可以开始实现你的诺言了吗?赵离。”
第四十二章 你祖宗不见了
一晃便是七日有余。(全本小说网,https://。)
闵惟秀穿着单衣,将那狼牙棒舞得飞起,武国公在一旁瞧着,频频点头,“我儿乃是练武奇才,这才练了几日,腰都粗了一圈,果真壮实了。”
一旁的闵惟思穿着小夹袄,蹲着马步,差点儿没有笑得抽搐。
腰粗就是练武奇才?
那咱们家厨上的赵大娘,岂不是峨嵋扫地老尼姑?隐退的武林盟主?使得一手片鸭一百零八式,吹火筒神针?
闵惟秀拍了拍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觉得确实孔武有力了不少,满意的笑了笑,“阿爹过赞了,儿还要继续努力。不过这几日,的确是能够打完阿爹教的一阵套狼牙棒法了。”
闵惟思嫉妒得牙疼,狼牙棒挥舞起来多威风啊,还要什么棒法啊,随手一挥,那就能够杀死一片人,他这辈子估计也没有这么光辉的时刻了。
“小五,三大王这几日怎么不来了?”闵惟思想了想,他不能沉浸在痛苦之中。
闵惟秀眉头都没有抬,“他之前也不来啊!”
在她重生之前,也没有注意过姜砚之是什么时候住在她家隔壁的,上辈子更是没有见他登过门,这一世到底是哪里不同了呢?
莫非是她上辈子没有打碎墙压倒姜砚之的缘故?
武国公一愣,抬眼看了看两府之间的围墙,果然不见姜砚之的人。
“三大王怕是处理那两桩案子脱不得身吧”,武国公说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三大王原来不是个绣花枕头。”
最近开封府里最热闹的事,怕就是这两个案子了,连之前太子爷同二女在景雀桥私会的风头,都被盖了过去。
若说处理得快,当属郑国公府的案子。
林娘子抱回了狸狸之后,一瞧见她那半截子毛的样子,气得那叫一个无语凝噎,对着官家连吹了三日枕头风。
官家当即就下令严惩野味馆的陈百万,这事儿在开封府闹得十分的大,谁家里还没有个心爱的猫猫狗狗的,就这么被虐杀了,简直是过分!于是官家又下了一道戒令。
到了第三日,开封府的人眼球儿都惊掉了,官家一边抬举了死去的郑国公,给了他加封;就在郑国公府的人以为风头已经过了的时候,世子爷啥眼了,承袭到他这里的伯爵,怎么就变成侯爵了呢?
至于那王七郎,这一辈子也有了污点,不管是残忍,还是偷盗,名声坏掉了,就与仕途无缘了。
闵惟秀不明白这个中的道理,还是听临安长公主解释的。
这上位者,最喜欢加恩的便是死人了,死人好啊,你便是把他加成了王爷,那他也是一抷黄土,没有用了啊!
而且郑国公是怎么死的?哎呀,是太子去的时候,被吓死的……
说出去实在是不好听啊!当年官家黄袍加身,郑国公立下汗马功劳,乃是他的铁杆支持者,不能亏待功臣啊!
但是活人就不同了,活人的爵位是怎么瞧,怎么碍眼的。
大陈立朝未久,国公多如狗,能少一个算一个吧。
闵惟秀倒是没有管这事儿,也就听了这么一嘴。
闵惟秀练了好一会儿,直到觉得差不多到了极限,这才住了手,接过安喜递来的帕子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
“闵五闵五!”
闵惟秀还没有来得及喝水,就听到墙头一阵呼声传来。
这当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她喝了一大口水,扭过头去一看,只见一个男子穿着戴毛领的夹袄子趴在墙头上对着她招手,正是姜砚之。
闵惟秀看了姜砚之一眼,又看了看穿着夹袄的闵惟思……一个大写的虚字从脑海中闪过!
姜砚之骑坐在墙头之上,路丙替他将梯子从王府的墙那头,搬到了国公府的那头,姜砚之颤巍巍的下了楼梯。
“姑父,闵二,闵五安好。”
武国公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你一个大老爷们,咋这么虚呢,这才九月,你就穿啥毛领子……若是冬日下了雪,那你还不得裹着被子出门。”
一旁的路丙在旁边插嘴道:“我家大王,冬日是不出门的。”
姜砚之涨红了脸,指了指闵惟思,又瞪了路丙一眼,“今年的寒风,来得比往年早一些。闵二不也穿了夹袄么?”
武国公哼了一声,“你同他比?”
闵惟思感觉自己受到了重创,阿爹你那个言下未尽之意是啥?
阿妹是开封第一腰,难不成我还是开封第一虚?
姜砚之心中平衡了不少,看来武国公并非是讨厌他,他就是太过耿直了一些。
“姑父,小王来的时候,见到天使出宫,说是去李家的,李二郎杀父之事已经罪证确凿。以子杀父,以妻杀夫都是重罪,李惟芬不能进东宫了。天使就是让她去自行嫁娶的。”
闵惟秀心中乐开了花,二房再怎么惨,她都是高兴的。
上辈子好人早死,恶人长命,太不公平,这辈子就应该扭转乾坤才是。
武国公叹了口气,他同自己的这个二弟,虽然说不到一块儿处,打小亲娘也偏心于他,但是他心大,想着到底是自己亲兄弟,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却是没有想到……
“日后,他们家的事,莫要再在我耳边提,想想就气。”
武国公搓了搓手,“阿爹先走了,去营中了,小五你看着你哥哥,别让他到处去浪。”
闵惟秀点了点头,武国公光着膀子甩手就走了。
待他一走,姜砚之立马凑了过来,“闵五闵五,你看,我这几日不眠不休,就是为了让阿爹出面,早日把这两个案子了解了,你就别生气了,你若是还生气,我现在就爬上去,你推我下来,你看我连梯子都带来了。”
闵惟秀一愣,她生啥气来着?
闵惟思也是一愣,这个臭不要脸的,怕是腰都要折到地里去了。
路丙望了望天,三大王真不要脸,明明是太子殿下气得就差没有上吊了,硬是不理他,自己的锅自己解决去!
姜砚之说着,突然瞳孔猛的睁圆了,“闵五,你家祖宗不见了!”
我家祖宗早就在地里了,肯定不见了啊!大兄弟!你若是见了,怕是也变成一堆土了!
但闵惟秀很快便回过神来,姜砚之说的是,她身后上辈子的魂魄不见了。
第四十三章 全村人的希望
姜砚之围着闵惟秀转了一圈儿,摇了摇头,“当真是不见了。(全本小说网,https://。)”
闵惟秀按下心神,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身后有上辈子的魂魄也是姜砚之说给她听的。
不过这并非什么坏事,姜砚之有阴阳眼,能够看出她的与众不同,那么其他人呢?
这世上并非只有姜砚之一个人是特别的,黑佑还有那个玩皮影子戏的赵离,也能够看出来。
没有了,她闵惟秀还是闵惟秀,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她自己个觉得,很有可能是之前的身子骨太差,上辈子的灵魂太凶恶了,不够契合,所以飘在外头。
最近她练武练得勤快,强壮了不少,所有勉勉强强的给装进去了。
当然这些,是不能同姜砚之说的。
“哦,许是我家中最近出了事,我阿娘便给老祖宗们烧了不少金山银山的,老祖宗有钱了,自己个逍遥去了吧。”
这个她倒是没有扯谎,她阿娘觉得出了二房的事情,十分的晦气,心中暗想着老国公绿云罩顶,实在是太惨了啊。
于是果断烧了金山银山,又让人扎了十八个纸美人,烧了过去。
闵惟思瞧了羡慕不已,说让她阿娘日后给他烧上一百个,被罚蹲了一个时辰的马步。
姜砚之半信半疑的看了闵惟秀一眼,再扭头看向一脸酒色的闵惟思,顿时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他见闵惟秀并不在意,也索性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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