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飞龙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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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飞龙引-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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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毫无睡意。
  就在此时,窗外,忽然悄无声息的映出一条人影!
  这人影,赵南市最熟悉也没有了,身躯伟岸,使人有肃然起敬之威,这……不就是本寺
掌门方丈大师……
  心头蓦然一惊,还没容他转第一个念头,突觉腰眼一麻,隔空被点了睡穴,人就酣然睡
去!
  不,他人虽睡去,但半意识的只觉顶门上有一股滚烫的热气,流入体内,全身血管,有
若火炙。恍如梦到自己掉在一堆熊熊烈火之中,炙得头脑昏胀,全身灼痛,口中不期发出低
微的呻吟。
  这样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觉自己“百会”穴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此后就懵无所
知!









东方玉《飞龙引》
第二章 嵩岳峻严不易留

  第二天早晨,赵南珩从睡梦中醒转,突觉自己一身内衣,已然全被冷汗湿透,回想昨晚
之事,只当是一场梦境,也就不以为意。
  匆匆换过内衣,一手提着包裹,走出前殿。
  监寺长老大行大师正站在大殿之上,看到赵南珩,勉强点头笑道:“好,孩子,你这就
下山去吧!”
  赵南珩连忙跪下,叩了几个头道:“弟子蒙大师多年教诲,请受弟子一拜。”
  大行大师脸上一黯道:“孩子,你此去少林,好自为之!”
  赵南珩应了声“是”,站起身子,忍不住泪流满额。
  大行大师望了他一眼,忽然沉声道:“本门业已封山,你离山之后,不准向人再提峨嵋
两字,老僧传你武功,也不准再使,知道吗?”
  赵南珩含泪点头。
  大行大师挥挥手道:“好,你去吧!”
  赵南珩拖着沉重脚步,默默走出大殿,跨下石级,许多僧侣们,都默默地对他流露出借
别之容。
  伏虎寺两扇大门,业已紧紧闭起,等他从边门走出,门也随着关上。
  这大概就是封山了?
  他瞧着伏虎寺金碧辉煌的匾额,登时有凄清冷落之感!
  峨嵋派为什么要封山?
  为什么要自己离开峨嵋?
  为什么掌门方丈、监寺大师都一再叮嘱自己,不准向人提起峨嵋两字?
  为什么禁止自己不准再使峨嵋的武功?
  自己在峨嵋长大,心目中一直把自己视作峨嵋派弟子了,不论峨嵋派已经宣布退出江湖
也好,封山二十年也好,反正自己认定就是峨嵋门人。
  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心中想着,不禁放下包裹,恭恭敬敬的朝着大门,拜了八拜,才含着满眶热泪,一步步
向山下走!
          *****
  少林寺,乃是闻名天下的古刹,寺在少室北麓,梵宇巍峨,宏伟庄严!
  这是半月之后的中午时分。
  寺外来了一名十六七岁的粗衣少年,一手提着一个小小包裹,抬头望望山麓,笔直朝山
门走去。
  当他走近门前,瞧到门上那块匾额“敕建少林禅寺”,六个金字,心中暗暗吁了口气:
“少林寺终于到了!”
  略微踟躇了一下,挺挺腰干,正待朝大门跨去!
  寺门内一声佛号,迎出一个灰袍中年僧人,合掌当胸,问道:“小施主可是进香来
的?”
  粗衣少年摇摇头道:“不是,小可求见贵寺方丈。”
  那灰饱僧人打量了少年一眼,含笑道:“那么小施主想是投师学艺来的?敝寺方丈,早
在二十年前,就不收弟子了。”
  少林寺名闻天下,慕名投师来的,日有数起,灰袍僧人眼看这少年年事极轻,又带着包
裹,定是慕名投师而来。
  粗衣少年又摇摇头道:“不是,小可峨嵋门下赵南珩,奉命投书来的。”
  灰袍道人听得脸色微微一变,忙道:“小施主书信呢?”
  赵南市道:“书信小可必须面呈方文,大师傅能不能替小可通报一声?”
  灰袍僧人道:“小施主请入寺稍坐,贫道立时替你通报!”
  身子一侧,欠身肃客。
  赵南珩跟着走入,灰袍僧人把他引进一间客室,便自退去。
  一会工夫,走进另一个发袍僧人,朝赵南珩合十道:“方丈有请。”
  赵南珩连忙站起,跟他朝后进走去。
  片刻工夫,到了一处花木扶疏的精舍前面。
  那灰饱僧人忽然退后了两步,合掌道:“小施主请进。”
  赵南珩向他道谢了一声,跨上石阶,早有小沙弥打起门帘,当下定了定神,神色恭敬的
朝里走去。
  这里敢情就是少林方丈的起居室了,明窗净几,布置雅洁,壁上还挂着不少名人书画。
  正中一把紫檀绣被椅上,巍然端坐着一个身穿黄色僧袍的老和尚,脸含微笑,瞧着自
己。
  赵南珩知道这黄袍老僧就是少林方丈百愚上人了,一时哪敢多看,上前几步,拜了下
去,口中说道:“弟子赵南珩,奉峨嵋掌门老师傅之命,有亲笔函一封,呈请方丈过目。”
  说着从怀中掏出书信,双手呈了上去。
  百愚上人微微欠身,含笑道:“小施主请起。”
  说话之时,左手微微一抬,接过书信。
  赵南珩只觉身子似乎被人托了起来,心中不期一怔,忖道:少林方立果然名下无虚,光
是这份内功,就非同小可!
  百愚上人打开书信,迅速一瞧,立即收入袖中,徐徐抬起头来,两道眼神朝赵南市略为
端详,庄严的道:“大觉大师要你寄住本寺,只是本寺清规素严,每一个人都各有专司,老
僧意欲暂时派你到膳堂工作,你可愿意?”
  赵南珩和他目光一对,只觉这位少林方丈,年约六旬,生得面如满月,鼻直口方,卧蚕
眉,丹凤眼,和蔼之中,另有一种慑人威仪,尤其两道眼神,神光湛湛,使人不可逼视。
  慌忙低下头去,呐呐的道:“弟子但凭方丈吩咐。”
  百愚上人点点头道:“好,一心,你把他领到膳堂,参见十方师傅,分配工作。”
  那小沙弥应了声“是”,便招呼赵南行退出精舍,直向膳堂走去。
  膳堂在少林寺右侧后进,小沙弥一心领着赵南珩,参见过膳堂住持十方大师,便自退
走。
  十方大师年约五旬,生得身形高大,满腮连须短髭,他只问了赵南斯几句,便吩咐道:
“本寺新来弟子,照例必须从排水担架开始,从明天起,上午挑水,下午到后山斫柴,担水
二十缸,研柴一百斤,你的工作就算完了。”
  赵南流暗想:自己在伏虎寺也是做担水研柴的工作,有的是经验,自问担二十缸水,研
一百斤柴,还可勉强胜任,这就点头应“是。”
  时光荏冉,转眼三个月过去了。
  赵南珩上午担水,下午斫柴,这二十缸水,和一百斤柴,已经够苦够累,白天几乎没有
一点休息的时间。
  他不知道大觉大师要自己到少林寺来,为了什么?
  因为三个月来,膳堂住持十方大师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当然更没有指点他的武
功。
  他想起百愚上人早已说过,自己只是在少林寺寄居。是以还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丝
毫没有怨言。
  晚上,他睡在一间狭小的小屋子里,仍旧练着地伏虎寺监寺大行大师传他的峨眉派内功
心法。
  这天,是赵南珩到少林寺第四个月的第一天。
  晚上,他回到卧室,瞥见自己床上,放着一张白纸。心中大奇,急忙取过一瞧,只见上
面写着:“老衲授汝此经,以三日为限,汝其好自为之。”
  原来这张纸条底下还有一册薄薄的书本,上写“易筋真经”四字。
  赵南珩不知这张字条和这册书本,是谁放在床上的?从字条上的口气看来,不像是膳堂
住持十方大师,那么是方丈百愚上人?
  方丈来过自己房里?
  赵南珩心头不期一惊,急忙取起那册“易筋真经”,打开首面,只见写着:“达摩祖师
手著弟子慧可谨注”。
  这几个字映入眼帘,赵南珩不由又是一惊。
  他自幼熟读经文,自然知道达摩祖师渡江东来,止於嵩山少林寺,面壁九年,付法及架
裟放慧可的一段故事。
  这“易筋真经”既是达摩祖师手著,慧可禅师注释,定是少林寺不传之秘,他心头这份
惊喜,自然无可言谕,急忙往下看去。
  但见除了正文和每句底下的注释之外,每行之间,还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他看了两行,只觉这册“易筋真经”乃是内家要诀,不但经文古涩难懂,就是注释所述
道理,也句句含义深奥,字字蕴蓄玄机,急切之间,哪能领悟得了?
  暗想:字条上曾说只以三天为限,要自己好自为之,这般深奥难解的文字,就是三十天
也研读不通。
  心中一急,想起小时候背诵经文,不是也不求甚解,先读个滚瓜烂熟,慢慢也就懂了,
自己何不把它念熟了再说,好在经文只有薄薄的三五页光景,背诵不难。
  这么一想,就剔亮油灯,照着经文一句一句的反覆念诵,数十遍之后,虽然不明字句中
的意义,却也能默默背诵了。
  再念了数十遍,第一节经文业已背熟,接着又念第二节,这样一节一节的念去,直到东
方发白,真经中的正文,果然已被他囫囵吞枣,背得极熟。
  当下收起真经,匆匆外出,直到晚餐之后,回转寝室,就仔细研读注释,但这些道理,
还是在可解与不可解之间。
  赵南珩也不去管它,依然用默诵方式,先把每句经文底下慧可禅师注释的句子念熟,然
后又研读每行之间的细注。
  他人本聪明,这样不眠不休的诵读,只有两个晚上,居然把所有细注,全部牢牢记住。
  第三天晚上,他又复诵了几遍,觉得已无遗漏,才上床睡觉,早晨起来,那册“易筋真
经”,果然不见,心知已被方丈收去,好在经中文字,全已记熟。
  从这天开始,每天晚上,他一面记诵,一面就按照经中所述,试着练习。
          *****
  半年之后,渐渐给他领悟出不少心得,只觉每当练功之时,总觉自己体内,好像有着一
股到处冲动不可自己的力道。
  同时也体会到自己的“百会穴”,似乎闭塞不开,以致这股力量,无法透过;但尽管如
此,自己内功火候,却是与日俱进。
  使他最感成效的,莫过放精神爽朗,耳目灵异,跑起路来,特别轻快,以前每天挑水斫
柴,从早忙到晚,大汗淋漓,没有休息的时间,现在却轻而易举,游刃有余。
  尤其峨嵋绝学八十四招“乱披风剑法”,也和以前使得不同了。
  趁着在后山所柴的时间,以树枝代剑演练,一招一式之间,真气往往会透过手臂,贯注
枝头,这种显著的进步,使赵南珩欣喜若狂,更加发奋勤练。
          *****
  秋去冬来,腊尽春还。
  赵南珩到少林寺,再过半个月就是一年了。
  这是他一生不会忘记的日子——峨嵋掌门方丈大觉大师宣布封山的一天——正月初九。
  赵南珩一早醒来,心中就有点慢慢寡欢,他回忆着一年前的今日,方立宣布封山之后,
四大长老脸上那种沉郁凝重的脸色,和数百僧侣黯然失色的神情,同时也想起大觉大师和自
己的谈话,于是离开了从小长大的地方。
  一年来,少林寺的僧侣,对自己也并没歧视,但在感觉上,总不及伏虎寺僧侣对自己的
亲切爱护,有如家人。
  他好像离开母亲的游子,心头升起深切孺思。
  午斋之后,他又独自指着一条扁担和两捆绳索,朝后山走去。
  一路上,他总觉心神不宁,想起自己在少林寺,只是寄住,听峨嵋掌门大觉大师的口
气,好像只等自己满了二十岁,就要离开。
  那么,还有三年,三年之后,自己又到哪里去呢?
  赵南珩越想越觉得心烦,放下扁担,随手执了一支树干,在林前一片空地上摆了个架
式,以技代剑,练起峨嵋派镇山绝学“乱披风剑法”来。
  起先,他一支树枝,东一指,西一指,看去漫无章法,渐渐,树枝飘忽,愈演愈密,身
法也逐渐加快。
  剑走轻灵,气注剑身,但觉自己这套剑法,愈来愈觉精纯,从前想不到的精微之处,如
今竟能得心应手,收发无遗。
  心中一喜,止不住轻啸一声,剑法随之一变,右手挥洒之际,宛如风飘垂柳,散起漫天
丝影,“嘶嘶嘶”剑风,登时大炽……
  “嘿!”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苍劲的冷嘿。
  漫天剑影,倏然收敛。
  赵南珩随声瞧去,不知何时,身前不远,已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短髭如猬的灰衣大和
尚!
  他这一回头看清来人,正是膳堂住持十方大师,心头不由一惊,慌忙丢下树枝,躬身
道:“弟子参见大师傅。”
  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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