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姜妘己带回的编钟,董婉才有机会见到尝羌,尝羌才会宠幸她,说来姜妘己亦算是董婉的贵人。
姜妘己分析了孟桐与孟南萸的恩怨,决定另辟蹊径,为董婉另谋道路,保她平安怀孕封妃。
眼前便有一个大好时机,大滇西面有一个哀牢小国,就是姜枣婼的母妃的母国,正是内乱之时。
本来别的国家内乱与他国无忧,不过姜妘己打算谋划一二,让这场内乱成为董婉上位的资本,那么势必要请董元这个大鸿胪出头。
大鸿胪的职责只负责大滇与他国的外交,原本与他国内乱扯不上关系。姜妘己不得不仔细筹谋,找一个让董元立功的机会。
姜妘己日夜查找哀牢国与大滇历来的交往典籍和地图,终于教她发现一个被忽视的小问题,可以借此为突破口。
翌日。
姜妘己来到舞乐司将她的计划告诉董婉,教董婉亲自写封信给孟桐,让孟桐说服董元上朝时提出来,而且必须由他亲自前往哀牢国交涉。
哀牢国弱小羸弱,之所以多年未被他国吞并,是因为哀牢国的地势崎岖,土地贫瘠,就算拿过来亦是烫手山芋,得不偿失,是个拖累。
哀牢国一年只有五个月晴天,否则都是风雪天气,不过哀牢国却有闻名天下的灵芝,雪茸,苍耳等名贵药材。
哀牢国的最近的邻国是句町,姜妘己听旻天说,哀牢国最近内乱,遇上百年一遇的暴雪天气,百姓冻死冻伤无数,药材极度奇缺,粮食亦是短缺。
而哀牢国的药材从来都是贩卖到他国换取粮食,维持生存。现在哀牢国正在水深火热之中。
姜妘己的法子就是与哀牢国做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孟桐收到董婉的亲笔信,生怕董婉被人教唆陷害董元。事关董元的前程,孟桐不得不亲自进宫来一探究竟。
孟桐亲自去孟府探望父亲孟获,孟获退任前时任大滇廷尉。
现在已是暮年,六十多岁,养在孟府。
孟桐带了许多礼物去孟府,她的哥哥孟琰与孟凎亦在,一家子聊了许多童年的趣事,其乐融融。
“哥哥,我听说王后近日身子不爽,我想进宫替父亲去瞧瞧她,哥哥意下如何?”孟桐当着父亲孟获问孟琰。
孟琰官任太常,与孟桐自幼感情要好,孟桐这么说,看似闲聊,实际上就是想通过孟氏的身份进宫,而不是董家主母的身份。
“是该去瞧瞧她,为父亦有两三年不曾见她,让孟凎安排你进宫,替为父走一趟。”
孟获虽年迈,精神却十分好,听闻孟南萸生病,自然是着急的,他早年丧妻,不曾续弦,亲自抚育五个子女长大,自幼最疼的是孟南萸。
“二弟最近忙碌,你既要进宫,我替你安排罢。”孟琰开口道。
孟琰是了解孟桐的,她一向是无事不踏孟府,她这番来,只为进宫,他又怎能不成全呢。(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126 孟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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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劳烦大哥替妹妹安排,父亲可有什么话捎给王后?”孟桐与孟获,孟琰一起在屋内吃茶。
孟凎最近诸事缠身,时常夜深才回府,他自去句町借粮,被孟贞婉拒,教尝羌失望之极,官途也不顺畅,尝羌便给他安排了许多伤神之事。
孟凎不敢埋怨,只得埋头紧赶着处理,日渐消瘦,甚是憔悴,却不敢马虎。
“无话,教她保重身体便是,别的无须挂怀。”孟获在官场数十年,有一双看清世事的浑浊眼睛,十分锐利。
孟氏一族自他之下,哪一个不是身居高位,出了两个王后。孟氏一族天下闻名,远近皆知,少不了孟获的老谋深算。
“是,父亲放心,女儿一定将您的话带到。”孟桐起身替孟获添了清茶。
自孟贞和孟南萸相继成为王后,孟获与孟桐的关系亲近了些,也只有孟桐时不时地回来瞧瞧她。
孟贞远嫁,他已经有十多年不见,加上孟贞心底对他这个父亲亦有怨言,连家书都不曾寄回几封。
旻天是他的外孙,到大滇数月,也只来拜见过他一回,甚是客气疏远,他亦耿耿于怀是孟贞教唆。
这三个女儿,也只有孟南萸与他感情亲厚,时常打发人送这送那过来,教他欣慰许多。
“大哥说二哥最近忙碌,可是出了什么差错?”孟桐替孟获添完茶,给孟琰添茶。
“还不是借粮之事。”孟琰叹了一口气,当初他就劝告孟凎,不要去句町,他是借不到粮的,孟贞心底怨恨他,孟凎死活不听,终究还不是空手而归。
“借粮之事,我亦有所耳闻,二哥是冲动了些,句町王后与我们孟氏这几年疏远得很,又怎肯出手相帮呢,何况涉及国家利益。”孟桐说的直白,父亲和大哥面前,她一向如此,不过在孟凎面前,她只会拣些好听的说。
“何止冲动,他是受王上新认回的那个公主激了几句,意气用事,现在王上专挑些为难之事给他。”孟琰抿了一口茶,顺了顺胡子道。
“哦?这我倒不知道,是那个叫妘己的公主么?”孟桐来了兴趣,能激到二哥的人少有。
“就是她,听闻她十分伶俐聪明,一张嘴甚是了得,王后与她有矛盾,想过法子对付她,她竟然数次逃脱,实在不可小觑。”孟琰无可奈何的口气,有几分怒意。
“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无权无势,再聪明又有何用,你进宫告诉王后,眼下不要与她纠缠,你二哥官途有些不顺畅。”
在孟获眼里,再厉害的女子,都不如姜白凤厉害,他亦是听说过姜妘己此人的,现在她留在姜白凤身边,不能出手对付她,要是被姜白凤缠上,可就是大麻烦,连带着孟氏一族有可能会受到牵扯。
“是,大哥,劳烦你替我安排后日进宫,可行?”
“可以。”孟琰满口答应。
他身为太常大人,找个理由安排孟桐进宫看望王后,实在是轻而易举之事。
两日后,昭阳宫。
“孟桐参见王后。”孟桐施了一礼,谦恭道。
孟南萸稳坐凤位,右手抚摸着左手指的绿宝石戒指,姿态娴静,优雅,容光焕发。
尝羌将她禁足,对外人道她生病需要静养,孟桐自然是知道孟南萸未病,她进宫也不是真的来见孟南萸。她要见的人是董婉信中提及的太后身边的人。
若是真如董婉所说,是太后身边之人想保董婉上位,那么必然是太后的意思,这其中的深意着实让人难以猜透,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太后一定是想为尝羌多添子嗣。
太后与王后不和也不是一日两日,孟桐又怎会不知。
“免礼,妹妹别来无恙。”孟南萸指了座,却是一副母仪天下地口气,甚是生疏威仪。
“谢王后挂怀,孟桐很好。家父听闻王后偶染小疾,甚是挂念,所以差我进宫来瞧瞧王后,也好心安。”孟桐缓缓而坐,宫女上完茶,立在她身旁随侍。
“教父亲担忧了,不过是一点小病,已经病愈,你回去告诉父亲,南萸无事,教他保重身体才是,姐姐我不能侍奉他左右,妹妹你要替我多尽尽孝才是。”孟南萸虽如此说,端的还是王后的架子。
她在孟桐面前,从来都是这般姿态,她就是要教孟桐瞧见她这个王后的威严,她的身份是一国王后,不是你孟桐的姐姐。
“是,孟桐自当会多多照看父亲。”孟桐依然一副谦恭的态度。
这两姐妹从来不是一条心,又怎会说些真正的体己话。
孟桐在昭阳宫寒暄了许久,说多年未见董婉,也不知她过得如何,特意禀告孟南萸,替董元前去探望,孟南萸恩准。
得了孟南萸的恩准,孟南萸派了两名宫女为孟桐领路,带她到舞乐司见董婉。
董婉一见着孟桐,眼泪就啪啪啪地流下来,董婉的娘亲去世的早,孟桐嫁进董府时,董婉才六七岁,是孟桐一手将她带大,所以她很听孟桐的话。
孟桐虽是她大嫂,董婉却视为她最亲近的人,比亲姐姐不为过。
“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孟桐搂着董婉的肩抚慰,说话间帕子已经替董婉拭去眼泪。
孟桐与董婉的感情很复杂,她既是笼络董婉,亦对她心有怜悯。毕竟是她一手将董婉带大,年轻时的她,根本没有私心,只一心一意地待董婉,后来想着董元的仕途,才不得已将董婉送进宫。
不想董婉不成器,入宫十年,从未近过王上的身前,此次听董婉说有法子扶摇直上,孟桐才找了理由进宫。
“嫂嫂,婉儿想你,婉儿在这宫中十年,不曾交到一个朋友,只有嫂嫂偶尔来看看我,我真高兴。”董婉领着孟桐进了她的寝殿。
“婉儿,这些年苦了你,嫂嫂我也不忍心,可是为了你几个哥哥,不得不将你送进宫来。”孟桐直言不讳,对董婉她是存了几分真心的。
当时劝董婉进宫时,孟桐就这样与董婉说过,董婉是哭着进宫的,她至今难忘。
当时她亦落泪不止,仿若亲生女儿入宫。(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127 怀上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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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知道。”董婉替孟桐倒了茶水,乖乖地依偎在她怀里,就像小时候那般。
“你信中说想出法子助你上位之人是太后身边的,究竟是何人?我可认识?”孟桐抚着董婉地肩膀,她们两个虽年龄相差不大,感情更像母女。
“是太后身边的香兰姑姑的侄女春穗。”董婉依着姜妘己教她的话说。
姜妘己教她这样说,无非是想借太后的威望,教孟桐相信,同时撇清与董婉的关系,教孟桐不要怀疑。
“可当真?”孟桐神色一凛,若真是春穗所说,定是太后有心帮扶董家,这是一个十分难得地机会。
“当真,婉儿怎么会欺瞒嫂嫂?”董婉正了身子,眸光坚定道。
“你是怎么与那春穗结识?”孟桐不得不问清楚,事关董家的起落,董元的前程。
“太后近日时常来我这里听曲,看舞,对我有几分印象。春穗有一次见着我暗自垂泪,我便告诉她,我侍寝之事,可是王后却命我吃避子汤,后来春穗见我可怜,就教我写信告诉你那个法子。这样我就可以怀孕,名正言顺的封妃了。”
这些话,都是姜妘己教董婉说的,唯有这样说,孟桐才会相信几分,而孟桐根本不可能真的去问春穗或者太后。
“你信中说的法子固然稳妥,却也有些风险,万一王上不同意,你大哥也无济于事,此事我同你大哥说过,他说为了你的前程,他愿意尽力一试,教你放心。”孟桐如此说,听起来是全心全意为董婉打算,实际上董婉的前程与董元互相捆绑。
“多谢嫂嫂,多谢大哥。”董婉感动落泪,她就是眼皮子浅,见了孟桐,总是止不住地流泪。
孟桐叹了一口气,身为女子,能侍候王上是莫大的恩宠,不过这后宫之中的女人哪一个是恩宠不断呢?总有消退的那一日。
只有龙种傍身,母凭子贵方可无忧。
“我带了许多你爱吃的糕点,甜食,你少吃一些,注意身子,听闻王上不喜圆润的女子。”孟桐叮嘱。
她已经一年多未见董婉,董婉比先前微胖,她这才提醒董婉,实际上董婉的身材算不得胖,跳舞之人身材十分匀称,骨相亦十分媚态,尝羌喜欢的就是董婉经年累月练舞成就的骨相。
孟桐与董婉又说了许多董氏小辈的趣事,董婉听闻笑得乐不可支,原来她的侄子、侄女已经这么大了。
董婉又问了许多家中之事,可有人生病,满满的关怀。
姜妘己到舞乐司时,已经是三日后,董元动身去哀牢国之日。
她照例送来好孕汤给董婉,为她调理好身子,才有可能怀孕。
一个月后,董元回滇,依着姜妘己的谋划,与哀牢国国王谈成了一笔生意。
大滇将国库中医治冻伤的药材无偿送给哀牢国使用,过度内乱。另外,再送十万石柴火给他们御寒。
但哀牢国未来三年内,所采的的药材需交付大滇一半。
天下人皆知哀牢国的药材价值是最高的,可眼下解决暴雪冻伤才是紧要,自然满口答应。
医治冻伤的药材是大滇土地上特有的,国库里要多少有多少,柴火自然不必说,大滇森林密集,最不缺的就是柴火,哀牢却是常年被积雪覆盖,柴火最是稀缺。
大滇用最不值钱的冻伤药材与柴火,换取哀牢国三年所采的一半昂贵药材,大滇自然是大赚一笔的。
虽是趁火打劫,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董元与哀牢国王定下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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