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难过的。
一只小手爬到她脸上眼角，啊啊两声。
程素看去，只见齐小七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小眼神也不知是不是心疼亲妈了。
“乖儿子，知道心疼妈妈了。”程素亲了一下他的小光头。
孩子满一百日了，程母就主张给他剃去了胎发，所以现在他的头光溜溜的。
回到家中，程母已经在忙着煮饭了，隔壁的两个文武双全又来家里端坐着看电视。
“这宋嫂子实在是脸皮厚，天天叫他们上我们家看电视，这电费蹭蹭的升。”程母小家子气的对程素小声嘀咕。
程素笑了笑，自打偷油事件的事后，宋嫂子可能被宋城给收拾了一顿，又买了一罐新油压着她让她给春华家送去，这可把宋嫂子给心疼得要命，可这事就这么了了，她也就当完全没了一回事了，该咋咋的，也不在意人家是不是厌她。
文武双全看她回来了，齐声叫了她一声婶婶，然后又把眼睛黏在电视上头了。
好在，两个娃还懂点礼貌。
齐泰国不多会也回来了，看宋城的两个孩子在，也没说什么，只往沙发上一坐，但这文武双全就说要回去了。
“你说你，就没有半点笑容，板着个脸，把孩子都吓跑了！”程素笑着递给他一杯水。
“高林兵的事了了，档案全部剔除，所有的资料都销毁。”齐泰国揉着额角道，从此后，再没有高林兵，以及他从前的一切，全都没有。
程素也坐下，道：“这都是意料中事，不是吗？谁都不知道他有没有给日国传递过任何机密。”
“我看，他老家里，也就是真正的高林兵的父母亲人，都会被监视起来的。”齐泰国又道。
程素按了按他的肩膀，叹了口气，特务，这身份太敏感了，国家肯定会重视起来的。
“把他藏于心底吧。”程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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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3章 都在变
高林兵的事随着档案销毁而尘埃落定，对于高林兵这真正身份，部队里有规定要嘴严，不准往外传，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自动遗忘这个人，当然，私下里有没有说一下，就不得而知了。
齐泰国经了这个事，虽然经过程素的劝慰，也不去多想，该训练训练，该做什么做什么。
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齐泰国变了，从前的齐泰国，再沉默，再稳重，人却始终是明朗的。
可现在，他身上添了一丝冷，那种冷，使他看起来，不再像从前那样疏朗，而是冷厉沉静，无形中竖起了一块盾牌，用以保护自己，也隔离别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齐泰国看起来，军人的气势比从前更盛，那铁血的煞气，让人退步三尺，不然从前也不秫他的文武双全，如今见了他都自动回避呢。
齐泰国的改变，作为身边人的程素，怎会不知道，却无可奈何，只能说，高林兵这个事，始终是影响了他。
这夜一番亲热，两人比从前都要久，程素的腰酸得不行，轻喘着。
这家伙，是憋了多大的火气呢？
她滚进齐泰国的怀里，道：“你知不知道？”
“嗯？”
“现在外头的人都说你是冷面煞神了。”程素嗔道。
齐泰国转过头来，笑了笑：“怎么，吓到你了？”
程素翻了个白眼，道：“你觉得我会怕吗？”
齐泰国伸手搂着她，亲了她的额头一下，道：“只要你不怕就好。”顿了顿又道：“也不必怕，我不会伤害你和儿子的。”
“嗯，不管你在外头如何，回到家，你可以放松下来，不必往自己身上举着盾牌和面具，那样会很累的。”程素道。
“好。”
程素这才又道：“对了，你知不知道高宏博死了？”
“谁？”齐泰国一怔，想起来，道：“高宏博高书记？死了？”
程素点了点头，把宁格早之前带来的消息给说了，道：“宁格觉得，是蒋晴杀了他。”
齐泰国冷笑：“她还真是长本事了。”
蒋晴这个人，他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她也是个骄傲的美人儿，可短短几年间，却变成这幅样子了？
岁月造化弄人，她在变，他在变，世人也在变，轨迹在转动着，就没法停止变化。
“想什么呢？”程素推了推他。
齐泰国就道：“我就想着，命运挺会捉弄人的，我们这样的凡人，都免不了被它摆布。”
程素噗嗤的笑了，道：“你突然这样的深沉，还真让我有些不习惯。”
心里又有点心疼，人就是经历过疼痛，才会成长，齐泰国何尝不是在成长呢？
“宁格有没有说，蒋晴如今在哪？”齐泰国问。
“这倒是不清楚，他的意思是说她后面有人。”程素忽然感慨，道：“蒋鲁两家都败了，她竟然还能重新找到靠山，真是了不得。”
齐泰国道：“这也正常，蒋从何不必说，鲁家的那老爷子，筹谋多年，有后手也说不定。”现在不就验证了吗？
“所以说，大家大族，狡兔三倔是必须的，一定要留有后手，毕竟花无百日红。”
齐泰国深以为然，他也得和宁格谈一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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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4章 位置想动一动
宁格忙得天昏地暗，从前和程素合股做生意的时候，他出钱，但很多事是程素在打理的，现在自己真正忙活生意，才发觉事情多如毫毛。
等他再回到清城和齐泰国他们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初了，天气也十分的寒冷。
“大娘，再给我来一碗羊汤呗。”宁格坐在程素他们家，先咕噜咕噜的喝完一碗程母递过来的爱心羊肉汤，又笑嘻嘻的再要一碗。
“哎！”程母兴高采烈的应了，风风火火的去盛汤。
程素笑道：“你一来，我妈都把你当亲儿子一样了，难得你还这么捧场她的汤。”
入了秋冬，市面上有羊肉卖了后，程素他们家的餐桌最常见的就是羊肉，不是肉汤，就是酥炖羊肉。
今天恰好又是一锅羊肉汤，在这寒冷的天，是最好的补身驱寒的菜品了。
“我这是有口福！”宁格笑道。
程母端来一碗汤，里面还有羊肉，道：“小宁今晚就在家里吃了饭再走吧？我再去买两个好菜回来！”
“大娘，有汤，我吃白饭也行的！”宁格笑道：“您熬的这一锅汤可媲美大厨师了！”
“真的呀？”程母笑得花枝乱颠，甩了甩手，道：“那大娘再给你煮两个好吃的！”
“哎！”
程母提起菜篮子去了。
程素笑嗔：“口甜舌滑。”又抱起齐小七，对他们道：“你们聊吧，我哄这小子睡会。”
房门关上，宁格的笑脸就敛了下来，打量着齐泰国，道：“早些日子，这内里好一阵动荡，我听说，就是在军中也清洗了两个特务，你们这边，也有一个？”
齐泰国对他的消息来源，没有半点质疑和意外，毕竟宁格从前的一层身份，也是特务，现在就是退下来，要知道一些消息，也不会很难，尤其他家还有个宁刚在。
“是高林兵。”齐泰国也不瞒，对他也没什么好瞒的，淡淡的说了高林兵的事。
宁格听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我没事，都看开了。”齐泰国唇一勾。
宁格轻嗤：“看开了，你就不是这副表情了。也不会一身的坚冰，比外头的北风还要凛冽寒冷。”
齐泰国抿起唇。
“不说这个罢，叫我来，有啥事儿？”宁格不欲勾起他心中深藏的痛苦，岔开了话题：“为了蒋晴那个事儿？”
看他点头，宁格就道：“按我接到的消息来看，现在她出境了。”
齐泰国眉头一皱，又松开：“是谁在帮她？”
提到这点，宁格就有点挫败，道：“现在还没查出来。你也知道，我已经脱离了组织，有些东西不能接触。但看她能从高宏博那边顺利脱身，半点屎都沾不上，现在还能顺利出境，她背后的人，肯定不简单。”
齐泰国脸容一冷，道：“这么说，她随时有机会卷土重来了？”
宁格看向他。
“不管用什么办法，帮我尽量查出来吧。”齐泰国冷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好！”
“另外，我这个位置，想要动一动，不管去哪，不管多危险。”齐泰国看着宁格道：“我需要更高更大的权利，你大哥那边，你能说上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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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5章 老齐开窍
宁格讶然的看着齐泰国，果真是变了，竟然会用人脉来钻营了。
从前的齐泰国，来来去去的都在靠着自己，滚打滚爬上位，就是有宁格宁刚这样的人脉，他也没有开口要为自己谋点什么。
这是第一次，他想要用人脉给自己动一下位置。
齐泰国，也不能免俗了么？
“我还以为，你这傲气会一直坚持下去，永远不会开口要求这样的事。”宁格道。
齐泰国掏出香烟，递给他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说道：“我从前，是不屑这样，觉得靠自己的本事那是最好。但这几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也明白了，对于我这样的草根出身的农民兵，要想登天，谈何容易。要么像当年蒋从河那般有妻族扶持，要么靠着手中人脉钻营”
“时代在变，人心在变，我想要手握权力，一步步的上去，那得等多少年？打仗，最怕的就是敌强我弱。现在我有你嫂子，也有小七，我得护着他们，替他们着想。至于傲气”齐泰国呵的一笑：“那能吃吗？能帮我保全家人吗？”
经历了失去，经历了死亡，也经历了背叛，齐泰国也参透了这无常，他也不免沦为俗人。
俗人么，只要能让自己钟爱和在意的人好好的活着，再俗点又有什么？
想要过得好，想要活成自己想要的那样，就要争取，要付出。
人脉在手，能少走几条弯路的，他为何不用？争那一时意气又有什么意思？
“我不敢担保我会做得多好，但在其位谋其事，我必定倾尽全力，对得住家国，也对得住宁首长的栽培之心。”齐泰国又对宁格说道。
“你果然开窍了！”宁格吸了一口烟，道：“你早就该这样了。”
不是他俗，现在这时代，谁不是关系一堆的，就拿自己现在这盘生意来说，其中动用了多少的人脉，多少的关系，托上托，才顺利开展起来，若是没有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公司能开起来吗？别说笑了！
白手起家是有，那都是要靠钻营的，而且也要关系。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现在是讲关系讲人脉的年代，能用不用，那不是高傲，而是傻。
而头上有人好办事，那更是千古以来，亘古不变的永恒真理。
齐泰国轻笑：“年轻人，总觉得心有傲气，觉得自己不屑扶植，但其实，就算被扶植上去，我只要干好了，是不是靠自己上去还是别人抬举我，又有什么不同？”
左不过是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罢了！
当初的自己，说是轻视那些有后台的上级，其实何尝没有一点自卑和酸气在里头？
“有位置的话，你不怕调离？”宁格道：“小七还小呢。”
离开的话，家里就真是没个担当的人了。
齐泰国眼中闪过一丝不舍，道：“没有本事护着他们的话，留着又能如何？我只想着，以后他的路顺一点。”
宁格沉默下来，半晌道：“行，我和大哥说说。”
齐泰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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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6章 要去刷个面熟
齐泰国和宁格所说的话，也没有对程素说，他希望她快乐，而不想她太过烦心。
但他不说，程素也感到了异样，尤其是宁格来过后，齐泰国就有些奇奇怪怪的，不过他既然没说，程素也没问，这夫妻俩，也都有各自的秘密和不想说的话，齐泰国不想说，她就只当不知呗。
天气越来越冷，齐小七一天天的长大，相较于刚出生的时候，他显得更老成了，就连程母都这么说他，比起同龄的孩子要乖要老成。
眼看着程耀祖和应小雅的婚期要到了，程素在学校里请了几天假，打点了清城的土特产什么的，准备出发去广城。
“自从出了老高那个事后，队里就严谨许多，现在也有不少的事处理，这次我就没法陪你们过去了！”齐泰国对程素说道：“你们这一路，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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