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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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谋天下-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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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鑫闻言并未多问,心中虽然有些不解,却直接答应了下来,照着又吩咐了下去。待到晚上无事时思忖一番,便也知道武承肃的用意,此后几乎每日都过问一番,生怕忽然死了一个。

    武承肃这边也忙着开科取士之事,又有年节往来,又有偌大的东宫要他照料,又有皇宫需要应对,比卫懋功更忙上几分,因此只得先将此事按下,待过了十五才好细查。

    阳筠听到这些消息时半晌都不吭一声,接着径自进了书房,也不让人侍候,也不准人进去,连研墨都是自己动手。

    坠儿、珠儿几人在外头,十分担心阳筠,以为她会因此烦心。然而阳筠有命在前,几人守在书房门口大眼瞪着小眼,竟无一人敢进去打扰。

    阳筠挽了衣袖,一下一下重重地研着墨,盯着砚台沉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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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五零回 一传十

    (全本小说网,。)

    阳筠挽了衣袖,一下一下地重重研着墨。

    先时是个圈,研久了,便是一片混沌。

    然而无论如何模糊,最初总是有一个起始的点。

    丁鑫问也问了,打也打了,却依旧问不出个什么来,这其中势必有些阳筠他们忽略了的。

    严刑之下仍旧不招,要么是没得招,要么是不敢招。

    除非是暗桩和死士。

    阳筠停了手,将墨搁在砚台一边,取了帕子擦干净了手,接着铺开一张纸,沾了笔,提笔之后却迟迟没落下,就那么呆立着想起事来。

    这是她多年的习惯了,遇事想不清楚便要研墨,静下心来细细琢磨。

    若还不能想明白,她便会取一张大纸,在上头随意写写画画,把自己的猜测全都写上去。

    这样写的结果多半是乱糟糟的一片,可就这么一片墨迹中,却往往能看清许多东西。

    单靠想,总是有限,且想了东便要忘了西,好容易现出一丝灵光,若不立即记下,转眼就要忘个干净。再要想起,却不知要过几日,更不知还能不能想得起来了。

    阳筠先是写了十天干,在纸上排列一周,接着在纸张最上面涂了个山的形状,隔了存余,画了一只长尾的鸟儿;右面画了一只花钗,一只玉圭;左边则写了一个“魏”、一个“卫”。

    待画好之后,阳筠将沾了墨的笔搁在砚台上,伸手取过另一只笔,用笔管在纸上比划了起来。

    十几个人互相攀咬,看着是乱作一团,其实总该有一个人是源头。

    阳筠想着,将笔管顺着天干的正序划了一圈。

    若只有一人是源头,没问几句也该问出来了,即便那人惧祸,不敢认罪,攀咬了旁人,反着推一遍也能轻易问出是谁撒了谎。

    如此说来,这十几个人里,必然不是只有一人造谣生事。

    倘若有两人互相指认,丁鑫想是会把两人都揪出来拷问,便是什么也问不出来,总也算是交了差。

    照这样看,有人胡乱攀咬,而另外有人不肯说实话。

    阳筠盯着那张图看,总觉得上面少了些什么。

    她想了半天,忽然想出了其中关窍,提笔在天干正下方写了个“三”,又在两边依次添了“一”“二”。

    “该是如此了。”

    阳筠轻笑一声,在“甲”“二”中间连了线,又圈出“乙”“丙”,这才将笔又搁了回去,依旧用笔管在上头划来划去。

    外头的势力不知是哪位,但东宫里的事情她自觉已经厘清。

    不过是有人从丁二那里听了消息,将话散了出去。见是丁鑫前来问供,被拷打的人以为丁鑫会护着自家兄弟,自然不敢说实话,只得胡乱往旁人身上推。

    这招数本不高明,难得的是赌中了众人的心思。然而一旦武承肃换人去问,保不齐就要说真话,之所以会乱到这般地步,是因为另外有人趁机兴风作浪。

    但凡能在东宫掀起风浪的,恐怕都不是出自一家之手。

    好巧不巧的,两拨人撞在了一起,不约而同指向了八凤殿。

    就好像当初中秋夜宴险些小产一般,分明就是都存了坏心,时刻盯着这里,因此一旦得知对方有所行动,便立即跟着搅局,互相利用起来。

    实情大抵如此,只不知此事与丁鑫有多大关联。

    阳筠咬了咬唇,将笔丢在笔洗里,唤了珠儿进来收拾,并遣坠儿去请武承肃过来。

    坠儿只犹豫了一瞬,便答应着往前头去请了。

    阳筠见坠儿为难,不禁有些好奇,笑着问是什么时辰。

    还是钏儿最爱说话,抢着说已经是申正一刻。

    “娘娘刚进去了快一个时辰,可不是不知道时辰了么。”钏儿笑道,“奴婢已将晚膳吩咐了下去,过会子就好。”

    虽然早已生产,可八凤殿的膳堂却没关,武承肃的意思是关关开开得太麻烦,不如一直开着,“以后或也用得着”。阳筠听了不过一笑,然而为了自己与瑄哥儿的饮食安全,她对此也默许了。

    申时准备晚膳,酉初前后便要用膳了,这会子去请人,恐怕武承肃要多心。

    阳筠站在书房门口,回头看了看书案,蓦地狠下心肠来。

    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又有武承肃的真心,别说不是故意,便是真要争宠,抢了人过来,又能如何

    “那张纸就那么铺着。”阳筠转身进了书房,吩咐珠儿道,“稍后太子殿下过来要瞧的。”

    珠儿答应了一声,将笔洗好,把书案上收拾整齐,不经意往纸上扫了两眼。

    这“魏”“卫”二字她是猜得到的,一圈十个说的该是那十余个被审的人,其余那些都是什么呢珠儿想不出来,不禁皱了皱眉,然而眼瞧着阳筠是想明白了,她便也不太在意。

    左右有娘娘做主,管画的是些什么,娘娘想明白了便好。

    武承肃听说八凤殿来请,不禁有些意外。

    今日原定了去宜秋宫,午后便知会了卫良娣准备,那边恐怕连晚膳也预备了。如今忽然说要去八凤殿,武承肃倒不怕什么,只怕阳筠又要得罪人。

    一想到最近沸沸扬扬的议论,武承肃便也明白了三分,心道阳筠请他必是因为此事。

    这是大事,即便卫良娣又“病了”,他也要先去一趟八凤殿再说。

    武承肃进了八凤殿,阳筠恭敬行了礼后,便将人请进了书房,又将服侍众人悉数留在外头,一个也不让进去,由阳筠自己关了书房的门。

    见她这般郑重,武承肃便知所料不错,只不知阳筠作何想。

    没等他开口,阳筠便把他请到了书案后头,指了那张纸给武承肃瞧。

    武承肃打量了两眼,原以为可以一眼看懂,奈何只瞧出大半。

    “魏”“卫”二字自然容易,指的是魏国与卫氏两股。上头的山恐怕是指武岳,而长尾鸟应该是凤凰之意,指代的是皇后及钱氏,因避讳名姓才用了图画替代。

    中间十个估计就是此番查出的十几个人,左边花钗许是说东宫女眷,却不知是特指了某一人,还是泛指所有对八凤殿不怀好意的。玉圭应是朝臣与其他世家无疑。

    只是那“一”“二”“三”,又是些什么东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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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五一回 疑心生(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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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的我都看懂了,只有两点不明最糊涂的就是这个。”武承肃说着,指了指最下面的“一”“二”“三”,问阳筠是什么意思。

    阳筠轻轻咬了下嘴唇,伸出手指来,在纸上画了个“丁”字。

    武承肃登即会意。

    阳筠见他懂了,便问另一处不明白的是什么。

    “这玉圭,我能想到的便是朝中重臣及其背后的门阀世家;而这花钗,应该是东宫女眷罢”武承肃笑着问道,“只不知你这指的是某一人,还是一些人。”

    阳筠闻言微微一笑,道:

    “说是一些也可,说是某一个倒也没错。”

    语毕,她将自己的猜测讲了出来。当说到这次的事或许只是巧合,不止某一股势力参与其中时,武承肃竟有些恍然。

    一直以来,他都顺风顺水,即便偶有不顺心的事,摆平倒也不甚费力,因此武承肃并不如阳筠心细,也不像阳筠一般草木皆兵。这原本不是坏事,可是在思索这些阴招伎俩时,难免就会有局限。

    比如这一次沸沸扬扬的议论,阳筠便能想得到是多方的不谋而合,而武承肃只会以为是哪一方蓄谋已久。

    他苦思了几日,也没想出是何人更有可能做下这个局,那人竟有这般好谋划,又有如此本事搅弄起风云来。卫氏、钱氏,似乎都力不及此,更不可能养出类似死士一般忠心的眼线,受得起那些严刑拷打而不吐口。

    如今看来,多半是起初便想错了,这才忽略了其中关窍,问了许久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武承肃略偏了头,看着阳筠侧脸,愈发觉得她有趣。

    阳筠不知道他想些什么,只用笔管继续划来划去,给武承肃讲着各人的关联。

    “丁森明面上是母后的人,实际却未必。”阳筠圈了圈左、右两边的四股势力,道,“随便哪一个,都可能使唤得动丁森,因此母后才让人去查他,想必慈元殿也起了疑心。”

    “谁告诉你这些的”武承肃忽然问道。

    阳筠不禁一怔,寻思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把曾经查探丁家兄弟的事说漏了嘴。听武承肃的语气,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阳筠便也放下心来,只一瞬的迟疑,她便决定破釜沉舟,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她抬眼看了看武承肃,轻轻一笑,道:

    “可是说漏了嘴了”

    “你知道的倒真不少。”武承肃笑道,“说说看,都查出了什么来。”

    “估计只会比殿下所查更多,不会少了一点的。”阳筠笑着打趣道。

    接着,她便将当初如何察觉丁淼不妥,又如何疑心丁森,如何查着了丁家父母死得蹊跷。话都说完了,也不见武承肃有一丁点反应。阳筠把心一横,重提了帝后失和的旧事,并把丁森入宫、进御药院的年份比了一比。

    武承肃的脸愈发沉了。

    阳筠见他面色阴沉,虽心中担忧,口中却不肯停,继续对武承肃道:

    “我并不知帝后为何失和,只是由楚奉仪想到了丁淼,又由牡丹花疑到了丁森头上,自然就牵连出这些事来。算算几件事的时间,发现前后那般巧合,倒让我心惊。”

    “你可知,丁淼是父皇的人”

    话一出口,武承肃只觉心苦。

    阳筠闻言不禁一怔,琢磨了半晌才明白过来。

    武承肃起初记恨武岳,因此同武岳明争暗斗了多年。不想竟让他发现钱皇后有所隐瞒,并不与自己一心,甚至威胁大燕江山,又意图害阳筠性命。武承肃与慈元殿决裂,武岳又恰于此时示好,父子二人同仇敌忾,自然轻易修好便是未曾摒弃前嫌,总是暂时止息干戈。

    后他忽然查出丁淼是武岳的人,又疑心丁淼与丁森原是一路,而丁森是慈元殿的人,丁淼自然是首鼠两端,明里奉承着武岳,暗地里却替慈元殿做事。

    哪想到钱皇后也在暗地里查丁森,如此说来,极有可能丁森是那个两面三刀的东西,而丁淼从头至尾都忠于武岳。

    母后令他那般失望,如今看来竟似乎有三分误解,而父皇示好是假,暗地里还是针对东宫。

    想到这些,武承肃忽然觉得乏累。

    一想到姜华被害死,丁鑫顺理成章成了管事,武承肃疑心愈发重了。

    “丁鑫进来”武承肃喝道。

    丁鑫正在外头听候,没想到竟等到这么一嗓子。他跟了太子多年,自然知道太子这般是动了真气,虽不想赶在气头上进去,奈何里头唤他,倒不好躲开。

    珠儿也在门口守着,听到里头喊人,本想问阳筠是否要侍奉,见丁鑫一脸紧张,她才反应过来,及时住了脚。

    待丁鑫进去书房,外头几个崇仁殿的人不禁议论起来。

    果然如珠儿所料,太子那般语气是动了大怒了。

    “也不知是丁三自己犯错,还是殿下要他查些什么。”一个年长的内侍轻声道。

    “别是嫌他前阵子做事不利索,拷问了那么些时日,也没问出个究竟来罢”另一人附和道。

    珠儿听着他们议论,忽然想起纸上头的“一”“二”“三”来。

    丁鑫被叫进了书房,心中十分忐忑。他进门本想听吩咐,不想撞上了太子殿下那张黑脸。

    那般狠戾的眼神,分明是盯着他看的。

    且从他进门便跪着听候,直到现在书案后头也没一句吩咐下来,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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