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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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雁-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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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未接过,她便将身契掷在地上,然后自顾自地移步榻前,不再理会他。

    在旁人面前,她时刻保持着理智和清醒,不许自己轻易去信任和投入感情,更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任性、去奢望怜惜和尊重。但徐玉钦不同!他是她心底最最柔软不可碰触的那一部分,是她在经历这么多磨难过后唯一可以抚慰疼痛的那一剂良药。在他面前,她无法强迫自己去伏低做小,卑膝求怜。

    徐玉钦呆立片刻,望着若无其事地倚在榻上的卫雁。她的脸,还印着清晰的巴掌印。可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正在嘲讽着自己:竟然为了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错付一腔真情!

    她真的还是那个高洁雅贵的卫雁吗?

    原来,一直以来,只有他,像个傻瓜一样,为这个女人,尝尽苦楚!

    徐玉钦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一团几乎要把他撑爆的怒气,压抑在体内,寻不到可供发泄的出口。他双目赤红,额上青筋暴起,他大踏步上前,一把揪住卫雁衣襟:“你在赫连郡面前,也如此无礼?”

    卫雁被他扯着提起,却仍是笑道:“卫雁无礼,刚才公子不是罚过了?若要再罚,公子请便!”卫雁将未挨打的半边脸侧向他。

    “贱人!”徐玉钦狠狠将卫雁掼在地上,咬着牙骂道,“贱人!”

    徐玉钦怒气冲冲地冲出门去。

    卫雁望着再次被人由外关闭的门板,陌生的空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卫雁曲起双膝,抱着头,呜呜地哭了。

    徐郎,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已很久不曾流过眼泪,即使受了很多伤,几次险些被害死,再恐惧,再疼痛,再伤心,她都没有哭。直到遇见他,直到遇见徐郎!

    她知道自己根本放不下他,一遇见他,她死去的心,就重新活了过来……

    侍女送来晚餐,撤下半分未动的那份午饭。过一会儿,又抬来热水,捧着新衣,说道:“卫姬,公子有令,命你今夜侍寝。”(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九十章 侍寝

    (全本小说网,。)

    卫雁睁开哭肿的眼眸,悲伤漫过眼底。

    原来,他心中,她已然一物。不需问过她的意愿,不需尊重她的脸面,不过堂而皇之的使一婢女,告知她,她不过是他兴致来时便可亵玩的玩意儿。

    沐浴毕,依旧是梳飞仙髻。没有给她穿中衣,一件轻飘飘的白绫抹胸裙,外罩一件大红色半透明轻纱衫,标准的姬妾寝衣。

    卫雁木然地随着侍女,穿过回廊水榭,来到一间屋前。侍女秉道:“公子,卫姬到了。”

    “进来。”

    徐玉钦的声音低沉,喜怒难辨。

    卫雁刚走进去,侍女就在外阖上门。

    红灯高照的室内,徐玉钦仰躺在床榻上,望着帐顶的流苏,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卫雁迟迟不语不动,他坐起身,盯视她,命令道:“过来!”

    知道她美,不知道她可以美得这样妖娆。

    明明是为了羞辱她才特特命人给她穿这样低俗的衣裙,可她穿来,不见俗媚,反而更有一种柔美到极致的妖娆。

    她一步一步走来,立在他面前,遮住了大片烛光。

    大红色衣衫衬着她莹白的肤色,更显夺目,看似上好的美玉。

    “坐到我腿上来!”

    他开口命令,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嘶哑。

    这样的红烛绣榻,多少次在他梦中出现过?

    她本是他的妻,成亲之后,此梦自成。可如今,她竟然是旁人姬妾!

    近看她眉眼,更是娇美难言,他想象中那本该娇羞无限的新娘,如今冷淡地坐在他膝上!

    那晚在阳城城门之前,他一眼就认出了易容过后的她,天知道他当时用了多大力气,才能强迫自己不去看她,才能控制自己不要扑上去拥她入怀……

    相思太苦!

    徐玉钦抬起她的下巴,贴上那令他思忆成狂的嘴唇,揽着她的腰身,拥着她躺在了榻上。

    多少次,他幻想过多少次,这样亲密地与她相近,昔日那个守着礼教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自己,简直傻透了!

    嘴唇缠在一起,难分难舍。

    忽地,唇间尝到一丝咸涩,他抬眼,望见她无声倾泻的眼泪,几乎滂沱。。。。。。

    心底升起浓浓的疼惜,他忍不住唤道:“雁妹!”

    她哭得更厉害了。

    他恶语相向,出手打她时,她都没有流一滴眼泪,她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冷心冷脸冷他一辈子。可是,他吻她时,那小心翼翼、又爱又怜的样子,让她怎么也忍不住。

    “徐郎……”她哭泣着,终于开口。

    一声“徐郎”,只把他的心也疼化了。他眼眶发热,又一声轻唤:“雁妹!”

    “徐郎,我……我……”一时之间,心绪澎湃,两相垂泪,无语凝咽。

    他再次探身相拥,被她推开。

    她闭著眼,吐出锥心之语:“徐郎,我已经脏了。不要……我……我已经……”说着,无声啜泣变为嚎啕大哭。

    多久了,不曾如此肆意,有多久了?

    他不在身边的那些个昼昼夜夜,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强撑着,苟活于世?

    知道她要说什么,他也想过,她在赫连郡身边,又这样美貌,必是逃不掉的。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却是另一回事。

    他揪心地难过。重重吻上她的嘴唇,满嘴都是苦涩的泪。

    “别说,我不许你说。你是我的雁妹,只是我的……”

    不说,难道就可以将昨日的一切抹去?自欺欺人,欺人不难,最难是自欺。

    “我要说的。徐郎,让我……让我说……”卫雁躲避着,“我的身子,已经脏了,求你,不要碰我……”

    “徐郎,放我走吧。咱们今生……缘分尽了……我无法面对你……”

    “不放!我不许你走!你要去哪儿?去找赫连郡?还是去找你那个穷酸书生?你不肯做我徐玉钦的夫人,偏偏,偏偏……自甘堕落!”他的火气又上来了。

    想到她趁他不在家时与人私逃,想到她委身于赫连郡甘愿做名姬妾,想到她也曾以这副妖艳媚人的姿态躺在他人身下,他如何能不暴怒?他如何能不在乎?

    差一点,就被她用不值钱的眼泪骗了。她一时妥协,片刻柔情,原来,只为了离开他!

    他不顾她抗拒,紧紧拥着她,舌尖顶入她齿间。。。。。。

    卫雁怎可允许自己,以这残破之躯,与他亲近?她不要做他的姬妾。她可以在全天下人面前卑微,独独在他面前不行!

    拿定主意,她取下头上发簪,猛然向自己颈中刺去!

    寒光一闪,尖利处已入皮肉,却被他倏然抓住手腕,将发簪甩了出去。

    脖颈处一点红痕,未及流血。

    “你!”徐玉钦吓坏了,也气坏了。

    与我……你就那般不情愿?为何肯献媚于他人,对我,就是这般决绝?

    几番纠结,徐玉钦最终冷哼一声,翻身而起。

    “来人!送卫姬回去!”

    卫雁抓住他衣袖,苦苦哀求:“徐郎,放我走吧!卫姜需要我去救,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我不能留在这里!看在曾经……曾经我们……”

    说到这里,她咬着嘴唇说不下去,曾经,他们有什么么?订过的亲事,已经不做数了。他倾心于她之时,她与宇文睿纠缠不清。他救她脱离刑罚,她却以守孝之名拒绝了他的亲近。她带给他的,从来只有苦恼,羞耻,和麻烦。她凭什么用那根本毫不值钱的曾经来做筹码,求他放她离去?

    “曾经……我们怎样?”他捏住她下巴,冷笑道,“曾经,是我傻!卫姬,你猜,我什么时候才会羞辱够了你,将你送回给赫连郡去?”

    卫雁痛苦地闭上眼睛,别开头去:“徐公子……随你……卫雁只求这一次。下一回,必不会多言,烦扰公子了……”

    侍女将门推开,卫雁木然走了出去。她的泪水尚未干透,神色却已坦然。

    走到门边,她突然回过头来,展颜一笑:“徐公子,您夫人知晓您在外软禁其他女子之事吗?不知她知道了,会做何感想。另外,皇上殡天的消息,亦捂不了多久,不妨告诉公子您,赫连郡,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猜他迟迟不回玉门关去,是为了什么?”(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处理

    (全本小说网,。)

    徐玉钦表情变得十分凝重。卫雁的话语,字字刺心!皇上殡天……连她都知晓了,定是赫连郡对她说了此事!

    他本就怀疑,赫连郡突然出现在阳城,绝不是为了夺回印册将功补过那么简单!

    而他却刚刚才做完一件大蠢事!

    他顾不上与卫雁多言,吩咐下人严加看管,匆匆踏出院外。

    他纵马来到阳城府衙,冲进内堂,急道:“泽明!为了一个阳城册印,我们几乎让出了整个京城!”

    郑泽明披着袍子,身上绑着绷带,正在吩咐师爷去写册印已经寻回的公告,听闻徐玉钦之言,连忙挥退师爷,问道:“此话怎讲?”

    “我们不该为那赫连郡解去困局!我刚刚得知,他早已知晓皇上殡天一事!此人乃是太后最强大的外援,没道理不在当前乱局中插上一脚!他雄据在此,是早有预谋!亏我竟相信,那蛮人埋伏兵马数月之久,只是为了将海文王的势力一网打尽!”徐玉钦心中悔恨不已,几乎捶胸顿足,“是我太傻!是我太傻!”

    郑泽明安抚他道:“玉钦,你别急,说不定,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太后一个老妇,把持大权何用?再说,今日我们趁机攻打海文王的老巢,引海文王回防营地,放弃了围攻赫连郡,避免他多少伤亡,难道他会不念咱们今日助他脱困之情?你不是说,当日我大哥,也是多亏他出兵相助,才能全身而退吗?此人是友不是敌啊!”

    “泽明!”徐玉钦无奈地看了看郑泽明,耐心解释道,“皇上对付庆王,此事已令太后十分恼火,再加上太后一向不喜欢陈皇后,以致她也不大满意太子这个皇孙。当初立储,她一直坚持立长立贤,她心中,最合适的人选,是那个乖巧嘴甜的二皇子宇文吉!”

    郑泽明并非不知这些事,却总当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话听过就罢,从没在心里想过,皇家的这些私事,会对社稷,对朝廷,有什么影响。

    他听徐玉钦继续分析道:“当初先帝立皇上为储君,太后心里是有想法的。庆王是兄长,越过兄长而立幼弟,太后一直对皇上有怀疑,以为是皇上在先帝面前中伤庆王之故。她却并不肯想,她之所以被立为皇后,不是因为先帝看重她,而是因为看重了与自己最相似的那个皇儿!为了让皇上继位更加名正言顺,才立她为中宫!”

    “太后目光短浅,权欲心重,多年来,做出姿态,一心向道,不问前朝与后宫中事,可私下里,却不断培养耳目,招揽爪牙,由此可见,她一直在等待时机!她向来轻视奴婢出身的陈皇后,又怎会眼睁睁瞧着,陈皇后母凭子贵登上太后之位压她一头?只有她在朝中依旧有影响力,才能让她在后宫说得上话,对她看重的那些孙儿、公主等,才是最有力的保障!她不信任皇后,不信任太子,她只信她自己!”

    郑泽明苦笑道:“玉钦,难怪,我哥说你比我强得多……这些事情,我从没深入想过。”

    徐玉钦道:“泽明,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我要立刻回京向太子禀明此处情况!你快快准备,与我一同启程!”

    郑泽明吃惊道:“这么快!我的伤势……”

    徐玉钦道:“顾不上了!泽明,你忍耐些,待回京后再慢慢调养。我不能留下你,让那赫连郡有机会将你制住,用来牵制镇国公府!”

    “这……不会吧?”郑泽明觉得,徐玉钦未免太夸张了些,他可是镇国公府嫡子,赫连郡对他出手,不怕祖父联合朝臣,弹劾于他,把他的兵权夺了?

    徐玉钦暗自叹息,没有再说下去,只道:“走吧,你早些回去,心情一好,也许伤势好得更快些。”

    郑泽明不以为然地点点头:“好吧!那守城的郑家军怎么办?”

    “留在此处!待新任城守带兵赴任,他们便可自行回京!”

    郑泽明便立刻吩咐,收拾行装,将城中诸事,交于主簿和师爷处理,又唤来江首领,吩咐其守好府衙,和那失而复得,来之不易的阳城册印。

    徐玉钦想了想道:“泽明,离开之前,你还需做一件事!”

    “何事?玉钦你说。”

    “你此次受伤,正可大作文章!”

    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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