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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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雁-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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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从来都没想过要将奴婢留在身边对吗?在您心里,奴婢就那么……就那么惹您厌烦吗?”

    徐玉钦回转身,向她走近两步,“你说的没错。厌烦!看到你,听见你的声音,知道你仍然活着,都令我无比厌烦!”

    盯着她瞬间灰败下去的脸,他冷笑道:“你有今日,你很委屈么?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的人了,可我难道稀罕要你么?你与我怎么成的事?这些年我未曾说破,难道你自己不知?跟你睡过的那一夜,堪称我此生之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场哭戏

    (全本小说网,。)

    “每当被你用欲语还休的眼光注视着,听你一脸甜蜜地提起‘曾经’,看见你那张做作忸怩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我都会感到无比恶心!”他眉目森冷,不耐地看着她,“你还妄想我会将你留在身边,将你收为通房?若非母亲先一步已动了手,只怕你会更凄惨十倍百倍地死在我手上!你该庆幸,我仁慈地让你活到了今日!”

    他看起来温和无害,骨子里却极为清高。郑泽明常常拉着他去欢场作乐,他要么推辞掉了,要么就陪在一旁不发一言,目不斜视地坐一整晚,对那些妖娆多情的美姬视而不见。其他世家公子十四五岁便开始宠丫鬟、捧戏子,可他不。高贵的出身和优渥的生活并没有让他放松自己,旁人玩乐的年纪,他正拼命读书。不畏寒暑,坐在窗前握笔写字,冬日里将手指都冻伤结了疮;废寝忘食,有时得了一本精彩的典籍,就能将自己困在书房里几个月。女人对他而言,从来都不是必需品,郑紫歆对他的深情,他故作不知,一避就是很多年。他对自己要求极严,自小便没有让家中长辈为他担忧过。直到遇见了卫雁……

    冰儿怎么也想不到,原来在他心目中,自己是这样不堪!她心中无比美好的回忆,在他的眼中却是噩梦般的存在。早知如此,她又何必等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是被命运眷顾的宠儿,原来一直只是她自以为是、自欺欺人!她根本就是这世上最大的笑话!

    他毫不留情的转身拂袖而去,留给她一个无比熟悉而又无比冷漠的背影。门被打开,凛冽的秋风呼呼地灌入进来,那冰冷的温度与他看她时的眼光并没有两样。冷风侵袭着她虚弱的身体,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带着腥气的血液自口中喷出,她没有抬手擦拭,自唇角溢出一抹悲凉的微笑,她含泪念道,“二爷,早知你如此无情,我又何必!我又何必!!”

    那是冰儿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徐玉钦并没有觉得内疚,甚至心中没有产生任何负担。他不再是曾经那个善良仁慈的弱者,他要变强,他强迫自己学会残忍,麻木无情的人才不会为情所伤,他庆幸自己与从前不同了。

    冰儿双目圆睁,僵硬地倒在床上。在屈辱和悔恨中,她走完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徐玉钦没有回头去看,外面传来喧哗之声,郑紫歆许久不曾挥动的鞭子重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打开门,沉着脸走了出去。

    女人,真麻烦……

    清早的城门前,反常地聚集了许多人。围观的百姓们兴致勃勃地向城门外垫脚观望,守城门的卫兵们围成一圈,哭笑不得地对着正中央大声嚎哭的那人。

    那是一个极为高大魁梧的身影,身上披着重孝,不住地哭喊着,“先皇表哥啊,您瞧瞧,您才走了几天,微臣就被欺负得连进城拜祭您都不被准许啦!您在世时吩咐微臣做的事,微臣都替您做到啦!微臣带着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力保江山安定,到头来换来的却只是提防和猜忌啊!”

    他一边哭喊,一边将身边一个小兵拉过来,扯掉小兵身上的铠甲,露出他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哭道,“先皇表哥,您在天有灵的话,睁眼瞧瞧吧!这小子才二十岁,已经在微臣麾下当了六年的兵!瞧瞧他身上的伤痕,那都是为皇上、为国家、为黎民百姓的安稳而拼命搏杀的见证啊!”

    那小兵身上交错狰狞的伤痕,可谓触目惊心。瞧着那大大小小新新旧旧的伤,可以想象到到时的情形有多么危急,痛楚有多么强烈。围观的百姓颇为动容,纷纷指责起拦住他们不许进城的守门侍卫来。

    一个年迈的老者走上前,指着戴孝的人道:“你说你是先皇的表弟?那么当今皇上是你的表侄儿?”

    那人哭道:“正是啊!小侄儿登上高位,不认吾这个表叔啦!吾本归来报喜,途中惊闻国丧之信,快马加鞭前来奔丧,怎料却被关在城外!想想吾一路的艰辛,再看看眼前的现实情况,真是让吾实在伤怀不已啊!大伙儿不知道,吾这一路上,四处借粮,缺衣少食,不曾向朝廷要过一分银钱支援,带着将士们常是饿着肚子打仗……”

    他顿了顿,一面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面偷觑众人的反应,继续道,“心里揣着皇上的期望,百姓的期许,即便是再苦再难,吾跟将士们也都咬牙挺过来了!咱们京城富庶,饿肚子的滋味有几人尝过?常年宿在野外,被反贼使奸计围困在火海里,谁知道硬扛着火烧之痛冲出包围那滋味有多惨?”

    说着,他撩起袖子,露出肌肤发紫皱起的手臂,“这被火烧过的伤痕,岂止是一二处?就是这么艰难,我们也挺过来了,从反贼手上夺回了二十六个县镇!那个时候,禁卫军在做什么?富得流油的公卿贵胄们在做什么?如今,却是我们这些在外头浴血奋战的将士们被怀疑,猜忌,诋毁,问责,说什么擅离职守,说什么非召不得进城!说什么外臣要避嫌……先皇殡天,那岂止是先皇?那是吾的表兄!难道天家,就不讲天伦,就不讲人情了?”

    “是啊,皇上做的太过分了……”

    “没错,瞧瞧小皇帝干了些什么事?把自己表叔关在城门外,不许进城祭拜,还给扣了顶擅离职守的帽子,啧啧……实在是……”

    百姓们开始小声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守卫们在前,没人敢光明正大地说皇家的不是,可百姓们投向那啼哭之人的眼神,却是充满了同情和鼓励。

    一阵凉风吹过,那被脱了上衣露出伤痕的小兵打了个哆嗦,偷偷扯了扯哭得起劲的大帅的衣袖,“大帅,小的能穿上衣裳了吗?冷的紧啊……”

    赫连郡正一边假装哭泣,一边偷偷为百姓们一边倒支持自己的行为而暗自喝彩,闻言不耐地低声骂道,“给老子闭嘴!没瞧见风向转我们这边来了吗?给老子挺着!”

    小兵哭丧着脸,暗暗埋怨,是呢,可不是风向转来了么?正是因着起风了,才更觉着冷得刺骨啊!(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一十六章 求皇上赐哀家一死

    (全本小说网,。)

    今日朝堂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新皇面目阴沉地坐在龙座之上,抬手打断了阶下的说话之人,“朕的表叔?”

    他看向众臣,“诸卿有何看法?朕是否该亲迎朕这位表叔进城?”

    “皇上岂可屈尊降贵,去迎一罪臣?此人胡言乱语,擅论天家不是,该当重罚!”一名老臣越众而出,表情极为激愤。

    “如今已被那赫连郡占了先机,凭他片面之词,就赢得了不少百姓的好感,贸然处罚,只怕不明真相的百姓会当真认为皇上无情,不讲人伦之礼。”吕尚远此言一出,方才那义愤填膺提议要处罚赫连郡的人立刻便不做声了。

    如今皇上初登大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太傅吕尚远擢拔为左相,他最信任最倚仗的,大概就是他正妻的娘家吕氏一族了。稍有眼色的朝臣,都不会贸然去惹吕氏不快。

    大殿之上,突然沉寂下来。气氛静得诡异。

    吕尚远脸色不大好看,他是个文人,向来自诩谦和,朝臣们这般表现,分明就是在说他独揽大权,阻断言路。他冷哼一声,皱着眉头瞧着众人。

    “诸位爱卿,”宇文炜无奈地苦笑道,“可有良策?”

    “皇上,以老臣之见,不若命赫连郡孤身入城,就以他在百姓面前特意提及到的‘皇亲’身份,将他扣在京中!此人手握重兵,野心已现,不得不防啊!”

    “可跟随他的那数万将士该如何处置?就此遣回玉门关去?只怕他不肯啊!”

    “镇国公世子带回消息,汝南那四万人马,不是在他手上吗?何不先趁机将那四万人马夺回?若他真如他所言那般忠君爱国,就应该自觉交出来才是啊!”

    “此之狼子野心,岂可容他继续妖言惑众?臣有一计,愿献于皇上。”

    说话之人,乃是新任户部员外郎楚祥之。

    宇文炜微笑道:“爱卿但说无妨。”

    “遵旨。微臣以为,赫连郡此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守卫边关十余载,无功无过耳!昔日宇文睿逼宫,其应鲁王之邀,携兵入宫勤王,说起来并无甚功绩,起决定作用的是先皇与皇上、鲁王所定下的计策。充其量,此子只算出了些许力气而已。然而其在城内闯下的祸事,却早将小小功绩冲抵。今次其又以夺回城池一事索要封赏,在城门前对百姓直言天子之过,大有不敬之心!其擅离职守,在阳城一役中错漏百出,携兵强要军粮,欺压云城百姓,一件件一桩桩皆是大罪,焉有受赏之理?可见其拥兵自重,全然不将国法、皇权瞧在眼里。为免将来此子祸乱天下,不若就此诱杀之!以封赏为饵,备下宫宴,以毒酒迷之,送出宫后命人暗杀之!只道此之酒后与人争执,方引来杀身之祸!”

    楚祥之说完,目光晶亮地望着龙座之上的皇上,暗想,这个法子,该是极合皇上心意的吧?毕竟,哪有当帝王的会喜欢有人功高盖主、不服驯化呢?自己当这个丑人,将后路都给他想好了,这下皇上定会将自己视为心腹之人吧?

    上头宇文炜听完他的进言,眉头紧锁,露出深思的表情。

    鲁王望着得意洋洋的楚祥之,不由暗自摇头。此人也太过愚昧了!这话若是背后单独对皇上说,也许还行的通,在朝堂上便公然说起,要诱杀有功之臣,岂不陷皇上于不义?

    皇上新登大位,正值用人之机,他若同意此举,谁还敢向其投诚,为其卖命?

    不待宇文炜表态,那边吕尚远已怒斥道,“胡言乱语!如此卑鄙下作的手段,还要搬到朝堂上来议,岂非有辱皇上清听?”

    楚祥之悻悻地道:“皇上广开言路,微臣不过略尽薄力,大胆献策,给皇上多一个参考而已。至于启用与否,还待皇上与诸位大人商议后决定……”

    吕尚远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另那边却有一个朝臣冷笑出声,阴测测地嘲讽道,“如今的朝堂,原来做主之人已非天子!吕家兴旺之日不远矣!”

    众人朝他看去,见是太皇太后的弟弟,孟阁老的次子,大理寺卿孟仁川。

    楚祥之不由捏了一把冷汗,背脊发凉,暗悔自己失言。孟仁川是宇文睿的舅父,在他面前,自己建议诱杀其甥,这不是当面结下梁子了吗?若是方才的建议被皇上采纳还好,毕竟以后自己是皇上的人,有皇上这棵大树做后盾,就是树几个政敌也不用怕。谁想皇上并未表态,却被吕相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无语问苍天,自己还有活路吗?试问他一个小小从五品员外郎,如何斗得过历经三朝不倒的孟家和吕家?

    不过……,他的眼眸转了转,突然想到,孟家不是早就放出话来,不认那个弑父弑兄的外域之子为孟家之后吗?只是太皇太后妇人之仁,才把自己姐妹的独子还当成亲人。为此,孟阁老还曾数年不与太皇太后说话,直至今日,两父女都还未和好。太皇太后每每召见孟阁老进宫叙话,均被其以“年老多病,弱体不宜入宫”为由推拒掉了……

    这么一想,孟家该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句谏言对自己赶尽杀绝吧?

    楚祥之暗暗抹了一把汗,心里好受了些。一回神,才发现朝堂上竟已吵了起来。

    吕尚远颤手指着孟仁川道:“吕家百年清名,岂容你诋毁?吕家对皇上忠心耿耿,何曾在意过自家荣辱?皇上年少,老朽身为天子之师,难道劝谏数句也不行?……”

    孟仁川冷笑道:“劝谏?有你这样劝谏的吗?皇上尚未说话,朝臣的建议,就都被你给否掉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尚肆意对朝臣破口大骂,你可有将天子放在眼里?”

    其他朝臣默默无言,听闻二人争执,一时不知该劝和还是该各自站队,摆开泾渭分明的态度将自己的立场亮出来。更多的人则是深深感到尴尬,一边是太皇太后的胞弟,当今皇上的舅公;一边是未来皇后的祖父,皇上的岳家。帮谁才好呢?

    最头疼不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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