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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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雁- 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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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文茜见是他来,眉目凝得越发紧了,连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发颤,“二……二表哥……你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看她的这个样子,踌躇、慌乱、忐忑,与平时那个细声细语、温柔乖巧的模样全然不同,莫非又是姨母闹出了什么事?

    “二……二表哥,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进去跟你说?我……好冷……”

    徐玉钦不由轻轻一笑:“好,你……”

    蓦地,又止住了话头。如今他已是成过婚的人了,妻子不在,请旁的女子进房去,即使是表妹,也说不过去吧?

    更何况,她对自己的心思……

    “阿嚏!”正犹豫着,她突然打了个喷嚏,羞涩地吸了吸鼻子,歉然道,“对……对不起表哥,我……我……”

    这么冷的天,她也许已在此等他许久了,她身子单薄,若是着了风寒,他又于心何忍?

    “走,咱们进去说吧。”

    他点点头,当先迈入院子。见他身后跟着低头垂目的吴文茜,院中服侍的下人们都露出微微诧异的表情。

    大晚上的,二奶奶又不在,吴小姐来做什么?

    徐玉钦不理会他们的眼光,吩咐凝儿道,“给吴小姐沏壶热茶来。唔,再添个手炉。”(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五十六章 绝情

    (全本小说网,。)

    热茶手炉很快就送上来了,吴文茜心中沉沉的,说不出什么滋味。表哥待她是极好的,可她心里明白,那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表哥为人端重自持,不知自己今天即将要做的那事,会否激怒表哥,将两人之间本已十分尴尬的气氛,变得更加冷凝。

    可无论如何,她都得继续下去。她没别的选择。

    “文茜,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言。”

    徐玉钦并未入座,而是走到窗前,将窗扉推开,使得外面的人,一眼就能将室内景象瞧得分明。他这是在告诉外面那些心中犯嘀咕的下人们,他与表妹行止端正,根本无需避人!

    吴文茜如何不知他意?这凛冬之夜,暖熏熏的屋中,骤然打开窗子,令冷风迅速灌入,而她的心却犹如在火上煎熬。

    他就那么侧立在她面前,用清明的、带着一丝关切的眼回望着她,等她说出来意。

    吴文茜咬了咬嘴唇,把心一横,陡然起身,然后,跪了下去。

    “文茜,你这是?”想扶她起身,手落到半空中,却是一顿。

    “表哥,你……知道文茜的心意了吧?知道的,对不对?”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声音低低地,羞耻又绝望。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徐玉钦眉目染了一层寒霜,尽量将声音放得平缓,“夜了,你暖过来了,便回去吧。”

    在他心里,吴文茜一直是个温婉的女子,怎料到,她今夜来,竟是抱了这种心思?

    “表哥!求你,让我把话说完。看在往日……往日文茜……帮过表哥……”他的态度决绝,她不敢再言说情意,只能用曾经帮他约见过卫雁的事,求他给自己说完这番话的机会。

    往日?徐玉钦面色更寒,往日……除了屈辱,还有过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背转身去,看也不看她。从院子向窗前看去,能清楚地望见灯下他阴沉的容颜。扫雪的仆妇们不时偷眼朝他看上两眼,满头雾水地猜测着,二爷在窗前吹风,吴小姐此刻在干什么?

    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跪着满脸是泪的吴文茜,“表哥心中必是鄙视文茜至极,文茜不敢奢求表哥对文茜改观,文茜只求表哥帮文茜这一回。”说着,她膝行上前,扯住他的衣角,仰起头,无比哀怨地道,“表哥,以后,文茜绝不会缠着表哥,文茜会好生服侍姨母和表嫂,表哥就当文茜是个隐形人,不需理会的,行不行?”

    她语声凄然,无比可怜,泪水迷蒙的双眼仰望着心中深深爱慕着的男子,“表哥,行不行?行不行?”

    徐玉钦没有看她,低叹道,“若不说破,你还是我的表妹文茜。如今……唉!你……去洗把脸,我叫人送你回去。”

    “表哥,难道文茜就那么不堪吗?难道表哥就那么讨厌文茜吗?”听到他的拒绝,她伤心欲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紧紧攥着他的袍子,哀求道,“表哥,难道连虚假地与文茜做一场戏,给文茜小小一块栖息之地都不行吗?文茜愿为你做牛做马,就是为你死,也毫不犹豫……”

    “别说了。你不走,我走如何?”

    抬步便欲抽身,却被她一把抱住双腿。徐玉钦心头火起,失去了最后一丝耐性,“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既如此不愿,当初,你为何要对我那么温柔?为何总是对我笑?为何让我陷入这万劫不复的情感漩涡中无可自拔,而你却冷然抽身,说一切都只是我一厢情愿?”她嘴角凝着一抹凄艳的笑容,眸中有了恨意,“原来在你心里,我连做个妾的资格都没有,连担个虚名都不配。表哥,是我看错了你。不……不怪你!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不知廉耻,是我!”

    见她委地痛哭,他亦有所不忍。可是,若不将话说清楚,不将事情做绝,她又怎会回头?与其拖泥带水地继续耽搁她的青春、耽误她的终身幸福,不如,就让他做个丑人,将她最后一丝希冀斩断。

    “文茜,有些事,何必看清?有些话,何必出口?心知便是。此生我未曾一语伤人,可不说出口,你却总不能懂。此心早许他人,迟来一步,便是迟了永生。”

    迟了一步,便是迟了永生……

    他是说,这辈子,她都不要期许,他会对她动心么?

    不只不会为她心动,更是连做戏都不能……

    她泪眼模糊,迷蒙的双眼不可置信地凝望着已然行至门边的他,他已开了门,无声地逐她出去。

    她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了去,竟连爬都爬不起。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垂落在地。她的袖中,还藏着从母亲那里偷来的秘药,原想他即便不肯应承,也会好语相劝,届时,她就寻个机会将药粉洒入茶中,然后……

    谁知,他竟拒绝得毫不留情。丝毫不给她再进一步的机会。是她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他的无情?

    是他往日的温和形象欺骗了她,她怎会料到那个总是含笑待人的他竟有如此冷然决绝的一面?而这冷酷的一面,只是对她……

    还能希冀什么?还要毫无廉耻地继续苦苦哀求吗?

    她摇着头,嘲讽地笑了。“表哥的心早许他人……许的是哪一个?是表嫂吗?难道表嫂不是迟了一步便迟了永生的那个吗?表哥心里,最疼,最在意的,难道不是那个与人私奔的卫雁吗?表哥只是想拒绝我罢了,又何必,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出来,故作情深?扮情圣么?表哥对卫雁那般深爱过,到头来,还不是娶了旁人!阖府都说是卫雁负了你,其实,是你负了她才是!”

    “文茜,你糊涂了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徐玉钦未曾见过这般狂悖的吴文茜,他提高了声音,喝道,“谁在外面?吴小姐不舒服,送吴小姐回去!”

    凝儿应声而入,望见委顿在地的吴文茜,不由吃了一惊。连忙走上前去,将她扶起。

    最为狼狈的模样被人撞见,吴文茜羞恼之下,陡然生出一把力气,将她狠狠推开,“戳到你的痛处了么?你也知道痛么?你以为自己没做错?你以为你什么都对吗?既带了她回来,为何不肯立即娶她?耽搁旁人的青春,就是你最擅长的是么?你若是有种,就算家中不容,将她带去外面,抛下这锦绣繁华,与她双双对对,不好么?你瞧你,多么可怜,多么懦弱,我……真是……看走了眼……”(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五十七章 留宿

    (全本小说网,。)

    她低低笑着,摇摇晃晃地爬起身,走了出去。

    凝儿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想,那是吴小姐?疯魔了吗?怎会这样跟二爷说话?

    徐玉钦如遭电击,呆立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抛下这锦绣繁华,与她双双对对?

    他,竟然从未这样想过……

    是羁绊太多,放不下家人么?是责任感使然,不能任性而为么?

    不是,不是!当初御花园里认她为妻,金銮殿上力保她不受牵连,都是因他心中隐约知道,他的背后有靖国公府。而靖国公府,不会轻易倒下。即使皇上猜疑、怒斥、甚至责罚,总不至于,当真要了他的命,或是毁去整个靖国公府……

    难道心中早就算计过得失,才为她那般做了吗?

    不……他不能认下这无耻的罪则。他不是那样的人!为了她,他是做到了极致的!是她不甘寂寞,不肯等他归来。是她翻脸无情,在他为她出入战乱的阳城寻亲之时,背叛了他们之间的誓言。是她错了。是她!

    凝儿望着他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担忧地唤了一声,“二爷?”

    他闭了闭眼,无力的挥手道,“你去吧。”

    夜晚的街巷中,一个人影深一脚浅一脚地踏雪走着。他在清音阁门前停下来,想要上前去叫门,手伸出数次,却还是无力地收了回来。

    他走去另一边巷口,靠在石墙上,抬头望着二楼的小窗。这是他早已习惯的一个姿势,望着她的窗,有时一站就是几个时辰。

    而今天那窗里漆黑一片。她已睡了么?这样早?平日不到子夜时分,她都不会入眠不是么?

    忽然,他听到一串轻轻的脚步声。起初还不甚在意,忽地,却听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使得侯爷亲自陪民女走这一段夜路,真是过意不去。”

    他连忙往小巷中移步,隐住身形。

    接着,他听到了另一个令他感到无比刺耳的声音,“雪天路滑,马车走不得,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回来,那不是显得本侯太不懂怜香惜玉么?”

    两个紧紧相依的人影,出现在他视线当中。不用去辨认清楚他们的容颜,他早知那是谁的声音。这样的雪夜,两人漫步在空无一人的街巷,甚至还牵着手……

    他眸中火起,恨不得立时冲上前去。

    “侯爷,民女到了,您请慢走。”

    赫连郡哈哈一笑:“婆娘,你这是过河拆桥!不行,走回去太冷,今晚,本侯不走了!”

    她嗔怪地唤了声“侯爷”。

    此时,清音阁的大门被从里面打开,勺儿捧着烛台,将二人迎进去。

    许久,他在雪中静静立着,一动不动,犹如冰人。

    冷风刺骨,他早已被冻得失去感知。唯有心底某处,汩汩流着血,渗着疼,让他保持着一丝清醒,一丝理智。

    那相偎相依的人影,生生灼痛了他的眼。今晚,那人不走了?留宿在她香闺,与她……

    那是什么样的情形,他想都不敢去想!

    曾被他捧在手心里爱护的女人,在他人身下承宠,将是怎样的娇羞模样?

    而这一切,还有什么好在意?不是早就知道,她已属于别人了吗?为何,一次又一次的来此,望着那扇窗,忍着那剜心的痛,一次一次的作践自己?

    不管曾经谁对谁错,一切都已不可挽回了不是么?

    屋内,卫雁抱着手炉,裙子被撩至小腿,勺儿捧着伤药,一点点地为她擦拭着膝盖。

    勺儿不住地嘟囔着,“小姐怎么这么不小心,瞧瞧这膝盖,紫了这么一大块!脚腕都肿了!”

    “不碍事的,幸好侯爷扶住了我,不然,说不定连鼻子都会摔歪了!路太滑了,连四只脚的马儿都走不得,何况是我。”

    勺儿没好气地道:“侯爷不是会武吗?就是这么保护小姐的?小姐还让奴婢给他安排房间睡觉,哼!除了坏小姐名声,他还能做什么?”

    “勺儿……”

    “小丫头,你是在说本侯坏话?”

    不知何时,赫连郡走了进来。

    勺儿连忙放下卫雁的裙角,不悦地道,“侯爷,烦请您下回进来先敲敲门!这是小姐的闺房,不是您的后院!”

    这人,怎么能这么无耻?每一次走进小姐的房间,连招呼都不打。若不是早就习以为常,说不定她都会被这突然多出来的人影给吓个半死。

    “哦?你们小姐的闺房,难道不正是本侯的后院?”赫连郡笑嘻嘻地,毫无一丝不受欢迎的自觉,“本侯来瞧瞧,婆娘伤势如何,莫不是还要先禀告你这小丫头,得到你的允许才能进来?这房间里,多余的人是你才是,出去!本侯跟自己女人说话,你别在这里碍眼!”

    这下勺儿当真恼了,攥着拳头怒道,“这里又不是外面,干嘛总是占我们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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