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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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雁-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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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雁不解他的愣怔:“怎么了?京中有事放不下?不能去?可是令堂身体……”

    “不,不是!没事!”张二力收回直直盯视着卫雁的目光,慌乱地摇了摇头,“属下即刻出发,圣主放心!”

    他说“放心”,她便真的放下心来。数月来,他从没做过令她失望的事。

    在圣宫中为皇商一事忙碌奔走之际,朝堂上掀起了一阵疾风骤雨。

    许多外地官员被传召回京,一一问罪。

    刑部、吏部、大理寺等都忙了起来,掌笔的文官书写罪状写到手软。最后问责大小地方官员二百余名,牵涉到京中数个世家势力,罪名是:勾结乱党,意图谋反。

    谋反,乃是刑法中最重的一项罪名。城中百姓对此议论纷纷却不知真相,朝堂上人人自危深怕引火烧身。

    新帝与鲁王兄弟齐心,将许多不服政令的朝臣借机铲除。事情办得干净利落,下手狠而准,证据确凿无从抵赖,令某些京中势力想救人都救不出来。

    新帝赞许道:“王兄好手段,此番揪出这些乱臣贼子,绞杀宇文睿之余孽,全靠王兄所获机要。不知这些证据,从何而来?”

    适逢徐玉钦写好斩杀乱臣的圣旨,从偏殿走出。

    只听鲁王笑语:“非是臣之手段高明。此信从清音阁贾轻雪手中所得,乃是数月前,其混入宇文睿营中盗取而来。”

    “贾轻雪?她不是安南侯的人么?怎会?”

    徐玉钦慢慢走上玉阶,垂头道:“微臣家中有事,先行告退。”

    走出大殿,他阴沉的面上露出几许疲惫之意。卫雁投靠了鲁王?那赫连郡会如何待她?夹在两大势力中间,她是否有全身而退的能力?

    卫雁倚在窗前,正望着飞雪出神,勺儿推门而入,轻声道:“小姐,邱华来了。”

    “邱华?”卫雁有一瞬间的愣怔,这名字十分陌生。

    “是张二力收在手底下的人,专门混迹市井。”勺儿稍稍提醒,卫雁便想起来了。她命张二力自己挑人来用,得来的消息均由张二力负责呈报,因此她对张二力这些手下并不熟悉。如今张二力出门去了扬州,传递消息的事,自然就落在其他人头上。

    “叫他进来吧。”

    邱华走进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主子,小的邱华,在二力哥手下讨生活,二力哥说,让小的打听的一件事,小的打听到了。”

    卫雁见他长得小小瘦瘦,穿着整齐的对襟褂子,说起话来也是客客气气地,不由猜测道,“你是哪家店里的伙计?”

    “是。主子好眼力,小的在城北最大的药堂当学徒,小的还有个兄弟,是天一茶庄的伙计,对城里的各个角落都熟得很。”

    “你进来时,可有人知道?”

    “知道也不妨事的,后院的卢大娘最近得了风寒,去过药堂抓药,小的从后门进来,给主顾送药,也不算打眼,请主子放心。”

    卫雁见他行事颇有章法,思虑周全,不由暗赞张二力看人有眼光,“好,我很放心。你且说说,你打听到了什么。”

    邱华道:“城西玄武巷里有个瓷器店,里面的老板娘最是长舌,小的无意间听她说起,玄武巷最里面的宅院里闹鬼。说是明明没人住,有时却又亮着灯,还传出小孩子的哭声,有那胆子大的邻里攀上墙头去看,却从没见过有人从屋里出来。那宅院的主人家,偶尔派人去打扫,都一口咬死,说里面没住人。这下,街坊们就炸开了锅,一个个都认定,那里面定是有鬼。小的有个朋友,是个偷儿,攀高爬梁的本事极好,小的给他五个铜板,让他进去帮小的偷件东西。昨晚他潜进去后,回来跟小的说了里面的情形,里面有个约莫三四岁的女孩儿,特别瘦小。还有个妇人,身量不高,看起来三十岁上下,跟主子要找的人有些相像,因此特来禀告主子,只要主子派两个功夫好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们带出来一看,就知道是不是主子要找的人了。”

    卫雁猛地站了起来:“玄武巷?玄武巷内最里面的宅院?一对从不露面的母女?”(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九十二章 徐玉钦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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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令她久久无法平静下来。玄武巷最里面的宅院,不就是当初徐家赶她出府,诬赖她偷人的那处吗?

    如果证实里面那对母女果然就是崔氏和卫贞,那么,将她们带出皇宫、关在里面的人会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

    可她实在很难相信,这件事是他做的。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得到这个消息过后,卫雁坐立不安,一整天都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当中,如今手上能够信任的人不多,贸然暴露崔氏和卫贞的身份,有可能会让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只要崔氏和卫贞的性命被他人捏住,无论今后要她做什么,她都只有乖乖点头的份。可是不救她们出来,徐家又会否对她们不利?听邱华所言,她们是被秘密藏在屋中,无法走出门口。大人也还罢了,卫贞一个小小幼女,不能到处奔跑、玩闹,怎么受得了?

    赫连郡走上楼时,卫雁正托腮想着心事,陡然听见一个阴沉的声音传来,惊得她几乎跳了起来。

    想心事时总是太过沉迷其中,常常未注意到身边人的动作。这是她的致命弱点,一直想改却未改得掉。

    “卫雁,鲁王手上那些证据,是不是你给的?”

    赫连郡黑着脸,一步步迫近她,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光线,行成一个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在内。

    “你捏在手上数月之久的消息,就这么给了鲁王,本侯向你讨要多次,你却毫不理会。你跟本侯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从现在起,你是要站在本侯的对立面上,与本侯为敌是么?本侯早就说过,请你不要站错了队!你是本侯这边的,不要忘了!”

    “侯爷说笑了。交易讲求你情我愿,卫雁不曾欠侯爷什么,也从没说过要站在谁的一边。卫雁无心与侯爷或是鲁王为敌,卫雁只想靠自己的本事,赚属于自己的银子。卫雁与侯爷是什么关系,外人不清楚,侯爷却是明白得很不是么?”她抬起头来,倔强地与他对视。他来兴师问罪,她能体会他的心情,却不能接受他的态度。当她是什么?属下?奴婢?所有物?她是清音阁之主,她是圣宫之主,她是她自己,从不属于任何人的附属品和所有物!她肩上的担子不比任何男子轻,她一样承载着许多的人的自由、生命,和幸福。她要的是有尊严的立足于世间,而不是躲在男人身后,做个懦弱无能的玩物!

    “哦?你是想与本侯撇清关系?想彻底地与本王划清界限、投奔鲁王是么?可是鲁王信你么?你跟本侯多有牵扯,鲁王会相信你跟本侯毫无关系?别傻了!接近鲁王,接近皇上,你想得到什么?出了什么事,他们能护你?你身边这些人跟海文王什么关系,你以为鲁王不清楚?你以为你的底细旁人不知?卫雁,你到今天能好好活着,是因为本侯!没有本侯与你演这场戏,单凭着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下,能到今天还没被人斗垮?卫雁,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自己真的很了不起么?说到底,你最大的靠山,是本侯!没有本侯,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卫雁闻言,缓缓站起身来,她眸中不自觉地蓄满了泪水,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赫连郡,你是说,我卫雁有今天,全靠着你?没有你,我根本不会有立足之地?好,很好!你终于说实话了,在你心里,一直没瞧得起过卫雁,对吧?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卫雁再厚颜贴着侯爷,就是卫雁太无耻了。请侯爷万勿再踏足此地,清音阁与侯爷,从此再无瓜葛!门在那里,侯爷请便。”

    她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原本就不该有所交集的两人,纠纠缠缠如此之久,早就应该断了。她有她要做的事,他也有他的立场。继续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赫连郡冷笑着点点头:“甚好,正和本侯之意。不能为本侯驱使的势力,便是本侯的仇敌。本侯在京中树敌良多,也不在乎多你一个。相识一场,便祝愿卫小姐心愿得偿、事事如意。告辞!”

    他下楼的脚步十分急促,卫雁听在耳中,烦乱非常,“砰”地一声将琴台掀翻在地。她再也不需要任何人,任何帮助,从今天起,她只有自己!只靠自己!终有一天,天下人会承认,她卫雁虽是一介女流,却也一样做的成自己想做的事,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程依依快步奔上楼来:“主子,男主子怎么走啦?”

    却见勺儿满脸泪痕,立在门前不敢入内。卫雁立在琴台之后,眉目森冷地指着门外的两名婢女,“从今日起,不准安南侯再踏上二楼一步。谁放他进来,别怪我翻脸无情!”

    程依依无限唏嘘,完了完了,男主子彻底地惹恼了女主子,她还从没见过女主子生这么大的气,看来以后男主子不会经常来了。

    徐府中,郑紫歆头发披散,正由凝儿为她按揉太阳穴,秋叶快步走入房中,迟疑地唤道,“二奶奶,适才……适才见了小夏……”

    “哦?可知道二爷去了何处?”

    “这……”秋叶看了看专心致志服侍郑紫歆的凝儿,那意思分明就是,当着凝儿面前不方便说。

    郑紫歆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淡淡地道,“说你的,你怕什么,难道谁能把这些话拿到二爷跟前去嚼舌根?莫不是瞎了眼,想多尝尝我的鞭子?”

    凝儿明显地打了个寒颤,按揉穴位的手顿了顿,片刻才缓过神来,继续手上的动作,但姿势明显变得僵硬了几分。

    近来景兰苑中的下人都十分乖觉,没人敢触郑紫歆的眉头,秋叶见了凝儿的这般反应,也便没了顾虑,禀告道,“小夏跟了一天,早上二爷照常进宫,却是正午前就出来了,接着去了城南天一茶庄,坐了有半下午,没有用午膳。适才又去了趟霍府,很快就出来了,接着又回到了天一茶庄。到现在人还在茶庄二楼雅间坐着……”

    郑紫歆闻言睁开双目,挥了挥手。凝儿如逢大赦,屈膝一礼,迅速地走了出去。

    “他总去城南做什么?明明公事并不忙,却不回家,莫非那天一茶庄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勾住了他的魂?”郑紫歆越说越气,站起身来,“给我梳妆,我亲自去瞧瞧,见识见识,那里究竟有什么东西那么吸引人?”(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九十三章 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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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奶奶!”秋叶吓了一跳,连忙拦住她,“您别这么冲动,万一惹恼了二爷……二奶奶不如就叫小夏暗中留心,瞧瞧那茶庄内外有什么特别,真有情况,二奶奶再去不迟。再说,上回在那茶庄,二爷不会跟鲁王会面过吗?说不定那处,是二爷用来收消息的地方。也说不定,是别的大人约了二爷在那处会面,不方便被人知晓。二奶奶千万冷静,外头天冷路滑,您大着肚子,可冒不得险啊!”

    郑紫歆咬牙切齿地道:“我大着肚子,夫君不多多陪伴于我,却在外流连,还有什么好说?都怪那个该死的吴文茜,上回若非她在夫君面前嚼舌根,夫君又怎会突然抗拒回家来了?”其实她心中隐隐有个直觉,徐玉钦与她自上回闹过一场后,情分就淡了去。她有身孕他虽欣喜,对她却是再也没有了从前的热情,吩咐下人们仔细照料她、将一切所需堆放在她面前,却再也不曾花时间陪伴她。甚至,刻意躲避着她。每每她柔声相问,他却只说是她想多了。

    真是她想多了吗?他如今,就连碰她一下都不肯……说是怕伤了孩子,可他身旁,分明没有别的女人……难道他就那般心如止水了么?”

    秋叶劝道:“二奶奶,也许是咱们多心了,二爷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怎会做出格的事来?上回那吴小姐也许挑拨了,但二爷不是当时就吩咐了,不准吴小姐再来扰二奶奶?奴婢看在眼里,二爷对二奶奶是极好的,事事都替二奶奶考虑在前头,将二奶奶当成宝贝一样护着宠着,二奶奶,也许真的是您误会了二爷。”

    “你究竟站在谁那边?”郑紫歆闻言落了脸,不悦地斥道,“你懂什么?我是他的枕边人,他心里怎样想,我看得最清楚!”

    她也希望是自己误会了,多心了,可她的直觉向来很准,她绝非无缘无故的杞人忧天!想到这里,她的头又痛了起来。

    自从怀了这胎,肚子倒还好,只是经常的头晕眼花,有时一站起身,眼前就是一黑,几次差点跌倒。太医来看过,看不出什么病症,只说让她注意休养,不要多费神思。如今徐玉钦下令不许旁人来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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