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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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雁-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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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氏连忙觑空递上热茶。又扶卫雁坐下。

    卫东康喝了一口茶,道:“雁娘,你今日,太过卤莽。雍王目前颇有难处,不便说破欲与你联姻之事,你当朝逼迫于他,叫他如何自处?又叫为父日后如何见他?那徐玉钦自以为仗义,又有靖老国公相帮,着实便宜了他!他与雍王,岂止云泥之别?唉!你糊涂啊!错失大好机会,你今生,已于凤位无望了啊!为今,却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硬着头皮应下这门婚事。否则,皇上面前,如何善了?当时,若不是他顶下来,换作一个不成器的纨绔挺身而出,难道你也肯嫁?”

    卫雁见父亲已然认命,便笑道:“肯嫁的!就算是个只懂玩物丧志的纨绔,女儿也嫁!能够不惧帝王威严,甘愿为女儿承受雷霆之怒,为女儿赌上身家性命、全族荣辱。这样的人,即便纨绔,也算得上是个顶天立地、侠骨柔情的真丈夫!”

    只气得卫东康面皮抖动,她却自顾自去了。

    徐府上房内,徐玉钦跪在地上。其父泾阳侯徐亿凡一脸怒容,伸手便打了儿子一耳光,骂道:“你这蠢材!没脑子!你祖父,你父兄,在朝中一向洁身自好,行事公允中庸,不结党,不营私,不偏帮任何一派势力,最得圣上之心。你倒好!那卫东康是何心思,朝中谁人不知?你为一女色,将你祖父、父兄、你全家上下置于何地?蠢材,蠢材!”

    徐玉钦连连叩首,只道:“儿子不孝!”

    靖国公坐在一旁,开口:“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泾阳侯世子、徐玉钦长兄徐玉钊劝道:“父亲息怒。为今之计,只好如祖父所言,拖延婚期。”

    泾阳侯骂道:“拖延有什么用?卫东康有意将女儿献与雍王,谁人不知?娶个这样不干不净的女人回来,还要被圣上怀疑咱们同雍王结党……”

    靖国公不服气地骂道:“你怕什么?!就你这孬种,怕这个怕那个,我看你,活了半辈子,还不如玉钊玉钦!我靖国公的孙子,想娶谁娶谁!哪个敢嚼舌头说半句废话,我这把老骨头跟他拼命!”

    徐亿凡被老父当着两个儿子的面破口大骂,不由满脸通红,狠狠瞪了二儿子一眼。

    忽然又想起什么:“糟糕。父亲,您前些日子不是还说,郑家流露出结亲之意?这可如何是好,这不是悔婚么?”

    靖国公道:“只是说了说,还未过礼,算不得悔婚!”想了想,又问:“说的是今天善丹青的那女孩儿?”

    “正是。好像是叫郑。。。。。。紫歆,对,是这名儿,这女孩儿是京城有名的闺秀,素有才名,可惜了!只好叫钊哥儿娘去说说,好生赔个不是。都是这臭小子!鬼迷了心窍!见了那卫雁,就连自己姓什么都给忘了!”徐亿凡又狠狠地瞪了二儿子两眼,还不解气,伸脚又踢两下,抬头见老父怒瞪着自己,连忙缩头不语,暗暗把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就在各势力的密切关注之下,徐卫两府定亲了。

    后宫之中,陈皇后近日搜罗了无数美貌歌姬献与帝王,宇文劲却犹如一颗暴雷,将进上来的美人全部棒杀。整个后宫都笼罩在寒冰之中,人人自危,只怕不经意惹恼了皇上。宇文劲恍如一夜之间显出老态,吃了丹元真人的圣药,依旧不见容光,颓然病倒在龙榻上。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郑家大宅内,却是闹的鸡飞狗跳。

    曾被圣上点名传召入宫的才女、郑家四小姐郑紫歆,身穿大红锦衣,头戴一对赤金玲珑凤翅钗,手中拿着一卷画轴,一边撕一边骂:“我教你想她,我教你想她!这个狐狸精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地,见了她就丢了魂儿!引得你日思夜想,还画下她的模样!”

    婢女们见她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来劝。

    案后站着一名男子,锦袍玉冠,无奈地走过来,夺了她撕烂的画:“画中人又不曾得罪你,你骂她做什么?”

    见他维护画中人,郑紫歆更气,大力跺着脚下的碎纸片:“她是狐狸精!狐狸精!三哥,连你都被她迷住了!我不依!我不许你喜欢她!我不许你画她!”

    男子宠溺地将郑紫歆扶住:“好好好,我不画,我不喜欢她。”眼光,却瞟向虚无。

    纵使不再画她,难道那深深刻在心底的人儿,他忘却得掉吗?

    这人正是那日御花园内,出言赞叹卫雁“月中婵娟,洛水甄宓”的那位,镇国公府三公子郑泽明。

    惊鸿一瞥后,他患了相思。鬼使神差地,将卫雁的玉像画在纸上,挂在书房中,暗自欣赏回味。

    他这四妹,郑紫歆,早对徐玉钦芳心暗许,谁知那日宴会之上,卫雁掩盖了她的风采在先,徐玉钦自认为卫雁夫婿在后,叫她怎能不气?

    更令她失望的是,她那自诩为“风流才子”的三哥,竟对那卫雁,也动了心思!(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六章 往事随风飘无影

    (全本小说网,。)

    皇帝缠绵病榻,数日不朝,着镇国公郑季雷、大将军霍锵、太傅吕尚远、大司马左维航、雍王宇文睿、蜀王宇文炜等人入御前听令:今朕抱恙在床,敕封朕之四子雍王宇文睿为储君,代朕摄政,主持大局。

    又下立储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时隆昌三十一年三月廿七日

    国之根本,在于元良;社稷之重,归于贤子。

    昔皇天相佑,授朕于天命,攘除群夷,安定九州。朕亲躬夙夜,功效于先祖,告祭于天地。三十余载,未敢有负昔日先考之托。

    近考祖宗相承之典,顺遵天序,意正储闱。兹有四子睿,先皇后左氏嫡出,天姿颖异,慎纯克恭,上孝君父,下悯臣民。凤台璋资,有贤德之才。毓德龙楼,允协继之望。今使御史大夫吕尚远奉策诏授册宝,立为储君,正位东宫。

    钦此!”

    宇文睿表情丝毫未变,态度谦恭,跪地叩拜:“愚子睿,天资鲁钝,难堪大任,望请父皇再三思虑!愚子睿之次兄吉,仁善慎勉。之五弟敏,文才出众。又有六弟炜,武功超凡。睿平庸之才,德行不俊,不敢忝居重位。”

    皇帝再三托付,群臣俱伏地劝导,依旧再三恳辞。最后辞让不得,只好正色接过诏书,捧于头顶,誓曰:“愚子睿,资质不佳,贤德不匹,枉受父皇托付,继为太子。今后自当顺上恤下,敬长抚幼;夙夜不息,勤于国政。以报父皇社稷相托之恩、众卿辅佐拥护之情。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睿自此,成为东宫之主。

    同日,册储君原配左氏思嘉为太子妃,册宝授印,协掌东宫。侧位莫氏云意,册为良娣。御赐后族之女尹氏碧柔于东宫,为太子孺人,即日进宫受册。

    立储诏书贴于各处城门,晓示天下。

    卫雁得到消息时,她正坐在妆台前,细细描画长眉。

    如月叙毕此事,她手中黛笔稍稍一滞,继而,微笑道:“他终于得偿所愿,我父亲该高兴了。只是,不必再去关注任何与他有关的消息,他的荣辱,与我无关。”

    今日霍琳琳相邀,并其他几位小姐,同去清泉寺游玩。虽然在那处曾发生过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所幸,最后她和卫姜,都不曾被那厄运所困。她不必再做人妾侍,卫姜,也不必嫁去裴家……

    卫雁乘着马车走上大道,遥遥听见有人大喊:“卫雁,卫雁!”如月掀了帘子,见是霍琳琳带着两个前次打过照面的小姐,坐在对面的一座宽阔的车上,正从车内探出头来向她们挥手。霍琳琳大喊:“卫雁,路途遥远,咱们同在一个车里,说话作伴儿吧!”

    卫雁只得下了车,坐进霍琳琳的车厢。

    霍琳琳笑道:“听说咱们要去游玩,我兄长他们也说要约了朋友们同去,不知路上会不会碰见他们。”

    闲聊了几句,众女就把话题引到卫雁御前献艺、和与徐玉钦定亲一事上来。霍琳琳凑在她耳边道:“你知不知道,你那夫婿,是郑紫歆的心上人?想到她被起歪鼻子的样子,我就偷偷地高兴,睡梦之中都差点笑得醒过来。”

    卫雁尚不知郑紫歆与徐玉钦有这等渊源,想到吕府太君寿宴那晚,徐玉钦与郑紫歆见面的情境,似乎果真是早已相识的……

    正胡乱想着,卫雁和小姐们坐的马车突然慢下来。

    如月掀了帘子探看,只见徐玉钦高头大马立在车前,抱手道:“在下徐府玉钦,知卫小姐在此,特来拜会。今日街市拥挤,恐小姐受了冲撞,愿随侍在后,护持小姐前行,还望小姐勿辞!”

    卫雁听说是他来了,巴巴地要跟着自己的马车给自己当侍卫,瞥一眼对面促狭地笑望着她的几个女孩子,不由羞得满脸通红,气恼道:“如月,你告诉他,不必了!”

    如月自然知道自家小姐这是口不对心,笑道:“奴婢瞧见徐公子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别家的公子呢,小姐怎好当着人给他难堪?”

    霍琳琳笑道:“卫姐姐羞恼什么,未来姐夫如此爱重姐姐,姐姐该高兴才是。”

    卫雁恼得要去拍打她,众人挤在一处笑闹起来。

    突然车窗之侧传来低低一声呼唤:“卫小姐!请使婢女抬一抬帘幕。”

    声音不高,却于闹市之中,清晰地传来。

    卫雁认出是徐玉钦的声音,有些窘迫,思量片刻才朝如月点了点头。

    如月掀起帘子,帘外看得见徐玉钦的侧颜,他伸臂递过来一只小小的锦盒,如月接了,他就若无其事地将坐骑驭得远些。

    如月回手将锦盒递给卫雁。因众女在旁,怎么也不肯立即打开。心里却一直在猜,他给她的第一份礼物,会是什么。

    众女就打趣她:“怎么,还要等到夜深无人时,才能打开瞧一瞧心上人送来的信物?我不依呢,好姐姐,让人家也瞧一瞧嘛,徐公子送来的,肯定是稀世珍宝,让大家开开眼吧,快打开瞧瞧!”

    卫雁只是红着脸不肯,不妨却被霍琳琳一把给夺了去,高高举在手里,飞快地打开了,众人还没看清是什么,就听啪地一声,里面的东西掉落在地上。

    如月连忙拾起,众人凑近一看,有的抿嘴笑起来,有的脸色绯红,有的艳羡……

    卫雁一见那物,不由连耳根都羞红了。

    徐玉钦送给她的,竟是一串红豆。

    红豆并非珍宝。可它的寓意,未免太过露骨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他送红豆,他诉相思。。。。。。

    这样私密的信物,这样露骨的表白,如何能示于人前?

    卫雁不禁气恼又心悸,这人做下这样的事,叫人如何是好啊?

    窗外那人此刻亦是忐忑不安。自己按捺不住满腔的情意,做下这等幼稚肤浅之事,何尝不是一面担忧被她看轻了,一面又竖着耳朵,想听一听她见到那物之时,会如何作答……

    卫雁窘迫半晌,任由霍琳琳打趣,红着脸并不言语。

    徐玉钦便怅然若失,没了适才的兴致。

    他身后的几位公子追赶上来,其中有一位是霍琳琳的兄长霍志强,正是他通知了徐玉钦,卫雁与霍琳琳出门进香的消息。另有其他几位世家公子同行,其中一人,便是郑泽明。

    郑泽明的笑容有些勉强,无精打采地跟随在后。

    他自有他的烦恼,却不便同自己最亲近的挚友诉说……

    一行人来到山寺,徐玉钦先行下马,等在一旁。那几位世家公子大声调笑起哄,催卫雁下车。

    卫雁手心紧紧攥着帕子,被霍琳琳扯下车。她们一出来,立刻引起公子们的一片欢呼声。他们刻意高声笑道:“玉钦,你媳妇出来了!还不去抱下车来?”

    徐玉钦也是恼得很,他不敢看卫雁,将开口调笑的人一把揽住、捂住嘴巴。

    卫雁目光低垂,脸颊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她此刻的表情,全不似当日御花园中那种清冷自持,眼角眉梢尽是小女儿的娇柔羞涩。

    她低着头,任由霍琳琳牵着手,快步向山上走去。

    霍琳琳回身笑道:“卫雁,你知不知道,那几个人里,有多少是为了看你来的?”

    卫雁羞恼道:“你邀我出来,还要通知了旁人,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连你也来取笑我!”

    霍琳琳笑道:“卫雁,别不识好歹!给你机会让你见情郎,你不只不感激我这个红娘,反而恶语相向?”

    想到徐玉钦就跟在身后,这些话被他听了去成何体统?卫雁知道自己说不过霍琳琳,只得闭嘴,一手扶着如月,一手挽着霍琳琳,越走越快。

    待她上过香出来,霍琳琳说不见了耳环,指使众人帮她去找寻。卫雁着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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