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血剑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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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血剑丹心-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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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玲也不阻拦,徐徐地跟在她身后道:“师叔夤夜来谷,究竟是为了何事?”
  宫装丽人冷冷道:“江湖传言你师父乃是诈死,本座务要查个水落石出。”
  阮玲娇笑道:“师叔对江湖传言,好像十分信赖,但依侄女看来,件件都是无中生有。”
  宫装丽人冷哼一声道: 任你口舌生莲,本座今晚要看个究竟。”
  阮玲心中暗暗着急,表面仍不动声色地随在她身后。
  蓦地里,黑影中一声娇喝,一排闪出四个青衣背剑的女郎,娇喝道:“来人是谁,还不与我站住。”
  宫装丽人看了一眼,冷冷笑道:“生前随待左右,死后看守坟墓,真是难得啊。”
  来者正是梅兰竹菊四婢,一见宫装丽人来到,一齐躬身行礼道:“婢子参见葛姑娘。”
  宫装丽人挥手道:“不用多礼,快领我去谷主的陵墓。”
  冬梅抗声答道:“请恕婢子不能从命。”
  宫装丽人把脸一沉道:“贱婢,你也敢来违拗我命?”
  冬梅敛容道:“婢子只知道服从谷主令谕。”
  宫装丽人冷冷道:“老谷主已死,飘香门中俱应听我之命。”
  冬梅等四婢各抱长剑,神色庄严,仍由冬梅答话道:“婢子虽系下人,已蒙祖师慈悲,列入本派门墙,自应唯谷主之命是从,还望姑娘见谅。”
  宫装丽人气极而笑,格格一阵狂笑道:“照此说来,你们大概还要与我动手。”
  冬梅肃容道:“如若姑娘强行闯斗,说不得婢子们只有得罪。”
  宫装丽人冷冷哼了一声道:“凭你们也配与本座动手?”扭脸高声道:“与我拿下。”
  但听一声大吼,暗影中蓦地跳出一位手持双叉的大汉,直向四婢冲去,左掌铁战一举,直取冬梅,右手铁战横扫千军,劈向了秋菊。
  冬梅认得此人,乃是有名的莽汉铁叉吴刚,当下一声冷笑,闪身避开迎面攻来的铁战,跟着剑诀一领,长剑已快逾电闪的攻出。
  吴刚双叉原是虚招,腕上一凝功,双叉化作一道乌光,猛向攻来的长剑迎去,他素以臂力见称,意欲以雄猛的内力,一举将对方兵刃砸飞。
  讵料,剑光一闪,冬梅的剑势已收,跟着剑气森森,身后已涌来一片剑影。
  吴刚大吼一声,双叉齐举,横扫而出,但见剑光连闪,涌来的剑影忽敛,两支长剑已悄没声地向肋下攻来。
  吴刚粗中有细,已知遇上劲敌,赶紧潜沉真气,一个旋身,急挪五尺。
  可是,四婢的合击之术,缜密无比,招式一经展开,但见漫天剑影纵横,一波一波地涌了上来,已不容他喘息余地。
  吴刚又急又怒,双叉轮动如飞,不住地遮拦截砸,怒吼如雷。
  宫装丽人见吴刚一上来便即受制,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秀眉四下一扫,自己所带之人竟没有跟来,心中不由暗暗着恼,她虽骄狂任性,可并不是毫无心机之人,心知必有变故,是以隐忍不发。
  双方默然相对有一盏茶时刻,但听一阵衣袂飘风声起,虎面铁胆司徒景、河东牧叟上官延龄双双飘落在宫装丽人身前,躬身禀道:“谷内俱已搜查过了,并无杜君平的踪影。”
  宫装丽人冷冷道:“不用再搜了,本座已然察知那小子藏身之所。”
  司徒景又一躬身道:“莫非在墓陵之内?”
  宫装丽人且不答理他的话,仰着脸道:“厉阴平来了吗?”
  司徒景躬身道:“早已来到,现在谷外候命。”
  宫装丽人冷笑道:“本座限他三日内将事办好,但竟胆敢不听令符,想是不要命了。”
  司徒景不便插言,深打一躬,退到一旁。
  宫装丽人抬头看了看双叉吴刚,面现不耐之容,冷冷道:“你二人过去把那混小子换下来。”
  司徒景与上官廷龄同时答应了一声,双双跃出,径奔斗场。
  突地,暗影中一声娇喝,二点乌光分向二人袭来。司徒景朗笑一声,举袖一拂。
  宫装丽人急道:“那是蝎尾飞芒,挡不得。”
  上官廷龄为人阴沉奸狡,见对方暗器袭来风声有异,便知不是普通暗器,手中旱烟杆急舞,幻出一道乌光,将面门护住,险中又险将飞针躲过。
  司徒景冒冒失失,妄想用真力将飞针震飞,那料飞针吃他内力一挡,突然拐弯,忽的一个回旋,闪电似地钉入了他的右臂,等到宫装丽人喝叫,已是不及。
  宫装丽人目光何等锐利,已然看得清清楚楚,沉声喝道:“快运功闭住穴道,不然它会循着血液,攻入心脏。”
  司徒景知她所言是实,急运玄功将穴道封闭,这样一来,已然无法再行动手。
  上官延龄挥动旱烟杆,再度前扑,暗影中又一声娇喝,几丝乌光,奔电似地向面门袭来,急切之中,不知如何破解,只得就地一式“懒驴打滚”翻出五尺,才险险将暗器躲过。
  宫装丽人跟着二人狼狈神情,脸上一片铁青,眉梢杀机隐现,极其不屑地哼了一声道:
  “简直都是废料。”
  就在这时,四周蓦起一阵杀声,数十位身着黑衣的蒙面江湖人,蜂拥向墓陵冲来,为首一位青袍老者,当先奔至宫装丽人的身前,拱拱手道:“本座迟来一步,倒累副盟久候了。”
  宫装丽人哼了一声道:“厉阴平,你身为燕赵分坛主持人,竟敢如此疏慢,该当何罪?”
  青袍老者乃是厉阴平,他如何受得了这般斥责,冷笑一声道:“此事本座自会对盟主陈说,不劳费心。”
  宫装丽人伸手掏出一面小小龙纹金牌,举在手中道:“龙纹金牌在此,不用向盟主陈说了,对本座说一样。”
  厉阴平不禁一怔,面上倏现凄厉之容,半晌方道:“本座并未独犯盟律,你取出龙纹金牌又是什么意思?”
  宫装丽人冷厉地道:“你故意怠忽职守,廷缓二日进攻飘香谷,本应依律处断,本座格外施恩,暂不追究,现令你于天明以前,进入墓陵,不得再违。”
  厉阴平虽然心头十分激动,但他仍然顺从地躬身答道:“本座恭聆法谕。”
  此时他的面色难看已极,一声不响,举手一招,立有数人趋近他的身旁恭立待命。
  厉阴平一指墓陵,沉声道:“吩咐下去,着他们分三路进入墓陵,如有人拦阻,格杀勿论。”
  这几人都是他得力的属下,闻听吩咐后,齐声答应着退了下去。
  蓦地,黑影中行出一位白衣少女,娇喝道:“且慢。”
  厉阴平抬头看了一眼,只觉来人年纪甚轻,也可说并未成年,当下沉声道:“姑娘尊姓?”
  白衣少女道:“小女子王珍,乃是奉谷的二代弟子,你等一等,待我去问她。”
  厉阴平略感意外道:“你去问谁?”
  王珍指了指宫装丽人,快步朝前行去。厉阴平张口正待喝止,想了想终于忍下,并对属下之人,挥手示意,令其暂缓行动。
  宫装丽人瞥见王珍行了过来,哼了一声道:“刚才使用蝎尾飞针的可是你?”
  王珍朗声道:“不错,谷主停棺之处何等神圣,岂容外人凌犯。”
  宫装丽人冷冷道:“你知我是谁?”
  王珍裣衽道:“我知你老人家乃是本门的师叔。”
  宫装丽人哼了一声道:“既知长者在此,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与我站一边去。”
  王珍柳眉一扬,抗声答道:“师叔如此行为,委实令人费解,晚辈即为本谷的弟子,岂能坐视。”
  宫装丽人怒道:“你师父死因不明,我为本门长辈,自有权查问。”
  王珍接道:“师叔察看自无不可,但师父墓陵何等神圣,岂能让这些野男人来践踏。”
  宫装丽人被她顶得无话可说,一时倒怔住了。
  王珍又道:“师叔要查问师父的死因,或者看看墓陵,那是理所当然之事,何用带着许多外人前来,将来传入江湖,定然引起旁人耻笑。”
  宫装丽人被她把话绕住,想了想道:“快着他们回来,墓陵之内,用不着他们进去了。”
  阮玲站立一旁,见王珍突然出面责备,唯恐将宫装丽人激怒,正待出声喝止,想不到竟被她三言二语把了装丽人打动,心头一块石头落地,便不言语了。
  宫装丽人回头一瞥阮玲道:“快着她们住手,不用再打了。”
  阮玲应声对围困铁叉吴刚的梅兰竹菊四女,遥遥作了一个手式,四女立即一撤招,退到一旁。
  此时吴刚已是满头大汗,狼狈不堪,四女自动退去,倒把他弄糊涂了。
  宫装丽人没好气地一声沉喝道:“还不与我滚了回来,简直气死我了。”
  吴刚满面飞红,抹着汗水,缓缓退了回来。
  宫装丽人复又吩咐上官廷龄道:“着他们俱都候在这里,任谁不得擅进墓陵。”
  上官廷龄躬身答应着,立即把话传了下去。
  宫装丽人冷眼察看,见厉阴平一脸阴沉地立在那里,忽觉此人用他的地方尚多,实在不应过份冷落他,当下一声娇笑道:“厉老有何不快之事,莫非生我的气了?”
  厉阴平勉强一笑道:“岂敢,岂敢,老朽自知没有尽到应尽之责,还望副盟多罗包涵。”
  此人虽然性情高傲,究竟是城府深沉之人,在事情未决裂之前,毫不露声色。
  宫装丽人复又笑道:“厉老言重了,我想你没有听命贸然进袭本谷倒是对的,如今没有他们的事了,请厉老着他们回去。”
  厉阴平想不到事情变化得如此之快,怔了怔道:“现在就撤吗?”
  宫装丽人点头道:“是,厉老若是有事,亦可请便,本座带领之人,也该到了。”
  厉阴平当着许多属下的面,受她一番斥责,心中甚是恼怒,只因有所顾虑,未便立即翻脸,但心中已然恨她入骨,现既这般说,自是求之不得。
  于是拱手一礼道:“此间既已没事,老朽就先行告退了。”
  言罢,率领着属下,扬长行出谷去了。
  宫装丽人容厉阴平走远,招手把上官延龄叫到面前,低低吩咐了几句,上官延龄不住地点头,伸手把盘坐在地下的司徒景拉起,又对铁叉吴刚招了招手,匆匆行出谷去。
  阮玲见她把领来之人,一个一个都打发走了,心中大感奇异。
  就在上官廷龄行出不久,谷外忽又行来了八个劲装疾服的女郎,每人背上都插着一支长剑,行至宫装丽人身前,躬身行礼。
  宫装丽人冷厉地道:“你们为何这时才到?”
  为首的劲装女子,躬身答道:“只因路上出了一点小事,是以来迟。”
  宫装丽人黛眉微皱,泛起一片怒容道:“何事这等重要,竟连本座的令律也置诸脑后?”
  劲装女郎惶恐答道:“属下原不敢延误,只因途中发现了杜飞卿的儿子杜君平,欲乘机将他擒获,不想他贼滑得紧,竟被他逃走了。”
  宫装丽人甚感意外地道:“有这等事情,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劲装少女肯定地道:“属下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绝对错不了。”
  宫装丽人一摆手道:“这事不用提了,他早晚跑不了。”
  猛地一抬头,秀目直盯着阮玲道:“领我去谷主的墓陵,现已无外人,你该没有话说了。”
  阮玲道:“今天已然晚了,天明再去吧。”
  宫装丽人冷哼道:“本座哪有许多闲工夫等你,你去是不去?”
  阮玲庄容道:“师叔今晚是以何身份前来本谷?”
  宫装丽人不加思索地道:“本座乃是你的长辈,这该不会错。”
  阮聆沉下脸来道:“师叔既已自承乃是本门的长辈,那就好说话了,不过既属本门之人,想来知道本门的祖训,在谷主之前,任是辈份再高的长辈,亦须听从谷主的令谕。”
  宫装丽人怔了怔,突然大怒道:“谁封你为谷主,筒直是一派胡言。”
  阮玲寒着脸道:“晚辈继承师业,乃是本派师祖遗训,谁要违犯,那可是大道不道之事。”
  宫装丽人冷笑道:“你不用抬出祖师来压我,本座向来不吃这一套,就是你师父在时,她也没法把我怎样,何况是你。”
  阮玲暗中思忖,觉得现在不过才四鼓,高明天还有一个多时辰,无论如何得捱过去,可是怎么才能阻止她呢?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宫装丽人见她默不作答,突又开言道:“你以为倚仗着谷主的信物在手,便可压制本座,哼!那你可打错了主意。”
  阮玲素饶机智,知道此刻若是惹翻她了,自己这方面实力不够,定难阻止她进入墓陵,万一因此惊搅了陵内之人,不仅前功尽弃,且有走火入魔之危,心念一转之下,突然喟叹一声道:“晚辈自知年青识浅,艺业低微,难应大任,只以,师叔已久脱离师门,谷主弥留之际,又复谆谆告诫,付以重责,晚辈受师门培育厚恩,虽粉身碎骨,难报万一,岂敢畏难卸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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