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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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潮-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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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之,如果他把金凤叟他们发动的这次袭击阻遏住了,则他在舒家堡的声望,将更大大的增加,进而打入其他二堡四派,就比较容易了。
  所以,他下狠心这样做了。
  今天一早,他预期的效果果然就产生了。
  骆人龙调息未毕,便发现门外不时有人前来视探,待他收功起身,“二三四五”四位堡主,立即肃容而入,向他正式表达谢意。_
  尤其那目中不大有人的五堡主舒侃,竟也狂态全敛,对骆人龙有了出自内心的敬服,更使骆人龙信心激增。
  继四位堡主之后,矮昆仑铁掌郝雄也进来和他谈了一阵。
  矮昆仑铁掌郝雄前脚方出门,舒玉珍接着又进来了。
  舒玉珍因怕骆人龙听烦了应酬话,一进门,就笑道:“铁少侠你不要皱眉头,我不是来向你说恭维话的!”
  骆人龙也笑道:“这样说来,姑娘是来骂在下的了。”
  舒玉珍连声道:“岂敢!岂敢!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骂你呀。”
  骆人龙道:“那么,姑娘的来意究竟是什么呢?”
  舒玉珍笑道:“铁少侠,你难道忘了到本堡来的原意了么?”
  骆人龙“哦”了一声道:“在下这就随同姑娘前往,为令堂检查病情就是”
  舒玉珍忽地嫣然一笑道:“其实,看病倒不急在一时,家母只是想和铁少侠见见面,谈谈话。”
  骆人龙奇道:“令堂这是什么意思?”
  舒玉珍花容泛起一阵娇羞,轻启朱唇,垂首道:“这个,我不知道。”微微一顿,叫了一
  声:“铁少侠!……”似是有话思说,却又好象感到难以启齿。
  骆人龙道:“姑娘,有什么话?'请说无妨。”
  舒玉珍费了极大的劲,才鼓起勇气道:“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骆人龙道:“说什么商量,只要姑娘吩咐,在下无不尊命。”
  舒玉珍玉面微红地道:“我想请你在见到我娘的时候,能矾以后辈之礼,莫再‘在下’,‘在下’的……”
  骆人龙暗忖道:“糟了!要报仇,我只好忍下这口气了。”心是虽是决定了,表面上却不
  马上答应,眉峰一蹙,故意沉吟道:“这个?这个?……”
  舒玉珍“唉”了一声截口道:“我原也知道,以你天香老前辈弟子的身份,在目前武林中,江湖,辈份只怕已是无人可及,可是,可是,你如果要食古不化,重视这点空洞的辈
  份,见了人都看成了你的晚辈,那还会有真正的朋友么?所以依我看,倒不如自居后辈,处
  处还可得到人家的爱护,将来好处多得很哩!”
  骆人龙心中一动,猜出了舒玉珍一半心意,不由得瞧着她脸上,暗中一叹忖道:“你真是作茧自缚,自找苦吃了!”心有所思,答话未免迟了一点,因为他的俊目盯在舒玉珍脸
  上,舒玉珍被瞧得不好意思,啐了他一口,道:“你答不答嘛?”
  骆人龙见了她这付神态,也觉得甚是有趣,不由逗她道:“我……不……”一字一顿,慢吞吞的。
  舒玉珍急得打断他的话道:“什么?你不肯!”
  骆人龙笑道:“姑娘,你莫会错了意,我是说,我不能不答应你。”
  舒玉珍昵了骆人龙一眼,跺脚道:“你这人真坏!还不快走!”
  二人走在路上,舒玉珍又偷偷的要骆人龙在背着人的时候,改叫她珍妹,而她则已先叫了骆人龙一声:“钰哥哥!”
  (各位读友请别忘了,骆人龙这次用的假名,是叫铁钰),骆人龙虽是满腹仇火,却硬不起心肠来拒绝这个美丽少女的绵绵情意,非常矛盾地点头答应了。
  舒家堡因是武林世家,堡中来往的江湖人物极多,本来武林中人对于一般世俗礼禁,并不十分重视的。
  可是,舒家堡因为争得了武林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少不得处处讲究起来,在居室方面,便有了内外之别。平时,普通江湖朋友,很不容易进入内院一步。
  舒玉珍带着骆人龙穿过外院雄伟的建筑,来到一片高大的松林之前,穿过松林,回头便因松林的阻隔,见不着外面房屋了。
  前面横着一堵红墙,由正中拱月门看进去,只见墙内花木扶疏,楼台亭阁,别有天地,拱门内,闲散的站着两个中年劲装汉子,他们明明是内院守护之人,但由于他们态度闲散,
  看来却有似游客。
  所以,给予人们的印象,并没有杀气腾腾的气息。
  舒玉珍和骆人龙走到月门边,那两个汉子也有心无意地踱了过来。
  舒玉珍向那两个汉子打招呼道:“二位大叔,这位就是铁少侠,来给我妈看病的。”
  两个中年汉子脸上流露出无比尊敬之色,道:“铁少侠,请!”踱着步子走了开去。
  舒玉珍笑向骆人龙道:“钰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已是舒家堡人人景仰的大人物了。”
  这确是事实,骆人龙自己也已看了出来,这原是他苦心制造的结果,心里虽是高兴,但因是由舒玉珍口中说出来,他便不得谦让二句道:“这是贵堡看在家师份上,对我未免过份
  偏爱了,我真汗颜得很。”
  舒玉珍瞪了骆人龙一眼道:“钰哥哥,你说话这样生分,教人好不难过。”脚下用力,娇躯一拧,先进了拱月门。
  骆人龙赶上一步道:“珍妹,你为什么生气了?”
  舒玉珍自己也莫名其妙,哪里说得出理由来,而骆人龙的一声“珍妹”,更叫得她心里甜甜的,不禁自怨自艾,暗骂目已道:“我真是好没来由,他说两句客气话,我为什么就这
  样小心眼哩。”
  舒玉珍心中暗悔,脸上露出笑脸道:“真是!谁生气了,还不快走,妈在等着你哩!”
  骆人龙一笑,跟在舒玉珍身后,穿过连片精舍,最后,来到一条两边翠竹夹道的羊肠石子小路上,石子小路上苍苔满布,前面尽头,却是一座普通平房。
  骆人龙心里奇怪,舒玉珍为什么带自己到这里来,她莫非是有意捉弄自己的么?转念间,二人已经到了那平房的门口。
  一进门是一间小厅堂,—怖置得清雅脱俗,骆人龙见了,不由得又马上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舒玉珍先请骆人龙在厅堂内坐下,青衣丫环献过香茗后,舒玉珍道了一声:“少陪!”
  便走到对间去了。
  过了不久时间,舒玉珍走出来道:“妈请你卧室相见。”
  骆人龙嗫嗫地道:“这……这……不太方便吧!”
  舒玉珍耸鼻嗤声道:“你真迂腐,我妈是上了年纪的人,怕什么?”
  骆人龙也觉得自己太拘礼了,既是为人家看病,就不能顾忌这样多,在必要的时候,就是—位大小姐的香闺,也是免不了要进去的,当下一笑道:“我又不对了!”
  舒玉珍也笑道:“你不是说我太直率了吧?”
  骆人龙说不过她,只好笑着不答话,跟她进入里间。
  这间房间比外面的客厅还要大的多,更由于房中家俱很少,使人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靠北面床边,一张紫藤躺椅上半坐半卧的,坐着一位中年妇人,这中年妇人脸上轮廓很美,只因病得久了,肌肉消瘦,她真正的美,只能从想象中去揣测。不过她那慈祥的微笑,
  却使骆人龙一见之下就知道她是一位仁慈的妇人。
  舒玉珍叫了一声:“妈!”跑过去扶起了舒夫人。
  骆人龙记得舒玉珍的话,长揖为礼道:“晚辈铁钰,叩见夫人!”作势要拜下去。
  舒夫人笑道:“铁少侠免礼,病妇如何当此大礼,珍儿,快叫铁少侠不要客气。”
  骆人龙原就不想真的拜下去,听了舒夫人的话,便尽量把动作放慢,同时,向舒玉珍望去,希望她来阻止自己,自己便可不向仇人之妻跪拜了。
  可是,这时的舒玉珍却只是瞧着他微笑,毫无阻止他跪拜的意思。
  骆人龙实在挨不下去,只好咬牙向舒夫人拜了一拜。
  舒夫人又令舒玉珍搬来一张椅子,让骆人龙在她旁边坐下。
  舒玉珍这倒是高高兴兴做了,而且,还亲自为骆人龙泡了一杯茶。
  骆人龙只想早些为舒夫人看过病,告退出去,但几次提起看病的事,舒夫人却都不着急地笑着道:“几十年的老病了,急也不急在一时三刻,今天难得我感到高兴,我们还是先谈
  谈吧!”
  骆人龙无奈,就只好陪着她谈了。
  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接着舒夫人便盘问起骆人龙的家世和师门来。
  说到骆人龙的师门,骆人龙还是那一套老话,自认是天香散人的弟子。 关于这一点,因为舒夫人早已由舒玉珍口中得知,所以舒夫人只是微笑地听着,没有表示任何意见。
  只有说到骆人龙的家世时,骆人龙便觉的情形有些不对,因为舒夫人问得太祥细了,真叫他在捏造姓铁的身世时,差一点露出马脚来。
  骆人龙唯一的办法就是说,自己乃是一个孤儿,关于父母的事,都已记不大清楚了,可是,舒夫人却认为骆人龙既是天香散人之徒,以天香散人之能,决不会查不清骆人龙的身世
  的,同时,也认为骆人龙自己那能这样糊涂,不作明白身世的打算。
  于是她以各种话,来激发骆人龙回忆,骆人龙含糊地应付过去了。
  最后,舒夫人又问骆人龙身上有没有什么可资追溯的纪,念物品。
  骆人龙被逼急了,突然,想起慈母曾留给自己一只玉佩,一直就佩在项间,因为成了习惯,自己差不多都把它忘了。
  同时,他觉得这只玉佩既是慈母之物,当不至泄露出他的身世来。
  当下为免舒夫人的过份罗嗦,他只好将那玉佩取出,双手呈给舒夫人道:“晚辈想来想去,或许在这玉佩上,可以找出我的身世。”
  舒玉珍“噗嗤!”一笑道:“什么想来想去,你原就心里有数,只是不愿说出来,要不是妈为人精细,真还就被你瞒过了呢?”
  骆人龙看了她一眼,有口难言。
  这时,舒夫人望着骆人龙微微一笑道:“铁少侠,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不厌其烦地盘问你么?”
  骆人龙一怔,摇头道:“晚辈愚鲁,不敢妄测。”
  舒夫人长叹一声道:“我查问你的身世,一来,是为了我们这个淘气的丫头,二来,是因为我忽然发现你的脸型极象一个人。”
  骆人龙一听舒夫人说他极象一个人,不由大为悬心,生怕因此出了毛病,顾得有点心慌意乱地道:“夫人觉得晚辈有点象谁?”
  舒夫人笑了一笑,没有马上告诉他,却从舒玉珍手中要过骆人龙取下的玉佩,仔细端祥了起来。
  骆人龙提心吊胆,偷偷地瞥过去。
  只见舒夫人脸上的神色极为严肃,而且,非常明显地时时起着变化。
  蓦地,舒夫人抬头向他问道:“这玉佩的左下角,可是你自己碰坏的?”
  骆人龙不由自主地点了一点头。
  舒夫人吩咐舒玉珍到她百宝盒里取来了另一块玉佩,比给骆入龙看道:“铁少侠,你这玉佩的左角在未损坏以前,是不足也有一条这样的横线?”
  骆人龙见舒夫人那块玉佩与自己的玉佩形式虽完全不相同,但自己的玉佩左下角过去确曾有一条舒夫人那块玉佩相同的横线,只因在古洞练艺时,不小心在镗乳石上碰缺了。
  这
  时,骆人龙已意识到自己这块玉佩和舒夫人一定有着非常关系,开始本想编一套说法,矇混
  过去,但,继之一想,又觉得不大妥当,因为这位舒夫人委实太精明了,万一措词不当,可
  能反而更糟。
  同时,事实摆在面前,舒夫人要不把事情弄明白,也决不会中途放手。
  要避免麻烦,只有坦直的承认了。
  于是,骆人龙硬着头皮道:“夫人睿智,明察秋毫,我这玉佩在未损坏前,左下角确也有一条横线。不知夫人何以知道的?”
  舒夫人苍白的脸上,泛起兴奋的光彩,道:“令堂可是姓牟?”
  骆人龙道:“夫人可是认识家母?”这话当然是承认他母亲姓牟了。
  舒夫人笑道:“我问完了话,自然会把实情告诉你,现在,你再把令堂的闺名告诉我吧!”
  骆人龙恭声道:“先母讳慧娴。”
  舒夫人脸容一惨道:“孩子,你可知道我是你什么人么?”
  骆人龙凭舒夫人这一声孩子,已猜出舒夫人必是慈母的什么亲人,不禁更加耽心对方会从慈母而想到父亲,他一面筹思应付之策,一面摇头道:“晚辈从未听先母提起过夫人。”
  舒夫人叹声道:“这也难怪,你娘原不知我和珍儿他爸结璃之事。”接着,又叹了一声,道:“唉!我又何尝知道你娘嫁给了令尊呢,我们已三十年没见面了。”
  骆人龙听了这话,这才放心地长吁了一口气。不论以后的情形如何发展,自己的身份当不致暴露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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