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女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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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女儿行-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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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暗器,应有尽有,梅花针,五毒箭,穿心指,蛇头刃,虎尾钻,七巧梭,子母追魂,阎王要命钩,样样俱全。还有许多奇形怪样的暗器,无法认出名目。
  余天平捏了一把冷汗,缓缓抬起头来。
  他目光接触,不禁吓了一跳。
  只见铁门之内,赫然站着一尊高约丈二,一张血盆大口,露出两颗獠牙,双目如钩,射出惨惨绿光,形像狰狞已极的神像。
  余天平暗叫一声道:“这弄的什么鬼?”
  他定了定神,心胆方壮,忖道:“我既撞开了这扇铁门,难道还怕了一尊土木偶像?”拾起地上钢刀,跨步向前走去。
  “站住!”那神像厉声道。
  余天平吃了—惊,停住身形,暗道:“怪了,神像还能说话?”凝目向那神像望去。
  只听那神像道:“我且问你。”话虽从那神像传出,但那神像的一张血盆大口,却是动也没动。
  口既未动,音从何来?
  余天平暗道:“这分明是有人在作怪。”当下眉头一轩,大声道:
  “你问什么?”语声高亢,作金石之声,如果是人,此人必是上乘身手。
  “问你是谁?”
  “我便是我。”
  “休得故装神秘,余某既然到此,岂畏刀山油镬?”
  “真有你的。”那神像哈哈一笑道。
  “你还不出来吗?”
  “本座就在这里。”
  “好笑的很!”
  “好笑?好笑什么?”
  “藏头露尾,扮鬼装神,岂不可笑?”
  “你猜猜本座是谁?”
  “无名小卒。”
  “哼哼!无名小儿,看来你是当真不知本座是谁了,本座自出江湖,便是这副模样,只怪你乳臭未干,孤陋寡闻。”
  “你自出江湖多久了?”
  “不多不少,整整三十五年。”
  “你就凭这副形像,行走江湖?”
  “怎么?这副形像不能行走江湖,难道行走江湖的尽是白面书生?”
  余天平目光炯炯,从头到脚,打量了那神像一眼道:“既然行走江湖,必然颇有名头?”
  “巨灵神金不害!”
  余天平暗道:“这就奇了,莫非江湖果然有这号人物??”
  “你还不信?”一条又粗又长的右臂,忽然抬了起来,手中赫然拿着一柄明晃晃的开山巨斧。
  余天平大吃一惊,不禁倒退了三步。
  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分明一尊土木偶像,居然能扬臂举斧?但一惊之后,忽然大悟。
  就在那神像的手臂刚刚抬起之时,他好像听得“轧轧”两响,那是机轮转动的声音。
  霎时之间,他什么都明白了,必是那发话之人,藏在这尊巨大的神像腹中,暗里操纵机轮。果然如此,那何惧之有?就算这尊神像制作巧妙,操纵自如,这般庞然大物,自是十分笨拙,岂能巧踪轻灵,随机应变?
  想到此时,心胆为之一壮!蓦的眉头一轩,叫道:“金不害!”
  “好小子,你的胆子不小,竟敢直呼本座之名?”
  “你是什么‘本座’?”
  “不必多问!”
  “你可是把守此门?”
  “你想过去吗?且吃本座一斧!”但听一阵轧轧之声,神像腰干一弯,—斧劈下。巨斧沉重,带起一股风声;劈落之势,竟是十分迅速。
  余天平原以为那巨斧只是唬人,此刻才知居然能够应敌,连忙肩头一晃,横跨三步,“砰”的一响,巨斧劈落,砸碎两块石砖,火花四溅。
  突然,那神像巨斧一抡,横里斩了过来。变招奇快,大出意想之外。
  余天平心头一震,暗叫道:“好哇!”双足一登,腾身飘起三尺,堪堪避过一斧。蓦的悬空作势,大喝一声,照定那神像抡刀下劈。
  这柄厚脊钢刀,原是严大光的,不但分量沉重,且是钝钢所制,极是锋利。钢刀一晃而到,劈个正着。
  只听“当”的一声,余天平只觉手腕一麻,钢刀飞弹而起,几乎脱手,当下骇然—凛,飘落实地。
  巨灵神金不害嘿嘿冷笑道:“你小子不识相,本座一身铁布衫横练,又习过金钟罩、童子功,岂畏刀剑?”
  “放屁,这神像分明是钢铁所铸,那有什么功力?金不害,你说整整闯了三十五年江湖?”
  “不错。”
  “但你却没有见过世面。”
  “本座过的桥,比你小子走的路多。”
  “但你一直在躲躲藏藏,不露本来面目,借着—尊神像唬人。”
  他这句话,故意点穿金不害口说阅历江湖数十年,始终凭藉着一尊神像。
  这尊狞狰的神象,不但先声夺人,令人一见之下,便有几分恐怖之感,而且几招斧法,也利落非凡,普通江湖三脚猫武功,要想从容招架,谅也不易。虽然神像机关灵活,要非藏身神像腹里之人,对敌经验丰富,熟中生巧,在转动机钮之时,才能得心应手。

  只听巨灵神金不害鼻孔一哼道:“你想见见本座的真面目吗?”
  “就怕你见不得人?”
  “放屁,放屁,本座为何不能见人?”
  “那很好啊。”
  “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本座不想见你!”
  余天平心中一动,忖道:“此人中气充沛,声音宏亮,武功不弱,他藏身神像之里,莫非另有隐情?”当下哈哈一笑道:“我猜对了。”
  “猜对了什么?”
  “你果是见不得人,而且不甘寂寞,所以才利用这尊狞恶的神像,掩饰你的本来面目,过一过行道江湖的瘾。”他这些话,只是忖度之词,还不知对是不对。
  巨灵神金不害突然怒发如雷,厉声叱道:“狗小子,本座把你劈成两半!”说劈就劈,只见那神像手臂一扬,猛然一斧,兜头劈了下来。
  余天平刚才业已招架两斧,知道这神像全身上下都有机钮控制,斧力如山,难以刀砍,当下身形一矮,不退反攻,从神像的手臂之下,穿了过去。忽然心中一动,弃刀于地。他心灵身巧,迅速退了七步,蓦的大喝一声,开声吐气,凝聚十成功力,双掌并发,照定那神像狂拍而出。掌势初发,罡风顿起,挟着雷霆万钧之势。

  但听得砰然一声响震,急风四射,那神像腾!腾!腾!一连退了三步。接着又摇晃了几下,才维持不倒。余天平一击得势,心胆更豪,叫道:“巨灵神金不害,你还是出来吧。”
  “狗小子,你少得意。”一言未了,神像一对铜铃似的眼,忽然变成血红,巨口一张,喷出一股白烟。
  余天平吃了一惊,暗叫道:“这烟中定有古怪。”
  说时迟,来时快,他自知无法抗拒下五门的毒烟迷粉,心头一急,双掌连环拍出。他掌发如风,竟将那神像狂喷而出的白烟,逼向反面飘去。
  片刻间,白烟喷尽。
  余天平惊心甫定,怒火上升,喝道:“金不害,你还有什么本领?”
  巨灵神金不害忽然转圜道:“本座想起一事,此刻让你过这一关,直闯‘醉仙宫’!”
  “什么,你让我?”说完双掌一错,十成功力中陡增二成,并力疾拍而出。
  “狗小子,得势之下,还要逞强!”
  又是一声砰然大震,那神像连退七步,接着“轧轧”几声巨响,那神像突然向下一沉。
  那神像高约丈余,向下一沉,忽然不见。
  余天平愕了一愕,双掌虚提,纵步赶了过去。
  目光接触处,只见一块厚达尺余,三尺见方的石板,缓缓阖了起来。敢情这座“迷阁”之中,机关如林。
  余天平错愕了一阵,忖道:“这座‘九龙堡’,到底是落入了何人之手?难道是那严潇湘贱人?”他猜想不透,严潇湘挟制于他,是为了一封遗书,占据“九龙堡”为了何事?铁面韦陀白天铎说,九龙堡主管亥下落不明,“九龙堡”中,好像已经改朝换代了,难道如今的“九龙堡”中,全是红楼主人的属下,这巨灵神金不害又是何人?红楼主人的属下,竟有这种奇奇怪怪的人物?九派之人,都说红楼主人故装神秘,看来不假,莫非他有称霸武林之心。余天平脑中电转,对这一连串的问题,也不敢遽下断言,只觉得严大光既然在这“九龙堡”中现身,这“九龙堡”中的事,自然与红楼主人大有关连。

  他怔怔想了一阵,忽然道:“我还呆在这里作甚?”拾起那柄厚脊钢刀,跨步向前走去。
  这是一条狭长的石砌甬道,甬道长约数百步.俨然一线,一路行去,不免提心吊胆。那知大出意外,竟是畅行无阻,片刻间,走到了甬道尽头。向左转一个弯,接着便是一级级的石阶。
  余天平凝神静气耳听四面,眼观八方,随时在准备着意外而来的突袭。他一气走完了九十六级石阶,眼前突然开朗,只觉清风送香,百花丛中,矗立着一座红楼,红楼中传来管弦之声。
  余天平愕了一愕,暗道:“这是什么地方?”他听力特强,只觉那红楼中管弦杂奏,还夹着男女嘻笑之声。
  忽然一阵娇声传来,风送入耳,隐隐是: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只为你如花美眷;
  似水流年——
  余天平呆了一呆,心想:“怪了,如此清歌妙唱,这是何人在此作乐?”他自进入九龙堡,只觉一片阴气沉沉,步步凶机,遍地杀伐,此刻,忽然变了一个世界,就是任何人到此,也不免瞠目结舌。
  余天平凝目四望,一张俊脸上,满是惊奇之色。
  半晌回过来,忽然哦了一声道:“对了,这是‘醉仙宫’。”
  因为两次有人提起,一次是那个引导他闯入“迷阁”的青衣婢女秀子,一个便是巨灵神金不害。
  两人都曾说过“醉仙宫”,但这“醉仙宫”又是何人所居?
  巨灵神金不害,并说让他直闯醉仙宫。难道这“醉仙宫”也是一道关卡?为何没有守关之人?而且耳中只听嘻笑阵阵,娇歌盈耳,眼前只见奇花异卉,画栋红楼,不像是厮杀的战场。
  余天平沉吟有顷,心忖:“既然到此,何不前去看看?”心念一起,他早已移动脚步。
  余天平穿花而行,直向那红楼走去。
  红楼四周,白石为阶,一条红毡,笔直伸向楼下一座拱形圆门之内。
  余天平人虽到此,仍然提着十分戒心。当下真气一提,遍布全身,迈步跨进那拱形圆门。抡目四扫,只见金碧辉煌,雕龙抱柱,笙歌管弦之声,正是起自楼上。但如此豪华之地,却不见半个人影。
  余天平仔细打量了一阵,不禁暗暗诧异,方待举步登楼,忽然之间,箫管齐停。
  接着,香风一飘,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官人。”
  余天平愕了一愕,目光瞥处,只见一个艳装女子,已到自己身旁。
  那女子的云发蓬松,双瞳翦水,眉如新月,虽然是七分打扮,倒有九分姿色。
  余天平沉声道:“你是谁?”
  那女的欠身行了一礼道:“贱妾柳如是。”
  “这是何处?”
  “醉仙宫。”
  “这个我早知道了。”
  柳如是体态妖娇,眉目之间,隐隐带有儿分荡气,抿嘴一笑道:“官人请上楼呀。”
  “上楼?楼上是些什么人?”
  “客人。”
  余天平心中一动问道:“有个姓汪的吗?”
  柳如是道:“此地客人甚多,贱妾不知那位姓汪的,而且……”微微一顿接道:“官人先休息一下吧?”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当下举步上楼。流目四顾,只见两排都是房舍,紧紧关闭着。紧闭的房舍中,隐隐传出女人淫荡的笑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之声。他眉头一皱,暗道:“这分明是座烟花院啊!”他呆了一呆,缓步向房里走去。

  目光一扫,只见这座小小的香闺之中,布置极为华丽,一角红幔低垂,似是通往卧房。
  柳如是捧过一盏香茗,笑道:“官人用茶。”
  “不必客气了。”
  “这是‘如意茶’,官人趁热喝了吧。”柳如是妙目盈盈一笑道。
  “如意茶?何事如意?”
  “官人,你在装傻……”柳如是忽然挨了过来,腻声道:“官人,喝了吧,奴家陪你上床。”
  “慢点。”举手格开柳如是道:“我且问你。”
  “你问什么?”
  “有个姓汪的客人,他在哪里?”
  “你老问一个姓汪的作什么?”柳如是神情如醉,半闭着星眸,道。
  “他是我朋友。”
  “你先陪我。”
  “此女好无廉耻。”余天平心念一转,知道此时此刻,千万不可动气。
  “你来。”柳如是伸手揭开红幔一角,一路杨柳俏步,进入内室。
  “来作什么?”
  帐幕中传来柳如是娇慵的声音道:“你来,我告诉你。”
  此女看来,手无缚鸡之力,怕她作甚?余天平缓步踱了进去。目光接处,不由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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