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女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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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女儿行-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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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山一残哂然道:“区区绳索?”
  余天平双手一扯,绳索毫发无伤,再用十成真力试了一试,并未扯断,又向外拉,预备把绳索自山壁拉出来,仍旧无效。
  如今余天平两膀怕不有千百斤力,心中纳闷,怎的扯不断这绳索?
  天山一残笑骂道:“臭小子!老夫不如你?扯得断老夫不早扯了?”
  余天平道:“这是什么怪东西?”
  天山一残道:“这是天蚕丝编的,水火不侵.刀剑难断。”
  余天平听他说到“刀剑难断”,蓦地想起肩后乾坤剑来道:“晚辈这柄剑无坚不摧……”说时扬剑向天蚕丝斩去。
  天山一残道:“住手!”
  余天平一怔道:“为什么?”
  天山一残道:“你又来了,你害老夫还害得不够吗?”
  余天平才知他那救他就是害他的奇怪想法又来了。
  余天平想了一下道:“晚辈上次与前辈是两不相欠,对不?”
  天山一残点头道:“不错,谁也不欠谁的。”
  余天平道:“前辈在祁山救我,并赐我奔雷三式,晚辈岂不是欠了前辈的吗?”
  天山一残道:“你欠我的算了。”
  余天平学天山一残的口说道:“那么前辈是存心谋害我了?”
  天山一残失笑道:“好!好!说不过你,真是前世冤孽。”
  余天平挥剑斩去,果然前古神兵不同凡俗,天蚕丝应声立断,忙又斩一剑,另一根也断了。
  余天平拉开天山一残衣衫,只见他两肩下烂了两个窟窿,浓血长流。
  余天平不顾污秽,撕下衣袖,替他擦拭干净,涂上疗伤药膏,再包扎起来。
  天山一残虽未作声,但炯炯双眼却都在注意余天平面上表情。
  天山一残伸展了一下双臂道:“如今老夫欠你的了。”
  余天平奇道:“不是一次抵一次两不相欠吗?”
  天山一残道:“老夫说过,我报恩是加倍的,如今又欠你的,你存心害我,有什么好说。”
  余天平学着他口气说道:“你欠我的算了。”
  天山一残怒喝道:“放屁!你能比我?”
  余天平苦笑道:“那怎么办?”
  天山一残道:“老夫将逍遥杖上的武学传授与你。”
  余天平又惊又喜,无暇细想天山一残是如何知道逍遥杖上武学的,但想起了另一件事,就是他是终南派的传人怎能习丐仙的技艺,忙道:“晚辈不是丐帮门下……”
  天山一残道:“不妨事,老夫也不是丐帮中人,与你纵有传艺之实,也不能有师徒名份……”
  天山一残话声一停,似在回忆往事,半晌才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因为恩师与我也是师徒之实,而无师徒之名,恩师二字只是我自己叫的,他的想法高人一等,他认为收徒传艺光大武学,应为整个武林设想,不应限于门派,只要所传之人心性忠诚,资质超人,虽获得他的艺业而非他的门下,他一样地欣喜,一样地乐于传授,当年他是丐帮之主,而我又不肯投身丐帮,所以是有实而无名。”

  余天平回想到那日紫岩谈到天山一残,果然未说他是丐帮中人。
  只听天山一残又道:“恩师晚年结庐在天山紫盖峰下,弥勒池畔,将一身超凡入圣的武功要决全记在逍遥杖上,恩师仙逝之日,我适因事外出未归,后来收殓遗体时发现逍遥杖已失去,近来听说落在此间,老夫追踪到此,一来借寒潭之水练三阳神功,二来找寻逍遥杖下落。”

  余天平道:“那贱妇不是说逍遥杖在她家帮主手中吗?”
  天山一残道:“信那贱妇胡说,直到她将我捆起逼问,以说出逍遥杖下落为释放条件,我才明白她也不知道逍遥杖在何处。”
  余天平道:“前辈被人捆起来后,反到知道它的下落了。”
  天山一残笑叱道:“臭小子!你敢取笑老夫,你怎么知道?”
  余天平道:“前辈如果不知道,何以传授晚辈?”
  天山一残道:“老夫静中参悟,此地名叫万载寒潭,而龙头杖恰巧是万载寒铁所制,一定是一位悲天悯人的有心人,连想及此,又怕恩师的武学流入歹人手中,乃趁恩师仙去,将它偷走丢在潭中,以为潭水酷寒无比,无人可以下潭,此实可无虞了。”

  天山一残要余天平下潭捞起逍遥杖,催促道:“臭小子!普天之下就只有你一个人服过‘千年朱果’,不畏潭水酷寒,还迟疑什么?”
  余天平不忍心拂逆这位恩人的意思,当真脱了衣服,跳下潭去。
  他水性本有根底,下水以后,头下脚上,直向潭心钻去。
  万载寒潭深邃无比,所幸愈向下愈窄,不需四下捞摸,多耗时间。
  余天平潜到三四十丈时,仍无所获,正待回升水面,忽然手指碰到一样东西。
  顺势两边一摸,竟然是根棍子,横架在潭中两边山壁之上。
  余天平不管它是不是逍遥杖,提着回升水面。
  刚到水面,正用左手擦抹脸上水珠,只觉右手一轻,手中棍子已被天山一残掌力吸去。
  余天平一跃上岸,穿好衣服。
  只见天山一残独脚跪倒,双手捧着一根黑黝黝的龙头拐杖,口中喃喃祝祷道:“恩师在天之灵不远,弟子为了不使恩师神功淹没,今日要代师传艺了。”
  余天平候天山一残拜毕坐好,双膝跪下道:“师父……”
  朱宗武对于门下投师再习武功,并不禁止,只不准背叛师门。
  天山一残正色道:“老夫只受你一礼,至于师徒名份,以后再也休提,仍旧称我前辈好了。”
  余天平知道天山一残性情,拜毕站起,改口道:“就遵前辈吩咐。”
  天山一残捧着龙头杖,下下上上仔细地看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才缓缓道:“杖上所载的字迹虽然不多,但全是恩师的武功精要,老夫以五日时光传授与你,只要你能领悟,保证你的内力、剑法、掌法、轻功均可较目下增长不止一倍,以后如能持之以恒,勤修苦练,自然还有进境……”

  话声一顿,凛然道:“杖上还有四个字,必须谨记。”将龙头杖递了过来。
  余天平双手捧过一看,杖上镌的是些练功的要诀,余天平目下对于这种深奥的武学尚难领略,自然对于那些文字不能悟解,心想如无天山一残这样高明的人指点,纵然得到逍遥杖也是枉然。
  铁杖正中镌着四个龙眼大小的篆字:“仁者无敌。”
  余天平明白这是丐仙的一番苦心,深恐后人倚仗他的盖世武功胡作非为,特提警句规劝,忙躬身道:“晚辈异日如恃神功作恶,必遭雷殛。”
  天山一残凝聚真力在杖上一抹,杖上字迹立被抹平。
  手臂一扬,“嚓”地一响,逍遥杖逼直地向潭中插去。
  “前辈……”余天平叫道。
  天山一残道:“神物至宝,能福人亦能祸人,老夫这样做,是怕它为武林带来劫运……”脸色一沉,冷冷道:“老夫风烛残年,旦夕可死,以后只有你—人知道此事,切记不可对旁人泄漏—字。”
  余天平唯唯应了。
  自此,天山一残就将丐仙的神功要诀传授余天平。
  遇有人送饮来时,天山一残仍将天蚕丝绳捆好,余天平就躲在潭水之内,幸未被人发现。
  转眼之间,过去四日。
  第五日晚间,天山一残命余天平在他身前盘膝坐着。
  余天平以为又是传授什么内功心法,依言坐好,只觉天山一残将一只手按在顶门之上,余天平觉得有点不对,正待询问,蓦地一股热流自顶门上向体内冲来。
  这股热流来得太快,余天平立即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余天平悠悠醒来,想起前辈,急向身后看去,只见天山一残气息奄奄,倚在壁上。
  余天平名师之徒,自是知道各种增添功力之法,大惊失声道:“前辈用醍醐灌顶大法?……”
  天山一残喘息道:“嗯!老夫原本还不服老,这几日以神功授你之时,亦曾自行演练,才知衰颓之年,果然无法再有进境,顿觉活着了无意义……”
  余天平道:“前辈不愿再练武功,也该随晚辈回去安享天年?……”
  天山一残不理余天平说些什么,又说道:“老夫庸碌一生,虽无恶迹,却无善行,近年深感愧怍,今日忽然想起,将功力转注于你,你我已成一体,岂非你去行侠仗义,就与老夫亲手所作一般吗?……”
  到此,几乎说不下去,哪里还像一位绝世高人。
  余天平将手按在天山一残背上,预备将己身内力输了过去。
  天山一残奋起余力,怒声道:“你敢?……”
  余天平只好收手,抱着天山一残,只听他问道:“臭小子,老夫的话对吗?”
  余天平痛泪盈眶,哽咽着道:“对!对!可是前辈太苦了。”
  天山一残看着余天平,挣扎说道:“虽只短短五日时光,但你天资聪明,恩师的神功你已经领悟十之六或,再加上我的功力,如今你已是武林中罕有的高手,望你好自为之……”
  余天平泣不成声,天山一残用颤抖的手替他擦干眼泪,微笑道:“老夫死后,你将遗体丢在潭中……”
  余天平道:“那怎么可以?”
  天山一残断断续续地道:“你用不……听话……报答……老……夫吗?”
  余天平凛然道:“晚辈不敢。”
  俯首一看,天山一残眼中神光已散,嘴唇虽在蠕动,已经没有声音了。
  不一会,天山一残两眼合拢,含笑长逝。
  余天平跪在天山一残遗体之前,哭泣了足有一个时辰。
  忽听,洞外有人说道:“老鬼哭起来了。”又有一个声音道:“不,不像老鬼的声音,去看看。”
  余天平擦干眼泪,抱着遗体轻轻沉入潭中。
  蓦地想起,如被那贱妇手下发现,一定会惊扰天山一残的遗体,使他泉下不安。
  忖思之际脚步声越来越近,余天平贴着洞壁凹处站着。
  不—会,两个黑衣大汉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余天平候他们走近,一闪而去,疾点二人昏穴,顺手抓住二人衣领,拖至洞外草丛中放着。
  翻身回洞,抽出乾坤剑,右剑左掌,将万载寒潭顶上及两侧洞壁一阵狂剁猛劈。
  余天平在这五日之内,获得丐仙的神功绝艺,及天山—残用醍醐灌顶之法增注功力,如今功力岂同小可。
  但见火星四溅,断石纷飞,洞壁纷纷塌了下来。不到一柱香功夫,万载寒潭已被山石填满。
  余天平又向万载寒潭拜了一拜,含泪出洞。
  他知道那两个黑衣大汉,两个时辰以后穴道会自解,所以没有再去理会他们,迳从原路出了九龙堡。
  出九龙堡之后,余天平一面赶路,一面寻思逍遥杖之事,天山一残所说实在难以置信,其中定有别情,无奈人已死无法对证。
  还有,天山一残与恩师必然认识,这次会面,本想细问,只因忙于练功,又错过机会。
  另外有些与假管夫人及天龙国有关的事,也忘了问,不由有些懊恼。
  回程,余天平为了两件遗物,先向王屋山驰去。
  当日正午时分,余天平赶到王屋山那座破庙,依着汪剑志所说,在那神案下青石板底,取出鱼肠金镖与万言遗书。
  余天平看见神案前的破蒲团,那日罗浮七侠相救自己,情景历历在目,如今罗浮七侠,死的死,伤的伤,不由心下惨然。
  正在神思昏昏之际,陡地有人厉声喝道:“混小子,滚出来!”
  喝声刚劲,震得梁柱上尘埃簌簌直落,显见是个内家绝顶高手。
  喝声入耳,余天平便觉得甚是熟悉,心神一敛,左掌虚握,右掌护胸,大步走出庙门。
  抬头一看,庙外林前站着一个身穿黄色僧袍,披着大红袈裟,身躯魁伟,浓眉虬髯,面色如铁的喇嘛。
  余天平沉声道:“是你!”
  正是在九龙堡会过的铁禅师。
  忽觉林内有轻微声息,余天平面寒如冰地道:“还有三个人为何不一起出来?”
  如今余天平功力非同小可,当真能听到虫行蚁走之声。
  铁禅师冷冷一声道:“混小子,你的功力长进了。”
  声音未完,林中已鱼贯走出三个同样衣着的喇嘛。
  第一个,身躯胖大,肤色橙黄,手提一根金黄色禅杖。
  第二个,身形高大,如同半截宝塔似的,肤色却极白,拿着一根银色禅杖。
  第三个,瘦小干枯,拖着一根风磨禅杖,正是上次在空中对过—招的那个喇嘛。他们走到余天平身右,四人一字排开。
  高大黄胖喇嘛瞪视了余天平一眼道:“原来混小子把鱼肠金镖,藏在这鬼不生蛋的地方。”
  余天平指着高大黄胖喇嘛,手指自左至右逐次一点道:“你们是金银铜铁四个喇嘛?”
  高大黄胖喇嘛鼻中冷哼一声道:“佛爷们是武帝驾前金银铜铁四位护国禅师,你敢对佛爷们不敬,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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