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女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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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女儿行-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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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天平道:“云大哥跟石二哥等肯去,更好!”
  “唇亡齿寒的道理,老叫化也懂得,收拾完了他们,就轮到我们了,只不过……”
  余天平道:“不过什么?”
  云中客道:“这些魔腮子出关已近半月,老叫化担心……”
  他没有说下去,众人明白他的意思。
  一会儿,云中客改口道:“多说徒乱人意,争取时间要紧。”
  余天平道:“我家中几匹坐骑,脚力不弱……”
  萧圣道:“但如今关外冰雪载途,乘马反而不便:”
  云中客道:“不妨事,出关后改乘雪橇,比马还快。”
  坐中大都是老江湖,知道关外冬日是以雪橇代步,雪橇用犬或鹿拖拉,捷如风驰电掣。
  商量妥定,余天平辞别高堂,托百草夫人及汪剑志照看家中。又托汪剑志妥为照应金大东。
  六人六骑匆匆起程,为了掩饰行藏,六人化了装乘黑夜上道。离洛阳前,云中客又匆匆交代了丐帮洛阳分舵主火眼麒麟曾骞一番。
  六人在孟津渡黄河,经汤阴、邯郸、北京,直奔古北口。
  丐帮密云分舵已得洛阳分舵飞鸽传书,在古北口关前备妥了两辆雪橇。
  六人抵达古北口,立即弃马改乘雪橇。
  出了长城,景象一变,大地山河,积雪皑皑,白茫茫一片。
  每辆雪橇,由十二匹威猛雄健像小马一般的大犬拖拉,在雪上飞驰,真个又轻又快。
  出关以后,大众议定先去大兴安岭。
  大兴安岭是条高大蜿蜒的山脉,室韦山是主峰,高有数千尺。一近山区,六人在山民家寄存了雪橇,恢复了本来面目,徒步登山。
  虽然到处都是积雪坚冰,但六人都有一身上乘轻功,自不放在眼下。
  六人皆不知苦师太隐居之处,大地一片雪白,什么也看不出。
  正感困恼之际,余天平对一座高耸人云的山峰一指道:“云大哥,你看!”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那尖锐的峰顶上,有些黑点子在蠕动。
  云中客点头道:“不错,那些魔腮子穿的是黑衣。”
  话声未完,大家脚下加力,一齐赶去。
  快到峰上,余天平才看见近峰顶一处凹入的山岩下,有一座尼庵。
  尼庵是山石所建,又小又陋,苦师太在此苦修,真是名符其实的“苦”了。
  尼庵之前,有片广约数十丈的平地,这片平地三方面临千尺的悬岩。
  平地之上,有三四十个人。
  当中有两个人坐有冰雪之上,—个是身躯瘦小,面目清秀的灰衣女尼,另—个是躯体魁伟,貌相威猛,穿着龙袍的老者。
  二人四掌相并,正在比拼内力。
  瘦小老尼之后有五个人,除了董小钗、朱小秋、三癫大师和独脚神丐之外,还有一个身穿青衫白须,白眉秃顶的老人。
  秃顶老人与一僧一丐神情萎顿地坐在地下。龙袍老者之后约有三十个人。
  这么多人,余天平只认得一个白骨真人。
  白骨真人之左是一个面目阴沉的黑袍老人。
  黑袍老人左面是一个面相奸邪穿着龙袍的老人。白骨真人与黑袍老人,及面相奸邪龙袍老人等三人,距貌相威猛龙袍老者较近。
  其余二十九个黑衣大汉,则站在三人之后丈外之处。
  朱小秋—见余天平,喜极大叫道:“天平哥!你来了。”
  陡地想起,旁边有这么多人,不由羞得低下头去。
  余天平摆了一摆手示意。
  董小钗向萧圣点了一点头忙又凝神注意场中比拼情形。
  山道狭窄,只能鱼贯而行,云中客走在前面,萧圣第二,余天平第三,石英等走在最后。
  两个黑衣大汉,身形疾闪,拦在登峰路口。
  其中一个大汉厉叱道:“站住!”
  云中客充耳不闻,昂然拾级而登。
  二人二左一右,出手抓向云中客胸前。云中客一声冷哼。
  冷哼声中,双袖向外一拂,
  “咔勒”一声,二人手腕同时折断,袖风逼得二人向后直退。
  出手又快又狠,可能云中客嫉恶如仇之心,愈老愈坚。
  六人趁机跃上峰顶。
  面目阴沉黑袍老人越众而出。向云中客走来,阴笑道:“原来是云老帮主,久违了……”
  一面拱手作礼。
  朱小秋道:“小心他用毒,他就是无影毒魔……”
  话声中,云中客已翻腕一掌当胸劈去。
  无影毒魔公孙不害功力不高,怎敢硬接云中客的掌力,忙不迭地闪身让开。
  云中客笑道:“朱姑娘,这魔头的花样我清楚,只要隔他远些就没事了。”
  公孙不害老脸一红,骂道:“给你脸不要脸,你以为老夫奈何你不得吗?”又走向前来。
  面相奸邪龙袍老人,大声道:“公孙兄,退下。”
  公孙不害立即退后。
  面相奸邪龙袍老人走了出来道:“本爵厉恨天,蒙天龙武帝封为东王,掌管中原武林,欢迎各位武林同道,参观本朝如何对付不肯听命的人。”
  余天平凝目一望,他龙袍上绣有七条张牙舞爪的金龙,生像是个真的王爷。
  可惜他那相貌配不上他那身衣着,有点望之不似人君的感慨。






     上官鼎 》》 《女儿行》

        第十四章 苦行师太

  萧圣大笑道:“我以为东王是哪一个了不起的角色,原来是为人所不耻的金粉帮主……”
  余天平插口道:“李痕田?”
  萧圣道:“不错,他就是凶淫无耻,坏人名节的金粉帮主李痕田。”
  云中客哂笑道:“原来他就是李痕田。”
  话音一顿,喃喃念道:“李痕田,厉恨天……厉恨天,李痕田,嗯!音同字不同……”
  忽然放声大笑,半晌才道:“可惜名字易改,面貌难变,他改名换姓,大概也觉得当年的事见不得人。”
  李痕田老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恨声道:“如此说来,今天这个梁子,你们是架定的了?”
  云中客笑道:“岂但伸手架梁?”
  李痕田傲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凭你们六个人又能怎样?你先看看中原第一高人如何?”
  他这话确实不假,苦师太的功力深不可测,虽没有同人较量过,武林中人都暗中以为她可能成中原第一人。
  众人向场中一望,只见灰衣老尼面色惨白,周身不住抖战。
  武林中人谁都知道这是内力损耗过巨的现象。
  再看貌相威猛的龙袍老者,脸上血红,这么冷的天,滴水即成冰,而他竟然大汗淋漓,不仅头面,连龙袍都湿透了。
  显然他并没有占到便宜,也快油干灯尽了。
  余天平侧脸问朱小秋道:“苦前辈与他拚了多久了?”
  朱小秋竖着四个指头道:“快四整天了。”
  东王李痕田哂笑道:“四整天?包你用不着四整天,她马上就要完蛋了……”嘴角一撇道:“中原第一高人不过尔尔,可见中原武林人物全是些酒囊饭袋。”
  听他说话的口气,生像他是外国人似的。
  余天平厉叱道:“丧心病狂,认贼作父,连祖先都忘了……”。
  指着相貌威猛龙袍老者又道:“你这主子,自号称尊,其实也不过尔尔,苦师太若有不测,他也活不成,这分明是个两败俱伤的局,你得意些什么?”
  李痕田大笑道:“杀鸡焉用牛刀,收拾司马老鬼和老尼姑,何须陛下亲临。”
  余天平忙问道:“他是何人?”
  李痕田道:“陛下的师弟纳罕,本朝的一字并肩王……”
  余天平仔细一看,果然他穿的龙袍之上只有八条龙。
  原来皇室服饰,皇帝龙袍之上应绣九条金龙,天龙喇嘛既然称孤道寡,自不会少绣一条。
  余天平不由心中一惊,暗忖道:“天龙喇嘛的师弟竟能与中原第一高手战成平手,若是他本人亲临中原,岂不是无人可敌吗?”
  忖思至此,豪气陡生,希望先能与纳罕一拼。
  无奈纳罕与苦师太拼斗正酣,若想将苦师太替换下来,不要说在武林中有这么崇高地位的苦师太,即令是个普通江湖上人,他也会宁愿人亡,不愿名死。
  余天平寻思无计,游目四顾,只见岩上积雪达三四十丈,峰顶更厚,几乎不下百丈。
  灵光一闪,心中已有了主意,不理李痕田唠叨些什么,趁众不在注意时,袖中暗暗发出一掌,对岩上积雪劈去。
  口中并惊叫道:“不好!雪崩!……雪崩了……”
  关外苦寒,冬日崇山峻岭之区,积雪甚厚,高逾百丈,不是为奇,这种积雪稍受外力影响,便会崩塌。
  行旅之人不慎遇上,便会连人带畜一齐葬身在积雪之下,所以关外人畏惧雪崩甚于虎狼。
  这些武林人物虽有一身武功,但对大自然的威力还是畏惧的。
  岩上松脆的积雪,被余天平的掌风一推,向众人面前站立的广场上倾倒下来。
  众人发声喊,一齐掠到岩下。
  纳罕与苦师太双双撤回内力,也闪到尼庵门口。
  积雪在广场上顿了一顿,又向山下倾泻下去。
  半晌,谷底才传来骇人的回声。
  好一会,声音才静止下来。
  这场人为的雪崩已化了纳罕与苦师太拼斗之局。
  众人都未发觉是余天平捣的鬼。
  隔了一会。
  “师太!你我还有未了之局呢。”纳罕道。
  “当然要拼个明白。”苦师太傲然道。
  董小钗接口道:“当初议定,如果家师落败,苦行庵与呼伦池两处的人任凭宰杀,假使王输了,天龙国永远不得冒犯关外,同时还答应替司马前辈等三人解毒……”
  纳罕烦躁地道:“不错,本蕃说过这话,君子一言,如白染皂,谁也不会反悔,你又提它作甚?”“如果无法分出胜负呢?”董小钗道。
  纳罕道:“怎会分不出胜负?”
  余天平抓住插口机会,大声道:“阁下在西藏,位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的这等糊涂?你与苦前辈分明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你会不明白?”
  纳罕道:“你是何人?”
  余天平怒叱道:“汉人学得胡儿语,反对胡语骂汉人,无耻之尤,住口!”
  李痕田被纳罕正气所慑,当真住口不言。
  余天平对纳罕道:“余某双名天平,终南派传人,曾经孤身挫退你天龙国四个护国禅师,单剑恶斗有剑绝之称的武相哈未里,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说时仰脸向天,装作趾高气昂之状。
  纳罕不由气往上冲,沉声道:“你向本蕃挑战?”
  余天平道:“不错。”
  朱小秋失声道:“你?……”
  她不知道,这半个月之间,余天平的功力已增进至惊世骇俗的程度,她以半个月之前的余天平来和纳罕衡量,怎能不惊?
  董小钗却知余天平言不轻发,发必有因,所以没有作声。
  苦师太插口道:“余天平!此时此地你大包大搅,不觉得有些轻视我老尼吗?”
  他口气咄咄逼人,声音寒冷如冰,可见苦师太姜桂之性,愈老愈辛辣。
  余天平见已料到苦师太不甘缄默,躬身行礼道:“晚辈插手正是为了尊重前辈……”
  苦师太并不还礼,冷冷笑:“这样也尊重我?”
  余天平肃然道:“凭前辈在中原武林的身份地位,即令天龙喇嘛亲来较量,尚嫌冒渎,像纳罕这种人下之人,岂不污了前辈的手脚,有事弟子服其劳;此人正该由晚辈来打发。”
  苦师太道:“弟子?老尼姑没有这么好的福气。”
  虽然声音还是冷冰冰的,但面色已经和气多了。
  纳罕怒喝道:“余天平,你欺人太甚,我们怎么较量?”
  余天平暗喜计划成功,面色却不变道:“内功,轻功,剑招,掌法,悉听尊便,不过不是现在。”
  纳罕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一再羞辱本蕃,以为本蕃杀不死你吗?”
  余天平道:“余某兼程赶来,三日三夜不眠不休,不该休息半日吗?”
  公孙不害忽然插口道:“王爷,就让这小子多活半日吧!”
  公孙不害这样奸猾的人,自然明白纳罕拼了四天内力已竭,目下实在不宜再战,难得余天平这傻蛋自行开口,当然要趁机下台,连忙应允,他怕纳罕自恃勇力不肯,所以抢先答应。
  纳罕心里却不这样想,他明白余天平藉故休息半日,其实是为了使他完全恢复体力,以便在公平状态之下较量,不由他不对眼前这个年轻敌手的胸襟肃然起敬。
  他与公孙不害对事看法的不同,就可以分出君子与小人了。
  纳罕何尝看不出余天平有精湛的武功,也不敢夸大,当下正色道:“你的心意,本蕃明白,四个时辰后再来领教。”
  纳罕说完,领着天龙国的人退到广场之上。
  东王李痕田命人扫清积雪,支起西藏牧人所用牛毛帐蓬。
  苦师太望了众人一眼,长叹了一声,延请众人进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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