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女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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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女儿行-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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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这个轰动整个武林的大日子到了。
  终南山太华峰,平日荒寂的山道上顿时热闹起来,络绎不绝赶上山的人,俱是携刀带剑的武林人物。
  余天平一行等十余人,在旭日初升时,赶到了太华峰顶。
  峰上到处张灯结采,搭了牌楼,像办喜事一样。
  正面雄伟高大的门楼上,吊着八盏宫灯,原来悬挂着“天龙武帝行宫”的横匾之下,扯起一幅宽有五尺长有三尺的红绸横招。
  大红横招上用金线绣着十二个大字:“天龙武功统—中原武林大会”。
  好大的口气!
  余天平不由冷哼了一声。
  就连修养已到炉火纯青地步的苦行师太、司马天戈、水月先生,等几位老一辈的武林隐士,面上也现出不愉之色。
  因为像这么蛮横的口气,实在太目中无人了。
  好像中原武林没有一个强者,就任着他们“天龙国”予取予求,统一管制了。
  众人心中一边气愤着,一边迈步走进高大门楼,并举目四处打量:
  只见峰顶一片平坦的山坡处,用人工开辟了—片足有三、四十亩大的广场,广场上一齐新铺了黄沙。
  光看这气派,可见这号称“天龙武国”的神秘集团,野心勃勃,动员了不少人力,物力和财力。
  广场正中央,搭着一座高有三丈的擂台。
  擂台顶的四周,插着各色各样的旗帜,迎风招展:
  搭建擂台的木材又粗又大,刀斧锯痕犹新,显然是刚在山上砍伐来的:
  但,已经漆了闪闪发光的金漆,看来气派豪华而威武。
  台前有两长排太师椅,上边铺了高贵丝绒红垫,每排有百数十张之多,一南—北面对面放着:
  余天平等人顺着那排椅子望过去——
  只见:少林掌门大觉禅师。
  武当掌门离尘子。
  峨嵋掌门四明师太。
  青城掌门木元道长。
  衡山掌门“铁观音”李吟风。
  华山派掌门人“黑衣孟尝”柳庄。
  漠北狂堡主麦一坤。
  东海滨连云堡主李异……等等。
  与会之人,可以说俱是各门各派宗主,及—些武林名宿与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各派门下弟子,站立在掌门人坐椅之后,为数几近千人。
  对面那排椅子却空着,显然“天龙武国”的人还没有出场。
  余天平—行人,一面与各派掌门点头招呼叙话,—面清查与会人数。
  除了点苍派掌门“美髯公”欧阳午以外,上月参加嵩山少林之会的人,全都到齐了。
  铁面韦陀金天铎与女儿金少眉也在座中。
  父女俩因余天平今非昔比,要主掌武林大计,所以也没有上前打招呼,只远远含笑看着。
  余天平自救了金天铎,因钦佩其骨气,特别与之有好感,且对金少眉也有—种异样情愫,如今多日未见,自是惦念故人近况,正待上前问候——
  忽然,空中有个苍劲嘹亮的声音喊着:“东土王驾到!”
  紧跟着数棒锣响。
  “当!当!”金音震耳声中,巍峨红楼的正门大开,高大铁索吊桥也随之放下,两行排列整齐的“黑铁卫”,个个黑巾蒙面,胁下佩挂着长剑,鱼贯而出。
  两个—对,步伐沉着中带着杀气,尤其他们俱以黑巾蒙面,看来更是谲诡中透出一种神秘气氛,沁人心肺。
  偌大一片广场中,立时静得落针可闻,只有“黑铁卫”沙!沙!地脚步声,打破了寂静。
  场内群雄,一齐举目望去——
  黑铁卫足有二百多名,之后,是十六名手提花篮的宫装少女。
  再后边,是十六名提着炉香的宫装少女。
  这三十二名宫装少女,俱是青春妙龄,都在十七、十八岁之间,八个穿红衣,八个穿绿衣,八个穿蓝衣,八个穿黄衣。个个螓首蛾眉,云鬓雾鬟,生得非常美丽,
  随后是四名锦袍佩刀大汉。
  四名锦袍大汉后边,才是一乘由八人抬着的大轿。
  轿上垂缨缤纷,杏黄轿披上刺绣着七条张牙舞爪的金龙。
  从轿窗向内望,隐隐看到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穿团龙马褂,面白微须的肥胖中年人。
  想必那就是“东土王”厉恨天了。
  群雄看到厉恨天这个气派,不由个个脸上现出鄙夷的神情。
  尤其嫉恶如仇的余天平,更是不由冷哼出声;
  因为大家现在已经知道厉恨天的身份,他不过是—个为人不耻的“金粉帮主”,因奸淫掳掠、无所不为、被武林侠义道人追剿,在中原不能立足,潜逃边疆荒外:
  没想到他与藏边“天龙国”搭上线,被“天龙武帝”封为“东土王”,仗着异族势力,重入中土。妄想统—中原武林,做武林霸主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汉奸”,令人恶心的野心阴谋份子。
  难怪当有正义感的中原武林群雄,看到他要现出鄙夷不肖的神情了:
  事实上,他也不叫厉恨天,他本来的姓名是李痕田(厉恨天,音同宇不同),或许他本人也感觉到自己过去在“金粉帮主”时代的名声太臭了,故此才改变了名字?
  否则,就是他愤世的偏激心理,以为中原武林欺侮他,而改为“厉恨天”的吧?
  总之,他个人的心理,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别人弄不清楚。但,他仗着异族势力撑腰,妄想征服中原武林、尤异引狼入室,出卖民族利益,却是无论如何难以被人瞧得起的。
  可是,也有一些眼光短浅,认识不清,或因贪慕虚荣,崇拜权力的人,看到厉恨天如此气派排场,竟然流露出钦慕的神色:
  真是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了……
  众人心思电转中,只见“东土王”厉恨天之后,又有两乘轿子,由一群黄衣喇嘛拥护着,那两乘轿子虽然没有绣上金龙,但落缨流苏,金壁辉煌,似是比“东土王”坐的龙轿更加豪华。
  而且看那两乘轿子,殿在最后,显然身份仍在“东土王”之上。
  前边一乘轿子内,乘坐的是一个落拓书生,一袭布衣,但气派不凡。
  最后一乘轿子,上边乘坐的是—个身着黄衫的老者、绕腮钢须,相貌非常威猛。
  这两个人,余天平都会过,正是“天龙国”的文武二相,书剑双绝、文相亨里斯与武相哈未里。
  文武二相的身份仍高在“东土王”之上,可见做—个“傀儡王”,也不是那么容易。
  文武二相的轿前,维护着金、银、铜、铁四名大喇嘛。
  不久,“东土王”厉恨天,与文武二相相继下轿,坐在对面一排空着的椅子上。
  “东土王”居中,文武二相坐在他两侧,依次排下去是金、银、铜、铁四大喇嘛与数名“黑铁卫”的头目。
  身着红、绿、蓝、黄四色彩衣的三十二名宫装少女,却分站在四周。
  手提的香炉内香烟缥渺,顺风传来,隐隐嗅到—股异香。
  花篮内的鲜花,也在播散着芬芳。
  萧圣心中—动,悄悄拉了余天平袖子—下,低声道:“这些少女的香炉与花蓝,显得蹊跷,要多加注意!”
  “嗯!……”
  余天平刚点了—下头,坐在萧圣身旁的百草夫人微微一笑,说道:“妖魔小技,何足挂齿!”
  说着,探手怀中,取出一只白瓷小瓶,打开瓶盖,倒出一些小如米粒的银色药丸,每人分给两粒,要众人含在嘴里,同时说明:“这是我练制多年而成的‘解毒丹’,含在嘴里,随津液溶化,百毒不侵。”
  余天平将两粒银色药丸含在嘴里,果然入口芳香。问道:“还有吗?”
  百草夫人道:“还不需吃多,有两粒足够……”
  “不是我要。”余天平说。
  “我想分配给各门各派一些,以免他们上当!”
  百草夫人扫了一眼近千人的各门各派弟子。面露难色:“恐怕没有那么多!”
  萧圣插言道:“只要给各派掌门,主要的人服下一些就够了。”
  “这倒可以。”
  百草夫人说着,将药丸倒出—些,叫伏虎太保给各派掌门人分别送去……
  就在此时,“东土王”发话了,他坐在椅上,冲着余天平等人一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洛阳余大侠及中原各位武林同道请了。”
  余天平涉足江湖以来,因年仅弱冠,—直被人称作少侠,“东土王”厉恨天却独称余天平为大侠,可见他已晓得余天平在中原武林中的地位了。
  华山掌门人“黑衣孟尝”柳庄,快人快语,不等余天平答言,即吭声道:“谁跟你是武林同道?李痕田,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什么变的,哼!你当年身为‘金粉帮主’,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为中原武林所不容,如今你仗外来势力,又妄想——”

  “嘿嘿!”厉恨天—声奸笑,打断柳庄。不愠不火地说:“姓柳的,先别大言狂吠!武林无道义,强者为尊,当年本王被你们联合起来,以多为胜,赶出中原。今天本王就是要报那—箭之仇,废话少说!武林大会是凭手底下见高低,光斗嘴没有用,有种的不妨你先放马出来,看看你这华山派掌门,究竟有多大本领?”

  “难道还怕你不成!”
  黑衣孟尝柳庄,说着就要腾身而起——
  “师父。”华山首座大弟子杨梦樵,却拦阻黑衣孟尝柳庄。说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您老人家休息一下,待弟子先上第—阵。”
  柳庄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说:“你要小心了!”
  “弟子知道!”
  杨梦樵说话之问,呛啷一声,撤出背上长剑,飞身—跃,轻飘飘落入场中,看来轻身功夫不弱。
  杨梦樵绰号人称“入云龙”,在华山习武,出师献艺时,曾只身飞上落雁峰,不但轻功见长,剑术也有八九成造诣,在华山派门下,堪称佼佼者,且具有继承掌门人的身份。
  否则,在“终南武林大会”这么大的场合,他也不敢当先上第一阵。
  不过,黑衣孟尝柳庄知道,今日的武林大会,非同小可,与会的俱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人物,何况“天龙武国”隐藏吞并中原武林的野心,到会的当然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如今自己门下大弟子当先出场,一个应付不好,就是血溅当场,所以他心头分外沉重。

  就算他本人出场,也不—定有必胜的把握,可是,他话已经出口,就不能说了不算。
  其实杨梦樵自己心中也明白,在今日的场合,当先出阵,委实凶多吉少。但,他是华山派首座弟子,不能让师父上第一阵冒险,就算明知是死,他也要挺身而出,这就是武林中最宝贵的—个“义”字——“只见一义,不见生死的”道理。

  杨梦樵挺立当场,左手握剑把,右手在剑柄上—搭,朗声说道:“在下华山弟子杨梦樵,敬请厉帮主赐教!” …
  先礼后兵,措辞相当客气。
  但骨子里却很硬,当面向“东土王”厉恨天挑战,不失名门弟子风范。
  “嘿嘿!”厉恨天阴森冷笑,残忍的目光四下一扫。
  突地一声厉吼:“小子少狂,待本侯爷送你上西天!”
  紧跟着“嗖!”的一声,一名黑衣蒙面人跃入场中。
  黑衣蒙面人跃入场中,撩开衣襟,“秃鲁鲁”从襟底撤出一条乌黑长鞭,在阳光照射下,隐隐泛现出蓝光,显然鞭上蕴有巨毒。
  坐在余天平身边的朱小秋,暗中拉了余天平衣襟一下。低声说:“此自称‘侯爷’的黑衣蒙面人,就是‘霸王鞭’莫良!”
  余天平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知道。
  朱小秋又道:“他的鞭上有毒!”
  余天平再次沉重地点了点头,但却没有表示意见、
  武林人物最重视令誉,此时明知“霸王鞭”莫良鞭上蕴有巨毒,也无法上前把“入云龙”杨梦樵替换下来,因为那等于说杨梦樵无能,那比杀死他还更令他难堪。
  因此,虽明知杨梦樵遇有凶险,在未分出胜负之前,大家也只好瞪眼看着。
  华山掌门柳庄更是为爱徒担心,双目睁的滚圆,—瞬不瞬地向场中望着……
  场中的杨梦樵紧张中不失礼数,向着霸王鞭莫良—拱手,说道:“请问尊姓大名?”
  “到阎王老子面前再去问吧!”
  霸王鞭莫良话出招到,长鞭一抖,“毒蛇吐芯”,乌黑长鞭挂起一缕劲风,向杨梦樵胸前点到。
  “来得好!”
  杨梦樵陡喝一声,跨步偏身,躯过鞭头;就势左手剑交右手,—式“拦江截斗”,剑走轻灵,向莫良斜肩夹背劈去。
  莫良长鞭出手,耀眼一片白芒,剑锋已削至身前,身形向后一仰,长鞭采“枯树盘根”,就收回长鞭之际,猛向杨梦樵双足缠去。
  杨梦樵跃身三尺,剑光打闪,向莫良顶上削去。
  莫良再次躲过,二人快攻快打,晃眼之间十数个照面过去了。
  坐在两排椅子上的人,一齐注目向场中望去。
  只见剑光鞭影绞成一团,二人棋逢对手,一时难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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