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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太妃一反刚才的冷淡，细细询问了她在浣衣局的经历，得知了是宁萌救了莫姑姑，而后因着莫姑姑的举荐，这才入宫的，良久，这才轻缓地一叹气。
“那个丫头啊……”郑太妃思虑良久，这才换上了一副轻快面容。“我与她也算是旧识，既然莫姑姑对你身为赏识，哀家也自然相信你的人品。哀家身在冷宫，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但是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哀家还是可以想想办法的。”
宁萌隐约猜出她们的关系甚是复杂，于是也不多言，只是默默接受了郑太妃的好意。
眼下既然凌御女安然无恙，宁萌苍白的脸这才显出几分笑意。
她最近太过于倒霉了，空间还未找到，精神力枯竭，若是凌御女也被杨婕妤害了，她才真正是万念俱灰。
如今她能偶尔感知到空间还在皇宫，自然想要明察暗访，寻得空间。只是她如今是最低等的宫女，身份不够，自然不可以随意进出。想要寻遍皇宫，只有寻得一个庇佑。眼前的凌御女，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多谢郑太妃相救。”凌御女在刚才的激动中，已然忘记了在郑太妃面前装疯卖傻。此时既然已经戳破，再去装疯已然是不妥了，还不如坦荡一点，尚且可以赢得好感。再者，郑太妃的事儿她略有耳闻，显然不是一个爱掺和俗事的太妃。
“举手之劳。你要谢，就去谢宁萌吧。”郑太妃扫了眼凌御女，这才感觉到她与当日不同了。在凌御女初初入冷宫时候，郑太妃可是偶然瞧过一眼的，那种被爱情烧伤灼痛的疯狂面容，只让她心底念一声罪孽。眼前的女子虽然邋遢，却在层层污垢中显出几分凌然的气度，显然已经在悄无声息中发生了某种脱变。
凌御女深深地看了眼宁萌，眸中的情绪纷涌复杂，“我谨记在心。”
安白冲着宁萌挤了挤眼睛，这才对郑太妃道，“太妃，出来许久，天凉。该回去了。”郑太妃身子不好，此时不经意的咳嗽起来，安白顿时心慌了。
“好。”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郑太妃自然不会多逗留。
剩下宁萌与凌御女两人，宁萌被凌御女炙热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舒服，轻咳一声，“你种了……种子没有？”
凌御女肯定地点点头，“前几日我以为你已经……，悲痛之下还是种了下去，如今已经有三日了。”
“唔。”宁萌轻嗯了一声，“这花五日便可，今日是第三日，那么后日的早晨，想必就可以了。幸亏我回来的不算晚。”
“多亏你了，”凌御女的脸上还有显而易见的忐忑，显然她对于宁萌曾经说过的话尚且不自信，但是眼前还是竭力信任了。
“老鼠呢？”宁萌抬了抬眼，“舍得下手没有？”
这冷宫中不知道为何，老鼠甚是凶猛，老鼠陪伴了凌御女许久，不知道她舍得不。
“自然是杀了很多了。”看到宁萌眼中的怀疑，凌御女不自觉地挺了挺胸，“我都藏起来了。”
带着宁萌往里面走了走，她搬开了破旧的梳妆台，看到了被掀开的地砖，里面藏着不少的老鼠。
“会不会有鼠疫？”凌御女担心地道。这么多老鼠凑在一起，她不得不担心。
“没事，”宁萌看着老鼠的死尸，毛色依旧发亮，便知道凌御女已经给老鼠撒上了防止尸化的无色无味药粉。
末世中变异的动物植物横行，科学家研究出来的东西已经超乎了人类的想象，只是不便于解释给凌御女听罢了。
宁萌动手将梳妆台摆好。“还不够，今晚上还需要更多的老鼠。”
这么多老鼠凑在一起虽然看上去也非常的可怖，但是数量远远不够。仅仅是这些，还无法达到……的程度。
宁萌对于如何实施计划也很头痛，只是为了给凌御女信心，没有显露出来罢了。她设定地计划中可没有她丢失了空间这一环。
如今她没有了空间，最大的依仗没有了，自然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坏事儿，如今之计，只能硬抗着去拼一把了。
看她是不是霉运到底。
凌御女正在羞愧自己弄死的老鼠太少了，抬头便奇怪地发现，宁萌随便地拿起梳妆台上一根素白的簪子，出了殿门。
这是要做什么？
凌御女慌忙地追了出去，便看到宁萌蹲在一处干净的土地上，用簪子画了一条……锦鲤？
凑近了，便听到宁萌念念有词，“锦鲤大人法力无边，拜祭子孙锦鲤图者，三天内必有好事发生！保佑我……锦鲤大人保佑我……”
“这是巫术？”凌御女敬畏且疑惑。“锦鲤大人是你们的神？”
不怪凌御女这般想，她近日已经发现很多不一样了。宁萌也有着太多奇怪但是有着奇效的物品了。
“不，”宁萌淡定地站起身来，用脚抹掉了锦鲤图案，“这是封建迷信。”
凌御女看着地面上看不出来地图案，撇嘴盯着宁萌，她都这么祭拜了，显然是有着奇效的。说是迷信，谁信谁傻。
…
两人重新折回殿内，拿着花洒出了门。
凌御女居住的枫碎宫里野草众多，野花也不少。除了这些，还有曾经住在这里的妃嫔种植的月季等，俱都恣意生长着。但是在这其中，有几株花草隐藏在灌木丛中，并不轻易让人看到。若是扒开了掩映的植物，便发现这几株花草极为夺人眼球。
几株低矮的植物异常茁壮地生长着，已经长到了膝盖处。叶片肥硕，最顶层的几瓣肥硕的叶子层层包裹，像是托着一团珍宝一般。
宁萌查看了一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怎么长那么快？”凌御女惊讶道，“这才不过三日！”这花也是邪门了！寻常的植物种了三日，莫说抽枝展叶了，怕是连发芽都是难事，偏偏宁萌交予她种植的这异花，竟然超出了她对花草的认知。
“不快了，”宁萌反倒是撇了撇嘴，掐了一片叶子揉捻着，“长那么矮，反倒是省事了。”
当日看到枫碎宫老鼠那么多，说明附近适合繁衍。此处虽然荒凉，土壤却极为肥硕，宁萌受凌御女所托，自然想着帮她重获盛宠。宁萌给了凌御女此花的种子，让她种下来。
末世中一切都产生了变异，花也不例外。
此花是经过和后世研究出来的强力清洁空气的速效花，集强效、芬芳、美化功能于一身，种植时间短，效果惊人的好，仅仅需要五日，便可以成熟，散发出令人迷醉的芬芳，久久不散。是后世应对丧尸肆虐后的战场散发的血腥味道，植物学家特意研究出来的。
出乎宁萌衣料之外的是，她所以为的高一米的植株没有发生，也许是因为所处的环境不同。不过也更加隐蔽了，大大增加了在后宫中的存活率。
“这么矮？”凌御女愈发觉着宁萌散发出来了神秘的光芒。“这明明很大只了。”
手中的绿色叶子被宁萌□□，沁出来了淡绿色的汁液。宁萌将手往凌御女的身边凑了凑，笑道，“你能闻到香味吗？”
“这是？”凌御女惊疑不定，将头凑过去嗅了嗅，脸色变了，“这味道从未闻过，好清冽的香味。”
“嗯，”宁萌点点头，“霸王清新花的味道只会比这个味道更浓烈，却不如叶子的汁液清新。你可以取汁液做成香料，在得宠后，必然会成为你的独家标志，皇上想必会更加爱怜你的。”
“这行吗？”凌御女也摘了一片叶子细细观赏，忐忑道。
“前些日子奴婢见了楚昭媛，”宁萌眼神淡淡，“她容貌虽然美，但是也不是什么倾国佳人，皇上却对她甚是宠爱，经久不衰，她最大的依仗便是那幽幽的体香。由此可见，当今的圣上是一个喜爱稀奇之物的人。”
宁萌的眼眸深了深，继续道，“更何况，楚昭媛的体香虽然稀奇，可是长年累月下去，总有腻味的时候，倘若你此刻有了皇上从未闻过的异香，想必皇上会多怜惜你一点。皇上年纪轻，更多时候是随心而为，你若是入了皇上的眼睛，再有一丝独特之处，没有败的道理。你且安心。”
凌御女这才恍然，看着手中的一片绿色的叶子，眸中里渐渐笼上一层狂热。
☆、第14章 多管闲事
只是……
“我去哪里沐浴？”凌御女可真是为难死了，她身处冷宫，因为是最低等的妃嫔犯错，可没有任何服侍的宫人，更何况是洗澡沐浴？
“当然去我们那里了！”一声娇小，但见殿门外迈进一个宫女，正是刚刚服侍郑太妃的安白。
“你……”凌御女对安白的出现还是有些不安的。虽然郑太妃知晓了秘密，可是安白……
“无事，安白很可靠。”宁萌看着凌御女忐忑的脸，也知道她顾虑的什么。眼下正处在关键时刻，凌御女自然无法轻易相信别人，可是安白自然与寻常宫女不同。“安白是郑太妃的侄女，这是为了陪伴郑太妃，才执意进宫的。”
凌御女这才恍然，不好意思地对着安白欠了欠身子，“那就有劳你了，也多谢郑太妃。”既然是郑太妃的侄女，那么安白的举动不会是她自作主张的，想必也是得了郑太妃的首肯。
可是郑太妃肯帮自己，也不会是自己一个小小嫔妃的面子，只能解释为是因为宁萌。虽然不知道宁萌是如何与郑太妃交好，她也知道如今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安白与凌御女采摘了不少霸王清新花的枝叶，随后领了凌御女去郑太妃所在的重毓宫。郑太妃虽然居冷宫一角，但是那里有一方小小的温泉，平日里也身为享受。
人一走，顿时剩下了空空荡荡的大殿。宁萌得了空，便想去看看外面的霸王清新花如何了。哪知耳边传来索索之声，她一回头，便看到了几只老鼠迅速的穿了过去。宁萌一皱眉，这枫碎宫的老鼠怎么还没有清理干净？
迈步进了内室，将强效老鼠药又随意撒了撒，老鼠俱都被药的香味吸引而来，饥不择食的吃了之后，便安祥的睡着了。宁萌看着地面上躺了一些老鼠之后，再无老鼠来了，这才将老鼠都收集在一起，放在了梳妆台后。
…
乾清宫。
“可查出来是因着什么？”福寿手执拂尘，立在龙床边，问正在诊脉的太医。
一片诡异的沉默，须臾，白发苍苍的太医收回了搭在赵卿言手腕上的手，干脆利索的退后两步，跪下道，“微臣无能，皇上并未有任何病。”
“什么？”福寿的一张圆脸登时变得凶巴巴的，拧眉瞪着张太医，“皇上都这么虚弱了，你看这脸都苍白成这样了，怎么是没病？”
“微臣无能。”白发苍苍的张太医依旧俯首。
“皇上都无故昏迷两三次了！发热是因为什么你们看不出来吗？”福寿气的直跳脚。皇上这几天不知道为何，脸色苍白，异常虚弱，还会经常昏迷。昨晚甚至开始发热了。
最让他揪心的是，皇上似乎被发热烧傻了，早晨起来对着托盘里的瓜皮开始发呆，还说什么“牙口真好，啃的真干净”之类的话语，简直要逼疯他的节奏啊！
“好了，”斜倚在枕头上的赵卿言挥了挥手。福寿愤愤不平地跺了跺脚，这才手执拂尘，立在了赵卿言身侧。
“朕当真无病？”张太医是太医院院首，乃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了，他既然说无病，那自然是无病了。赵卿言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总觉着他的异常跟莫名其妙出现的异物有关系，未必是因为生病了。
“皇上确实无病。”张太医抬首，浑浊里眼睛里闪现过一丝光来，“只是皇上的脑子似乎……”
“大胆！”福寿气的跳脚，你说你一个老太医，诊治不出来病也就罢了，皇上仁慈不杀你这个庸医，如今怎么连皇上脑子都开始编排了？他手腕一翻，登时就想拿拂尘去抽张太医。
“福寿！”赵卿言被福寿吵的耳朵疼，冷厉地喝了一声，看着福寿蔫了下去，这才问道，“张太医请起，朕相信张太医。只是……朕的脑子……咳咳，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张太医斜斜地瞥了一眼福寿，那眼神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小得意。
福寿碍于皇上，只能干瞪着眼睛看着张太医。
张太医站起身来，躬立道，“微臣虽然不曾诊治到皇上的病症，但是依微臣所见，这是有邪祟入侵，惊扰神智所至。”
话语虽然略有些惊讶，但是尚且在赵卿言的想象内。于是沉心静气道，“不知道这邪祟是指？”
张太医看着赵卿言淡定的姿态，暗暗点了点头，这才徐声道，“这邪祟不外乎有二。一是外物惊扰了皇上的神智，需安神，二就是如字面上的意思，有邪祟之物作祟。若是一，微臣可以给皇上开些安神补脑的药房，慢慢将养，若是二，”张太医用手捋了捋他的白胡须，“就需要请云天师了！”
不知道何时，含光已经悄无声息的立在赵卿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