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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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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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括苍三奇出亭扬长而去,他打开信封展观,上面写着:“书致柏青山阁下,太极门门墙不幸同室相残,而足下无端卷入游涡,浙境侠义门人深感遗憾。缘因禹家遗孀携走该门之拳经剑诀与武经一部,此事关系太极门之声誉门风与兴衰,至关紧要。如落在邪魔外道之手,后果不堪设想。足下于桐庐适逢其会,不明内情,遂予插手,固然出于侠义心肠,末可厚非。今特致书足下,叙明内情,事关太极门之家事,足下即请置身事外,免滋误会,彼此不伤和气,尚请三思,如足下见允,请即回程,至要至要。” 


  具名是会稽马文魁、毕清泉。两位名震天下的武林前辈,以颇为客气的口吻,致书劝请一位没没无闻的年轻晚辈处身事外,确是无上殊荣,柏青山理该感激涕零唯命是从方对。 


  可是,他偏偏不识抬举,冷笑一声,自语道:“好家伙,这是什么话,这两位前辈大概老糊涂了。” 


  禹大嫂脸色死灰,惊恐地问道:“柏爷,信上说些什么?” 


  他出亭将书信递过,含笑问:“这两个武林风云人物,大嫂认识么?” 


  禹大嫂看完书信,不住地战抖,恐惧地道:“柏爷,贱妾不认识这两个人,却知他们是玄清师叔的方外至交。” 


  “哦!玄清?是不是一个姓武名荣的老道?” 


  “是。” 


  “他修炼于东天目洞灵观?” 


  “正是,柏爷……” 


  “这人我认识,在敝省管闲事时认识他的。” 


  禹大嫂泪如雨下,回声道:“柏爷,拳经剑诀的事,纯同构陷。一。” 


  “在下不过问这些事。”他枪着说。 


  “柏爷,贱妾须说个明白。先夫从未打算过问门人子弟的事,只管行医济世不问其他,要拳经剑决何用?池价是先失的师兄,早已起意另立门户,拳经剑决皆由他保管,先夫从未看过也不想看这种书。先夫是否被人害死,贱妾不敢妄言,死无对正,贱妾不能妄谁是凶手。但依贱妾受迫害的情景看来,池琦难免涉嫌,他要追回拳经剑决,为何要下毒手置我孤儿寡妇于死地?此中阴谋欲盖弥彰,昭然若揭。上次九姓渔户酷刑迫供。贱妾为苟全性命,只好许言拳经剑诀藏在宅后水井中,其实并无此事。” 


  柏青山呵呵笑道:“禹大嫂,不必说了,在下已经明白表示,不过问这些事。” 


  “柏爷之意……” 


  “在下只问是非,不问其他。” 


  “在下只知一群自命侠义英雄的人,明目张胆,胆大包天行劫孤儿寡妇,我柏青山路见不平管了这档子不平事,要管就管到底,任何威胁也吓不倒我柏青山,任何人也休想能胁迫在下放手了。”他神色庄严地说。 


  老少三人跪下了,最后是义仆高德也屈身下拜。 


  禹大嫂拜倒在地,泣道:“恩公义薄云天,此恩此德,没齿大忘,愿来生犬马以报……” 


  柏青山避在一旁大声说道:“大嫂请起,在下不敢生受。请节哀,咱们赶路。前途多艰,小心应付。”他背起包裹,说声走,领先踏上南下浦城的大道。 


  禹德仍然背了小主人,断后而行。 


  只走了半里地,前面矮林中人影乍现,掠出一高一矮两个中年人,挡在路中叫:“柏青山,你有何打算?” 


  冷冷一笑,扬声道:“在下已经表明态度了。” 


  “你……” 


  “护送孤儿寡妇到地头。” 


  “你拒绝了会稽双侠的请求?”高个儿厉声问。 


  他取出书信,三把两把撕得稀烂,向上一抛。纸屑迎风飞散,大笑道:“这就是在下的答复了。” 


  “你在自掘坟墓。” 


  “哈哈!能自掘坟墓,方是有勇气的人。两位是会稽双侠么?” 


  高个儿哼了一声,说:“你还不配与双使说话。” 


  “你们最好叫双侠出来谈谈。” 


  高个儿拔剑在路上画了一条线,大声说:“这条线是阴阳界,希望你不要踏过此线。踏过此线,有死无生。” 


  “好,在下知道了。” 


  “你还有机会,阁下前面有上百位武林高手,阁下千万珍惜自己宝贵的性命。”高个儿说完向路旁退去。 


  他到了线旁,笑问道:“阁下,阴阳界是如何区分的?” 


  “南是明,北是阳。生死任君择,过界便嫌迟。” 


  “哈哈!你是说,过了界便生死相见么?” 


  高个儿已退林缘,亮声道:“正是此意,不要辜负了双侠爱护后生晚辈的心意。” 


  他发出一声狂笑,举步跨线。 


  禹大嫂奔上,狂叫道:“柏爷且慢!” 


  “怎么啦?”他问。 


  “他们有百余位之多……” 


  “你伯?” 


  “贱妾……” 


  “你是说……” 


  “贱安跟他们回杭州好了,以免玉石俱焚……” 


  “你回去又能怎样?后果如何?”他沉声问。 


  “前行是死,回杭也是死。” 


  “那你……” 


  “暂且苟且偷生。” 


  他脸色一沉,冷笑道:“我不勉强你,只告诉你一句话,我不怕死。” 


  “恩公……” 


  “人生自古谁无死,要死就死得光彩些,屈辱而死,饮恨九泉。” 


  “天哪!”禹大嫂仰天长号。 


  “你走不走?”他沉声问。 


  禹大嫂一咬牙说:“定:” 


  他冷冷一笑,再问。“往南抑或是往北?” 


  禹大嫂拭净泪痕,恨声道:“往南。” 


  他一声狂笑,越界而走,踏过了阴阳界。 


  “砰”一声响,东面的树林中升起一枝蛇焰箭,直上九霄,“喷”一声在半空爆炸,火星纷坠。 


  一高一矮两个人不见了。禹大嫂随后跨过来阴阳界。 


  前进里余,野草凄迷,吉林密布,山坡上一株被雷火所焚焦的枯木上,飞起两名乌鸦,“哇哇哇”大叫了三声,向西飞走了。 


  “不祥之兆。”后面背着小主人的禹德大叫。 


  柏青山大踏步而行,豪情逸发地引吭高歌:“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射杀山中白额虎,肯数邮下黄须儿……” 


  前面十余丈,路两旁的草丛中,升起了两个劲装入影。 


  他视若无睹,继续高歌:“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蓦地,左右三丈外的草丛中,各射出两条人影,剑芒耀目,人影似电,四人四剑几乎同时扑到。 


  歌声徐落,余音袭袭,但人影已接触,人剑俱聚。 


  风吼雷鸣,剑影漫天。一道人影像电火流光,疾进两丈,倏然而止,乍隐乍现。 


  是柏青山,他已透过人丛。辟邪剑有血迹,捧剑而立点尘不惊,如同岳峙渊亭,似乎刚才并末发生过任何事。 


  “啊……”狂叫声乍起。 


  “嘭!”有人倒了。 


  四个人倒了一个,另三人的有肩井血流如注,剑因手已失去而丢掉了,以左手掩住剑口,脸色死灰向左右踉跄而退。 


  柏青山并末回头,冷叱道:“把人抬走,放在此地他便会鲜血流尽而死。” 


  三个右肩受伤的人,只好将小腹挨了一剑的同伴背走。 


  柏青山方徐徐转身向后,向惊呆了的禹大嫂母女叫道:“拾剑,必要时可以一拼。” 


  禹大嫂拾起一把剑,怔怔地说:“恩公神勇,杭州四霸只接下一招。n柏青山淡淡一笑,收剑道:“大嫂夸奖了,走啊!” 


  他的口气尽量放得轻松,其实他的确毫不紧张,一个看破生死的人,心中无所依恋无所牵挂,自然不至于紧张。 


  克服紧张而鼓起求生自卫的勇气,常会因情势的变化而增加或减少。而一个已知自己必死的人,不但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无视于死亡,甚且会生出憎恨的情绪。常会演变成冷酷、疯狂、残暴的可怕变化,所激发的勇气不但不会消失,而且有增无减,出奇地冷静,无畏无惧极为危险。 


  柏青山便是后一种人,他已到达极为危险的边缘。 


  前面的两个人,呆立在路中,用惊疑的目光,目送同伴退走。 


  柏青山到了,一声剑吟,辟邪剑出鞘。 


  两人一惊,火速拔剑。 


  柏青山冷冷一笑,剑尖徐降,一步步徐徐迫进。 


  两人左右一分,左面的人叫道:“小辈,丢剑投降……” 


  话末完,柏青山一声长笑,人化电闪,剑幻龙腾,猛扑发话的人。 


  发话的人一剑急封,向侧闪避,右面的人乘势扑上,剑出“飞星逐月”,剑啸似龙吟,内力极为浑厚。 


  柏青山不进反退,大旋身挥剑迎举,“嘎”一声错剑的锐鸣传出,辟邪剑已贴对方的剑切入剑尖刺向对方的胸口,“咳”一声贯入右肺。这种左旋迎击身法,双方都危险,谁先占着,谁便是胜利者。 


  同一瞬间,左面的人乘机扑上剑化虹而至。 


  他再次旋身,“铮”一声恰好崩开来剑,辟邪剑乘机吐出,又中对方的右胸。 


  两人先后惯例在地呻吟挣扎,去死不远。 


  他向后举手一挥,示意禹大嫂四人跟上,一面走一面高吟:“过了一关又一关,关关皆似鬼门关。手中青锋迫日月……” 


  长啸声震耳,括苍三奇从左面的树林中飞射而至,喝声似沉雷:“送你至枉死城!” 


  “吠!”他怒吼,身形乍闪,人影如魅,剑影如幻,蓦地风吼雷鸣,剑气是风扑面生寒,人影乍合,剑影漫天。 


  “铮铮铮!”剑鸣暴起,火星飞溅。 


  纠缠片刻,柏青山的身影突然从左面穿出,人影倏止。 


  三奇倒了一个,另一个左颊挨了一剑,血流如注。 


  柏青山重新向前迫进,剑尖血珠成串向下掉,脸上神色沉静,似笑非笑。他的虎目冷电四射杀机涌现。 


  两奇依然向侧绕走,斗志全消,脸色苍白,完蛋了。 


  只绕了半圈,一声怒啸,柏青山剑化龙腾,猛扑而至。 


  两奇心胆俱寒,不要说接斗,仅他的眼中的冷电与神色,也令两奇不敢再冒险,同时发出一声信号,撒腿狂奔溜之大吉。 


  势如破竹,过了一关又一关。 


  相青山不迫,冷笑一声,举步便走。 


  右侧山坡上,五个人影如流星下坠,冉冉而至。领先的是个老道,在三丈外止步,讶然叫道:“无量寿佛!唉!真是你?” 


  柏青山淡淡一笑,轻拂着剑道:“不错,正是区区柏青山,玄清道长,别来无蒜。” 


  来人正是他在东昌府结交的玄清老道,真巧。 


  “怎么会是你?这就不好说话了。”玄清为难地说。 


  “在下没有话说,你这位师侄媳却有话说。”他指着身后的禹大嫂说。 


  禹大嫂恐惧地向后退,但也流露着怨恨的神色。 


  老道脸色肃穆,问道:“施主与敝师任有何渊源?” 


  “在桐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前,在下谁也不认识。” 


  “那……可否请施主脱出是非,不过问敞门的家事?” 


  “道长差矣!自桐庐至兰溪,贵门人请来的所谓自道门人千里迫杀,孤儿寡妇几乎含恨九泉,婢仆何罪,居然除杀净尽?在兰溪,浙省草莽群丑群起而攻,为何不见贵门子弟与侠义门人出面援手?你们要的是死的孤儿寡妇,而不是活的人。如果你们真的意在追回拳经剑决,岂肯任由群丑为所欲为?在下路见不平,管了这档子闹事,自不能虎头蛇尾半途而废。为人谋而不忠,何以为人?柏某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你们太过分了。柏某已踏过阴阳界,已经表明态度,要我脱身事外万万不能。” 


  “到底是怎么回事?”玄清向身后的人问,显然并不知所发生的事。 


  老道有前两名年约半百,相貌威猛的人淡淡一笑,其中红光满脸的人笑道:“马某曾经致书给这位小兄弟,希望他撒手不管,划下阴阳界,希望再三给他回头的机会,可是他并不领情。” 


  “你们两位,定是会稽双快了。”柏青山冷冷地问。 


  “区区马文魁,匪号有污尊耳。” 


  “哼!浪得虚名。” 


  旋风剑客勃然大怒,厉声问道:“你要污辱老夫?” 


  “在下无意污辱你,而是你自取其辱。” 


  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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