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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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劫-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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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只有一个陈搏。”陈搏又捋长须,以他的武功身手,也的确足以引以自豪。
  “王爷此后应该高枕无忧了。”赵普笑笑。“有国师辅助,还有什么人敢来骚扰?”
  “能够安心治国才能够平天下。”赵光义打了一个“哈哈”。“我赵光义未必就不是一个好皇帝,这当然要看我的表现,再留待千秋后世评断。”
  这番话他信口说来,态度并不认真,但事实证明,他继位之后,励精求治,干得的确不错,后世称他沈谋英断,虎步龙行,好读书,多材艺,攻文书,搏达古今,而考治功,绝远物,抑符瑞,慎刑狱,信赏罚,讷谏诤,榷酒沽,定役法,提倡文教,亲试进士,遇灾知惧,有过知悔,勤俭自励,爱民惜费,削平宇内,天下统一,功业彪炳。
  绝无疑问,这个人的确是做皇帝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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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匡胤的身体已经不太好,再加上德昭被杀的打击,病势又重了三分,但仍然扶病在寝宫处理朝政,当然,太平盛世,要他亲自处理的朝政并不多。
  他最挂心的还是赵光义,也奇怪这个谋害德昭的人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所以闻报赵光义来见,大为刺激,精神一振。
  赵光义进来并不是请罪,只是问安。
  “朕很好,还没给气死。”赵匡胤面上毫无表情,居然还沉得住气。“狩猎快意啊?”
  “猎获的东西可也不少,只是没有什么特别的。”
  “所以没有给朕送来啊。”
  “正是这样。”赵光义出奇的冷静。
  “你猎获的那颗人头也该给朕看看才是。”赵匡胤反而沉不住气了。
  “什么人头?”赵光义一心装糊涂。
  赵匡胤冷笑。“除了德昭,你还杀了什么人,无妨都告诉朕知道。”
  赵光义恍然地道:“德昭的死啊,这其中可是大有文章。”
  赵匡胤淡然地道:“你可以解释,你既然来见朕,朕就绝不会不给你解释的机会。”
  赵光义道:“不错我曾经有意杀德昭……”
  “没有付诸行动?”
  “有,但杀的只是一个替身,我知道是替身,目的也只是惊吓德昭一下,叫他以后少做些无聊的事。”赵光义神态镇定,说话从容不迫。
  赵匡胤疑惑的看着他。“是替身?”
  “他也是有意陷我于不义,一直躲起来,但到底还是给我找到了。”
  “哦?”赵匡胤冷笑。“你不是去狩猎啊?”
  “狩猎也可以说是一个借口。”
  “你说已找到德昭,怎么不带他来见朕?”赵匡胤追问。
  赵光义道:“他受了一些伤,行动不方便,所以先送回太子府休息。”
  “一些伤?”赵匡胤眼中疑惑之色更浓。“送到这儿来,不也是一样?”
  “这是国师的主意,国师不想德昭再受到任何意外,影响伤势。”
  “陈搏不会出这种主意,以他的武功医术,有他在旁边,德昭什么地方去不得?”赵匡胤面色一沉。“你还是老实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都是事实。”
  “什么人能够证明?”
  “国师——”赵光义转过半身。“有请国师——”
  陈搏应声出现,从容不迫,方待施礼,赵匡胤挥手已截道:“晋王来报德昭平安无事,可是事实。”
  “是事实。”陈搏悠然道:“殿下虽然曾受伤,施药之后,已无大碍。”
  “若无大碍,何以不来见朕?”
  “殿下服药之后入睡,既然平安无事,也就大胆作主,让殿下在府中休息。”
  “你胆子的确不小。”赵匡胤接问:“你也敢保证晋王所说一切?”
  “有此需要,在所不辞。”
  赵匡胤沉吟又问:“什么时候你跟晋王走在一起的?”
  陈搏道:“要走在一起的时候。”
  赵匡胤看着陈搏,摇头。“你怎会是这种人。”
  陈搏无言,赵匡胤随即笑起来,朗声道:“人说我赵匡胤一条棍棒等身齐,打四十二座军州都姓赵,你们以为真的只是得一身气力?”
  陈搏道:“人所共知,皇上智勇双全。”
  “到底老了。”赵匡胤大笑。“不然又怎会给你们如此戏耍。”
  “皇上言重了。”陈搏摇摇头。
  赵匡胤接道:“德昭虽然自以为是,胆大妄为,但一向有个限度,不是你,他怎敢如此放肆?朕原以为给他找一个有道之士,让他学些做人的道理,弄好身子,好教天下百姓知道,虎父无犬子,岂料你却是教他争权夺利,落得今日的境地。”
  陈搏方要说什么,赵匡胤说话已接上。“你最初是看晋王胡作非为,想必也有些为天下苍生设想的心意,违命侯府一事当然加强了你的决心,德昭一向好诗词,敬重李煜,又怎会不被你扇动?”
  陈搏欲言又止,赵匡胤叹息接道:“枫林渡的事相信也是你安排,杀人的其实是你,却将德昭藏起来,希望能够借此激发的朕怒火,毁去金匮之盟,岂料人算不如天算,德昭还是给晋王找出来。”
  他目光落在赵光义面上,赵光义面无表情,道:“不错是这样。”
  赵匡胤又道:“至于德昭是受伤或是怎样,朕不得而知,但既然动摇到这位国师的心意,只怕凶多吉少。”一顿又目注陈搏。“人人都说你是一个活神仙,但以朕所见,你亦不过是一个凡人。”
  陈搏颔首道:“烧丹练气微臣是懂的,但与传说中的神仙比较,还是相距十万八千里。”
  赵匡胤道:“所以德昭伤得若是不寻常,你还是会束手无策,但他倘若有生命危险,你们绝不敢这样来见我,同样,伤势若是不严重,你也不会完全绝望,转投向晋王方面,朕说得可对?”
  陈搏道:“差不多的了。”
  赵匡胤大笑:“好一个有道之士,原来不过是一个政客,有如墙头之草,首窜两端。”
  陈搏道:“同样的话,一日间微臣已经两次听到,纵然不想承认,心头亦难免有此感受。”
  赵匡胤面色陡沉。“德昭到底伤在那儿你与我从实说来。”
  陈搏从容道:“在头部。”
  赵匡胤面色惨变。“那是说他伤愈之后,会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白痴了?”
  “皇上圣明。”陈搏冷静得令人吃惊。
  赵匡胤干笑起来。“好,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谢皇上——”陈搏长揖。
  赵匡胤目光回到赵光义面上。“好弟弟,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赵光义从容不迫的道:“兄王精神大不如前,何不早些退位,安享晚年?”
  赵匡胤惨笑道:“朕时日无多,你等不及了?”
  “夜长梦多,这件事早一天解决总是好的。”
  “那朕便成全你,来人——”赵匡胤振吭大呼。
  没有人回答,赵光义叹了一口气。“兄王忘了有命国师统领禁宫侍卫?”
  赵匡胤这才慌了,目注陈搏。“你将人都调走了?”
  陈搏叹息道:“这是皇上的家事,不传外人为妙,微臣亦不敢多留,就此告退。”
  他说走,真的走,从容不迫。
  “陈搏——”赵匡胤大喝。
  陈搏置若罔闻,头也不回,一直走出寝宫外,赵光义与之同时步往那边的长几,拿起了赵普替他准备好的那壶酒。
  赵匡胤目光一转,接喝道:“你要干什么?”
  赵光义淡然道:“我们兄弟难得一聚,愚弟只想敬皇兄一杯。”
  赵匡胤面色又是一变。“朕带病在身,不宜喝酒,你难道不知?”
  赵光义道:“这杯酒决定一切,非喝不可。”
  赵匡胤面色一变再变,探手抓住了持在柱上的一柄玉斧,厉声道:“你做得好事——”
  语声一落,玉斧脱手飞出,惶急之下,那掷得中,从赵光义身旁飞过,铿然着地,这玉斧原是用作唤人,即使掷中,也起不了杀伤作用。
  赵光义完全没这回事的拿着酒壶走向赵匡胤,一面笑容,只是这笑容令人看来不寒而栗。
  赵匡胤不由自主倒退,到后背撞上了一条柱子,要转向第二个方向的时候,赵光义已迫近来,一手捏住了他的嘴巴,一手举起酒壶将酒往他嘴里倒。
  不错他曾经一条棍棒等身齐,打四十二座军州都姓赵,现在却是久病衰弱之身,如何敌得过赵光义一身气力,终于被赵光义将那壶酒尽灌进嘴巴。
  酒清香扑鼻,入口亦香醇,赵匡胤却有一种尖针般的感觉,酒流进咽喉那刹那,更就像烈火在燃烧,他想叫,却又叫不出。
  酒已经注满了他的嘴巴,更不由他不得不一口口咽下。
  赵光义将酒倒尽才道:“这酒很特别,喝上三四壶也未必会立即醉倒,若只是一壶,最多也只会令人沉沉睡去,而气味却与一种药物极其接近。”
  赵匡胤只是听,赵光义笑接道:“那种药物也不是什么穿肠毒药,混在酒中喝下去,也只会使人看来更像寿终正寝。”
  赵匡胤已然有一种要睡觉的感觉,赵光义看着笑容一敛。“我们是兄弟,之前有金匮之盟,兄终弟及,无论如何也不会发展到自相残杀的局面,可是你的儿子却有父业子承的意思,当然,这其实不能怪德昭,问题却在,现在不怪他又怪那一个?”
  赵匡胤的眼神已迷离,赵光义叹息接道:“这只能说是天意,或者就是你取天下于孤儿寡妇手中的报应,我当然也恐惧有这种报应,以后我会好好的做,以弥补今夜的罪过。”
  赵匡胤一个头已垂下,赵光义一面说一面扶着他走进那边龙床,让他躺在龙床上。
  他面上惊怒的神色也逐渐消去,最后变得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安详地闭上眼睛。
  赵光义一旁盘膝坐下,神态很奇怪,若说他不知道在手足相残,毫无感受,相信没有人相信。
  事实那片刻他的感情的确已完全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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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府内,李浪香菱花虎他们这时候正在内堂闲聊,心都很轻松。
  陈搏到过什么地方他们当然不会有消息,只以为陈搏回去后一直留在禁宫内,也以为德昭的确已平安无事,陈搏才这样放心离开。也因为陈搏有言之先,德昭虽然到现在仍然未醒转,他们都以为是很正常。
  最兴奋的当然是花虎,一想到做官的种种风光,笑不拢嘴,说话也多了。
  有一个这样的人在旁,时间当然过得很轻松快活。
  花虎的话就像说不完的,也越说越远,甚至考虑到要在什么地方建做官邸,建造到如何辉煌。
  他那些手下无不听得眉飞色舞,李浪看香菱当然没有多大的兴趣,所以也没有留在堂内多少时候,东跑跑、西跑跑,到处检视太子府的防卫情形,以防天绝地灭的人乘隙攻来。
  在他们的意念中,天绝地灭就是不知道德昭已然回皇城,只要他们回来,也应该派人一探究竟。
  以路途长短推算,赵光义一伙应该到的了,除非他们一丝消息也没有,又固执到一定要有收获,事情完全明朗才肯离开。
  赵光义一直都不是这种这么固执的人,古树林一战伤亡惨重,有借口怎会不赶快离开。
  李浪香菱却是怎也想不到赵光义不错已经回皇城,但事情急展直下,出现了那么大的变化。
  到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那就是他们用过膳后,在内堂闲聊的时候。
  不是陈搏回来告诉他们,乃是德昭终于醒转。
  陈搏到底只是一个人,在心情动荡下更容易出错,德昭醒转的时间比他预料的早上很多,那也许就是德昭中的毒并未完全清除,又或者中毒后神智麻木太久,对药物的反应与一般有异。
  不管怎样,他是醒来了,挣扎着在榻上爬起身子,守卫在房间内的四个侍卫连忙上前。
  德昭坐在榻上,捧着脑袋,好像在想着什么,完全没有理会走近来的侍卫。
  那四个侍卫走到他面前,一齐施礼,“恭喜殿下。”
  德昭一些反应也没有,那四个侍卫虽然有些奇怪,但只以为是药力影响,德昭一时间还未能够适应。
  他们正要通知其他人,德昭突然笑起来,笑声怪异非常,那四个侍卫侍候他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笑,再细看,不由都打了个寒噤。
  德昭的眼中赫然一些笑意也没有,甚至没有任何的情感,看上去,那双眼珠子就像是冰石般,仿佛已凝结,再细看,却令人有一种空洞的感觉。
  德昭怪笑着爬到地上,摇摇摆摆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四个侍卫慌忙上前掺扶,才接触,德昭便叫起来,倒吓了他们一跳。
  在德昭的面上却没有丝毫感情变化,叫着又笑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
  为首的侍卫知道不妥,三步并作两步,急急抢在德昭前面奔出去。
  李浪香菱他们亦已听到德昭的叫声,急急奔进来一看究竟,两下遇着,那个侍卫还未开口,德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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