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乏了(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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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主乏了(穿书)-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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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缩回袖口里的指尖一颤,她平日里当着连枝的面可以拿威风,适当的立一立威,可是这些滑稽的小伎俩放在谢槐玉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
  关公面前耍大刀,挑梁小丑,虽然他比关二爷长得好看,但那也不行,谁规定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可不想在他眼皮子底下露怯,“你简直太不识相了!”
  江窈说完自己都恨不得咬舌尖,明明挺正气凛然的话,怎么被她说来就变得娇气得不行,跟个小姑娘耍无赖似的。
  “识相么?”谢槐玉学着她的口吻,煞有其事的开口,“没听说过,我只听说过谢相。”
  江窈:“……”她简直快给他的厚颜无耻佩服得五体投地。
  二人又一次不欢而散。
  从这一日过后,江窈便没有再正眼瞧过谢槐玉。
  谢槐玉照旧三天两头来一次国子监,时不时来国子监对众人耳提面令一番。
  说得尽是些文绉绉的陈词滥调,江窈每每到这时候,都心不在焉的假装听不见。
  事实上,即使她想听也听不懂,完全说得就不是日常沟通的人话。
  江窈暗戳戳的想,衣冠禽兽么,她听不懂也不稀奇。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江窈过生辰这日,连枝一大清早便给她更衣梳妆,扶着睡眼朦胧的公主进了一顶软轿。
  一路上晃晃悠悠,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才到公主府落轿。
  她之前出行从来不爱坐软轿,这也是原因之一,但是今儿没办法,美名其曰一切都要按着章程来,郑太后为了这事再三嘱咐过连枝。
  按照大邺的律例,她十四岁生辰过后,便要正式住进公主府。
  所以今儿不但是她的生辰,还要贺乔迁新居之喜。
  江窈由连枝在前引路,从前厅兜兜转转到寝殿,刚进门槛迎面挂着一幅龙飞凤舞的墨迹——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可以说是完全符合她人生的座右铭,凤仪宫的修葺容不得她指手画脚,好在之前修葺公主府的图纸征求过她的意见。
  按照许皇后的审美,既然非要给她挂字画用来彰显她的书卷气质,她便挑了这首通俗易懂的诗。
  连枝脸上堆满喜气,乐呵呵的看着她:“据说是陛下按照您的吩咐命人写的。”
  江窈对于书法给不出什么评价,她自己就是个二把刀,“瞧着也比以前凤仪宫里头挂的千字文顺眼多了。”
  “那是。”连枝附和,也不看看是出自谁的手。
  “这是哪位高人的笔墨?”江窈感到由衷的雀跃,“该赏!”
  连枝引以为豪道:“谢相。”


第39章 
  偌大的公主府被江窈转悠下来,不知不觉已是日上三竿。
  凤仪宫的占地大小放在这里不值一提,每一处景致都严格按照江窈的喜好所建,连随处摆设的红珊瑚都十分合她的意。
  唯一可惜的是,这红珊瑚是摆在书房里头的。
  午膳摆在正殿,简单的家宴,主食是澄湖的蟹八件。
  歌舞升平的席间,人人都将自己的贺礼献宝似的拿出来给她看。
  其中要属光熙帝送她的贺礼最为别出心裁,相比较许皇后送她的宫女若干,郑太后送她的绫罗首饰,光熙帝的则稳重许多,用一方紫檀木匣子装着,看起来委实像是个稀罕物件。
  江窈眼睛一亮,命连枝将那方紫檀木匣呈上来。
  光熙帝默不作声,任由她端详着木匣,江窈讪讪的收回手,敢情儿是上了道锁。
  她以为连枝忘记连同钥匙一并拿上来,“怎么你今儿行事慌里慌张的?”
  “奴婢……”连枝局促的站在原地。
  江窈很快就撒开手,兴致阑珊的模样。
  光熙帝这才解释道原委:“这锁名为琵琶锁。”
  江窈看了一眼,理所当然的以为光熙帝送给自己一把锁,镂空雕花的锁芯,然而她对古朴典雅的古玩不感冒。
  说得准确点,其实她只钟意第一眼看上去美轮美奂的物什,并且不会让人产生审美疲劳。
  果不其然,郑太后深谙她的心理:“她素来钟爱些花里胡哨的,陛下的一番好意只怕是要付诸东流。”
  江窈假装没有听到郑太后这句花里胡哨的评价,“哪有只送锁没有钥匙的道理呢?”
  光熙帝煞有其事的和她卖关子:“待你明年生辰的时候,届时再将钥匙给你。”
  她这个皇帝老子确实从不按常理出牌,有这么送贺礼的么?
  在江窈的猜测下,十有八九里面是套着无数个琵琶锁的木匣,就像套娃一样,所以她没多久便将这事抛之脑后。
  而郑太后和许皇后面面相觑,心下顿时了然。
  月上枝头,庭院里像铺了一层霜,鸦鹊的聒噪声也逐渐消停下来。
  公主府可谓是门庭若市,这才正式开席,正殿外的庭院里大摆流水席,文武百官朝野上下都收到烫金请帖,半壁江山都来参加她的生辰宴。
  孟老太君和袁氏破天荒的一前一后进来,二人对着江窈说完吉祥话后,皆是皮笑肉不笑,你一言我一语像是抢台词似的。
  饶是江窈这个科班出身的都听得云里雾里,半天才听明白,原来是广阳郡主前两日受了风寒,受不得风,不便会客,更别提舟车劳顿赶来公主府。
  郑太后攒起眉头,她没记错的话,侯府的地界离这儿不过两条街,舟车劳顿的说法自然不攻自破。
  碍着江窈在场,郑太后也不好发作,只让她们二老各自入座。
  “谢太后娘娘恩典,”孟老太君谢恩后,示意身后捧着礼盒的仆从上前,“这是莞姨娘托老身捎过来的贺礼,说是务必要交到公主手里。”
  郑太后点头:“定国侯府费心了。”
  袁氏终于插不上话,在她看来,孟老太君的做法无非就是在打她的脸,提醒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尤其是口口声声的莞姨娘,生怕旁人不知晓广阳郡主如今的处境。
  袁氏当然不肯落下风,咬重郡主二字开口道:“既是郡主的一番美意,不如由我亲手交给殿下。”
  她拿过仆从手中的礼盒,看似低眉顺眼的走到江窈跟前,面前粉雕玉琢的建章公主依旧一派懵懂,眉蹙若羽,略施粉黛,她今儿梳得回心髻,露出一段玉颈,髻上束着金枝垂露的扇翎,惊鸿华茂,玉石凌凌,薄纱的珍珠蝶贝嵌在鬓间。
  袁氏一下子更是气得牙痒痒,所谓的建章公主,不过是阴差阳错投胎托生在帝王家的正统血脉里,空有一副好皮囊,凭江窈这样的性子,若是没有建章公主这个身份,如今还不知道过得是个什么寄人篱下的日子。
  江窈后知后觉的站起身,袁氏咬牙切齿的表情被她映入眼底。
  不过是一个收手的功夫,袁氏的衣摆划倒桌案上的酒樽,温酒很快就淌出一团酒渍,印在江窈的裙裾上,原本艳羡的织花刺绣图被印染成暗色,好像被镀上一层灰蒙蒙的尘埃。
  袁氏刚准备给她低三下四的赔不是,孟老太君将她猛地攥过来,袁氏不由得踉跄两步。
  眼看着袁氏和孟老太君又要在唇舌上大战三百回合,光熙帝的脸色一沉,越来越难看,郑太后连忙摆手道:“行了,你们都自行去入座吧。”
  江窈喏动着唇,到底没开口。
  说起来,这已经是袁氏第二次和她的酒杯过不去。
  俗话说事不过三,只是她实在想不通,袁氏和孟老太君争锋相对,说句话都恨不得夹枪带棒,每次受到牵连的都会是她。
  连枝矮身拿着绢帕替她擦拭,江窈朝上首欠了欠身:“容我回去更衣。”
  郑太后朝她点头,倒是许皇后欲言又止。
  从正殿出来,走在冗长的廊道上,江窈刚折过弯,迎面便碰到赵嬷嬷。
  “可是母后有什么吩咐?”她问道。
  赵嬷嬷苦口婆心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若是袁氏往后再有贸然莽撞的举动,殿下大可不必忍气吞声。”
  她觉得许皇后的用词实在不严谨,她不过是当时没有吭声,到许皇后眼里居然成了忍气吞声。
  江窈显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哭笑不得道:“知道了。”
  连枝跟着自家公主一路进寝殿后,江窈忽然将她拉到一边:“我不习惯使唤这么多人。”
  “奴婢明白。”连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阵仗,除了以前凤仪宫的贴身宫女,还有今天许皇后新拨过来的。
  服侍着江窈更完衣,由着她盘着腿在美人榻上歪了会,前殿的人来传过几次话,连枝提醒她:“殿下,太后娘娘催您过去点折子戏呢。”
  江窈耸搭着眼睫,心不在焉道:“你先去替我点吧,我随后便去。”
  连枝犹豫半晌,江窈干脆竖起手指头给她打包票:“你信我。”连枝无奈,只好依她说得去办。
  连枝前脚刚走,江窈便搜刮出一柄宫灯,循着依稀的记忆抄小径去了西苑。
  一泓清潭映月晖,月白风清的堤岸,工匠们特地仿江南园林构造而建,江窈从上午匆匆瞥了一眼后便念念不忘。
  她百般无聊数着踩过的鹅卵石种类,止步在一树枯荣前,粗枝大叶的树干,将她整个人遮掩得严严实实。
  江窈刚准备抬脚,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声碎语。
  她暗叫倒霉,自己每次捱不住想离宴逛一逛,似乎总被她撞上些私密之事。
  江窈心一横,宫灯被她小心翼翼扔在地上,她索性捂住耳朵。既然是私密之事,她不去听总不会惹祸上身。
  新建的公主府,她这个主人才第一天迁居,有人如此熟捻的挑在这里会面,可见是大内中人,再不济也是和光熙帝有诸多瓜葛的。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准了一大半。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什么人?”
  江窈面前的树干有过几分晃动,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看到脚下荧光泛泛的宫灯,她才意识到不妥。
  她这破绽也太明显了些,钱荣发不免唏嘘,他再次发问道。
  江窈在他这声尖声细语的嗓音里听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她大大方方的探身出来,果然是在御前侍奉的钱荣发。
  “钱公公。”她当然没什么好害怕的,横竖她一个字都没听到。
  但她没有料到,这年头做贼的都不会心虚,钱荣发朝她哈腰道,眼风却一个劲的刮向她,摆明是在敲打她:“公主殿下?”
  夜色里,钱荣发的身形愈发让人毛骨耸立。
  江窈陡然生出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光熙帝用人的眼光,简直无力吐槽。
  她大气不敢出一下,屏气凝神,挪着步子准备开溜。
  天有不测风云,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江窈脚下打滑,绊在坚硬的石块上,水面上映出她的倒影。
  四下响起萧瑟的蝉鸣,连绵起伏。
  等江窈再回过神来,她已经被人捞到怀里。
  她稀里糊涂的眨眼,朦胧的月光交织在假山里,顺着玄纹靴看上去,生得极其风流韵致的眉眼,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足以颠倒众生的一滴泪痣,他的眸光紧锁着她,若有所思。
  除了谢槐玉还有谁。
  江窈鬓边的珠花微颤,她下意识合起眼睫。
  装聋作哑,企图蒙混过关。她出了一掌心的细汗,他颀长高大的身躯泰山压顶似的笼罩着她,她甚至觉得快喘不上气。
  她在怕他,仿佛以前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人不是她一样。
  谢槐玉端详着眼前差点失足落水的小姑娘,当真值得她吓成这副模样?
  黛髻峨峨,修眉联娟。蝶贝羞羞答答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里,吐露着泛白的花蕊悄然飘落,别有韵。致。
  她身上是玉色绣折枝堆花的襦裙,楚腰上束着一条长穗流苏的宫绦,一直垂到膝盖以下的位置,随风拂动。
  “小殿下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谢槐玉的声音清冷。
  其实是有的,比如假意告诉他,今日的事她一定守口如瓶不会说出去。
  江窈转念一想,天地良心,她确实一个字都没听到。可是她没有想过,她虽然没有亲耳听到,却亲眼所见,谢槐玉和太监首领钱荣发私交甚好,这已成了铁一般的事实。
  “你往后能不能别再欺负我?”她睁开眼睫,却始终不敢抬眼看他,连声音都被她藏着掖着,难得的轻声细语,尾音上都打着颤。
  谢槐玉却听得格外仔细,一字一顿几乎钻到他骨髓里。
  江窈事后每次回想起来,都会忍不住对临危不乱的自己肃然起敬,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情商估计全花在这句话上。
  他忍俊不禁道:“谁欺负你了?”
  江窈从云袖底下悄咪咪伸出一截纤细的手指,对着他的方向,又快速的收回去。
  谢槐玉淡淡的“哦”一声,“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江窈琢磨着他声音里的温度,似乎比一开始的凌冽柔和许多。
  她如履薄冰般的开口:“……无时无刻都在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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