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总被欺负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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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总被欺负哭-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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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一个低贱的玩物,怎么可能因此就对您怨恨于心。”
  人性真是复杂。
  在这种濒临死亡的情况下,这个人身上本来浑浊不堪的酒红色,反而像那种历经了酿造的美酒,沉淀下了浊物,逐渐开始变得清透了起来。
  程千叶来了兴致,她摸了摸下巴:“你既然嫉妒桥生,为什么现在又替他开脱?”
  “不,我不是为他开脱。”阿凤有些焦急,他看着程千叶,挣扎着跪起身来,“钱财对一个奴隶来说,实乃无用之物。侯爷你看看我的模样,再想想桥生,他有幸遇到您这样一位和善的主人,怎么可能想要毒死您,再回到威北侯那样残暴之人身边。”
  他的身体纵横交错着各种遭受凌|虐的痕迹,惨不忍睹。令人对他所言之事无从反驳。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替他解释?”
  “我……”他压抑喉中翻涌的腥甜味,喘了口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阿凤心中觉得有些难受。
  他知道自己是必死之身。
  那日主公命他通过桥生诱惑晋越侯,他失败了。
  谁知主公又收买了晋越侯身边的萧绣,并命他配合萧绣毒害晋越侯。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不论成功与否。事后他们这种奴隶,基本都脱离不了被推出来顶罪,或是被灭口的命运。
  可是他想不到这事竟牵连到了桥生。萧绣那么轻易地被主公说服,原来他根本就不想毒害晋越侯,他的目的是陷害桥生。
  桥生。
  他闭了一下眼,是我仅余的兄弟了。
  我反正都要死了,就一并替他顶了这罪又如何。
  他开口说到:“我心中嫉妒墨桥生,嫉妒他本是和我同样的人,如今却得了一个这么善良的主人,过得如此舒适。于是我一时起了歹意,把主公给的黄金和毒|药藏于他的房中,想要陷他于死地。”
  “你把黄金和毒|药放在他房中哪里?”程千叶问道。
  “我……”阿凤愣住了。
  他不知道。
  “萧绣说黄金和毒|药是他放的。你也说是你放的。”程千叶笑起来,对着门外说到,“桥生,这陷害你的罪名,竟然还有人抢?”
  墨桥生正从门外进来,他沉默的看了一会阿凤,并排跪于他身侧。
  阿凤有些茫然,他只在大殿上亲眼见到众口一词,罪证直指桥生。
  他心中以为桥生此刻必定身陷囵圄,想不到竟能这般齐齐整整的出现在他眼前。
  阿凤心中一放松,一口气便提不住。他一手捂住嘴,指缝间渗出鲜血来。
  墨桥生顿首于地,“主人,阿凤罪无可恕。桥生恳请代他受罚。求您!”
  他狠狠地叩了数个头。
  阿凤用那沾满血的手,抓住他的肩膀,猛得把他推开。
  “你滚开。我不用你多管闲事。”阿凤哑声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主人也是你可以忤逆的?既然遇到好主人,就好好珍惜去。我……也算替你高兴了。”
  他一手撑地,粘稠的血液从口中呈线状滴落。
  程千叶看不下去了,冲墨桥生挥挥手,“带走带走,给他叫大夫。”
  程千叶几乎整夜没睡,处理完这一切,便屏退宗人,去补了一个眠。
  一觉起来,阿凤的治疗竟然还没有结束。
  程千叶跨进墨桥生的屋子,被满屋的血腥味熏了一下。
  大夫正从床上那具昏迷不醒的躯体中,取出一个带血的异物。
  那血腥的场面让程千叶几乎不忍直视。
  墨桥生见她来了,跪在她身前行礼,沉默着许久不起身。
  程千叶摸摸他的头,叹了口气:“没事,没事,我不再罚他就是了。”
  又问大夫:“先生,情况怎么样?人没事?”
  “这威北侯根本就不想留活口,这是把人往死里整。”那大夫连连摇头,“能不能活命,就看今夜他是否挺得过去了。”
  阿凤于昏迷断断续续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梦呓声。
  程千叶俯下身,听了一会。
  分辨出他在反复说着几个字。
  “别卖了我,别卖了我,主人。”
  程千叶叹了口气,靠近他耳边说道:“现在我是你的主人,我不会卖了你。”
  “真……真的。”
  “真的,我保证。”


  ☆、首发

  次日早晨,程千叶在书房内练字。
  穿越前她没有接触过软笔书法,所以她时常抽时间练习用毛笔书写,但目前还是写得差强人意。
  小秋伸着一只爪子在一旁为她研墨,白白的小鼻子上沾了一点墨汁,显得有些俏皮可爱。
  “看你主人我写得怎么样?”程千叶写了一纸横竖撇捺,边写边问。
  小秋睁着那双圆溜溜的杏眼看了半天,伸出短小的手指,指着一处道:“这条画得好,弯弯曲曲的像蚯蚓。”
  “哎呦!”她喊了一声,“姐姐你干嘛掐我。”
  她姐姐碧云涨红了脸,蹲身行礼,给程千叶捧上了一杯新沏的香茗。
  程千叶一边品茶一边笑着说:“碧云你别老拘着小秋,我就喜欢她这个样子。”
  小秋的年纪只在十岁左右,长得白白嫩嫩,是个既单纯又活泼的孩子。
  程千叶自从得了看透人心的金手指,天天看着身边之人或多或少的隐瞒和欺骗,心中难免郁闷。
  这样表里如一的灵魂才是她最喜欢亲近的。
  墨桥生跨进屋来。
  清透又迷人,以一片赤城之心待她的蓝宝石。
  “你朋友怎么样了?”程千叶问道。
  “大夫说,他熬过了最危险的时候。”
  “主人。”墨桥生在程千叶的膝边跪下,“您不责罚我吗?”
  “责罚你?”程千叶抬了一下眉头,停下笔看着他,“为什么要罚你?”
  “我……”
  “你在愧疚什么?”程千叶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你觉得你没资格和我提要求,即使那是你非常重视的朋友?”
  墨桥生昂头看着程千叶,主人就像能看人心似的,永远能一语道破他心中所想。
  “那好,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惩罚你一下,要罚一个狠的。”
  墨桥生跪直了身体,露出了一脸坚定的神色。
  程千叶把他拉起来,按在自己的位置上,“罚你和我一起抄书,这套字帖我们一人写一半。”
  墨桥生的手中被塞进了一支笔,程千叶柔软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背。
  “你会不会,我教你写。”
  主公那白皙而俊美的脸庞,越过他的肩头,近在咫尺,吐气如兰。
  “哈哈,我可能写得还没你好。”
  墨桥生突然觉得心中涌上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有一只柔软的羽毛,在他心田最脆落的部位来回刷了一遍,又酸又麻,使得他身体的肌肤微微颤栗了一下。
  他在心中狠狠地刮了自己一耳光。
  主人面前,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桥生,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好主公?”程千叶握着墨桥生的手,一面写字,一面轻轻开口。
  “主人于我心中,是全天下最好的主君。”
  程千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她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和手下游走而出的墨痕,缓缓的说,
  “在我小的时候,学校收兴趣班,哦,就是学技能。我想学的是国画,可是母亲对我说,弹古筝很有韵味,她很希望能听到我弹古筝声音。”
  “所以主人放弃了自己的兴趣,迁就了夫人?”
  “对,母亲看到我选了古筝,果然十分高兴,连连表扬我。”
  “我得到了母亲的表扬,但却失去的自己的爱好。”
  “我性格如此,时常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可,为了让别说我一句好,就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程千叶松开手,停下笔来:“我曾经很在意张馥,肖瑾,和那些老臣们的想法。我不停扭转自己的观念,迎合他们,希望得到他们所有人的认同。”
  “但如今我发现我错了,做一个合格的主君,光做一个好人,是不够的。”
  她看着墨桥生:“桥生,你虽然是一个奴隶,但你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你有没想过成为怎样的人?”
  “你是想在我身边伺候,还是想要去沙场上建功立业?”
  墨桥生的眼神逐渐涌动波澜,“我想成为主人手中的刀,主人若是想要开疆扩土,我就为您攻城略地。主人若有兼济天下之心,我愿为您征战沙场。”
  程千叶看着眼前烁烁生辉的蔚蓝宝石,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掌:“好,那你就跟着我来。”
  练兵场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凡是百夫长以上的士官、将领,所有文职官员以及主公身边伺候的侍从、宿卫,都列阵在位。
  众人皆抬头看着将台上端坐着的那位年轻主君。
  主公前日在宴席之上险些遇害的消息,早就传遍军中内外。
  如今聚集了这么多人,想必是要训斥清理一番。
  有些人心中有鬼,忐忑不安,有些人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人群中渐渐起了交头接耳的声音。
  程千叶不紧不慢的一面看着人群,一面在手中的书简上写写画画。
  没人看见她手中的书简上打着横平竖直的格子,正和此刻校场上排列的方阵人数对应。
  程千叶放下笔,把墨桥生招到身边,“桥生你看,横代表排,纵代表列,每个格子对应了一个人。你带几个人去,把我勾上的这些人都押上来。”
  又附在他耳边轻声交代,“本子上的内容不可以给其他看到,抓完人,就放进火炉里烧了。”
  墨桥生领命前去。
  不多时,程千叶面前跪了二十来个人。
  这些人互相交望,一脸茫然。
  他们有的是军中将领,有的是程千叶身边伺候之人。
  唯一的共同点是,无论表现出来的是什么样的形象,但此刻在程千叶的眼中,这些人看向自己之时,无一不蒸腾起阴森森的恶意。
  程千叶端坐高台,看眼前这些人片刻,朗声道:“你们都是谁派来的?潜伏在我身边有什么目的?做过什么错事?还有什么同伙?”
  “老实交代者,放尔一条生路,赶出营去。负隅顽抗者,斩立决!”
  二十余人,此起彼伏地喊起冤枉来。
  台下众人,也顿起嗡嗡议论之声。
  程千叶不理会他们,指了指前排第一个全身黑雾缭绕的男子。
  两名甲士上前将他押出人群。
  那人一副憨厚老实之相,是负责采买的一个管事。他连连叩头,口中喊冤。
  “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只有死。”程千叶冷冷道。
  那人涕泪交加,口中呼喊:“主公,小人是您母亲身边的老人,伺候了您和夫人二十年有余,素来忠心耿耿,此次夫人特意让小人随军伺候您的起居。您可不能听了某些人的恶意诽谤,就冤枉小人呀!”
  程千叶垂下眼睫,摆了一下手。
  两名孔武有力的甲士便将那人押下高台,台下候着刽子手,不顾那人如何哭喊挣扎,手起刀落,一颗大好人头顷刻间滚落于地。
  全场顿时一片寂静。
  程千叶看向排在第二之人。
  那人全身打摆子似的瑟瑟发抖,被甲士拖出人群,瘫软于地,牙齿咯咯打战,
  “小,小人招供,小人是先侯爷身侧的万……万夫人安排进来的。打,打听了主公的情况,就私下传递给她。”
  程千叶向萧绣招手:“记录下来,收查他的住处,无大过者,打二十军棍,赶出营地。”
  余下之人眼见着不交代便要血溅三尺,从实交代确实能保住性命,也就陆续开始战战兢兢的交代了起来。
  有些是其他诸侯国安排的谍探,有的是晋国内世家贵族安插打探消息的钉子。
  程千叶做出相应惩处,非罪大恶极者,不轻易取人性命。
  一个军中的士官被押上前来,他跪地叩头:“小人招供,小人乃是李文广所派,潜伏于军中。小人什么也没做过,求主公恕罪。小人有一同谋,乃是……”
  他抬起头,撇了眼身后上将军们所站的队列,“小人的同谋是贺兰贞将军。”
  人群顿时一片轰然。
  贺兰贞勃然大怒,几乎要冲上前去。俞敦素拉住了他:“贺兰兄不可冲动,主公自有明辨。”
  贺兰贞涨红面孔,伏地叩首:“主公明鉴,此人和我素有私怨恨,他这是夹私泄愤,末将着实冤枉。”
  程千叶打量着他,半晌不说话。
  贺兰贞心中惶恐不安,今日抓出如此之多谍密,人心正是惶惶之时,主公若是不信自己,也实属正常。
  自己乃是世家出身,若是蒙受这般不白之冤,被赶出军中,简直无处容身。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介绍一下背景,虽然是架空文,但是时代背景放在西周覆灭,东周(被作者划掉)开始的那段时间。
  女主穿越大概是西周的首都镐京(西安)被少数民族西戎所灭那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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