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总被欺负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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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总被欺负哭-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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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覆巢之下无完卵; 一夕之间; 山河破碎,家破人亡。
  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他甚至没有没有反抗的机会; 猝不及防就从云端跌入泥泞。
  他的身上被烙上耻辱的奴印,成为一名低贱的奴隶。
  他和族中的亲人一次次像牲畜一样在不同的主人之间转手倒卖。
  许多主人听说他曾经是贵族出身; 似乎分外兴奋,比对待其他奴隶还更为残酷的折磨虐待于他。
  每一次他都以为已经是痛苦的极限; 然而往往下一位主人一脚就能把他踩入更深的泥沼。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周子溪渐渐在痛苦中感到麻木。
  这一次买他的是谁; 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一声不吭地忍着双脚的剧痛; 任由这位新买主的侍从; 用麻绳牵着他走在奴隶市场的道路。
  因为不肯配合,过度反抗; 转卖自己的奴隶贩子在自己双脚脚底打入铁刺以作惩罚。
  走起路来很疼; 疼一点也好,会疼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周子溪一步一步的走在泥地里,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辆华美的马车。
  市场的门外; 停着数辆规格不同的车驾,这些车主采买了奴隶,便栓在马车之后,让奴隶一路跟着跑回去。
  马车。
  周子溪的脸白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跑到终点。
  那位主人蹬车之前,突然回首看了他片刻,发现了他严重的脚伤。
  但主人却没有退货的意思,而是让那红衣侍从将满身污秽的他带上了洁净而华丽的车厢。
  他被放置在车内柔软的地垫之上。
  车厢里置着暖炉,和冷得让人绝望的外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这到底又是一个怎么样的主人,周子溪忍不住在心中想道。
  不多时,那一身黑衣的护卫登上车来,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周子溪大概猜到他去做了什么。
  那个杀气未消的男子,上车之后却抖开了一条毛毯,避开他身上的伤口,小心的盖在了他的身上。
  全身肌肤几乎都要冻僵的周子溪,突然被这样一股温暖笼罩,他忍不住的颤栗了一下。
  随后他看见主人被接上车来,那年轻俊秀的主人,看了他一眼,轻轻叹息一声,靠着车窗坐了下来。
  马车慢慢开动,在车厢轻轻的摇晃之中,疲倦已极的周子溪控制不住的想要合上眼。
  陷入沉睡之前,他在朦胧中看见那位主人伸出白皙的手,和那黑衣护卫的手轻轻交握在了一起。
  ……
  周子溪在一间小屋内醒来。
  他在这间屋子中已经修养了数日。
  他坐起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缠着纱布的肩头。
  全身的伤,都已被妥善的处理过。
  每日都有人按时给他端来汤药和饭食,却没有人呵斥责令他做任何事。
  如今他知道自己的那位主人正是这汴州之主,晋越侯程千羽。
  但他心中不敢多想。
  他曾无数次心存希望,又无数次被无情掐灭,如今他已习惯不再主动奢望什么。
  只是这样一日日的坐在床上,静静等待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
  门外隐约传来一些争执之声,周子溪侧耳细听,一道他极为熟悉,又不敢相信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这里是行宫外院。
  此刻程千叶正皱着眉头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女子,她穿着粗布短衣,腿上绑着褐色的绑腿,脚底的鞋子磨出了洞,一身风尘仆仆,显然赶了很远的路。
  这位女子守在宫殿的外围,坚持要求见晋越君,正被侍卫驱逐之时,恰好遇到了回宫的程千叶。
  “你说你要赎谁?”
  女子以头抢地,双手托着一个破旧的钱袋,里面倒是满满当当的装着一袋钱币,
  “大人,请让我赎回我家公子,求求您了。”
  程千叶正要开口,身后传来哐当一响。
  她转过身,看见一身仅着素白里衣的周子溪扶着墙壁从屋内勉强走出。
  他走得太急,身形不稳,在门框处绊了一下,从屋外的台阶上摔了下来。
  尽管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但当这位男子从尘土中抬起头来之时,程千叶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惊叹了一下。
  她这才发现,自己买回来时那个鼻青脸肿的奴隶,伤愈之后竟真的是一位当之无愧的美男子。
  此人不止容颜俊秀,眉目如画,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儒雅。让他即便在这般焦急的情况下,举动间依旧透着一股贵族世家之人从小练就的风度。
  他急急来到程千叶跟前,挡在那个女子之前,展了一下袖,伏地行礼。
  “请主人见谅,此人是下奴一个不知礼数的亲眷,下奴这就责令她离去,还望主人宽宏大量,原谅则个。”
  他连连顿首,言辞恳切,十分紧张。
  “起来说话,不用跪了,你的伤还没痊愈。”程千叶阻止了周子溪。
  她随便在回廊处的一截栏杆上坐下,掸了掸衣襟下摆。
  “说,怎么回事?”
  那个女子起身欲扶周子溪,周子溪向她使了个眼神,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但程千叶看见了,她指明那个女子:“你来说,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那个女子看了周子溪一眼,毫不畏缩,“回大人,我叫阿阳,是魏国人。原是公子……这位的婢女,我筹了钱,想把我家公子赎回去,还请大人成全。”
  程千叶看了她手中的钱袋一眼。
  阿阳的面上微微一红,但她随即抬起头,“我打听过了,大人买公子花了一金,这些是不太够。但我花了好长时间,也才筹集到这点。我听闻大人素有仁慈之名,求求您通融通融。”
  “你把他赎出去,打算要去哪里?”
  “我们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先住在汴州城内。”阿阳看了周子溪一眼,“我有的是力气,汴州到处都在请人,我可以养活公子。”
  程千叶笑了,她知道这个阿阳有许多未尽之言,但她可以不在此刻追究,
  “他,如今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你赎走。”
  “但我不会把他当做奴隶来看待。你如果愿意,也可以住在这外院,照料他的伤势。其他事,等将来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过一会我再来补一小章,小可爱们先睡觉,别等


  ☆、首发

  墨桥生走在朝梧殿的回廊上; 一阵浩瀚的筝音传来。
  那曲调波澜壮阔,气势恢宏; 是主公在弄筝。
  墨桥生加快了脚步向前走。
  片刻之后筝音之中穿出一道笛腔; 那笛音清悦,有悲凉古朴之意。
  筝笛交织,摇上冥空。
  墨桥生的脚步顿住了,他突然就不愿走进大殿。
  主公识人的眼光一贯很独到,每每给人感觉只是信手一指; 就能点出人群之中最卓越的那匹千里良驹。
  当时,墨桥生也在那个奴隶市场,主公看见这个周子溪的时候,眼睛瞬间就亮了。
  墨桥生清楚的看见主公的眼神中透出浓厚的喜爱之意。
  果然,伤愈之后; 这位来自魏国的曾经世家公子; 开始展现出他不凡的才干。
  他不仅文才卓越,在政见上也和主公十分合拍; 就是音律之上; 也同主公分外投契。
  墨桥生慢慢的走在回廊之上; 他拽了一下自己胸口的衣襟。
  我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这里,这么的痛苦。
  他站在殿门外的阴影中; 看着案桌后那一站一立的两人。
  一般的俊逸不凡,一般的温文尔雅。浅笑轻言,低声细语。
  不像自己; 只是个粗鲁的武夫。
  “你这个想法有意思。”程千叶展着手中一页纸,沉吟片刻,“让有奴隶的家庭,按奴隶的人头交税。这样就能抑制奴隶的买卖?”
  “在下以为,就目前汴州的情况而言,大部分平民家庭购买奴隶,是不愿承担过度的开销的。如果奴隶除了每日的伙食之外,还要单独交税,那对他们来说,驯养奴隶就是一件不合算的事。”周子溪立在程千叶身侧,解释着桌面上那一份由他草拟的计划。
  “他们应该会宁可把奴隶变为佃户,把土地以租种的形式交给奴隶耕作。在下预感,这样下来,汴州的粮食产量能够大幅增加。”
  “从我自己的角度来说,若是给我自由,即便是租钱繁重,我也会拼尽全力去耕种。但若是身为奴隶,不论主人如何打骂,我都不可能太过积极的从事生产。”
  程千叶拍了一下手:“行,我就找一个县先试一下你这个办法,看看效果如何。再行推广。”
  周子溪举袖行礼:“主公行此泽被苍生之举,实乃天下万民之福。但鄙人提此草议,却不是为当下所用。”
  “举凡新政,不论好坏,都会首先破坏当前的稳定环境。汴州如今百废待兴,最缺的就是人手,在下以为,不论是购买奴隶,还是吸引他国百姓定居。目前阶段,用最快的速度增加人口才是重中之重。”
  他有些暗淡的说:“至于增加的方式,可以先不用考虑。若是推行此政,势必影响当前火热的奴隶买卖,也就必定影响人口的增加。所以在下只是草拟一份方案,但具体实施还不是时机。”
  程千叶抬起头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放下自己心中的好恶,先从国家的角度考虑,当真不容易。”
  正说着,她的余光撇到了殿门之外的阴影处。
  那里站着一个人。
  程千叶这下真的笑了,她向着周子溪道:“你辛苦了,子溪,这份方案很好,留着我慢慢看,你先回去休息。”
  周子溪看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行礼告退。
  程千叶坐在椅子上,放松了一下身体,向着门外笑道:“桥生,快进来,躲在那里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多的话不说了,老铁们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首发

  程千叶的座椅很宽; 她向边上挪了挪位置; 让墨桥生坐在自己身边。
  她一手拈着纸页; 凝眉思索着; 另外一只手摸过来; 握住了墨桥生的手,轻轻捏了捏。
  大殿内别没有他人; 既空阔又安静。
  殿门敞开着,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在门外的回廊上。
  墨桥生看着身侧之人; 主公的身高不如他; 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正好看见那纤长的睫毛低垂着,偶尔轻轻颤动一下,琉璃般的眼眸微晃; 正专注的看着手中的那页纸。
  他的心中微微酸痛了一下。
  主公这么好。
  我……
  他不敢继续想。
  碧云蹑手蹑脚的从殿外伸出手,把殿门一扇扇的关上了。
  大殿内的光线暗了下来。
  程千叶这才反应过来; 她抬起头来; 看着身侧默默陪了她半晌的男人。
  她牵起墨桥生的手; 用冰凉的手指在他掌心勾了勾; 用力捏了一下。
  程千叶那意味不明的视线让墨桥生的心有些乱。
  在主公面前; 他总有一种不着片缕的感觉; 自己心中的想法; 总能被主公轻易猜到,丝毫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主公他是不是一眼就看穿了我那放肆的想法。
  我,竟然妄想独占主公。
  “桥生。”程千叶唤了他一下; 有些好笑的看着一到自己面前,就总是爱胡思乱想的人。
  她侧过身,面对着墨桥生。
  “桥生,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失了权势,比如像周子溪一样,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你还会这样喜欢我吗?”
  “主公,永远是主公。”
  “那如果我的容貌改变,变得丑陋,或者说我不再是现在这副模样,变成一个地位低下的……女人。你还会这样尊重我,听我的话吗?”
  “女……女人?”
  “我只是打个比方。”
  “主公不论什么模样,在我心里都是……”
  都是至高无上的。
  程千叶笑了。
  她打开案桌的抽屉,取出一个缠丝檀木匣子,抽出匣盖,把那一匣子满满的宝石往桌上一倒。
  嫣红的鸡血石,鹅黄的蜜蜡,起光的祖母绿,剔透的碧玺……形态各异的宝石滚落在深色的桌面上,各具华彩,争奇斗艳,令人眼花缭乱。
  程千叶伸出手指在那些名贵的宝石上拨动了一下,拈起一颗紫水晶透着光看了看。又推着一块金丝红翡,在桌上滚了一滚。
  “漂亮吗?桥生,是不是都很好看?”
  “都好看。”
  “这些宝石,各有特色,都很美,很迷人,我喜欢他们,收集他们,只是为了欣赏这种美。”
  她收回挑拣宝石的手,伸进自己的衣领之中,从她那高高的素白衣领之中,挑出了一条细细金链,金链的底部坠着一个晶莹剔透的蔚蓝色宝石。
  她把那鹅卵石大小的蓝宝石摘了下来,放在墨桥生的手中。
  那块海水一般湛蓝的宝石带着她的体温,静静停留在墨桥生的掌心。
  墨桥生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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