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总被欺负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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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总被欺负哭-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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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千叶深深的知道这有多不容易,在这方面她也特别佩服张馥。
  程千叶在暗室内换上了男装,打算通过隐秘的通道回到姚天香的住宅,再光明正大的同姚天香一起回宫。
  一个叫椿的侍女在门外跪地,低声道:“主公,张大人来了。”
  程千叶打开门,张馥低调的行了一个礼,跨入了内室。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女子,此人叫阿甲,是程千叶的“替身”。
  当程千叶不在公主府的时候,便由她穿上公主的服饰,深居简出的待在府内,假扮程千叶。
  这个女子不论年纪,还是身形都和程千叶有几分接近。
  此刻,她穿着千叶公主刚刚出门穿过的服饰,坐在程千叶本人的斜对面。
  程千叶细细观察,她即便是坐在那里,不论神态,还是一些细微的小动作,都几乎和程千叶本人一模一样。
  有时候她会昂起面孔冲着程千叶笑一笑,有时候她若有所思的伸手摸摸下巴。
  一开口,就发出和程千叶呢特有的声音:“兄长这就要回去了吗?”
  尽管她的五官同程千叶完全不同,但若是远远看去,或是戴上面纱,便连程千叶都恍惚感到又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这是怎么办到的?”虽然已经见过她很多次,但程千叶依旧感到很是稀罕。
  “阿甲她很善于伪装她人的声音举止。”张馥回答,“但为了谨慎起见,我一直让她称病谢客,除了贴身服侍的那两人,就是这个府中的人,也没人近身见到她的真面貌。没人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公主。”
  程千叶点了点头,“安排的真是缜密啊。”
  “不论再怎么安排,都有泄漏的可能。主公这几日,以公主的面貌在大众面前露过数次脸。”张馥看着程千叶,“臣觉得此事可以收尾了。”
  程千叶一下沮丧了起来,她刚刚才和桥生一起牵着手,逛庙会,吃小吃。
  这样小小的甜蜜对她来说真的很美好,但这样的机会以后再也没有了。
  她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默默叹息一声,点点头。
  张馥松了口气,他对着阿甲道:“今夜,你便开始对外宣称染上了风寒,就此卧病不起,过个三五日,等我通知之后,就准备‘病逝’。”
  阿甲露出程千叶招牌的笑容,温和地开口:“知道了,张先生。”
  程千叶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临走前她想起一件事:“‘病逝’可以,但只能用已有的尸体顶替,阿甲姑娘和知情的两位侍女,此事之后就调到我身边伺候。”
  这位阿甲一身翡翠般色泽,让程千叶十分喜欢,生怕张馥为了保密,直接让她真的病逝了。
  看着程千叶从密道离去,
  阿甲笑盈盈的温声细语:“兄长是一位温柔又心软的主公呢。”
  张馥捏着眉心:“行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你不要用她的语气和我说话。”
  阿甲那张语笑嫣然的面孔刷的一下就消失了,摘面具似的换上了一张毫无表情的扑克脸。
  冷冷冰冰的声调从她口中发出:“大人您似乎十分的烦恼?”
  张馥伸手遥点了点她:“主公说我时常像戴着一副面具,我真该让她看看你这副样子。”
  阿甲的眼珠转了一下,不以为意。
  “此事事关重大,一定要慎之又慎。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张馥交代,“便是自己人,也不要让他们知道是你,不得已的时候……”
  阿甲木然道:“除了阿椿和阿夏,没有人能进我房内,没有人见过我的脸。”
  张馥却从她平淡无波的语气中,听出了一股对下属的维护之意:“你,这是在不忍心吗?你要知道,除了你,阿椿和阿夏两人……”
  他本来想说,这两人都不能留。
  但主公临走时特意交代的那句话,让他隐约觉得这件不能做,尽管他曾经对这种事已经很习惯。
  “大人这是在担心惹主公不高兴吗?”阿甲不伪装他人的时候,说话既冰冷又刻板,“老侯爷在的时候,大人都还不曾这般言听计从。”
  张馥似乎对她这种态度很习惯,他回想起了往事:“主公她曾经指责过我,过于轻视生命。”
  “老侯爷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越是握有利刃,就越要慎重,一旦习惯了杀戮,就有可能停不下来了。”
  “就连你,也是这么想的?”张馥抬头看着阿甲。
  阿甲虽然是女子,但她得到这个名字,是因为在死侍中排名甲字第一位,才由老晋越侯亲赐的。
  “就是我,也希望自己的兄弟们能少死一些。既便是做这种阴暗的工作,我们也不以染红自己的双手为荣。”
  阿甲的语调依旧平淡无波,但张馥依稀在其中听出了一股不同的味道。
  张馥回想起自己的上一任主君晋威候,老侯爷是一个仁德的君主,所以会有这样一位不以染血为荣的死侍,才会有主公这么一位优秀的继承人。
  程千叶从连接两个宅子的密道中出来,
  姚天香正在等着她。
  见到她出来了,姚天香冲着她笑了笑,伸手来接她。
  “怎么了?”程千叶拉着她的手,奇怪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哪有,我能有什么不开心的。”姚天香撇开了目光。
  程千叶把她的肩膀掰过来,“天香,你有什么事,别瞒着我。”
  姚天香的眼圈红了一瞬,抿住了嘴。
  随即她又笑了起来,推了程千叶一把:“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是我兄长,他又派人来了。”
  “没事,谁又没有那么几个糟心的亲戚呢?”程千叶搭着她的肩膀,边走边说,“他这次又派了谁来?惹得你都伤心了,让我来会一会这个人。”
  “兄长派来的,是我的一个侄儿,单名一个顺字。他的年纪还不到十岁。是兄长的第三个儿子,兄长让这个孩子到这里做质子。”姚天香的情绪有些低落,“我只是觉得,他连自己的骨肉,都可以毫不在乎,莫道是我这个妹妹了。”
  她没有告诉程千叶,姚鸿派来的随行人员中有一位宗族的长辈,一来先找到了姚天香,言辞激烈的给她扣上了各种大帽子,还搬出姚天香的母亲姬太夫人,压着要姚天香为卫国谋取利益。
  程千叶在位置上座了下来,整了整衣袖,“既然是你侄儿来了,就请上来让我见一见。”
  随着晋国的日益强大,国土的不断扩张。
  周边的诸侯国都紧张了起来,有不少国君派了使臣到汴京,意欲同晋国交好,其中有不少提出了联姻的请求。
  当然,程千叶既不想再娶老婆,也不能把自己嫁出去。
  她的其他姐妹不是太小就是已经嫁人。所以联姻成为一件不现实的事。
  于是很多国家改派质子留在晋国,一来可以探听消息,二来也表达了自己想同晋国友好相交的诚意。
  一位年纪小小的少年带着股怯弱小心的跟在侍从身后进来,有些慌张的向着程千叶行礼。
  程千叶在心中默默摇头,姚鸿曾经囚禁并追杀过自己,他肯定能想到,自己不会对他们国家派来的质子有什么好态度。
  然而他为了他的一点野心,一边可以逼迫自己已经出嫁的妹妹,一边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儿子置身险地。
  真的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也许,生在这种乱世,作为君主,就需要这种狠辣。
  程千叶闭了一下眼,但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以后在汴京好好生活,”程千叶对那个孩子说,“只要你不做伤害晋国,伤害你姑姑的事,这里就没有人会为难你。”
  姚顺虽然年幼,但在卫国的时候,他也听说过这位晋越侯。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圈禁并且追杀过这位侯爷。
  进门的时候,他感到很害怕,怕自己会遭到屈辱的对待。
  他是父亲的孩子中最不得宠的一个,他知道作为质子来到这里,就意味着无论遭遇到什么,都不会有人为他出头。
  幸好,这位侯爷看在姑姑的面子上,对他还算温和。
  姚顺松了一口气,千恩万谢的告退了。
  “真是不容易啊,”程千叶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诚惶诚恐的退了出去,“这么小的孩子,就要代表国家作为人质,在陌生的地方生活。”
  “千叶,让我去郑州。”姚天香突然说。
  程千叶转过脸看着她。
  “我想去郑州办一个新的女学馆。”姚天香的目光望向窗外,“我不想再待在离卫国这么近的地方了。不待在你的身边,也好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程千叶捏了一下姚天香冰凉的手。她能理解天香的心情,汴京紧邻着宋卫两国,程千叶和姚天香彼此都知道,不论表面做了多少工作,但最终晋国和这两个国家的冲突,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同卫国开战的提案,甚至已经摆在了程千叶的案头。
  “也好,那你就去郑州。那里百废待兴,你可以好好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首发

  今年是一个丰收的年头,
  沉甸甸的粮食堆满汴京每一户农户的谷仓。
  晋国的大司空崔佑鱼; 开凿疏通了荒废已久的古运河鸿沟。
  鸿沟从郑州以北的荥阳起; 经郑州; 连接引黄河同济水经过汴京,再入睢水。
  肥沃的河水灌溉了沿途的土壤; 冲刷稀释了不利耕种的盐碱地。使得无数的“恶田”变为土壤肥沃的“良地”。
  尽管因为时间短暂,效果还不是特别明显。
  但汴京周边的农户已经喜滋滋的体会到了丰收的喜悦。
  商船开始可以从汴京直接开到上游的郑州。再从荥阳改道黄河,或经沁水直接进入晋国本土腹地。
  也可以南下经睢水抵达富裕的宋国,从那里运送来华美的丝绸和便宜的粮食。
  汴京的码头日渐热闹,停泊的船只和来来往往搬运货物的脚夫们,形成了一派繁忙的景象。
  街道上的商铺也一家家的多了起来; 摆出了品种丰富的南北鲜货。
  离码头不远之处便是一个军营。
  数名妇人和老者正抹着眼泪; 站在军营的门口; 和自己即将出征的家人告别。
  一位年过五旬的妇人; 死死拽着儿子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最后还是咬着牙,交代了一句:“不得,莫归。”
  没有得到爵位,就不要从战场上回来。
  尽管她心中极舍不得自己的儿子。
  但他们一家人是从外地逃难来的,历经艰辛迁徙到汴京,自己的丈夫却在逃亡的路途中早早就没了。
  家中上有病弱的高堂,下面还有四五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虽然入晋国的籍贯,但只靠着分下来的那三十亩授田; 是远远不够糊口的。
  如今只能指望这个唯一成年的儿子了。
  只有他在战场上得了爵位,赏了田地,一家人的日子才有望过得下去。
  她的儿子安慰道:“娘亲,莫要忧心,孩儿此去,必能挣一个上造的爵位回来,您和阿姊多辛苦些时日,拉扯着弟妹们,在家等着孩儿回来。”
  那位母亲把怀中的冬衣塞进他的手中,哽咽着放开了手。
  紧邻着这个营地的,是一个更役营。
  这里的氛围就轻松活跃了很多。
  营中多是一些年轻的少年人,他们的父母也正往他们手中塞着食物和冬衣,循循叨叨交代着琐事。
  大军出征在即,但这些年轻的少年郎服的是为期一个月的更役,不用随军出征。
  因此家人虽然满面关切,倒不像隔壁充满悲戚之情。
  根据晋国最新的法令,只要落户在晋国,但凡有年纪在十五到五十五岁之间男子的家庭,每年都必须出一名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参加为期一月兵役,谓之更役。
  服更役男子不必离家太远,只需在户籍所在的郡县服役,有专人组织他们,半月操演军武,半月参与修筑城防和郡县内基础的建设。
  此刻,两位同乡的少年郎正抱着父母给的衣服,向着更役营的营房内走去。
  “兄长你看,那边可真是热闹,哭哭啼啼的个没完。”更为年轻的男子对着他同乡的兄弟说道。
  年长的男子回道:“大军要出征了,这战场一上,谁知又有几人能回来,当真算得上生离死别,自然是要哭的。”
  “男儿大丈夫,自当建功立业,若是在战场上砍得几个人头回来,拜得爵位,一家都跟着荣光,岂不壮哉!小弟倒是希望不要服这每日只是摆摆样子的更役。只想着有一日能够被征召入伍,真刀真枪的上战场拼杀一番。”
  “你莫要小瞧了更役,这每年半个月的操演,可是将来保命的关键。战场可不是你想得那般简单。”年长一些的男子望着隔壁的军营,劝慰自己年轻气盛的同乡,
  “最怕的就是像你这样的愣头青,冒冒失失的到了战场战场,那振天的擂鼓一轰,四处杀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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