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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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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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为什么红袖就是直觉地感觉里面应该是出事了,但是出了什么事,她也不清楚,只是有些不安。
    金大姑姑听了也觉得有些异样,但倒是也没有多言,只让她候着守夜。
    就这么一夜过去了,她一大早就数着时辰准备进去伺候。
    却不想她才敲门,手指还没有碰到门,门便“吱呀”一声打开来了。
    琴笙已经照旧一身绣飞云纹的白衣站在门前,领口的琵琶袖盘扣扣到最上面的一颗,乌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以玉扣扣住,无双容颜一脸清冷淡然,气息更不染纤尘。
    仿佛昨晚他根本没有洞房花烛,而是打坐修仙了整夜。
    但是房间里那靡靡的似残红凌乱碾碎,开到荼蘼的气息……红袖一呆,看着面前的琴三爷,却子在对上仿佛永远笼着幽深冷雾睨望凡尘的精致妙目时,忽然打了一个寒战。
    原先那种因为主上性情改变,而褪去了一些的敬畏瞬间爬了上来,让她迅速地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颤地道:“主上,属下来伺候……伺候小姐……不,夫人。”
    她是习惯了改了不了口。
    琴三爷驭下极严,曜司众人行事受他细致缜密,静水深流的行事风格影响,一贯也是严苛的。
    虽然自从三爷……脑子不好以后,就已经没有再如从前那把对属下要求严谨。
    他甚至根本懒得理会他们。
    但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红袖却忽然觉得她必须恢复到以前的行事风格。
    琴笙看了她一眼,却只声音淡柔地道:“中午再过来,她凌晨才睡,至于称呼,她大概不会喜欢夫人这个称呼,改不改并不重要。”
    红袖一愣,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小鱼会不喜欢?
    她一直也盼着这场婚礼不是么?
    但是她的本能已经让她伏下身子,恭敬地道:“是,您现在是要去何处?”
    琴笙道:“去东楼书房,让七曜与在琴家绣坊的金字辈的都来见我。”
    红袖看着琴笙修挺的背影,忽然有些莫名地心头一跳,随后睁大了眸子:“主……主……。”
    她立刻又再次抱拳,强行压抑着激动:“是!”
    随后红袖只随意交代了一下跟着自己一同来的婢女,随后立刻运功飞身离开。
    ……
    一刻钟后
    东楼书房
    窗外远山峦起伏如墨氲,蓝天碧水,云幽幽,有风徐来。
    夏日的风吹起正负手看着书房墙壁上一副大漠残阳图的修白人影如墨长发,但见他如雪气息压得窗外烈日的暑气儿都散了。
    只一眼,金大姑姑和老金两个匆匆赶来的,就已经互看一眼,随后忍不住心头狂跳。
    他们今日已经大概听红袖和金曜说了。
    但是如今亲眼所见,竟有近乡情怯之感,他们已经失望过很多次,怕这一次再失望。
    尤其是老金,几乎有些不抱希望自家主上能恢复了。
    还是金大姑姑先有些发颤地开了口,试探着道:“主上?”
    白衣人慢慢地转过身来,神色淡然地看着他们,唇角弯起温柔而凉薄的弧度:“金大姑姑,老金,这些日子可是辛苦了,嗯?”
    金大姑姑和老金两个忍不住瞬间老泪纵横,齐齐唤道:“三爷!”
    他们神只一般的主上,曜司众人的信仰终于回来了。
    连着七曜等人都齐齐单膝下跪,神色之间都是掩藏不住的激动。
    一番简单的交流之后。
    金大姑姑抱着之前堆积的许多奏事册过来,正见琴笙正抬手由着金曜伺候他换上手套,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动声色地道:“三爷,小鱼她……。”
    琴笙戴手套的动作一顿,妙目淡淡地看着她。
    金大姑姑忽然打了个寒战。
    ------题外话------
    嗯~今儿一更奉上。
    二悠:你咋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吃鱼了呢?
    三爷微笑:原来是不打算的,但因为她有个俄文名——不吃不舒服斯基。鱼。
    有人赌一本金瓶梅吃鱼,嗯,可以拿出来了。
    鱼:/(ㄒoㄒ)/~QNMD,变态总有无数的里有,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
    今日有二更

☆、第四十七章 我和以前不同么?(二更)

  那一瞬间,整间房里原本欢喜的气氛都冻结,所有人的呼吸都窒了窒。
  虽然琴笙脸上没有任何表示不悦的表情,他的唇角甚至是上翘的,但是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稀薄了许多。
  琴笙示意金曜继续替他戴上手套,随后他单手支着脸颊,淡淡地道:“她很好。”
  老金见状,便一边为琴笙诊脉,一边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主上,您如今可有头疼,又或者那里不适,之前的事情,您记得多少?”
  琴笙道:“尚且还好,之前的事……。”
  他顿了顿,唇角弯起意味不明的弧度:“都记得清楚。”
  众人互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有点古怪。
  主上这是什么意思?
  都记得……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自家主上抱着一个少女叫娘,后来坚持叫人家小姑姑,被人家一碟烤桃花鱼诱得从房顶上跳下来,坐在少女怀里,然后跟雏鸟认主似地一直就只让那姑娘近身,等等……事宜。
  主上此时,是何等心情呢?
  原谅曜司诸人全看不出来,此刻的琴笙,是九天琴神,永远没有人看得透他温润含笑眸子里那一片深邃幽暗的海。
  也没有人活得不耐烦地探问。
  只金曜有些忍不住地开口:“您失去记忆前,曾经召集金字辈在乾坤院等候消息,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与您召集我们有关?”
  他实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能将主上伤成那样。
  他一直怀疑是楚瑜下的手,却又没有证据,更不明白她一介弱女子,怎么能动自家主上一根翰汗毛?!
  琴笙单手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妙目幽沉,却并没有多言:“一点意外罢了,也是本尊大意了。”
  他轻勾了下精致的唇角,神情有些莫测,随后便话锋一转:“至于召集你们是一来追缉多年,我得到了黑海老魔手上的那副最关键的藏海图,需诸位看一看;二来关于湘南宫家之事,他们与黑海老魔有所牵扯,很可能是他在中原的内应或者合作者。”
  琴笙此言一出,立刻让老金等人瞬间脸色微沉。
  “黑海老魔背景复杂,黑海帮一贯混迹海上,大吃四方,与西洋海盗,琉岛人,东洋倭盗都有密切的牵扯,咱们船队曾经和这些人都打过交道,若是他们中有人觊觎藏宝,怕也是棘手之事,和可能牵扯到国政。”金大姑姑沉声道。
  老金闻言,随后轻哼一声:“牵扯国政,与咱们有什么关系?”
  琴笙垂着鸦翅似的睫羽,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单手优雅地轻支着脸,另外一只手玉白的指尖轻划过自己面前的一幅羊皮海陆图,最后定在图上一处名为琉岛颇大的地方:“第四幅藏海图在琉岛岛主的手上。”
  金曜一愣,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冷色:“主上,这琉岛的岛主一向神秘,因这琉岛是那处海域上最庞大的岛屿,岛主占为寇却自诩国主,前两年朝廷曾派海军去征讨过,但是败北而归。”
  大元的海军一贯强悍,但是那次败得却极惨,后来因为琉岛附近礁石极多,暗流也多,乃是暴风雨频繁之处,琉岛之上也没有朝廷需要的资源,朝廷便索性直接封了去琉岛的海路,打算直接困死他们。
  但是身居海岛,又怎么可能会真的被困死。
  虽然封了海路,但贸易商贸发达的地方,走私难绝禁。
  只是朝廷懒得理会,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朝廷那些废物,哼,岂能和主上一手带出来的琴家战船队相媲美,自然用的这种绥靖之策。”老金轻蔑地冷笑。
  “当初咱们也不是没有撞上过琉岛人,只是他们远远看见咱们琴家的大旗,并不来招惹,而是迅速离开,倒是有些眼力,只是咱们也没有和他们号称彪悍的船队战过一场。”金大姑姑道。
  琴笙莹白如玉的指尖在那岛上的位置轻敲了敲:“当初藏海图六分,咱们琴家一份,其中五分流落出去,一为廉亲王所藏,一为黑海老魔所获,一为老金藏于蜀中唐门,一为琉岛岛主所获,一藏于漠北,如今唐门与黑海老魔的那份都已经到了咱们手上……。”
  他轻轻地弯起唇角:“做些准备罢,咱们也许要走一趟琉岛。”
  众人一怔,竟都有些恍然的感觉,曜司因为主上受伤,许多计划都暂停了,如今他们才瞬间清晰地感觉主上是真的回来了。
  曜司再次成为曜司!
  “是!”众人都难免有些激动,瞬间抱拳行礼。
  待众人都散去了以后,金大姑姑却停留在房间的门口,并没有离开的打算,神色也有些犹豫。
  “大姑姑还有什么事么?”琴笙淡淡地看向金大姑姑。
  金大姑姑沉默了一会,还是轻叹了一声:“主上,我知道您原此生都没有打算成婚,但是小鱼她……是好姑娘,对受伤时候的您,一直都全心全意,照顾您一直都是极贴贴的。”
  疼爱这个词儿如今在深沉的三爷面前说出来,充满了怪异的违和感。
  所以她换了一种说法。
  琴笙抬起琥珀眸,看着窗外远处的山峦,神色幽幽地轻勾了下唇角:“这不是姑姑想说的罢,您想问我的是,我打算怎么处置她罢?”
  金大姑姑呼吸有些微窒,意有所指地道:“那姑娘很是聪明,也是咱们琴家的恩人,何况对您也是一片真心,您在受伤时一直对小鱼一往情……。”
  但话音未落便被琴笙似笑非笑地打断了:“若是我与大姑姑说,两次受伤,都拜她所赐,你还会为她求情么?”
  金大姑姑一愣,似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她才神色极为复杂地苦笑:“这姑娘虽然心思慧黠,但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安危受到威胁,是不会轻易与人动手,甚至取人性命。”
  琴笙看着金大姑姑,忽然轻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幽凉:“这丫头确实很有些能耐,不过年余时间,竟能让本尊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向着她,嗯?”
  金大姑姑脸色微微一变,随后还是无奈地对着琴笙一福:“主上,您怎会不明白我们这些人的忠诚,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您考量,又何须试探于属下?”
  她是看着他长大的,其他人不明白,她又怎么能感受不到他此刻心绪并不如面上看起来这般平静清冷。
  哪怕是惊澜翻天,暴怒之中,他面上的微笑都从不会淡去,清冷出尘似红尘俗世不过眼,只谈笑间千百种手段让对手灰飞烟灭。
  如今说话里都带了刺,分明已经是情绪极不佳。
  琴笙没有说话,只是依旧目光凉薄地看着窗外。
  金大姑姑也并不着急,静静地陪伴在他身边,祭起小炉子,如曾经做过千百遍一般,为他煮起香茶来。
  房间里一时间只能听见咕噜噜的泉水在紫砂壶里煮沸的声音。
  不一会,便满室飘荡开雀舌茶的清香。
  金大姑姑将一杯泡好的碧绿的雀舌搁在琴笙的桌面上。
  那是琴笙失忆前最钟情的一种昂贵的茶,每年只出产五六斤,极为难得,上供也不过一斤,剩下的都是供着他用的。
  御书房里没有了供应,琴笙的书房里依然飘散着醇清的茶香。
  琴笙忽然淡淡地开口:“我如今,与两次受伤之后区别很大?”
  茶水的袅袅蒸汽轻轻舞动,有些模糊了琴笙美得惊心动魄的容颜,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金大姑姑轻叹了一声,却还是很干脆地道:“是,判若两人。”
  当初的‘仙仙’和‘白白’看似性子相差极大,但如今和三爷对比起来,才能感觉那其实真真不过是纯澈稚子长成了更叛逆少年罢了,都是‘笙儿’的不同年龄阶段,是一眼能看得见底的单纯,毕竟‘笙儿’的性子再矜傲,再天生敏睿厉害,也没有那些几十年阴翳与沉重的记忆。
  他不过是一个依赖楚瑜,又深爱着她的‘少年’。
  她和老金后来之所以觉得这般的主上也不错,宛如抛却了过去所有黑暗沉重血腥的负累,重焕新生的琴笙,人生可以重新来过。
  楚瑜那小丫头陪着他重新走过人生最初的纯稚淳雅,少年令人头疼的叛逆,再一路陪着他一起重新走向更轻松的路,一路扶持,一路相伴,重新获得幸福,白头到老。
  她知道那少女一定会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不会放开,主上也算因祸得福,不好么……
  ……
  但如今恢复了记忆的三爷除了拥有作为‘笙儿’时期那些并不复杂的经历和被楚瑜陪伴的温暖记忆外,那几十年累积沉浸在他心中黑暗海域里的记忆才是塑造了如今深不可测的三爷性情的全部。
  那是一个连她这个陪伴着琴三爷经历前半生风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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