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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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娘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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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老爹的这番话,不可谓不狠。反正意思是摆明了的,今天就算死也绝不会让你们欺负了去!

    若是有人想上赶着触这个霉头,他江照年也不拦着,但是出了什么事,也别怪他就是!

    一番混话充满着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任谁听了都免不了忌讳三分,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人要是豁出命去办事,定然是无人敢拦的。

    江月夜内心那叫一个爽啊,忍不住在心里为江老爹鼓掌叫绝,连着几日的憋屈全都烟消云散。

    她抬眼扫过去,看见不管是江月华还是江月白脸上都暗爽得很,唯独江月诚年纪太小听不太懂他爹的话里有话,但是那一双眸子,就好比恶狼一样盯着那些个蠢蠢欲动的人,似乎就等着他们上前,然后好一口一口全部咬死。

    冲在最前面的王氏的男人赵阿强被江家这气势骇住了,脚下不由退后了两步,脖子瑟缩一下回过头,大概是想看看有没有路可以退,不料却发现有几十双眼睛都盯在他身上,他顿感一阵尴尬,又不好就这么算了折自己面子,于是干咳了两声,狐假虎威的喝道:“江,江老爹!你别摆出这副样子吓唬我,我赵阿强可不是被吓大的,这街坊领居都亲耳听到你媳妇儿骂人了,又亲眼看到你儿子打人了,你再怎么推诿那也是事实,而且又不是我赵阿强一个人要拆你的铺子,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

    说着他更是左右招呼了起来:“大家伙来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是啊是啊……”

    人群里立马就有人跟着附和了。

    赵阿强听了这些附和声立马觉得他是占理儿的那方,嚣张的气焰便立即膨胀起来,比起之前的样子更加张狂了几分,奸笑着便呼吁起了大伙儿:“那我们还等什么!决不能和这种不讲道理还嚣张跋扈的人住在同一条条街上!我们不过是拆了他的摊子,让他们滚出这片地儿而已,又不是杀人犯法,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对!阿强说的是,我们怕什么!”王氏见自己丈夫这般能说会道,心里十分骄傲,扭着水桶腰就凑了上来,一脸鄙夷的看着江家人:“我们可不屑于和这样的人家住一起,触霉头就不说了,像他们这种不要脸的人家,家教这么差,万一教坏了我们的孩儿,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喽!”

    王氏再一次强调了“倒霉”这个词,更是将左邻右舍都当宝一样的下一代牵扯了进来,无非就是想提醒大家,江家这户人家有蹊跷,可千万别跟他们有牵扯,到时候霉运转移到自己儿孙身上,可就不妙了!

    于是乎,众人看江家人的表情就又变了。

    也许刚才还有人面露同情,此刻却是冰冷异常,冷淡的看着这一切,反正也跟自己无关,无须出这个毫无好处的头。

    江月夜冷眼看到这里,把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都理清之后,也就再也忍不下去了。

    当下就踏出一步,指着王氏笑道:“哎哟,我说王婶子,既然和我们家挨上就得倒血霉,那你还走那么近做什么?不怕你自己生不出儿子么,不怕你儿子生不出带把儿的么,不怕你孙子是个断袖么……”

    江月夜一边说一边朝王氏步步逼近,等一番话说完,脚步便正好停在了王氏跟前,眼睛几乎瞪上她的脸。

    她连着说几个不怕,连起来其实是诅咒她王氏无后,换句话说也就是赵家断子绝孙。

    王氏愣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说起话来会这么缺德,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抡起巴掌想扇江月夜一个耳光,却没想江月夜比她想象要灵活得多,不仅躲过了她这一耳光,更是狠狠的跺了她脚背一脚。

    “啊!!!”王氏面红耳赤,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咋呼了起来,抬起被踩的那只脚单脚站立着,吼声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哎哟喂,我的脚啊,小贱人,你别让我抓住你,要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反应比王氏慢半拍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瞅了一眼王氏抬得高高的脚,均不可置信的向闪到一旁的江月夜看去。

    江月夜面无表情的将这些视线通通收下,不等他们发表什么“这姑娘怎么这样说话!这样没教养!这样没口德!”的话,便已经率先出了声:“咳咳,既然王婶子都说了,谁沾上我们家谁倒霉,那我今儿也在这说明白了,凡是碰到我们家物品的人,来年一年必定断手断脚,若是碰了我们兄妹以及爹娘一下,那就……”

    呃!江月夜说到这里的时候打了一个顿,心里有关诅咒的词好像被她用光了,于是有点词穷,却不想被一时唬住的人立马异口同声的问:“会怎样?”

    呵!还带这样儿的?

    江月夜脑补了一句,然后看着这些白痴笑呵呵的答道:“那就……死无葬身之地好了!”

    她用‘今天晚上吃白菜好了’这种语气说着让人死无葬身之地的话,未免也太……违和了。

    众人脑袋里顿时轰的一声,犹如被人在脑海里仍了一个炮仗,将他们所有的正常意识全部炸得粉碎。

    当下便有人恼羞成怒,指着江月夜全身抖成了筛子,连声音都是颤的:“你你你,你这恶毒的小女娃,说话怎么这样不留口德,你爹娘就是这样教育你的?简直是混账!”

    出声之人是住在江家对门的秦老头,以前是个教书先生,人是出了名的迂腐,但是大家伙看在他曾经教书育人的面上,对他还算尊敬。

    秦老头这也是刚出门遛弯儿回来,本想回家睡个回笼觉的他却一走近院门就听见了江月夜的话,于是下意识的出言教育了起来。

    大伙儿看见秦老先生也被惊动了,便忍着气给他让出一条道,好让他能直接与江家这位毫无教养的姑娘对话,好替他们出口恶气。

    不过倒也因为秦老头的这一句骂,看似不客气,却为江月夜挡去了无数更为难听的辱骂,毕竟一向文雅的秦先生都发话了,被揪住小辫子的那些人也不好再扯着嗓子与一个小姑娘动粗,只能将怒气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马上就有好事者上前将今日发生的事一股脑的说给了秦老头听,途中免不了添油加醋将江家的错处放大,更是把江月夜说得跟母夜叉似的。

    说什么一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就敢说生不出儿子啊,断袖啊这些话,实在是社会风气败坏啊败坏!

    秦老头越听脸越黑,一把花白胡子在嘴唇上上下蠕动,显然是气得很了。

    张氏见状眼神儿一转,便一下子跪在了秦老头面前,哭嚎道:“秦先生啊,你可得我我们大伙儿做主啊,这平白无故就被诅咒死无葬身之地啊,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任凭这小丫头片子在这里口无遮拦,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啊!”

    还别说,这张氏也不是个蠢的,至少嘴巴里还能蹦出几个成语来,听起来也好像让人多信服她几分。

    尤其是对秦老头这种吃了十几年墨水的文人来说,心里头肯定是喜欢雅人多过于俗人的,张氏的这一番话显然就是对着他口味来的。

    果不其然,秦老头气得已经开始吹胡子瞪眼了,这读书人本就爱管闲事,更别说这年过半百闲来无事的糟老头了。

    只见他脚一跺白眼一翻,循声呵斥:“你这恶毒的丫头,还不快跪下认错!”

    江月夜心里冷笑了一声,暗想这古代奇葩也忒多了吧!

    这糟老头既不是她亲戚更不是她爷爷,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

    这随便走出一个人就敢指着她的鼻子骂,真把她江月夜当病猫打整?

    江月夜想到这里的时候笑了,那笑极浅极淡却阴测测的,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正文 反抗

    “嗤!”江月夜从牙缝里轻蔑的嗤了一声,抬眼凝视着那位年过半百的老头儿,冷冷道:“我说这位老大爷啊,我刚才确实说过那些话没错,但是也不是成心要诅咒人来的!您怎么不先问问,青天白日的我为什么要说这种恶毒的话?不仅有损我的闺誉而且还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我难道是吃饱了没事干故意折腾我自个儿么?”

    “夜儿!不可对秦老先生这般无理!”

    江老爹年轻时也是读过书的,自然更尊师重道一些,况这秦老先生在这条街上名声不错,实在不好得罪,他当下便绷起脸轻斥了江月夜一声,只是表情转换得仓促,倒像是才从震惊当中回过神儿来。

    也难怪,江月夜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岂止是看热闹的人被吓到了,她的亲生爹娘以及兄长弟妹照样被她骇得神智紊乱,呆愣了好久才找回意识。

    “爹,我难道说的不是事实么?”江月夜扭过头看着他爹,眼神虽带着质问但更多的却是安抚。

    爹啊,您先别出声行不,这件事就交给女儿来处理罢。

    江老爹大略看懂了女儿的心思,尽管觉得不太合适,但是却没再出声阻止。

    眼前这群人明显是欺他江家人丁少,又都是白丁没有任何地位可言,看这情形如果江家再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与他们斡旋,他们就想使用强硬手段欺压于江家,这个时候江家人如何还能软弱?

    三闺女虽是女子,但是从她刚才那番话里大致能听出她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才那样说的,就算事后会被人说道那又如何?

    命都快没了还管这些虚礼作甚!

    也许是江月夜的表情过于镇定,既不哭也不闹更没有一点儿做错事的心虚,秦老头按着江月夜的话琢磨了一会儿,方才问及缘由:“那你到底为什么要口出恶言?”

    “老先生,事情是这样的,您听我慢慢与您道来。”

    江月夜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当下便改了称呼,语气也客气了不少,果然见到那秦老头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眉目间露出些许赞色。

    于是她越发诚恳的叙述起来:“老先生如此热心,想必已经知晓了江家前几日不慎糟了火灾的事情,我们家中稍微值钱点儿的财物都被大火洗劫得一干二净,几乎连吃饭都成了难题。”

    演戏要演全套,江月夜立即面露哀色,凄婉笑道:“这不,昨天我爹爹和哥哥们才刚挣了点汗水钱来家,大家就想着要不先把生意棚子给搭起来,也好弄点小物件来卖以便暂时糊糊口,江家在出事之前就是做这个的,现下遇到困难想以此维持生活也属正常。但是谁曾想,今儿一早隔壁的张婶子一见我们家的棚子就出言奚落了起来,一说我爹不会做生意也养不活家中人是个废物,二又说我二哥江月白是个只会吃喝嫖赌的败家子,这也就罢了,我爹和二哥两个大老爷们不予她一个妇人计较就是,但她说着说着又将矛头指向了我娘,那话语难听得,我一个姑娘家家的实在是学不出来。”

    江月夜言到此处骤然停住,以手掩面一副极度害臊的样子,干咳两声正待继续,却被一声惊呼给生生打断。

    “你胡诌什么?”张氏还跪在地上,脸上挂着几颗粗泪,本以为秦老头是铁定会为她做主的,却没想越听越不对头,江月夜这小贱人口舌太厉害,一上来就往她头上扣屎盆子,终于沉不住气插了嘴,撕心裂肺的喊:“秦老先生啊……您可千万别信这小蹄子说的话呀,我张二妹岂是这样落井下石的人哇,我是真冤枉啊!我根本没说过她讲的那些话,都是她编出来硬扣给我的,我大清早没事奚落他们家干啥,我做我的生意还来不及哇……”

    要论这睁眼说瞎话,江月夜恐怕还真不敢和这位铁杆级的比。

    秦老头将信将疑的瞥了一眼张氏,然而张氏长了一张大饼脸本来就不是很好看,现在更是被泪水鼻涕糊了满脸,一戳黑发湿漉漉油腻腻的粘在额头上,那样子让人看了说不出的倒胃口。

    秦老头嘴角一抽,有些嫌恶的转开了视线,这一转便正好将视线定在了江月夜身上,她身姿挺拔的站在不远处,嘴角含笑眸光清亮,张氏和她一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不由自主的,秦老头就要多信江月夜的话几分,半点不理会脚边张氏杀猪一样的嚎叫,淡淡道:“丫头你继续说,老头我听着呢,到底谁对谁错,自会为你公断。”

    江月夜心里其实很不乐意。

    你一个糟老头儿耍哪门子的腔调呢?弄得跟官老爷似的还公断呢,公你个毛线!

    但是面上却一点不动声色,将一个晚辈的谦卑恭敬演绎得恰到好处,徐徐开口:“本来一点小小的口舌之争,江家没人想理会,毕竟爹娘都不是小心眼之人,这点容人的气度还是拿得出来的。但是张婶子却手下不饶人,更是与王婶子明里暗里的打马虎眼儿,王婶子得了信号更是三番四次的煽动各位叔伯乡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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