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小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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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货小当家-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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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

    秋子固直到走进前院,走到那株寺里闻名遐迩的老银杏树影下,还依旧觉得自己背后有双眼睛,盯得他心疼。

    “有五百年了吧?”高僧不看他,以手摸索着树身,口中喃喃地道:“五百年,什么样的风景人世没见过?要说高明,它才是真的高明呢!”

    秋子固默默站着,风从背后来,吹得他生疼,却不敢转身,怕那样犀利的力量进了眼里,逼出热度来。

    老鲁头知趣站得老远,看那一老一少,都是身量极高的人,比常人高过一头的,此时站在一处,倒不显了,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一个白肤青鬓,如云高洁,两人都是不染丝毫纤尘,看上去好似出世仙人一般。

    “求老师父明示,当年替我观相,何以会说出魔障一事来?”秋子固内心煎熬,可说出话来,还是不卑不亢,温润清淡。

    高僧的回话,亦是同样的轻描淡写:“老僧与施主,今日还是头回见面,何来当年一说?”说着,眼神和手指,还是停留在古树上。

    秋子固的血都冷了,心也不跳了。

    “老师父别开玩笑了,这一刻我等了十年,”声音里带着颤,终于秋子固失去了惯常的冷静:“十年啊!”

    高僧抬头看着头顶华盖:“长得这么大,又这么密?得费多少心血?五百年毕竟不易,人生不过弹指一挥间而已。”

    秋子固听出这话里意思,仿佛十年没有什么,任他再豁达通透,也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了。

    “十年,对它倒没什么,”秋子固手指轻抬,拈过一枝繁华:“可人生苦短,如白驹过隙,十年可以成就一个人,也能毁了一个人。”

    语气里不无苦涩。

    高僧这时方才转睛看他:“那么秋师傅是被成全了,还是毁了?”

    秋子固定眸相视:“难道老师父竟不知?”

    若不是你当年一句话,又怎么会有如今困于心结中的秋子固?

    高僧一双眼睛深若林渊:“他人知与不知,与已而干?谁能帮你过日子?自己的一辈子,再苦短也要凭自己的双腿走过去。哪个人不是如此?好比我兄弟。。。”

    秋子固不禁冷笑:“难道当年魔障一事不是出自老师父之口?如今这样打闷葫芦,又不似当年那个。。。”

    话到这里,秋子固忽然一惊!

    因他的目光,不经意从高僧耳边掠过,那颗当年给自己留下极深印象的红痣呢?!怎么不见了?!

    当年高僧说出魔障一事之后,秋子固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神便一直固定在那颗红痣上,人在受打击时往往会有这样的举动,看似发呆,其实是懵住了不知所措。

    因此那颗红痣给秋子固留下了终生难以磨灭的印象,甚至一段时间里,他不能见红色。

    难道不是他?!

    可相貌,却是一模一样!十年来自己不知变了多少,唯有这高僧,还跟当年一样!

    秋子固知道,自己绝不会看错,是他一定是他!

    再说老鲁头说的法号,也跟当年一样,这怎么会有错?!

    这时才想起来,刚才高僧平白竟说起自家兄弟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高僧似没在意,却又似看在眼里,忽然从头顶采下一双果子,根蒂部连在一起,却生出两只完全不一样的银杏,一个长圆,一个矮短。

    “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我有个兄弟,也曾糊涂过一阵子,冒了我的名儿到处给人观相,其实说法无一是处,不过收了银子,乱绉一气罢了。”

    秋子固明知会有这话,明知会可能有这样的话从高僧嘴里吐出,可他依旧不能控制自己的震动,瞪着那个似当年却不是当年的僧人,只觉得连心肺都在熊熊燃烧,那烧灼的火泛到脸上,却是一片死灰,手指在袖子里扣得紧紧,隐约听见骨节的噼啪之声。

    “自然种下不少冤孽,欠下的债总得要还,因此不过三年他就走了,走得也不安生,很是受了些苦。我这几年云游四方,也是替他还债的意思,债主子散得到底都是,不走得远些,还不完呢。”

    说着,高僧将那一双果子抛到了秋子固的怀里:“这不,眼前又来了一位。”

    开始秋子固以为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过后觉得好像是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对劲,怎么高僧的话,自己一点儿也不明白?

正文 第248章真亦假来假亦真

    是他又不是他,原来是个冒牌?

    哄了自己十年的箴言,原来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谎话一场?

    为什么?

    “不不,”秋子固虽受冲击,虽有怀疑,可到底心智还是正常的:“若是假话,如何骗得过徐公公?再说,为了钱财的话。。。”

    后面的话秋子固没有明说,可高僧心知肚明。

    若为钱财,说好话将得到更多,徐公公放赏不说,自己也必有重谢,冒牌货不就图财么?何苦要放弃眼前到手的现银子,反跟人结仇呢?

    天下没有这样的傻瓜。

    除非。。。

    “为了钱财不假,却也是受人蛊惑,我兄弟那日为何会出现在徐府?一切皆有渊源,一切都是因果。”

    高僧说到此时,眼里方才有光,那是怜悯的眼神,将深渊照亮。

    秋子固的身后,还依旧不断地有风吹来,八月热风,却让他整个人都战栗不已,高僧的话,似一股巨大的寒意毫无预兆地瞬间冲入他的脉门,直贯八脉经络,让他几近瘫痪。

    要说魔障,这才是真正的魔障。

    平日里积下的怨,果然在猝不及防时,找上门来。

    受人蛊惑?

    是谁?

    最初的震惊过后,秋子固立刻想到这个问题,可不知怎么的,他张了几次口,没发出声音。

    高僧静静地站在对面,似在等着,可临到秋子固要出声时,他的话却抢在了前头:“总不是你就是他,我不是我兄弟,不可能替你解疑。”

    秋子固开始觉得颓然,可过后,却想通了。

    找到那个人又怎么样?难不成再同样害他一害?那岂不是没完没了的结怨了?当年的自己,唯有现在才看得清楚,跋扈是有的,孤高也是高的,不懂得通融,不知道体谅,顺风顺水一路青云直上,也该有此一劫。

    再说若不因那句话,十年后的自己怎么会识得珍娘?

    所以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想到珍娘,秋子固不由得激动起来,既然魔障是子虚乌有,那么自己的顾虑也就没有必要了!

    可是慢着!那些异常的反应,那些落尘沾脏,不能闻见膻味甚至过敏,手指失去了灵敏的反应,都是见了珍娘后开始的,若不是魔障,却又是什么?!

    高僧看得清清楚楚,秋子固眼中真神流露,先是狂喜,过后,却又又犹豫。

    于是他微微一笑:“十年前没有的事,十年后不代表就不能出现,不过这花不是那花,结出的果,也不一样。”

    秋子固飞眉微挑:“大师父这话什么意思?”

    高僧却陡然间又转换了话题:“你让这魔障束缚了你十年,如今能不能解开,不在我兄弟,却在你自己,六道轮回的众生都出于:因、缘、果、报,我只观相,却不教做人。”说罢双手合十,低头念了声佛。

    秋子固情不自禁也顺着对方的声音,垂首恭谦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再抬起头来时,树下竟空无一人了。

    程夫人急赶慢赶地回到后院,却听看见业妈妈在屋里,珍娘不在,高僧也不在。

    “怎么只有你?”程夫人喘着气道:“那丫头呢?大和尚呢?”

    业妈妈无奈地回:“大和尚走了,姓齐的说去后头厨房了,我也拦不住。。。”

    程夫人气得跺脚:“你是个死人哪!我留你下来做什么的?你竟一点主张也没有凭他们去了?”

    丫鬟们听着,不出声地都外头去了,业妈妈跟随夫人多年,几乎没受过夫人一句重话,家里要事都是这老婆子一手掌控,可想夫人对其的信任程度,如今她也挨骂,可见夫人是真急了,那不溜走还等什么?等火烧到自家身上么?

    谁知才出去,迎头就撞上了珍娘。

    “姑娘怎么才来?夫人都等得发火了!连业妈妈都挨了骂!”丫鬟们如今一个个都跟珍娘亲得很,忙就向她通风报信。

    珍娘淡淡地说句知道,进屋里来。

    程夫人回身看见是她,心里略松快些,脸上还是绷着,没说话。

    业妈妈狠狠上来要拉珍娘:“你说你去去就来,怎么到现在?”话里意思,只为将自己撇清。

    珍娘浅浅一笑:“这不是来了?催命也得有个时候,我身上是脚,不是翅膀,飞也没有那样快。”

    程夫人不快地道:“我才走时说要你等着,你就这么一刻不能留下?“

    珍娘耸耸肩膀:“夫人走了我还留着做什么?听说这里素斋是天下闻名的,我取取经去,也好给湛景楼添几道新菜。“

    程夫人愈发不快:“说着你还有理了?湛景楼有什么要紧?说到底是我打的本我出的钱!我是你债主子,我叫你留就得留!”

    这话颇有些撕破脸皮的意思,也是程夫人太着急太执念于自己的欲望,一时忘了掩饰。

    珍娘冷然勾唇,眼波中冷光一闪,对程夫人的话报以淡漠一笑:“对夫人自然是如此,几万两也不放在心上。可我不同,夫人也说是我的债主子,若没有前头那个债字,又怎么称得上主子?我只盼着早日将债还清了,也好还自己个自由身!”

    程夫人斜眼看她,几乎要冷笑出来。

    你以为自己还为自由么?

    珍娘坦然回视对方,睫羽纤长浓密,仿佛蝴蝶的翅膀,扑闪间露出两只幽黑明亮的眼睛,如那深山里的潭水一般清冽幽深:为什么我不能自由?天下的事不是你说定就能定的!你以为放了债给我是人情?究其根底,难道不是为你自己身份地位打算?

    程夫人的脸,在珍娘的清亮亮的目光下,渐渐有些发红。

    业妈妈看看势头不好,忙上来打圆场:“娘俩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想是天热人多,惹得夫人心里也烦躁起来。丫头,”轻轻推了珍娘一把:“你是晚辈,还该担待些,还不上去给夫人陪个不是?说句软和话?”

正文 第249章百折不挠

    珍娘唇角翘起嘲讽的笑:“既然是烦躁,还该请妈妈泡一碗子莲心茶来才好,求给我也带一碗,我心里也正烦着呢!那位高僧去了半日,想必也该回来了?”

    不提高僧还好,一提高僧,程夫人头上都冒烟了!

    “说什么废话呀赶紧找去啊!”

    业妈妈一脸晦气地出来,院里丫鬟看见了,忙不迭地向外飞奔:“我们去找,我们去!”

    珍娘走到窗下,看着外头,一言不发,半点跟程夫人攀谈的兴致也没有,程夫人倒是坐了下去,时不时地,拿眼偷瞄珍娘,珍娘明知却不做反应。

    此刻她心里便是那个有洁癖的家伙的身影,别人实在引不起她注意。

    刚才她借故溜出去寻了一圈,没看见秋子固的人影,却看见了自家一帮人,除了梁师傅带着伙计在殿前上香,福平婶和妞子并钧哥,都猫在人家后厨呢!

    一见她钧哥就来上邀功:“姐!我才问了大师傅好几道菜谱,都是极好的素斋,你想不想知道?!”

    珍娘摸摸他的头:“好样的,不亏是我兄弟。”

    钧哥嘿嘿地笑:“姐你不是说我也跟你一样,是个吃货吧?”

    珍娘啐他一口:“说自己别将我也绕进去!”

    妞子上来拉她:“珍姐姐,我娘可担心死你了!说不知能不能伺候好那位夫人?都说贵夫人有些喜怒无常的,她没怎么你吧?”

    珍娘同样摸摸她的头:“放心好了,你珍姐姐别人对付不了,她们么,”拇指竖起向后扬了扬:“再来十个也不在话下!”

    只要证明,自己对她们老公没有兴致,她们就会对你兴致大增。

    这是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福平婶看出珍娘有些无精打神,便上来轰妞子和钧哥:“出去玩会,灶前热得很。”

    两人走了,福平婶这才拉着珍娘,跟厨房里的小沙弥道了个不是,坐在屋前一张条凳上。

    珍娘勉强笑了:“才过来就师傅们这么熟了?“

    福平婶不答,细细盯着她看了半日,反问道:“怎么看你脸色不好?”

    珍娘沉默片刻,方道:“才我在后院里,看见秋子固了。”

    福平婶大吃一惊:“他不是说回京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珍娘摇头。

    福平婶揣摩她的心意,慢慢地问:“他说了什么没有?“

    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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