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小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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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货小当家-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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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程府下人又来送信,这一回,是老爷的人了。

    “过几日,请掌柜的预备一桌同样规格的饭菜,老爷过来鉴赏试吃,看能不能合徐公公胃口。”

    珍娘点头应了:“知道了,请老爷放心。”

    来人去后,福平婶有些想笑:“听说程府这段日子几乎要包下驿站了,怎么?到底弄清了徐公公的喜好没有?”

    珍娘也笑,又急着捂她的嘴:“婶子这张嘴愈发尖刻了!人还没走远呢你就乱喷,小心听见了家法伺候你!”

    福平婶躲在她背后,倒还嘴硬:“我又不是姓程的下人,伺候什么家法!倒是业妈妈,平日看着好不威风,说收拾也就这么收拾了。虽说她跟我总不对付,可想起来也怪可怜的。”

    珍娘冷笑:“这是老爷压住了夫人,你看她可怜。若日后夫人东山再起,怕那几个对业妈妈下手的,也将不得好死了!”

    福平婶吐了下舌头:“要死要死!大家仆从看着威风,也不是好当的!”

    珍娘连连点头:“可不是?别说大家仆从,就连皇帝面家的内官,还不是一样?伴君如伴虎可不是白说着玩的!”

    福平婶这下想起来了:“哟这不说的就是徐公公么?我听人说,宫里独他一位,伺候了皇帝几十年,别的公公也有开始好的,最后总没好下场,只有他,一直在乾清宫皇帝身边守着,从未挪过窝!”

    珍娘也道:“这话确实,我也听说了。据说是因皇帝幼年时便是他跟着伺候的,又善观眼色,又通达八路,不跟任何人结仇八面玲珑的,这才留到现在。”

    福平婶犹自叹息:“是个人物,虽是内官,倒领了外官的差事,人虽有不服,却不敢吭声。”

    珍娘接话:“若是别的内官出宫,自然有许多流言蜚语,别说外头,只金殿上文臣武将就不得通过,没想到是他,大家倒没异议,也就罢了。”

    说着说着,外头又有送货的来了,这回来势汹汹,几辆大车十几个伙计,脸色板正好像领着皇粮似的隆重,轰轰地过来了,车身看着挺沉,一路过来好像还向下滴着水。

    伙计们听见声音都出来看热闹,打头的跟车人便叫:“你们掌柜的呢?跟她说,苏州东北,阳澄湖的名产到了!”

    珍娘听见阳澄湖三个字,整个人的精神都来了!

    “在这里我在这里!”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临到门口,忽然珍娘又顿在了原地:“咦不对啊!你们是不是”珍娘说了个铺子名,也是菜市里有名的水产铺子,一向交易的。

    那头跟车的人点头:“正是!”声音里掩饰不住地透着疲惫。

    “可我记得,你们的货都是自家水田产的,怎么说是阳澄湖?”珍娘上下打量着来人,看得出来,人人身上都透着风尘仆仆的劳顿感。

    领头的再开口时,声音都嘶哑了:“我们掌柜的说了,姑娘要的货,自家水田怕是不够好了,必得从阳澄湖来,还得赶着上路方保新鲜,这不,”回头指着伙计:“我们几个赶了一天一夜的水路,这时候才进城门,连家都没回,就向您这儿来了!”

    珍娘这一惊非同小可,又是感激又是抱歉:“我只当还是自家田里,没想到你们掌柜的这样积极,”说着推身边的伙计:“还不领了师傅们进去喝茶吃点心!”

    伙计们忙动作起来,跟车的却还不放心:“先不急那些,姑娘点了货我们再歇不迟!”语气里满是紧张。

    珍娘也被弄得有些紧张了,走到车前仿佛脚下是踩了云似的,倒不像去检验名产,好像面圣似的。

    揭开车帘,先就听见了沙沙的声音,珍娘嘴角轻扬,铁甲将军,果然是你们来了啊!

    一只只硕大的木桶,安安稳稳坐在车上,彼此中间塞足了稻草,不让它们有随车晃动的空间。

    珍娘随手揭开近门处一只桶盖,见一只只肥美而壮硕的无肠公子,被带水的稻草捆扎得牢固结实,动也不能动一下地窝在里头,不时向外吐着泡泡,示意自己还活着。

    外间的伙计则早闻见了车上传来的微带腥味却十分独特的气息,禁不住相互对视,暗中赞叹不已。

    原来掌柜的预备的热菜是大闸蟹!

    阳澄湖的大闸蟹!

    秋风乍起之时,除了甘腴虽八珍不及的这玩意,还有什么能更让人食指大动?

    且是江南名产,又合时宜又合地域,再恰当没有了!

    再一个此物做起来也方便的很,最好食就是进蒸笼,只要事先工夫做足,桌上蘸料充裕,笼屉直接上去就行了!

    当下珍娘叫来梁师傅,一桶一桶细细看过,果然对方掌柜的用了十足良心,不论是捆扎还是运具,既不让螃蟹受损减肥,也充分地给了它们活路,因此一只不少地全部收进了湛景楼后厨。

    当晚珍娘特意在客堂开了两桌,好好犒劳了下跟车的伙计,走时又重重赏了一笔银子,螃蟹也比市价多付了五成,以示对店家的感激。

    双方皆大欢喜。

正文 第267章又吵上了

    晚间珍娘卸了头面梳头,忽听得虎儿在门口叫了一声妈妈好,知道是福平婶来了,忙笑道:“请婶子进来坐!”

    福平婶笑嘻嘻地走进来,递给她一张纸:“才忙着照顾螃蟹,竟忘了另一件事。姑娘不是说要上好的羊肉么?全贵家的早起送了半扇片好的来,还让他家小子写了几个字,我也看不懂,收着一时忘了,这会才想起来。”

    珍娘接了,看了一眼,点头笑道:“敢是小子们也进学堂了?字写得不坏,说给我请安,总是些谢词罢了。”

    福平婶也笑:“据说今年收成不坏,羊肉又供这里,又是一笔收入,家里两个小子得了闲,也开始习字识文了,全贵说,都是托了姑娘的福呢!姑娘看看这肉怎样,若好呢,下次再多多送来,新鲜的也成,片好的也成。”

    珍娘忽然眼前一亮:“咱们也有日子没回去了吧,婶子?”

    福平婶心里突地一跳:“丫头你这是啥意思?”

    珍娘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引着,兴奋地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眼里放光:“明儿午后得空,婶子陪我回齐家庄走一趟吧!”

    福平婶也激动起来:“正是呢!算起来快四个月了,也不知家里怎么样了!回回听全贵家来说,心里总是痒痒的,哎呀我的姑娘哎,亏你提出来,”说着眼角红起来了:“心里还真想得慌咧!”

    于是就这么说定了。

    下一日待午间高峰忙过之后,珍娘嘱咐梁师傅和钧哥几句,便叫了福平婶,出后门到街口雇了一辆小车,带着妞子,回乡去了。

    一路上妞子跟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鸟似的,吱吱喳喳说个不停,福平婶本来有些伤感的情绪,被她这样一搅倒好得多了。

    只是待看见村口那颗老槐树时,福平婶到底还是没忍住地掉下泪来,怕珍娘看见,忙捞起衣角捂了脸,嘴里自嘲道:“老了不争气了,一点子小事就哭哭啼啼的!”

    珍娘拍拍她滚圆的肩膀:“近乡情怯,婶子又是半辈子没离开过齐家庄的,说走就走了几个月,这点子眼泪是该当的。”

    妞子以指刮脸羞着她娘:“还说我整日淌猫尿,娘也怎么也来了?”

    福平婶作势要打她,反手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

    树下依旧是一群熟悉的懒人身影,其中最肥大一个,不用看也知道,是胖二婶。

    珍娘们在村口下了车,让车马这里等着,车夫便丢了绳子让马吃草,自己则坐在车架子上抽着烟袋,四处张望。

    胖二婶向外喷着瓜子壳:“哟,这不是咱们庄上的名人来了么?哎现在该叫你程府小姨娘呢,还是文家大媳妇呢?“

    树下一群人一起笑了起来,都说胖二婶嘴巴厉害,又都看着珍娘,要看她笑话的意思。

    珍娘慵懒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掠过一丝冷厉:“怎么这笑话二婶你总也说不腻?不过好在现在不提您那位找不到老婆的儿子了,看起来我身份到底还是比从前拔高了。”

    这下除了胖二婶,连那头的车夫都笑了。珍娘话里的意思傻瓜也听得出来,二婶您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么,理解,都理解。

    胖二婶气得脸红脖子粗:“你再说一遍?”说着从地上就站起来了,又是撸袖子又是面露凶光:“别以为在城里风光就了不得了,在这里老娘说了算!看我今儿不教训了你。。。”

    福平婶冷冷开口了:“姑娘正有公事要办,伺候徐公公的酒席上要用羊肉,因此程大人特派姑娘下来检查,有好的便带回去。二婶你动一个手指头看看!这就是妨碍公差的罪!再往大了说,将来徐公公来了咱城里,若吃着不好了,就得二婶你一人兜着!”

    胖二婶突然呆住:“你少放屁!这干我什么事?还公差,”向地下啐了一口:“妇人女家,做什么公差?!”

    珍娘拔脚就走,又回头叫福平婶:“少费口舌,他们是在这里混时间的就怕没人跟他们唠嗑,咱们的时间可金贵,一会晚了进不得城!”

    与胖二婶擦身而过时,珍娘有意深看对方一眼,眼波中冷光一闪,报以淡漠一笑:“婶子最近可看见里长了?该是上税的时候了吧?”

    二婶忽然语塞,这才想起里长跟巡抚的关系来,也是她脑子不够用,总觉得县官不如现管,程廉名头虽大,到底手伸不到自己一介小民身上。

    可刘中就不一样了,里长说句话,自己家里说不准就得多交半年的粮食。再想到刘中跟珍娘的,以及跟巡抚的关系,顿时心中生出寒意。

    不过话也不能说死,这不,眼下就有个好机会,自己若利用得好,说不准就能。。。

    珍娘丢下这句话人便走远了,福平婶用肩膀搡了胖二婶一下,作语重心常状:“婶子忒大个人,长点心眼吧!”

    胖二婶哼了一声,难得的没有接话。

    说着追上珍娘:“丫头,总算出了口气,真痛快!”

    珍娘笑道:“以前在村里时,将这个老虎看得山一样大,现在看见了,也不过是纸老虎一只罢了。”

    妞子在前头跑得飞快,这时已看见自老宅了,欣喜若狂地回头大叫:“娘!珍姐姐!快来啊!”

    两人吓一大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忙也跟上去一看,这才笑了。

    原来小院外的篱笆上开满了菊花,比从前时倒更显得人气旺盛,鼻息下又隐隐闻见木樨的香气,甜芬浓郁。

    听见外头声音,全贵家的早出来张望,一见珍娘她们三人来了,喜不自禁地将院门大开,又叫当家的:“快出来啊,齐姑娘来了!”

    一时间院里院外挤满了人,坠儿拉着妞子跑到木樨树下,边捡落花边小声说大声笑,全贵家的则拉了福平婶后头厨房里坐,珍娘则跟在全贵身后,先去羊圈里看了看。

    原来福平婶家是不养羊的,因此羊圈是全贵住进来后,新砌出来的,贴着厨房边向后门口,圆圆地划出一个弧度,借了半拉原有的墙,加上两翼和屋顶就是羊儿们的家了。

正文 第268章回家看看

    “托了齐姑娘的福,我们才做起了这个营生,”全贵家的开了门让珍娘看里头,“家里日子如今好过多了!”

    珍娘低头细看:见圈里铺垫着干稻草,垫得厚厚的,打扫得干净清爽得很,气味不大,让人放心。

    不过眼下并没有羊。

    “都在外头吃草呢,”全贵家的关上门,搓着双手憨厚地笑:“白天放它们出去,河边有得是肥美新鲜的草,管够!”

    珍娘笑着点头:“有叔照看这些,我也放心,只不知福平婶她放不放心?”

    福平婶手里端着两盏茶从厨房里出来,嗔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看这院里院外的,只有比我在时还要好!别的不说,厨房里灶头上的积年陈垢就先不见了,也不知这婶子洗了多少遍才洗掉的!”

    说着将茶递给珍娘。

    珍娘却不肯接,赶着要从后门出去:“看见这河我心里就先不安了,我也得先回家看看再说。”

    全贵家的忙丢下手里活计从厨房里出来:“我领姑娘去!”

    自打珍娘和福平二家进了城,全贵家便从从珍娘家的房子搬到福平家来,因这里地方大些,住得宽敞。

    珍娘家原先的老宅,则锁门闭户,不过后院的菜地还是留着的,且由全贵家的扩大了一倍,蔬菜应有尽有,除了应时应季的享用外,一年的咸菜缸子也绰绰有余了。

    全贵家的一路走一路说着,愈发引得珍娘心痒痒,不知自己家到底变得什么样了?

    及走上熟悉的小道,看见尽头处那座熟悉的小院,珍娘忽然愣住了。

    这是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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