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田种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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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田种良缘-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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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嬷嬷几人也是无奈,只能把守夜的任务交给静娘。

    等其他房间的主子下人都歇了,傅凉枭才像昨夜一样来到杜晓瑜房里。

    静娘心下一紧,提醒道:“昨儿个夜里是姑娘不安生,奴婢不得已才会对王爷夜宿姑娘房间的事睁只眼闭只眼,但姑娘今日已经有了好转,还请王爷克制一下。”

    傅凉枭淡淡瞥她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到里间,在床榻前坐下。

    杜晓瑜睡得十分不踏实,因为鼻塞的缘故,呼吸声很重。

    傅凉枭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眼神中除了痴迷,还有几分懊恼。

    之前静娘说筱筱是因为被他过分阴毒的手段吓到了才会病倒,当时他没反应,可过后却觉得如鲠在喉。

    这件事膈应了他一整天。

    前世因为遇到她是在登基以后,每天除了处理政务就是陪她,没有那么多的糟心事,所以他的手段没在她跟前暴露多少。

    这一世,尽管他一再地提醒自己不要轻易暴露了本性,要懂得克制,要学会收敛,可还是在听到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忍不住想动手。

    但他没想到,自己算计了那些人,结果连她也给赔进去了,病得这样重,一时半会儿是好不起来的。

    见她受苦,他也不好受。

    傅凉枭凝视着因为高热而睡不安生的杜晓瑜,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杜晓瑜似有所感,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中见到傅凉枭坐在床榻前,还以为仍旧身在梦中,口中微弱地喊了一声,“阿福哥哥。”

    杜晓瑜浑身酸疼,想起来坐坐。

    傅凉枭忙扶着她起来,又往她后背垫了个靠枕。

    “你终于肯来看我了。”杜晓瑜说着,眼睛就湿润了。

    傅凉枭有些不知所措,不能开口安慰,只能用手指替她抹去眼泪。

    杜晓瑜喉咙烧干了,嘶哑得厉害,哽咽了半天才说道:“我昨天去镇上,所有人都告诉我,薛家兄妹死了,贺云坤被人弄成了残废。”

    她越说越害怕,眼泪不停地滚下来,“我不知道是谁出手这么狠,我真的恨死他了。”

    傅凉枭身躯僵硬,紧紧抿着唇。

    “我承认,我是不喜欢薛明珠,也讨厌薛方明和贺云坤,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下那么重的手杀了他们,阿福哥哥你明白吗,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一下子害了那么多人,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罪人。”

    正巧这时静娘把夜间服用的药端了进来,柔声道:“姑娘,该喝药了。”

    杜晓瑜正处于情绪激动的时候,一抬手把静娘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吼道:“喝什么药,我还是别好起来祸害人了。”

    她双眼赤红,眸子里还含着星星点点的泪光,看起来十分的迷茫无助。

    静娘无奈,看向傅凉枭。

    傅凉枭抬手示意她出去。

    静娘弯腰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轻声推门而出。

    傅凉枭起身坐到床沿边,轻轻把杜晓瑜搂进怀里。

    杜晓瑜的眼泪这下找到决堤口了,伏在他胸口放声大哭起来,“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人,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死?阿福哥哥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太多孽,所以老天爷要惩罚我?”

    傅凉枭无话可说,作孽的人一直是他。

    “那天在酒楼,虽然薛绛珠设计了我,但其实我并没有那么生气,毕竟我对贺云坤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况且我早就先一步识破了薛绛珠的小把戏,陪她玩,只是想看看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我怎么都想不到,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过几日不见,就变成了一具死尸,还是被她爹活活打死的。

    我好害怕,为什么会有人如此狠心绝情罔顾他人生死轻易判刑,如果真的像我猜测的那样,背后之人是想为我报仇的话,那他为什么不问过我的意见就私自动手?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这么做,并不是给我报仇,而是把我绑到了道德的火架上焚烧,那火烧得我透不过气。

    还记得薛方明曾经来求过我,让我放过他,可惜那个时候的我毫不知情,如今想想,若是那天我让他进门,听他把事情讲清楚,我或许就能挽救回一条人命。

    可是……就因为我的疏忽,薛方明也死了,这对兄妹成了我一辈子都抹不去的阴影,我真的好恨那个私自决定别人生死的混蛋!我好恨他……”

    杜晓瑜一边哭骂,一边撒气式地不停捶打傅凉枭的胸膛,想借此让自己好受一些。

    她每说一句,都好像有人用钝刀从他心脏上割下一块肉来,疼到忘了反应。

    杜晓瑜到底是还在病中,没多大一会就哭累了,慢慢闭上眼睛在他怀里睡着。

    傅凉枭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才推门出去。

    静娘还守在外面,见到傅凉枭出来,小声说道:“夜深了,您早些回去歇着吧,姑娘这里自有奴婢会照看。”

    “静嬷嬷,你是不是也觉得本王太过寡情凉薄,手段残忍?”傅凉枭目光看向不知名的方向,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

    “这……”静娘犹豫。

    “但说无妨,本王恕你无罪。”

    静娘缓了口气,应道:“是,奴婢觉得王爷有的时候处事太过绝情,您只顾着自己的一时之快,却忘了那样做会给周围人带来怎样的伤害,以前也便罢了,可如今,您是姑娘的未婚夫,姑娘本性善良,从不会主动伤害无辜之人,也绝不会愿意见到王爷您为了她做这些,她有自己的自保办法,王爷过多干涉反而只会坏事,惹她厌恶。”

    说到这里,静娘也懊恼起来,“这件事说起来都怪奴婢不好,奴婢不该那么莽撞告诉王爷的,否则您也不至于……”

    傅凉枭抬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眉眼间划过一抹伤色,低喃道:“这一切都是本王的错,一时情急,只想着收拾那些人,却忘了顾虑她的感受,往后……”

    “往后还望王爷多加收敛。”静娘急忙接过话,诚恳地说道:“奴婢上回陪着姑娘去镇上的时候曾经试探过姑娘的心思,问她明明有那么多人可以选择,她为何单单选了王爷,姑娘说,因为王爷安静,容易跟她相处,可见姑娘喜欢的,是身为‘阿福’时候的王爷,倘若让姑娘晓得王爷本性阴戾,她一定会因为害怕而慢慢地疏远王爷,甚至是厌恶王爷。”

    傅凉枭喉咙紧了紧。

    静娘急得不行,“王爷……”

    “好,本王收敛就是了。”傅凉枭长长叹了一口气,让筱筱害怕他,厌恶他,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转过身,傅凉枭又吩咐静娘,“你替我照顾好她。”

    静娘颔首,“王爷放心,奴婢定当尽心尽力照顾好姑娘。”

    夜里没喝汤药,再加上杜晓瑜动了情绪,夜间高烧反复,可把静娘给急坏了,这时辰请不到大夫,只能去外面弄了点碎冰来包在毛巾里给杜晓瑜敷着。

    杜晓瑜烧得太严重,嘴巴里一直说着梦话。

    静娘凑近耳朵去听,却一句都没听清楚。

    等杜晓瑜消停些了,静娘才出去煎药。

    这次杜晓瑜没有醒来,静娘愣是掰开她的嘴巴喂下去的。

    一夜的精心伺候,杜晓瑜的高烧总算是退下去大半,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没精神。

    静娘见她眉心皱在一起,忙问:“姑娘,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杜晓瑜道:“肚子有些闷。”

    静娘道:“兴许是姑娘昨天吃得少,饿了吧,奴婢这就去看看林嬷嬷有没有早起给姑娘煮粥了,要是煮了,立刻就给姑娘送过来。”

    杜晓瑜这才看清楚静娘双眼乌青,很明显昨天晚上没睡好。

    “静娘,你回去歇着吧!”

    昨夜虽然没醒过来,但自己浑身烧得滚烫,她还是有些意识的,不用想也知道静娘不眠不休地照顾了她一宿,这时候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操心别的事?

    想到入睡前自己打翻了药碗,又吼了静娘,杜晓瑜心中觉得愧疚,难受地说道:“昨天晚上闹情绪发作了你,你别往心里去。”

    静娘面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来,“姑娘的脾气,奴婢是了解的,能让您怒成那样,想来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只要能让姑娘消气,吼奴婢两句没什么的。”

    杜晓瑜扯了扯嘴角,“等我病好了,带你去县城里买样好东西作为补偿。”

    静娘笑着道谢,又从木柜里翻出新的褥子和棉被来,“姑娘是病体,大夫交代了褥子和被子尽量换得勤一些,奴婢这就给姑娘换上。”

    静娘将炭盆挪过来,把杜晓瑜扶起来暂时坐在软椅上,又往她腿上盖了一条毯子,这才去换褥子,掀开被子的时候,瞧见褥子上有一抹殷红的血迹,静娘呆了一呆,险些反应不过来。

    姑娘病重,王爷就算再荒唐,也不至于会做出那种事来,那就只能有一种解释了。

    静娘转过身,看向杜晓瑜。

    杜晓瑜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怎么了?”

    “姑娘刚才说肚子闷,现在还闷不闷?”静娘问。

    杜晓瑜仔细地感受了一下,点点头,“还是有点难受。”

    静娘眉头舒展开来,“姑娘来癸水了,难怪昨天晚上会大动肝火,姑娘是初潮,想来有所不知,很多姑娘家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情绪起伏都会很大,要么暴躁,要么低落,姑娘别怕,奴婢房里有新做好的月事带,这就去给您拿。”

    杜晓瑜呆呆看着她,“癸水?”

    “对。”静娘很耐心地解释,“来了癸水,就代表姑娘长大了。”

    杜晓瑜当然知道癸水是什么,只不过穿越这么久,因为原主年龄太小身板太瘦的缘故,她好像都忘了女人还有月事这回事。

    如今看来,自己昨天夜里会突然动怒也能解释得通了。

    想到因为自己的情绪不稳定,阿福哥哥也跟着遭殃,杜晓瑜心里很是过意不去,“静娘,一会儿你要是见到阿福哥哥,请帮我转告他,就说我不是故意的,等我病好起来,会补偿他的。”

    静娘心说王爷补偿姑娘你都来不及了,哪还用得着你去补偿他,“好,奴婢会转告姑爷的。”

    换下棉被和褥子,静娘很快抱了出去,快速拿了月事带回来,给杜晓瑜换了一套干净衣裳,用了月事带,这才扶着她躺下。

    热病加月事,怎么都不好受,幸好静娘平日里给她调养得仔细,并没有宫寒,所以小腹只是有些闷,没觉得痛,但杜晓瑜还是翻来覆去的难受。

    卯时过后,来照顾她的人换成了林嬷嬷,大概是从静娘嘴里得知她来了癸水,所以提前煲了红枣桂圆黑米粥,有补血的功效。

    杜晓瑜比昨天精神一些,能自己喝粥,在林嬷嬷的监督下全部喝光了。

    不多会儿,廉氏过来看她。

    “妹子今天觉得怎么样?”廉氏一脸的担忧。

    “好多了。”杜晓瑜靠坐在床头,顺手端过床头柜上放着的小食给廉氏。

    廉氏哪里吃得下去,“我听老一辈的人说,常年不生病的人,病来如山倒,我以前不信,如今见到你,可算是信了,要说咱们家这么多人里面,就数你身体最康健,我们平时还有个头疼脑热的呢,搁你这儿却见不着,我还想着,怕是你经常接触草药的缘故,所以身体比我们好,哪曾想,这一来就是重病,可把我们都给吓坏了。”

    杜晓瑜满心歉意,“是我不好,出去吹了一趟冷风,让大哥嫂嫂和爹娘跟着担心了。”

    廉氏道:“老宅那边今天杀过年猪,娘昨天来的时候交代我转告你,说她一忙完手头上的活就过来看你。”

    “我人好好的呢,看不看无所谓。”杜晓瑜道:“家里的活儿要紧,你让娘不必过来了,省得跑来跑去的也麻烦。”

    “那怎么成?”廉氏不同意,“昨天虽然来过,可你都没醒着,娘那个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让她来,她准跟你急。”

    杜晓瑜无奈地揉揉额头。

    果然不多时,胡氏就提着一个竹篮子过来了,竹篮用巾布盖着,里面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甜汤,成分是白果腐竹和糖水鸡蛋。

    胡氏并不知道杜晓瑜来了癸水,只是觉得这丫头成天喝那苦药汤子,嘴巴里都是苦的,想趁着不喝药的时候给她喝点甜汤润润口。

    杜晓瑜也的确是嘴里发苦,癸水来得又难受,这碗甜汤简直是雪中送炭,很得她喜欢,接过去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喝。

    胡氏道:“你慢点儿喝,又没人跟你抢,一会儿呛着了可咋办?”

    杜晓瑜已经把甜汤喝完了,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来,“还是娘贴心,谢谢娘。”

    “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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